《魔與獵之歌》 - 第一章惡夢開端(四)

酒館共三層，一和二樓都是客房，住滿了各式各樣、千奇百怪的租客，這間酒館是鎮中唯一的酒館，幾乎每一個房間都有人租住。雖然如此，但就連約翰也搞不清楚同層的租客是甚麼人，他們太多數都是深居簡出，胖子哈羅德已經是相對比較熟悉的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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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是酒館及餐廳，東西兩條樓梯就在酒吧的兩側，酒吧正對着酒館大門，推開木製的門柵第一眼看到就是酒架上琳琅滿目、數之不盡的好酒，更有一些是世間罕見的奇酒。這個巨大的酒架足足兩個成年人高，而且闊度橫跨兩邊的樓梯。據說，數量之多連酒館的熟客都不清楚到底有多少，因為每隔一段日子酒館老闆總會帶一些莫名奇妙的酒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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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有些人想打探這些酒的來歷，但均被老闆含糊胡弄過去。然而，這只是老闆其中一樣令人摸不著頭腦的事情。

「喂，約翰，今天不用工作嗎？」果不期然，一把爽朗的聲音從樓梯底部傳來。

約翰低頭一看，只見一個男人在樓梯盡頭半身倚着扶手仰望他，臉上掛着人畜無害、和藹可親的笑容。這人正是酒館的老闆，卓拉貢。卓拉貢個子不高，身材不胖不瘦，有着一頭清爽的黑色短髮，高挺的鼻子，濃眉細眼，一雙慵懶的眼睛鑲嵌在方形的臉孔上，那雙眼神彷彿對世界萬物都提不幹勁，然而約翰知道事實正正就是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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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拉貢是他認識的人當中最富好奇心的人，這股好奇心甚至可以稱之為欲望，那是足以吞噬整個世界的欲望。

約翰望着卓拉貢，笑着說：「上一次的工作有點兒辛苦，所以最近偷懶一下也正常吧。」約翰一邊說話，一邊向下行，轉眼間已經走到卓拉貢的身邊。卓拉貢雙眼一瞇，注意力彷彿全部放在約翰的佩劍上，目不轉睛地說道：「對了，你的工作如何，說來聽聽吧。」約翰自然觀察到卓拉貢的目光，也沒有在意，只是訕笑一聲，說道：「還能怎樣，跟往常差不多。」

卓拉貢眉頭輕蹙，不滿地說道：「混帳，你別敷衍我！快快告訴我，這次又是甚麼離奇古怪的事吧。你足足消失了半個多月。」

約翰不以為然地聳聳肩，然後越過卓拉貢繼續向前行，逕自走到吧臺前的位置，曲起手指敲敲桌面，說道：「先來一杯酒吧。」卓拉貢眼見約翰如此無視他，不禁惱怒起來，喝道：「喝你個頭呀！」約翰無奈地一笑，攤開雙手，說道：「真的和往常差不多，只是地點遠了一點，你想我說甚麼？」

「起碼告訴我這次的惡……」卓拉貢氣急敗壞地衝口而出，但是他馬上會意說多了，連忙閉上嘴巴，帶點一絲愧疚的神色看着約翰。

約翰隨意地揮揮手，畢竟現在的時間也沒有太多人在酒館，並不擔心被人偷聽，再者他根本不在意別人知道他的真正身份。他看着卓拉貢有點尷尬的樣子，笑道：「我說，你這個傢伙為甚麼偏偏要纏着我呢。」卓拉貢走到酒吧內，一邊從酒架上取下一支碧綠色的酒，一邊說道：「我的天呀！你們這些傢伙一個二個也好像啞巴似，大多數沉默寡言，不苟言笑的樣子如何叫人靠近呀？」

「未認識你之前，我也曾經遇到你數個的同伴，他們根本不願和我多說一個字。」卓拉貢倒了一杯酒給約翰，繼續娓娓道來：「也只有你這小子才願意跟我多說幾句，甚至告訴我你們的工作！這是多麼好的機會，終於可以好好了解你們，將你們的經歷寫成故事呀流傳萬世呀！」說到後來，卓拉貢更是興奮得眉飛色舞，一臉狂迷的樣子。

約翰卻無奈地訕笑，說道：「因為我們的經歷根本不是甚麼值得留念的事情。」

「所以，你這小子才更是異類呀！」卓拉貢說道：「如果不是你，我也沒有留在這裏的意義，一早離去了。」

約翰呷了一口酒，笑而不語。

「對了。」忽然，卓拉貢靈機一動，彷彿想起甚麼似地，興沖沖地說道：「上次跟你說的故事，有新一回了！」約翰眉頭一挑，饒有趣味地說道：「哦！那個能夠用木劍飛天遁地的故事嗎？接下來如何？快給我看看。」這也是卓拉貢神秘的地方之一，他能夠從不知甚麼地方找來各種書藉，有些是失傳已久的古藉，有些是被封鎖的禁書，有些更是聞所未聞的奇書！這些奇書講述的是一些約翰從未聽過的故事。而約翰很喜歡看這些奇書，因為往往讓令他大開眼界，出乎他意料之外。

「呵呵，約翰小子，你懂得我這裏的規矩吧？」卓拉貢猛地從腰後抽出一本手掌大小、拇指吋厚、紅皮的書本放在桌上，一臉得意洋洋的樣子。看他的樣子，明顯是一早就準備來要脅約翰。約翰一怔，但看着卓拉貢放在紅皮書上的手，堅定不移，他便知道今天卓拉貢是不願意輕易放過他。

「好吧……」約翰正欲開口說話時，他忽然心生感悟，臉色微變，驀然回頭望向酒館的大門。

唉。

接着，他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再突然將玻璃杯拋給卓拉貢。卓拉貢被他殺了一個措手不及，下意識地去接住空中翻騰的酒杯，完全沒有想到那是約翰的調虎離山之計。卓拉貢剛剛慌忙地接着酒杯，約翰已經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取走桌上的紅皮書，二話不說轉身就跑。

「謝了！回來後我才跟你多聊聊，我要先走。」約翰的聲音還未響徹，他的身影已消失不見，只留下眼怔怔地看着他背影發呆的卓拉貢。

好一會兒，酒館內其他的租客才聽到卓拉貢憤怒的咆哮聲。

「幹！你他媽的天殺約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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