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iun佇立在一片空無一物的草原上。
清脆的草皮上,懸掛著雨過天晴的露珠,刷拉刷拉的腳步聲,這裡已經沒有別的東西了。突然Giun蹲了下來,猛力地將其中一搓小草拔起,倏地,像是啟動了什麼精密的機器一般,一台小型攝影機伴隨著泥巴從地面緩慢升起,鏡頭彷彿在搜尋來者一樣的轉動著。
「真是好久不見了,哈。」Giun面向鏡頭,娓娓道著。
鏡頭靜置著,沒有任何動作、也沒有誰回話,像是方才根本就是自言自語一般的寂靜。許久後,一道低沉的嗓音才從機器的聲音孔傳了出來,「哼,我可不認得你呢。誰呢?」
「這樣說我還真是難過呢──」Giun笑了笑,犀利的眼光刺向了鏡頭,「畢竟我們大學時可是好哥兒們。」
才剛說完話沒幾秒的時間地表就開始了劇烈震動,鏡頭旁數公尺的土壤逐漸坍塌,顯現於地表的是通往地下室的隱藏式入口,Giun得意地露出勝利笑容後便步向地下室,「……威爾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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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iun走到了龐大卻陰暗的實驗室裏頭,電影投影畫面大的螢幕上呈現著數不清的繁雜數據。綠色髮色的小嬰兒向Giun瞥了一眼,螢幕投射出來的白光在威爾帝的眼鏡劃過了完美的閃光,忙於研究的嬰兒以不屑的口吻道:「有何貴幹?」
「我就直接切入正題了。」Giun十分了解威爾帝的性格,這方面的事情上他是不可能喜歡別人拐彎抹角的,要得到他的幫助一定不能讓他感到厭煩。「我要襲擊彭哥列,請助我一臂之力。」
「我拒絕。」威爾帝毫不猶豫地打了槍,繼續在鍵盤上敲敲打打著。
「欸?」Giun有點不知所措,看來威爾帝比大學時更冷血了呢,完全不看同學的情面,剛才預設的對話已經毫無用處了,現在只能隨機應變。「要做的事情很簡單,只要偷襲跟彭哥列有關的任何人,任何人都行。只要你能幫我,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
威爾帝挑了眉,停止敲打鍵盤的小手指,人跟著座椅朝Giun轉了90度,「你知道的,我現在並不缺錢。」
「就先賣個人情給我吧,我可不是毫無用處的。」
無論怎麼勸說威爾帝就是無動於衷,對自己沒有利的事情、就算任何損失也沒有的事情,他都不願意花時間和精神去處理。
正當Giun決定自討沒趣拍拍屁股走人的時候,實驗室突然傳出警報聲響,昏暗的空間頓時被閃爍的紅燈給佔據,威爾帝突然像是著了魔似的站了起來,迅速的在鍵盤上按了幾個鈕,巨大螢幕被切換到一個監視器畫面──畫面中揮趕鏡頭的是一名年輕少女,一旁的是褐髮少年。
對於那名少年威爾帝已經熟識,但他卻無視掉轉而將少女的鎖定畫面放大,開啟某種資料數據,繽紛的彩色資料不斷攀升,威爾帝欣喜若狂。最後監視器被少女用水桶蓋了起來,威爾帝沒有因此而平復心情,他將畫面倒轉到一開始拍攝到少女的特寫,開始搜尋跟她有關的資料。
「我改變心意了,Giun。只要跟彭哥列有一點關連就行了是吧?」威爾帝露出從未有過的興奮神情,「我現在需要一筆龐大的研究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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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三橋和再次睜開眼時,已經身處於不同地方了。她現在在一個手術台上,就在這數百坪大的實驗室一角,四肢被金屬框困住,她稍稍抬起沉重的頭,不遠處一個小密室的玻璃窗中站著兩個人的身影,一名站著的高瘦男子和一名坐在椅子上操控的嬰兒。
三橋和的意識仍然有些模糊,她皺眉努力回想自己來到這邊的一切經過。
「看來是醒了呢。」威爾帝的聲音從小房間裡透過麥克風傳出,回音在遼闊的實驗室空間內迴盪著,「妳好啊,我的實驗品。」
實驗品?
這個人三橋和認得,他是威爾帝、那個陰險狡詐的嬰兒。但旁邊的人是誰呢?從來沒有在漫畫裡面看過,而且為什麼自己變成了實驗品呢?難道威爾帝知道自己是從不同世界來的嗎?無數的問號徘徊在和的腦中,她卻無得而知。
繼續回想著方才的一切。和記得,放學時她準備先去一趟廁所,在走廊轉彎處轉彎時眼前閃過一道銀色的影子,接著臉上就被噴了類似催眠瓦斯的無色氣體,在意識逐漸模糊的當下一個機器人將她抓起。她掙扎不出來,所以在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刻努力從書包中取出跟黑川花借的拍立得,按下快門的瞬間視線也跟著模糊……
阿綱他們會來救我嗎?三橋和內心深處發出了這樣的疑問,但她的理智很無奈的否決的大部分的希望。那台拍立得在照片洗出來之前就摔下去了吧,壞掉了的話照片可能也沒著落了;就算真的拍到機器人的照片洗出來好了,阿綱或是其他人會撿到嗎?應該早一步就被風吹走了或是被不認識的人撿走了吧……真的撿到了光看機器人也不知道是威爾帝吧,跟我這種完全毫無關聯的人……
就算知道了,會來救我嗎?
