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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6了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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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國的比武大會結束,年輕的孟極首領鈺拔得頭籌,成為新的西國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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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極原本就是孤僻的族群,總是孤身單影的離群所居,所以在人際朝野關係上相當的孤立無援,但是鈺本人似乎是個慷慨爽朗,豁達瀟灑的人,對於族群相關對立或分野並不介意,而也感念先王的慷慨與舊臣的付出,在用人上並沒有太大的變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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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鑑於策的犧牲與付出,鈺特准靜能夠繼續留在宮中,並以配偶身份享有終身俸祿。靜不願接受這樣的待遇,作為交換,她自請幫忙教養宮中女眷的禮儀與氣質,俸祿雖不比鈺給與的要多,但至少做得問心無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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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五彩色長絹絲綢的哈達緩緩平舉放置,最後繫在芙和庾的頸項上,像是當年先王銀祝福她與策那時候一樣,她想起了當時他們的緊張與不安,還有那時候的桀傲不遜,而今看起來是這麼的可笑,卻讓她懷念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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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就像是我的妹妹一樣,庾,你可要好好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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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芙已經感動得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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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哭了。只是在城外而已。」靜拍拍她的臉蛋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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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還是要常常回來的,我可拿底下粗手粗腳的小丫頭們很沒輒,姊姊要多幫我好好調教她們呢。」蓉捨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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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聽她胡說,蓉可悍的,那些野孩子們都給治得服服貼貼。」靜趕緊說,「兩人彼此扶持好好相處,別一天到晚跑回來,我可受不了妳這拗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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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這主僕兩人一搭一唱的好一會兒,芙這才破涕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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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不這麼說,姊姊一定也會常常回來看小姐的。」蓉笑著說。「畢竟小姐這麼讓人擔心,即使是再嫁,提親的人也都要踏破門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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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笑而不語,撫摸著自己的耳飾。蓉接著又說,「空大人也來過幾次了吧?小姐真的一點也沒動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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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呀,最好也趕快嫁了。省得我耳根子清淨。」靜沉默了半晌,開口就是故意取笑,讓蓉嗔怒得臉蛋都紅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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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麼嫁了怎麼可以?這丫頭不知道私底下收了我多少首飾珠翠,才願意幫我說上一兩句好話。」不知什麼時候,空從她的身後經過,忍不住搭上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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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來了。」靜點點頭,而蓉笑著乖乖的退下,讓兩人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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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空俊朗的眉眼仍然清秀好看,但是靜卻只是在他的臉上找策的影子,他們兩兄弟長得並不是很像,卻也有著極相似的共同點:他們笑起來燦爛且相當稚氣,接近卻也能感受到危險的狼族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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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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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靜故作輕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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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嫁我我就休妻。」空有些得意的看著她明艷絕倫的臉蛋因為自己的話語有著一瞬間的慌張。「雖然有六個妻子,但沒有一個能比得上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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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我就馬上以寡婦守節的理由殉死。」靜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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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空笑了起來,笑聲聽起來格外爽朗。「妳這壞脾氣……真是和策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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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笑也讓靜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雖然最後的笑聲自己聽了也覺得有些傷感,但是她漸漸地已經能夠用這樣平靜的情緒去迎接這個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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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空相較起一開始她幾乎不吃不喝,天天以淚洗面,日漸消瘦,他已經對這樣的進步覺得備感欣慰而慶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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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也好,即使不是在他身邊,他也能用這種方式照顧她,守護她,也不算辜負了策的一番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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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我剛才在外面看到了亢大人。他跟妳打過招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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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搖搖頭,慌張的追了出去,四處的尋了一遍,果然在不遠的城內廊下,看到了亢與積的身影,她趕緊上前攔住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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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亢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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亢有些意外看到靜的出現,他知道這天是芙出嫁的日子,想說只是遠遠的看上一眼,他就心滿意足。先前原本想要告訴靜關於身世的一切,卻因為策的死,不想讓她有太多的打擊而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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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他又再次退縮了,很多事情他認為自己已經冷酷得像塊冰,但是唯獨面對她他總是一再懼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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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他恭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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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想要去哪裡了?」她有些氣急敗壞的神情使得他有些訝異與不解。「你要離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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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想回東國去。」亢說。「東國正在內戰……在下想要將這仇恨的連鎖終結……」他聽聞南國已經出兵,想要以自身微小的力量一同將松勢力消滅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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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贖罪嗎?」靜定定地看著亢,表情看起來似乎是隱忍著憤怒。「什麼時候你才打算要告訴我?告訴我是你殺了父王,告訴我你才是我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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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她知道了?她為什麼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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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不會知道?就算沒有光的事件,我也早就在懷疑。那枚對戒,我們的梨渦,這些都是證據,不是嗎?」靜皺著眉頭,有些不滿的。「你是怕什麼?怕我殺了你?還是厭惡我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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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不是厭惡!」亢慌張了起來,全身繃緊了神經,原來他也深怕靜再說出更殘忍傷人的話語,他知道就算她不肯與他相認也是情理中,但是意外的是,他居然還沒有做好這件事的心理準備。「在下只是怕長公主受到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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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痛恨自己的懦弱無能,竟然在她的面前是這麼萎小得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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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該好好跟我說,而不是不告而別啊。」靜用力地抓著他的肩膀,她精巧的下頷顫抖著,委屈與不滿的淚水一湧而上。「不許你,也不許任何人……再這樣對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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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受過策突然死去的打擊,她一定對他這樣的舉動很生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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亢懊悔著思考著她的話語,竟然如此溫柔而包容,讓他幾乎瞬間燃起希望,或許他們還有相認的可能嗎?或許靜願意認他這個膽小懦弱的父親嗎?「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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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我長公主。我還沒有要認你。」靜的眼中盈滿了淚,但是她沒讓淚水滴落,她在策死後告訴過自己不下百遍,一定要堅強起來,不能再輕易落淚。「不許你死了,一定要活著回來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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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亢的眼中似乎也蓄了薄薄的淚霧,面部表情也幾乎是顫抖的不可置信。「在下一定會活著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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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不忘叮囑積要好好保護亢,之後與他們揮別,一直到送兩人出城,她的眼光都捨不得離開那個蕭瑟背影的男人,在夕陽下拉長的兩人的身影逐漸消逝,靜望著即將西下的夕空,她的心中有著滿滿的感謝與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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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回來,她應該會認他這個父親,她雖然不知道自己對他到底是如何複雜的情感與想法,但是回過頭來仔細思考,這個人已經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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