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帳武林】之麒麟天下 - 第六十二話五省大會

第六十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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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省大會

「大川主，他們逃出來了。」江大南由密林中的暗哨急步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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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匿於老樹根洞內的東方不見，以一雙乾枯的手抓緊著竹兜，瞧著崖壁爆塌石的位置心應不祥:「按構圖所描述，那是用來封死入口的爆破機關，'雲來峭壁宮'內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睿智的目光投在崖上冒出的滾滾煙塵，道:「恁上官倩梨如何趕盡殺絕，也不會自絕出路，機關更不可能由不諳機關操作的天擒搜來發動。」略一躊躇道: 「快去格殺天擒搜。」頓一頓再道:「還有，必須確定官晴是否也逃出來了。」

「遵命。」江大南迅步傳達命令，不一會回來侍候道:「南北兩名川主分率兩隊精銳包抄，天擒搜是死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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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大南看見主子凝神沉思，道:「大川主，會否是林主的所為呢? 」

東方不見擺首道: 「不可能的，見弟由堡谷南面的秘潭洞穴潛入，此刻該到了地堡密室潛伏，只待上官倩梨向雲家算畢情債，便會現身扣押雲家上下奪佔堡業，我們的本意不在破壞，見弟不可能沒有分寸至此。」

江大南道: 「我們要否該派人去接應林主呢?」

東方不見在盤策上當然不希望節外生枝，始終侵佔霸地絕非見得光的事，越少人參與越好，故道: 「或許是天擒搜誤觸了一些雲家設下的機關，我們暫且按兵不動，靜觀其變。」

繼而道: 「剛才那兩個探崖的高手，如能活捉便擒下來，不能活捉便讓他們在世上消失。」

「好的，大南馬上去佈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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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行如風，亡命奔逃。

天擒搜滿身粉漿，乃血污沾上了爆破的石灰粉硝所至，雙目眼簾更因被塵埃所阻影響了視力，惟靠一身自小由天山嚴苛峻境所鍛鍊出來的本領，朝東面狂奔。

「官晴，妳要挺住啊!」真情在患難中，再難自控。

懷中的依人，口角滲血，右肩頭處的血洞腫起了一大片，傷口表面凝固成瘀血塊，破裂的血筋往四周曲張，顯然受了重傷。

「雲來姥姥為了與上官倩梨同歸於盡，發動了堡中通道的鎖道機關，以千斤計火藥炸毀了壁宮，臨別時著我必須把雲來堡發生的慘案告知王爺，如此重託天山一脈絕對不能辜負了出手相救的姥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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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嚓…嚓…」

數根無影箭射至身旁擦過，犬吠趨近，後方樹上搖葉頻繁，曉得敵人追至百步之內。

「追來的都是高手，我身負多一人的重量，不出一刻鐘定被追上。」

憑藉聽風辯影及高超的身法，天擒搜以左支右拙的路線在荒山避開了數次繩陣及箭手的狙擊，無奈孤掌難嗚，逃出兩里多後前方傳來了叱喝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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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名天下的天擒一脈，為何如此狼狽呢?」

一把沙沉中帶有極重鼻音的冷漠語氣，乃經年在黑道浸淫才能透出的威嚇調兒。

沖天殺氣，令天擒搜剎停，不敢謬然越雷池一步。

前臨荒墳的草坪，站著了一名灰袍男子，來者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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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穿大袖寛袍的大漢揚手示意後，天擒搜驟聞後方的追兵相繼緩慢下來，在五十步外以傘形展開包抄陣式。

天擒搜在停步之時，手心忙按著官晴的玉背靈台，輸入一股真氣。

此刻二人體脈相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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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擒大哥……斃了本太座……免受煎熬……快逃。」官晴半睜眼線，氣弱柔絲地道。

