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是這個地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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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洛絲堤亞,也許是由於常年被黑夜包覆的緣故吧,比起地表的世界,人們習慣於月昇的六時就寢。這是為了在日出月落消失的現在,避免忘記正確的時間,迷失每日每夜的經過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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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廣大的疆域之中,距離主城較遠的村落更會遵循這樣的的規律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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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來到靠近中央的都市地帶,生活樣貌便與村莊等地區有所不同。這種差異在多采多姿的繁華街區等地更是顯著,各色店家與居民不論晝夜都會活躍著,有如夜行性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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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幾人現在要去的地方並非如此,那裡與其說是燈火輝煌的夜裡鬧區,更像是封閉在暗夜中的黑街。一路上走過來,幽蕾塔她們都沒有拿著照明燈火,走在靜悄悄的巷弄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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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幽蕾塔也發現了,本身就輕巧敏捷的緋夜叉、和身著神器級鎧甲的自己不說,諾艾爾在行走時也不會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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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鎧甲上附加了魔法的效果,諾艾爾的行動安靜無聲,除非是聽覺特別靈敏之人或是優秀的盜賊,否則就算站在附近,大概也聽不見諾艾爾走路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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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大概就是潛入作戰用的裝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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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蕾塔如此心想,而走過了不算寬廣的巷弄後,目的地就在眼前。周圍覆蓋著高聳的磚牆,形成與四周隔絕的空間。氣氛讓人聯想到監獄,或是要塞,就算內部正在進行見不得光的非法行為也不足為奇,即使是安裝在門扉左右的魔法燈光,也無法抹滅這種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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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前情報所得知的「根據地」應該就在這堵門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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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鋼鐵城塞居然也有這樣的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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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蕾塔喃喃的說著,雖然只是初來乍到,但她所見的鋼鐵城塞是有條不紊的秩序之城,衛兵甚至一磚一瓦的恪守著嚴謹的規矩,也因此很難想像即便是這樣的城市依然有窩藏邪惡的溫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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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讓妳見笑了,不過越是巨大的城市,光照不到的暗處就必定會更多,不可能將每一個角落都顧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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嘆了口氣,諾艾爾承認了太陽騎士團的管理缺失,並向前走出一步,來到看起來相當厚重的金屬門伸出手,人類難以撼動的大門,在諾艾爾的面前卻像薄紙一樣輕易的朝兩側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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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一般針對地下組織的掃蕩是不可能用這種粗暴的方式從正面闖入,但她們現在所面對的敵人並不是具備能設下陷阱的智慧的人類,而是深淵邪穢的淤積、擴散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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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開大門之後是向下的階梯,再往前則是一條通道。
彷彿無窮無盡般地向前方延伸,空間開闊而且向上挑高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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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和下水道的既有印象不同,封閉而空氣不流通的這個密閉空間並沒有出現預想中的沼氣與惡臭,作為河道的中間流道也沒有流淌著任何污水,牆壁與磚地出奇地乾淨,沒有苔蘚或是青苔,乾燥的不像是曾被通用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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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用長期處在那不知道放置了多久的污水濁流旁讓幽蕾塔鬆了口氣,但空氣中隱約飄盪的邪氣,那股不祥的瘴霧仍然讓她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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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來說,有著大量死於非命的枉死者或是無人憑弔的亡者會聚積死亡的氣息,催生出不潔之物,名為「不死者」的雖死猶生的邪惡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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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也僅僅只是一種催化劑,使死者轉生的轉化之力,和這片區域的狀況完全不可比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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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溢在這個通道內的負能量已經濃郁的如同一種詛咒,如果是沒有給自身施下能抵禦深淵浸染的聖防護的人,光是身在這裡就會從靈魂層面迅速遭到侵蝕,轉化為深淵的爪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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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因為如此,每個隊伍都至少安排了一位習有防禦深淵侵蝕的奇蹟的教士或修女。現在的眾人,除了自己就能施加祛除詛咒的守護魔法的幽蕾塔以外,其餘幾人的身上也由塞拉施放了聖防護的奇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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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親眼見到,根本不會相信只在隔了一堵牆的內側居然存在這麼深沉的深淵穢氣,在這周圍生活的人們自然也不會知道,這一層磚牆就是隔離死者和活人的界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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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就算已經溢滿了瘴氣也不會有人察覺,直到它擴大、侵蝕到人們的生活圈之前,都會持續醞釀,等待爆發成災害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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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地點就是如此的人煙絕跡,如果不特地探查的話根本不會有人經過,是絕妙的掩藏地。而不會有人踏足的地方,自然這片區域的深淵造物也不會是由人類變化成的黑蛇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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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小心點,從前面有東西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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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也注意到了,這邊的話是『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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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探知到的塞拉低聲對眾人提醒,也許是因為一起闖入險地,她的聲音帶上了明顯的緊張。諾艾爾也表示附和,感官極為敏銳的她嗅出了空氣中含有的異味。這是野獸,而且還是肉食性野獸的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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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她的話語,眾人壓低了氣息,頓時一股極為壓抑的寂靜重新彌漫在了整個空間裡。回想曾經的公會同伴,櫻的教導,幽蕾塔也模仿著沉下心,仔細感受氣息,憑借聽覺與直覺來對周圍的狀況進行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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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那被磨利到極限的感官傳來了回應,幽蕾塔隱隱約約的察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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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隱藏在暗處的紊亂呼吸、有些凌亂並非人類的腳步聲音、沒有絲毫留情的凶暴視線。以及,黏稠的唾液來回摩擦所造成的噁心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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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跡在這些跡象中,在視野盡頭的前方,昏暗的陰影裡,一道道黑影緩緩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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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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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亂的野獸低吼聲也隨著牠們的現身而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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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陰暗的通道裡緩緩的走出來的一道道黑影,便是一頭頭的狼。盯上了獵物,四肢繃緊,將幾人當做獵物渴望捕食,眼中充滿著凶氣的惡狼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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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絕非野狼,也不是魔獸之類,而是不存在於世間的深淵造物。最為明顯的特徵就是那通體纏繞的汙濁黑霧取代了物質化的毛皮覆蓋在表皮上,晦暗不明的姿態展示著牠身為深淵之淵的生命的本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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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使人皮膚刺痛的壓倒性凶氣,以及極具攻擊氣質的雄健體魄,更是清楚的展現了作為爪與牙的一面,無論體能、動態視力、還是反射速度都遠遠的強大,哪怕是跟這個世界更為強大的人們相比,也仍舊屬於不同層級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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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這些狼群,幽蕾塔已經聽諾艾爾簡述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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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們是深淵的先導,啃食、撕裂、溶解世界的邊界,創造出通行與兩個界域的裂隙,在深淵的災厄完整降臨前作為先遣現身的,厄兆的獵犬。
而這樣的異物,便是幽蕾塔等人這次的掃蕩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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