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象】綠波依舊東流 - 23-1墨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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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1墨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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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他們還很年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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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總是穿著一襲黑衣，美貌清新脫俗，膚白勝雪，柔若無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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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因為個性淡漠疏離，就這樣獨自隱居山間，對她來說每天看著白靄靄的雪峰綻著細微晶透的亮光，尋訪著每一顆像是冰雕玉琢般剔透的樹頭，或是澄明的冰湖，銀白色雪花翩翩起舞，落地堆瓊積玉幾千疊，就是她唯一的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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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貌美加上晝伏夜出，人們都傳說她是蝙蝠養大的，是這座山頭的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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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不少男子為了一睹她的風采，不畏艱難的來到山區尋訪，但是都因為受不了路途遙遠天氣嚴寒或死或傷，也有傳言這些男人都是被這個魔女給殺害。也因為這樣的流言一出，這座山頭也就更加的杳無人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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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某個風雪很大的傍晚，她碰巧遇見了打獵迷路的他。他雖然不是什麼玉樹臨風，高大魁武的美男子，但眉宇之間卻是穩重而氣度非凡的，不過對於沒見過什麼人的她來說，仍然覺得陌生而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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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她是他這山區唯一見到的人，所以他也沒能思考太多。「可以幫幫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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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她嚇了一跳，第一次有人跟她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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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妳還有誰？」從未與人說過話的她，對於這個人的直接相當懼怕，只好一溜煙躲到了松樹後頭。「妳去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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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你要跟我說話？」她嚇的聲音都顫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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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能跟妳說話？……真是個奇怪的人。」他一臉覺得莫名其妙，似乎還想接近過來，她便馬上往後奔逃，並且急急幻獸成一隻黑色蝙蝠，馬上飛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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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以為是山中的仙女呢……原來是魔女啊……」他的眼光追尋著這隻黑色蝙蝠急速飛走的的身影，確認了她前往了附近的山洞裏頭。因為當時已經是傍晚了，深怕夜間行動會阻礙視線，只好順著她的山洞摸黑爬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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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山洞深悠遠靜，裡頭雖然陰森森的，卻仍然是較外面溫暖些。他想著如果她不介意，如果能夠借宿在山洞裡頭一晚，隔天再去找路的話就更好了。裡頭似乎燃起些微的燭火，有些暖意，他雖然並不畏懼嚴寒，但仍好奇地往洞內巡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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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再靠近了！」她似乎是發現他的接近，驚惶的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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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不靠近……我只是迷路了需要幫忙，不是什麼壞人！」為了不要在嚇著她，他不敢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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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的眼睛誠懇而穩重，看起來似乎沒有惡意，但她還是相當警戒，畢竟她不能隨便相信任何人，來這裡的人類總是一臉興奮的不停地想要找出她的巢穴，挖掘她的隱私，破壞她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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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要時她可能要更換巢穴，為了要保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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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我住在……山的另一邊，臨海的東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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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叫什麼名字……？」她沒有回話，他只好繼續自言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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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山洞裡頭這麼黑，妳看得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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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該不會一個人住在裡面吧？妳有雙親嗎？有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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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他問什麼，回應他的都是蕭蕭的風聲，不過過了一陣子之後他的雙眼慢慢的熟悉了裡頭的黑暗，看清了在燭火旁邊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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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仔細地端詳了那張雖然美麗卻驚恐萬狀的臉蛋，決定堅定了聲音，緩緩開口：「姑娘……..在下沒有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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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離珠……」她看著他，終於吶吶著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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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單名緇。」他撒了一個小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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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來……沒有看過海。有點想看看呢。」即使是假名字，這個系列的名字一般北國人馬上就會知道是貴族王室一脈。但是她卻沒有任何反應，這使他鬆了口氣，真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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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從未離開過白頭峰嗎？」他好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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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她突然眼尖地看到他的衣角破損，甚至上頭還有些血痕，訝異的詢問。「你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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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頭看了一下手臂，才發現自己手上有些裂傷，應該是剛剛從一旁山路上摔下來的時候造成的，但是傷口已經急速癒合，這是身為他特殊的體質才會有的狀況，他趕緊遮住自己的傷口，怕被看出異樣。「噢，只是些皮肉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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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搖頭，離珠卻已經急忙從旁邊的石壁中間取了藥，小心翼翼的丟了過來。「你自己擦吧。別死在我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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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了覺得有趣，忍不住邊笑邊撿起藥瓶。「這話實在不像是這座山的魔女講出口的呢。」聽了他的話，她也忍不住笑了起來，而可能就這個能夠融化冰雪的微笑，使得墨對她產生了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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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墨卻負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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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因為他高高在上的地位，覺得彼此天差地別的身分只能譜出簡單的朝夕露水之情，也或許他從來就沒能夠實際感受過人的溫暖與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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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相處了幾個月後，墨並沒有留下任何字句就不告而別，雖然他也曾經好奇她後來過得怎麼樣，但是逐漸因為忙碌的政事而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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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根本沒有想到彼此還有機會再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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