「官晴，挺著，不要放棄。」天擒搜即使把眼神接上敵人厲光並作好防衛，口中也不讓官晴自暴自棄。

「不，我中了那賤人……全力一擊的凝血指，焚仙真氣已被震散，捱不到了……不要再浪費真力……」

「不會的…」天擒搜難掩心中的激動。

「見著幫主……一定要把五會合謀……及奇雲堡淪陷……告知天下……是……麒麟…滅口的…是……麒麟幫的……狄崗……大哥……應承我……」官晴盡最後的努力，定要天擒搜向她遵守最後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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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敵當前，天擒搜強忍內心的傷痛，繼續輸入真氣道:「妳不會有事的，不許妳再亂說話。」強忍哽咽輸氣護著她的心脈，十息後輕輕放下了她的身子，朝前方的男子昂然道:「我道是誰，原來是神川一林的南方川主仇三關，在下久仰盛名。」縱使身陷死絕困境，天山一脈，尚德不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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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頹頭的仇三關聞言向前踏上兩步，以大鵬展翅的架式揚起大袖，睜目咧開大嘴道:「官晴是死定的了，給你十招的時間闖過老子這一關，廢話留在陰曹地府去說吧。」

話音如猶在喉頭，剛才還在數丈以外的天擒搜，鷹爪爪影依然撲到。

「動若鷹擒，來得好，今天要你知道老子'鐵袖縱橫'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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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砰!」

飲譽黑道的一邊鐵袖被抓碎，冠絕天下的身影則震退數步，一招硬碰，互不沾便宜。

爪化啄指，追脈而發，「噗噗噗」，天擒搜採取繁密的攻勢以快打慢，落點處皆封向敵人的關節軟筋，中指立廢，絕境中出手再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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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得好。」

仇三關原地轉了三圈避開啄指，展開'捲勢'，貫注內力的鐵布化為一席長布條，伺準鷹爪來勢，「嘶」，巧妙地裹著了天擒搜的一條前臂，大喝一聲:「過來」，提勁猛力一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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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袖如一隻大鉗子把天擒搜拉得向前仆跌，迎面打來的再不是布袖，是實牙實齒的大拳頭。

天擒搜驟失重心，仇三關紥穩馬步，冷笑含勁出拳。

「呼」。

百斤猛拳擊中的，卻是殘餘的氣流。仇三關馬上心知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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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擒搜憑藉驚人的技藝，在跌勢中加速，以驚人的速度在仇三關左肩上方掠過，連帶被裹著的手臂升起，令布袖被扯向了後方。

天擒搜既然脫不了鐵袖，把心一橫，從後以長袖繞了仇三關頸項一圈，冷喝一聲: 「看你自食其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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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個仇三關，在袖布還沒收緊下竄頭往前一衝，來一記'金蟾脫殼'，把大袍卸下了。

「嗖…」

銀光倏閃，仇三關險中施襲，'回馬鏢'。

兩大高手僅在數尺間搏鬥，這一招近身暗器乃奪命而發，陰險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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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情鋼鏢直取天擒搜面門，眨眼光景不容思考，天擒搜只能憑多年習武的神經自然地張口一咬，以銀牙截之。

惡臭由口腔湧上，啐毒鏢。

「呸」，天擒搜馬上吐出，卻已知難逃毒手。

舌頭頃刻發麻，招毒，鏢更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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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看來用不上十招。」

僅穿貼身衣的仇三關拍一拍肚皮，滿帶嘲弄之意道: 「哈哈，看來天擒一脈也不外如是，老子滿以為這一交可以過足手癮，怎知落幕的時間比預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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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解藥來。」幽暗的樹影如長出了一個分身，傳出冷喝。

聲到，人到。

青光由樹巔瀉下，寒芒灑地，仇三關發覺時，貼身衣已被劍氣割破了三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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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三關曉得來者劍法利厲，沒袖可用下，躬身運起'回袖式'在腳尖前的土中一抄，挖出一團泥巴朝上方撥去。看似簡單的手法，乃他畢生鐵袖功的精華所在，那一團泥巴更是他壓低箱的救命本錢，含雄渾的鐵袖真力欲在頹勢中反撲。

泥團化成鐵巴子硬擋洶洶來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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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

泥團在半空炸裂，青光破空「嗡嗡」而至，直抵咽喉。

「好一招'鐵袖回魂'，可惜在本副座的劍下，亦只可魂斷青龍，仇三關，要命不要?」

劍手冠面如玉，年紀約三十出頭，精光內斂，一對斜揚劍眉透出誰敢輕犯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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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是'龍牙劍'? 程副太座，什麼風把你吹來了？」仇三關一招失利，氣焰驟失。

