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美】默默（犬系攻 X 心理創傷受） - 2-3

等待姜尚安頓好泡芙期間，朴彬進了路燈斜前方的那家便利超商，他沒什麼要買，單純不想看不出原因地站在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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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利店內燈光明亮，商品七彩繽紛，他在飲料櫃前停下腳步，看了一輪後又走到泡麵的架子前。知名品牌又出了幾款新口味，但他工作忙起來時是如字面意思的連泡碗麵的時間都沒有，所以比起泡麵，能量果凍才更合乎他的需求。這家店的能量果凍沒幾款，而且沒有他喜歡的品牌，不過就算有，也難以滿足他一次的購買量。他一般是在網上整箱購買，主要是為了方便，其次才是價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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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並不缺錢，從來不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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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款處的架子上擺著糖果類的新商品，他看到了姜尚喜歡的品牌。就在他猶豫著手要不要從褲子口袋中抽出來時，店裡響起了開門曲。

「久等了，有要買什麼嗎？」

姜尚來到他身旁問。

「沒，隨便看看而已。」

心思彷彿被裸露般使朴彬很不自在，他把手更往袋子中塞。

「那走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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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社區有兩個小公園，一個在山上，一個在山下的國小旁邊。二人默契地走到位於山上的那個。這小公園可以飽覽周邊景色，但自山下那個建成後，除了有活動舉辦時外，孩子們就鮮少跑到要走一小段山路的這邊。就算想，家長也不太樂意。這夜的月要圓不圓，星星也因為雲層而沒看到幾顆。縣城的繁華度和都市沒法比，但朴彬不討厭這種略顯疏落，色彩單調但寧靜的夜景。姜尚站在上風處，半身趴在欄柵上俯瞰山下景色。二人就這樣靜靜站了好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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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徐徐吹來，攜來了涼意，也帶走了朴彬幾分的煙癮。他轉身朝向後方，在那是設給孩子的遊樂設施，鞦韆、滑梯、團團轉、攀登架和動物造型搖搖椅，和新公園相比，款式都顯得有點老舊，但該做的保養還是有做。

「要玩嗎？」

過於無腦的發言使朴彬瞪完還要再翻一個大大的白眼。

「怕什麼，現在又沒人。」

說後，姜尚跑到攀登架下，手腳俐索地爬到最頂處。站在原地倚住欄杆的朴彬壓不住嘴角冒出的勾笑。坐在架上的姜尚朝他揮手，側頭表示他可以坐到自己旁邊。

「誰要過去，蠢死了！」

朴彬邊笑邊小聲吐槽，他不是怕姜尚聽到，單純是不想大聲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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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沒動作，姜尚爬到架子中層後直接跳落，小跑步回到這邊。

「幹嘛不來？」

「太蠢了。」

「很好玩欸！」

「跟隻猴子一樣。」

「嘻嘻！」

被室友說像隻猴子的人嘻笑兩聲後跳到欄柵上坐下。二人又這樣背對夜景靜待了一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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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抱歉喇。」

朴彬微微抬眼看向無預告道歉的人。

「沒顧好泡芙，又害你加班。」

「這星期的伙食我負責吧。」

「不用喇。」

聞言心情瞬間沉重的朴彬在扯出笑容回應的同時牢守住淚腺。

「你不用道歉，沒關係。」

姜尚爽朗地看向略顯無聊的夜空，不再說話。朴彬本想回嗆自己沒這個打算，但差點因此失守的淚水嚇得他馬上打消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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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爽的夜逐漸變得灰壓。朴彬翻過身，看向單調的山下。姜尚不是第一次說出類似的話，同居四年多，每逢遇上這種情況他都會說一次。

「你每次都這樣。」

他聲音不大，但四周只有偶爾響起葉子的摩挲和車子響鳴，所以人耳能夠聽清。

「哪樣？」

「不用我道歉。」

朴彬自暴自棄地回答。

「哎，這有什麼大不了。」

他抬頭看向姜尚，後者依然沒把目光放在他身上，彷彿想在空虛的天空中多找到幾顆星星似。朴彬不自已地隨著他看向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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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

他又一次憶起怒極的父親喝令他在傭人都在場的飯廳中下跪道歉那幕。有此下場是他自找的，他沒怎後悔過，和姜尚同居後就更少。缺德是真的，丟臉也是真的，他統統不否認。然而，當時他感受到的快樂也是真的，他不需要任何人理解這點。直至目前，他唯一怨恨的就只有至今仍會在節日時期待收到隨便哪位家人捎來祝賀短訊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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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個心就好，說不說出口沒關係喇。」

「而且今天的確是我錯。」

姜尚側頭聳了聳肩。

「你又知道我有。」

「看你表情就知道，一整晚都悶悶的。」

朴彬聞言努了努嘴。

「我想自己靜靜。」

他的煙癮已全退，現在存在他體內的淨是夜涼生起的，對溫暖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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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體的溫暖。

性愛顯得太多太快，一個緊緊相擁在他倆之間又顯得過份奢侈。

他無聲地嘆了一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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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回去吧！」

姜尚跳下欄柵，走到幾步遠後立定等待他跟上。

「你先回去吧。」

朴彬倚住身後，動也不動，他下意識繃緊起身體，抵抗所有泛起的渴望。

「不要。」

「這裡又靜又黑，我不會放你一個人在這。」

「一個大男人怕什麼。」

「總之不要。」

姜尚倔起來時誰也說不動，他曾經以為自己也是。

「到樓下我會先上去。」

「不過記得味道消散後再上來。」

叮囑過後，姜尚擠眉弄眼地作了個鬼臉，

「還用你說。」

「那回去吧。」

「嗯。」

朴彬緩緩跟上姜尚的腳步，在他因路燈而忽明忽暗的背影後，暗斥自己總是能被他勸動的軟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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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家樓下，姜尚乾脆地和他道別。目送他上樓後，煙意全失的朴彬獨自站在街頭，一時有點茫然。他左右環顧，最終又進入了便利超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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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彬從店裡出來後便直接回到公寓。不出他所料，姜尚一臉詰責地把他堵在門口，

「我沒吸。」

他搶白道，並把握在手中的東西強行塞進姜尚胸膛，

「這給你，今天很抱歉！」

「所有事都是！」

「現在，閉嘴！」

不理會迅速反應過來後露出招牌笑容的姜尚，朴彬推開他進到屋內，火速脫掉外套，逃了洗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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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門前仍在馬桶上的洗衣籃被擱在廁所門外，姜尚的換洗衣物也已在架上，但這次不論姜尚再怎樣盧他，他都不會動搖今天要先洗澡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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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被敲響。

「閉嘴！」

「那我把你的衣服勾門把上。」

說後姜尚靜了幾秒，但沒有走遠。

「另外，」

門再度被敲響，但明顯能聽出敲的不是手，

「糖果，謝喇！」

這話後，姜尚總算離開廁所門前。然而，以他們公寓的大小，這離開實則也就幾步之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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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板另一邊傳來姜尚和泡芙打鬧的動靜。

「該死的……」

朴彬沿著門板滑坐到地上，他環抱住自己，期望衛浴間的冷瓦能盡快平息自己體內令他畏懼得生顫的躁動。

坐了良久都未見效果，他猛地旋開水龍頭，在冷如刀鋒的涼水中緊咬牙關，試圖把已不知重燃了多少次的苗火扼殺在幼弱時。

「一次就夠了。」

他喃喃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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