「江湖上歪風吹不盡，什麼風也好，本座手上的劍可沒長眼睛的，快拿解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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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領被制，五十名在外圍備陣的手下各自手握兵器本力圖搶救，可惜自知快不過劍如破浪的長河幫青龍副太座，程冠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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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川主，本副座的手只愛在女子身上放肆，對男人一點興趣都沒有。」話畢劍鋒一抵，入肉兩分。

十步外的天擒搜曲膝在地，雙手捧著喉頭，面狀甚是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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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命猶關，仇三關在極不願意下在腰帶摸出了藥瓶，身旁一陣凜風掠過，一名黑衣少女瞬間取走了藥瓶，來到天擒搜身前助他服藥，並道:「天擒大哥，我們一起助官太座撤退。」

毒性雖烈，解藥還靈，一陣香氣隨解藥流入如火灼的喉頭中，天擒搜痛苦稍消，向仇三關怒瞪一眼，迅即移近官晴，再次把她抱起。

少女扯下面巾，仍帶稚氣的臉上滿是憂色，湊近天擒搜耳邊道: 「在下唐佳，是官太座的座堂下屬，我們馬上往東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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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休想走出林中半步。」仇三關冷笑道。

「哼，仇三關，你的話也蠻多。」程冠林正要封他的啞穴，無數黑影由四方八面湧出。

黑、藍、白三色服裝的人馬，在百步內分成兩重把五人圍在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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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的胖婦越眾而出，「伏」，把深藍色的外袍往後一撥，叉起桶子腰，兇巴巴的指著程冠林道: 「這裡是大河嗎? 說走就走?」'走'字拉得極長，凌氣何其逼人。

程冠林妙目一轉，展示出浪情笑意道: 「呵，曹真真，那麼兇幹嗎?」

高大婦人往前一踏，怒瞪道:「長河幫眼中還有神川一林嗎? 姓程的，老娘只說一遍，馬上放人。」一雙圓目上畫了兩道濃眉，直如戲班走出來的女霸豪，外相入型入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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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冠林晃一晃手中擱在仇三關頸項上的拍擋'龍牙劍'，微笑道:「曹真真，本副座也把話說清楚，放人倒是可以相量，但我們也要領人離開，只要你們不追上來，三里外本副座自會放人。」

「程冠林，你泡在大河久了是否腦子也灌了河水，分不清自己在說什麼吧? 你們那有和本川主討價還價的地方? 咱們這裡一百名林川兄弟是來做做樣子的嗎? 限你三聲之內放人，否則休怪老娘不客氣。」

「哈，曹真真，江湖上妳對誰客氣過了?」一副落井下石地道: 「仇川主，看來曹川主對你的性命有點莫不關心，本副座該如何是好呢?」手上一緊，劍鋒入肉三分，鮮血沿劍刃滴在仇三關的衣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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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命賠四命，化算啊!」曹真真仰起本已朝天的鼻孔，向一眾手下道: 「待老娘數過三聲後，如果這娘娘腔再不放人，馬上來個亂刀分屍。」

「遵川主。」林中應諾響遍幽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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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三關乃道上亡命之徒，洞悉程冠林恫嚇有餘，絕不敢真下殺手，橫目道: 「如老子沒有估計錯誤，長河幫才來了你們二人來探路，只是迫於無奈下才出手救人，否則也不會出此下策吧。」

程冠林歎了一口氣，驟然出手，「噗噗」，封了他顎下廉泉穴，令他的舌頭頓時失靈，加上一句:「還是乾脆把舌頭割下好呢?」

仇三關脹紅了臉瞪直大眼，可說在一眾手下面前丟盡了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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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曹真真完全沒有理會慘遭整治的仇三關，提聲倒數。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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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川主，不用數了。」

天際滲出晨明，一根淡翠蝴蝶叉在幽明交錯之時，於草坪上隨一名少女髮髻上出現。

一抹紅袍於十步外跟隨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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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三人突破了神川一林的防線，出現在荒墳的圈子中，

其中一人的出現，令曹真真及仇三關兩名川主大為驚訝。

灰白的長髮往後梳理，熾炬眼神如舊，耳根及頸卻透出陣陣異常血色，大不尋常。

來者，東方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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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冠林看見三人現身，有如一盤冷水迎頭淋下，打的算盤不但完全沒有算機，還幾可肯定下場是任人魚肉。

跟在最後的紅袍少年墜在東方見及少女二十步之後，刻意站在樹影之下讓人看不清其相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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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沒有理會對峙中的程冠林，直向抱著官睛的天擒搜走去。

胸口起落，眼神晃爍，看似冷漠的面容，是為了掩飾內心翻湧激動的情感。

一切的細節表徵，盡落入天擒搜一雙捕神般的鷹眼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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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開。」少女發出喝令直指向唐佳。

「妖女，是妳?」

「蓬」，少女驟然揮出佩劍，瞬間狠下殺手，幸好天擒搜及時伸手一推，把唐佳掃出了十步外，還在地上滾了兩滾始止下去勢。

草斷土翻，官晴身旁地上，立現六呎長劍坑。

唐佳茫然回神，始知險險避開了分屍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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顫唇擠出生硬及無情的語調道:「天擒搜，你自盡吧，本護法會為官太座好好安葬的。」

天擒搜咬牙緊盯著持劍的少女，投以質問的眼神。

四目交投，不發一言，內心各自交戰。正與邪，公與私，江湖上種種湮雨情迷早把自身立場模糊起來。

少女為了大局著想，絕對不能放走諳悉隱情的天擒搜，強忍難言出口的苦衷，道: 「本護法不能讓其他人下手，明白嗎?」

東方見親臨，天擒搜自知死路一條，惟此際他關心的，再不是自己的下場，心中痛下決心:「這夜的真相，絕不能就此煙滅，絕對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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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子中沒有一個人明白二人心中所掙扎的，所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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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擒搜悲憤填膺，盯著少女木然的表情，低叱道: 「妳真的可以見死不救嗎?」一句不該問，不該在此刻說的話，脫口而出。既然以死就義，還有何懼?

少女呆上一呆，迫視下目光投以無助及哀傷的眼神，這問話如在心坎掛上千斤墜鉛，教她心中淌血。眉角輕蹙，似極力克制內心痛苦，淡然吐出:「你，必須死，明白嗎?」

看似是江湖上一貫的斥問、反譏及死令，只有聽在天擒搜耳中，明白到什麼是絕望之中的唯一選擇。

強敵環伺，窮途末路。

「血霞子，死有何懼，妳又明白嗎?」天擒搜話畢，垂首看著奄奄一息的官晴，再也按奈不住，滴下了男兒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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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為何?」

熱淚澆醒了垂死的官晴，令天擒搜一直埋藏內心的真摰情感，得到了回報。

淚濺滋顏，官晴竭盡最後一點力氣，把蒼白的手移到天擒搜痛苦的面容上，柔聲道: 「大哥……吻我……」

「噗噗」，天擒搜脆在地上，把官晴螓首枕在自己的大腿，撥其青絲，柔聲道:「天擒搜一生最大的幸福，便是認識到官太座，此情，此生，不渝。」

「大哥……不要……」

「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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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晴閉上疲倦的眼簾，期待著兩心相印的一刻。

溫軟的感覺由額上傳來，天擒搜的真情真意毫無保留地長留在官晴心中。

感受到額上一吻時，亦是天擒一脈，自斷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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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骨之情，銘心的愛，淒美而動人，縱使短促得令人抓不緊，捉不住，也許比天長地久更見純淨，臻至愛真諦的境界。

愛意燃燒一瞬即逝，卻長留在二人心間，永恆不滅。

官晴的感觀在甜蜜幸福中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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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副座，你真的要逼本林主動手嗎?」

東方見負手緩緩走近程冠林及仇三關二人，一副運籌帷幄的意態，比持氣凌人更難應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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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林主，在下真的想不到，神川一林真的會與麒麟幫勾結，在為害武林上參上一腳。」

「看來程副座誤會了，我們與麒麟幫河井不犯，遠日沒仇，近日無怨，只是剛好在林中相遇，勾結不知從說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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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慣風浪的程冠林，縱然孤身陷入絕境，仍好整以暇道:「好，東方林主，那麼能否告訴在下，你們為了何事要追殺官太座及天擒搜二人呢? 難道你們不知道他們是何許人嗎?」

東方見哈哈乾笑兩聲，道: 「程副太座，官太座的屍首就在眼前，以我們的眼力，不難看出傷官太座的是擅使凝血指的高手，至於兇手是誰，相信不用本林主來告訴你吧?」

「哼，你們跟滿春樓不早是一丘之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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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見神色驟沉，道:「本林主來到時，只見到你驟施偷襲並脅持仇川主，我們的曹川主義字當前率眾來救。那麼，程副座，不若由你來解釋給本林主參詳一下，是夜長河幫所為何事呢?」東方見說到最後四字，潛運功力，迸發殺氣，刻意令五六步外的程冠林曉得身陷發招範圍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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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功力深不可測，即使我殺得了仇三關夠本，但唐佳一定見不到天明，今天之事一定要回稟幫主，晴姐的屍首更不能任他們取去。」遂道: 「唐座堂，不用理會我，快逃。」

唐佳一直看著官晴的屍首心情沒平服過來，驟聞指令更是心亂如麻，不知該如何是好，走又不是，不走更看不到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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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霞子走入圈子中，淡淡道:「東方林主，今天麒麟幫擅闖貴幫地界乃無心之失，本幫定按江湖規舉奉上路費白銀，一錢不欠，但有一情之請。」

「血護法請說。」

「長河朱雀太座由本幫領回去，可以嗎?」

「呵呵，人又不是我們殺的，請悉隨尊便。」轉而向程冠林道: 「你看人家多慷慨? 江湖規舉不是光拿來掛在嘴巴上的，長河幫越界來犯，程副座如果今天不把事情說清楚，休怪本林主潛越，代應幫主好好教訓一下其下屬該如何遵守地界之約。」轉而道: 「曹川主，請擒下那娃兒，好好的盤問一年半載，弄清楚事情後始通知長河幫來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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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真真提起破鑼之聲道:「東方林主，曹真真樂意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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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佳，還不走?」程冠林不得不出言催促。

「不，程副座，我唐佳不能掉下你不顧。」

「放屁，誰要妳照顧了，蠢材，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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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走得了再說啊。」曹真真身影一動，不出數息越過十來丈，張開大手朝唐佳衣領拿去。

兩人本領相去甚遠，加上大變未節，唐佳根本避不開曹真真一招極是狠辣的擒拿手。

獅子撲兔，十拿九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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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遠處空山迴響，其音宛如長了雙眼睛般在唐佳身前豎起了一道保護牆，「波」，令曹真真身體如遭電殛，去勢一緩。

繼而一件大物事由空中急速墜下，「砰」，落點剛好隔在唐佳與曹真真之間。

沙塵散去，眾人始看清楚那物事，一件不屬於荒野山川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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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圍的部眾開始騷動: 「是什麼人?」

「快報上名來。」

「立刻止步，神川一林在辦案。」

「是否找死，不識抬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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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林主，又見面了。」

東方林主往曹真真的方向看去，駭然是一顆手工精緻，包了鉛鐵，份量十足的嶺南獅頭，剛才的一記鼓聲，更隱含極深厚的佛門禪功，逼使曹真真不得不卻步回避。

識貨的曹真真疾退五步，調順氣脈，暗抹冷汗: 「少林童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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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見心中猜到來做架倆者，絕對有資格插上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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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黃鷹師父，觀海樓一別，想不到咱兩哥兒又見面了。」

身材略胖的黃鷹在荒填後的丘頂上方出現，哈哈一笑道: 「見兄，剛才荒山覓路，不小心傷了貴川的數名兄弟，特意携獅頭來找曹大姐請罪，卻想不到長河幫的朋友也在此，這叫做有緣千里能相會，哈哈。」

說時舉步踏出，看似是輕鬆平常的一步，竟就這麼來到了數丈外的東方見身前，步法達至匪夷所思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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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老哥的'行雲禪步'又進步了，真令兄弟望塵莫及。」一雙精練的炬目向曹真真一瞥，促示指令。

黃鷹隨意擺首，把圈子環顧一周，掌握了大概。

「見兄，以你我交情也不用說客套話了，兄弟一行正前往湘陰碰巧路過此地，兄弟受重金禮聘，携獅隊到朋友府上賀其大壽，亦順道看症，不巧路上有些阻滯唯有模黑趕路，卻想不到適逢其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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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呿，那有帶那麼大的一顆獅走山路，騙小孩麼?」曹真真心心不忿，在遠處出言相譏。

東方見裝作沒聽見，笑道: 「要老哥親自來到湘南界看症，看來絕非一般痛症吧?」

黃鷹瞧東方見身後不遠處的血霞子看去，面色一沉，道: 「聽說是吃了麒麟少幫主的風火拳，身受了一點火毒創傷，急需清心解毒的藥物，朋友有難，做兄弟的當然義不容辭為他送藥去。」說至此向血霞子迫視道: 「姑娘，身中火毒苦不堪言，時間拖久了更會天火焚脈成為廢人，妳說黃某的判斷對不對呢?」

說畢看見脆在地上垂首不動的天擒搜，眼中瞬即閃過一絲難以自控的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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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見當然曉得他話中有話，荒山覓路僅是誑言，故問道:「請恕做兄弟的多事，不知道黃兄求藥的朋友是誰呢?」

黃鷹目光與仍是以劍抵著仇三關的程冠林相接，微微頷首道:「正是雷太座一元兄。」

此言一出，眾人心中明白，正德武堂正是受長河幫所邀，漏夜千山萬水趕來助拳。

程冠林驟聞意外之喜，明白形勢迅即可扳回來，「雷太座想得周到，黃總堂主足有力與東方見一比高低，領南獅隊更是正德武堂名震江湖的精英，縱使人數比不上神川一林，其實力也足以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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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見聞言怎會不明白見好即收之理，呵呵一笑道: 「啊? 原來雷太座受了傷嗎?」左右顧盼了兩回，道: 「五省大會還有三個月才至，不知兩幫為了何事動粗傷了和氣?」

此話同時向血霞子與程冠林發問，意在挑起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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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鷹不受其惑，為程冠林解圍道:「程副座，你剛好在此便好了，正好領黃某人前往找雷太座送藥去，免走一些冤枉路。哎呀，賞個小面子給黃某放了仇川主吧。仇川主也是，鐵袖如何下功夫，又怎及應幫主當年殺蛟取牙而鍊之的龍牙劍呢?」此言看似為仇三關不值，實指他不自量力，不待二人說話，轉向東方見道: 「見兄，不若兄弟做一做魯仲連，大家把今天的事情都揭過吧，免得他日在五省大會上碰頭心有嫌隙便不好了，免傷和氣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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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見心思如何機靈，心中早已算好形勢: 「迫死天擒搜的是血霞子，殺官晴的是上官倩梨，兩筆帳怎也算不到神川一林的頭上。黃鷹再精明也不會曉得我們曾入侵奇雲堡，只不過可惜最後功虧一簣，雲來姥姥啟動了封堡機關隔絕了內堡，我們只好從原路退出再作部署，刻下上官倩梨能否逃得出堡來也尚未可知。

但剛才逃出堡時情況頗混亂，不知情下還與守在出口處的麒麟幫狄崗打了一架，身受輕微火毒，剛才血霞子那娃兒賜的藥不知是真是假，毒力確是沒發作，但丹田熱力凝聚不散，看來必須找地方調息排毒才可，此地不宜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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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見揚手示意撤退，向程冠林冷冷道: 「哼，我們五省大會再會。」暗示: 「還不放人?」

黃鷹向程冠林忙打眼色，做好做醜道: 「多謝見兄高抬貴手，他日五省大會上，我們兩兄弟再同卓共謀大業，哈哈。」

倏地回首冷喝:「把人放下。」

'行雲禪步'快如天上遊雲，擋在疾行中抱著官晴的血霞子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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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鷹師父，請讓路。」

紅袍在幽林如血幕殺至，拳風把黃鷹的虎目吸引過去。

「砰」。

拳掌毫無花巧地互碰，一抹赤光在兩人間爆閃，紅影借勢疾退。

「好，少林童子功果然乃名門正宗，我們後會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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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休想走。」黃鷹試出了拳力，頓萌「放虎歸山」之理，追。

青光掠動，程冠林豈能任人搶走官晴之屍? 提劍使出身法比黃鷹快上一步。

唐佳緊追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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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人身法之快，瞬間把神川一林的人拋在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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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副座，她手上多了一人，跑不過我們的。」

「麒麟幫詭計多端，唐佳不能掉以輕心。」程冠林久經風浪，其閱歷絕非初出茅廬的唐佳可比，這次絕不能再重陷險境。

黃鷹發力超越二人，距離壓後的紅袍少年不到二十步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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驀地，少年轉身剎停。

火勁在眨眼間暴發，少年坐馬沉腰，喝道: 「即管放馬過來。」

黃鷹腳步不停，向程冠林道: 「武堂人馬一刻鐘便會趕到，截著那娃兒要緊，此子由我來應付。」心忖: 「風火拳，不要怪老子，既然一元下不了手，便由老子代辦，誰叫你這魔胎不該留在世上。」

豪情一喝:「好，今天定要你難圖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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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冠林使出畢生修為窮追血霞子，追上一處山頭拐了兩個山坳，斜坡盡頭，血霞子駭然迎面而立。

「妖女，放下官太座。」

面色陰沉的血霞子深吸一口氣，道: 「你是應復匡的舅舅?」

程冠林不料她有此一問，即使身經百戰也不禁一楞，不知是否該如實回答:「她此問有何目的呢? 為何非要取走官晴的屍首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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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

血霞子從懷中模出一件物事，以暗器手法打出。

「不要再追來。」狠言拋下一句，抱著官晴飛身隱入晨曦初露的幽幽密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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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冠林抄手接過打來的物事，是一塊以布塊包好的小牌子。

揭掉外布，程冠林不禁一怔。

急步趨近，唐佳從後趕到，喘呼呼道: 「程副座，那妖女呢?」

程冠林手拍前額，搖首喃喃道: 「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為何事情會發展至這樣呢?」

唐佳完全啞然，問道: 「什麼? 什麼想不通? 是否追失了? 不可能的，妖女怎可能比我們跑得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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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冠林一面頹然，像沒有力氣說話，遞上手中物。

唐佳還沒接過，定眼呆著。

「青龍令? 怎會在你手上的? 除了應太座……或幫主，不可能的，那妖女在耍什麼把戲?」

唐佳撇下程冠林，胡亂在山頭找了兩遍，回來後茫然坐在亂石上，難掩喪主之痛，終於哭了出來:「嗚……官太座……都怪唐佳不力……嗚……死後也不得善終……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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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收起一面慘然的程冠林，仰面迎上東方邊際第一道晨光，閉目歛神，淺嚐空山寂寥，遙望松柏青海，浪吟高唱:

「青松露，晨珠耀彩霞，旭日照，翠柏洗年華。花冠顏，朱雀許殘夢，苦海箭，赤斑不復還。千杯酒，何送淚容箋，一吻情，仙鄉比翼鳥，不落現凡間。去矣，去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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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

四拳倏分，段星蹌踉跌退六七步始站穩馬步，內息翻湧不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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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偏法，借助外力強行融入體內的武學，只見其功不見其害，風火拳，今天黃某以佛門神功廢了你，乃予你迷途知返的機會，認了吧!」

黃鷹罕有地使出八成功力，震懾著大傷未癒的段星，曉得乃為武林除害的大好良機。

正要決下殺手之時，兩道非比尋常的氣，在西首密林中散出。

「天下間能散發此驚人武鬥氣不出十人，既非玄門之系，亦非劍氣之流，還在同一時間出現，二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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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總堂主，為何不下殺手呢?」一雙黃色邪瞳，隨溢泄戰圈的武鬥氣出現。

另一雙赤目異芒，緊隨其後。

「星兒，做得好，餘下的交給為師。」沉雄的語音，直嵌進黃鷹的武者神經之中。來者正是要傳音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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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麟老弟，此戰可以讓給老夫嗎?」

「啊，想不到太歲竟然有此興緻?」

「黃總堂主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對手，告訴老弟不手癢是假的，再加上赤麟老弟必須保留實力應付五省大會之戰，你的對手該是應懷安才對。」

「太歲說得有道理。」

「承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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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信，你怎會在這裡出現的?」

「呵呵，老夫為何在這裡的原因簡單不過，而是黃總堂主真不該出現在這裡才是，呵呵，受死吧。」

檮杌破手之摩輪破，隨薩隆震魂的魔音，以摧枯拉朽之勢，無情地席捲憑一身純渾禪學抗衡的黃鷹。

「老匹夫，黃鷹跟你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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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長道消，邪盟五會裡應外合，把對頭人續一擊破，誓要把江湖各大勢力，或吞或併，育成為其魔爪傀儡，壯其熊烈魔焰，遂其魔臨天下之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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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後，十四之日，亥子交替，岳陽樓。

千年古樓，閱軍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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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是進亦憂，退亦憂，然則何時而樂耶？」

憑欄閱卷，龍懷難抒。

「應某一介武夫，既不憂民，也不憂天，惟范公之言，知己也。好一句'進亦憂，退亦憂'。風雲際會，潮浪滔天，今天長河幫正處左右為難之局，捉襟見肘，阿爾德兄弟，恐怕除了用大開殺戒來震懾群雄之外，已經別無他法，始能把危害武林的蠢蠢魔慾壓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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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坐在閱軍臺樓小廳的雷一元，聞言肅立道: 「大敵當前，即使違王爺囑咐，長河幫絕不能再忍氣吞聲。縱然王爺不許我們大動干戈，但顏信與麒麟幫氣焰日張，無視於咱們幫會間的約定，江湖上的紛亂再不是誰說了算可了，而是必須以強腕鎮之。幫主，官太座絕對不可死得不明不白。」

應懷安眉頭輕蹙:「上官倩梨是否一直下落不明?」

雷一元道: 「幫主，下手的雖然是上官倩梨，但背後策劃的非杜活莫屬，此人一日不除，乃中原武林之大患。」

「一元，三個月過去，我們手上苦無人證物證，妄言虛語只會恥笑於天下。」

「難道我們不給官太座討回公道嗎?」

「一天找不著上官倩梨，真相無從考究，連唯一知情者天擒搜也被迫自斷身亡，要查解此懸案，看來只有一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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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一元心中一震，問道:「幫主，難道你已經胸有成竹?」

應懷安收回遠眺江景的目光，殺意陡現:「人，是麒麟幫迫死的，除了戰下吐火倫，要他成為敗軍之將吐出真情外，別無他法。」

雷一元捏緊拳頭，昂然道: 「對，讓一元為幫主任先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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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懷安滿意地一笑，回身搭著他的肩膀道:「好兄弟，多年以來幫主也閒著沒事，怎樣連你也不讓我這副老骨頭在會上大顯身手呢? 」

話畢龍手一探，掏出一張金光耀目的令牌:「傳令下去，青龍及玄武兩大座堂所有堂主，一概全副武裝上陣，今年中秋，我要長河幫一洗過去數月的頹風，要江湖上所有人知道，真正能呼風喚雨者，捨本龍王應懷安，莫問其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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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言壯語令雷一元雙目發出亮光，恭敬地接過令牌。

此時，閱軍臺傳來急步聲。

「幫主，太座，十幫會的人馬，已經來到廣場五里之外。會棚準備就諸。」幫員來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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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懷安龍目一掃，沉聲道:「一元，命程副座把戰龍戟起出來。今天，將會是與我的好拍擋重拾當年勇的好日子。朗月為證，不知進退者，將要他飲恨於龍戟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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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話完

預告: 第六十三話群雄戰約

江水滔滔，恩怨重重，秋風明月，刀光不斷。當一切再沒有相量的餘地，幫會間的權力、恩怨、利益與仇恨，除了用血來化解之外，天地間再沒有更可行的法則。這，就是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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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話 五省 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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