「妳有覺悟嗎?」
威爾帝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打斷了和的思緒。
「……覺悟?」和重複著,她還理不清頭緒。沒有針對任何事情的話,一般人是不會有所謂的覺悟的。
看眼前的少女有點不知所措,威爾帝直接解釋:「用妳的覺悟,點燃妳右手的那枚戒指看看。」
什麼?三橋和瞥了自己的右手,中指套著一枚銀色的戒指,沒有任何裝飾、點綴,純銀的戒指。她繼續仰頭環視這整個實驗室的空間,全部都是有生以來沒見過的機器,這樣華麗壯觀的場景,是多麼的不真實,卻又真真實實的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覺悟,擁有覺悟,不真實的抽象詞彙,和沒有,她覺得她沒有這種東西。
闔上雙眼,三橋和試圖喚起自己心中那份,想挽回些什麼、想保護些什麼、想努力去擁有的心情,願意犧牲一切的心情。黑暗中立刻浮現出向自己微笑著的父母親的面容,而右手中的戒指像是被啟動了什麼開關似地開始閃出各種顏色的火苗,卻又失去能源般地消失了。
嗶嗶、嗶嗶……
機器捕捉到了剛才冒出的能量,並同時輸入到了威爾帝眼前的電腦中,螢幕透出的繽紛色彩映入威爾帝的眼簾同時激發了他內心的亢奮,「果然撿到寶了呢。」他笑道。
貪婪的他想要更多、更多、更多的火炎。
威爾帝啟動了實驗室裏頭其中一台機器,一座很像手術探照燈的檯燈型機器緩慢的移動到三橋和的額上,框啷的一聲,強烈的白光直射著三橋和的雙眼,她反射性地瞇起眼,卻無法將視線轉移到燈光之外。炯炯有神的瞳逐漸渙散,她感到一陣陣的暈眩,燈也在下一秒熄滅了。
「威爾帝,你剛做了什麼?」從三橋和被抓進來後一直默不吭聲的Giun終於開口發表言論,對於方才的一切行為他十分不解。
威爾帝沒有馬上回應,他觀察著手術台上的那女孩,逐漸陷入痛苦的表情令他更加振奮,隨後才解釋道:「你知道什麼時候人會開始有覺悟嗎?」Giun沒出聲,執意讓威爾的解釋下去,「是痛苦的時候哦──」他故弄玄虛的拉長了尾音。
「痛苦的時候才會開始有了想犧牲某些東西的覺悟。」威爾帝看著三橋和糾結的臉部表情,東看西瞧慌張的離譜,然後繼續說道:「剛剛給她照的光是我最近發明的新玩意兒,雖然機器活動範圍有限、啟動速度也慢,沒什麼實際幫助,不過確實派上用場了呢。」
「是能喚醒人類不堪回首的記憶的噩夢機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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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橋和不可置信的撐大雙眼,在燈熄滅之後,強烈光線的視覺暫留耗費了她數秒的時間適應,當她再度奪回視覺的主導權,眼前出現的不再是空蕩蕩的實驗室。
和的爸媽,正在朝她微笑揮手,「……媽、」還來不及把心裡最惦記的稱呼說出來,眼前的兩人被一輛飛快的跑車給硬生生的撞飛出去。三橋和嚇呆了,完全發不出聲音來,眼見那兩人遲遲沒有站起,血卻是漸漸溢出形成一個血泊,她開始痛苦的掙扎,控制不住眼淚和啜泣。
此時,手中的戒指再度集結色彩。
接著和眼中浮現的,是各式各樣的悲傷情景,每個出現的角色絕對都是悲傷痛苦至極、哭的死去活來,看著看著連自己的心也開始糾結。好痛苦好痛苦,整個心有種莫名的緊迫感,她不能呼吸,全世界都是一片黑暗。
但是有一個聲音隱約的在引導著她,是什麼聲音呢?從微弱逐漸清晰。
──「為自己而活吧!」
是這句話,澤田綱吉對自己說過的那句話。
這世界上沒有絕對的不幸,只要矯正好心態任何小確幸都能化為幸福的能量,這是三橋和自己以前的理念。備受打擊的情況下她根本就無法維持那個理念,雖然已經跌落谷底,摔得慘兮兮無法動彈,但是她現在,想要活下去,所以就算摔成了半殘廢也要爬起來!
和閉上雙眼,儘管眼前的黑暗中仍然不斷出現著駭人的景象,她的正面能量卻是逐漸增加。
戒指上攀附著七種顏色的火焰,交織著,焰苗不停竄出,茂盛的七色火焰慢慢的、慢慢的、像光線一樣多種顏色重疊之後,形成了白色的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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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雜談:
被綁架前還臨時拿出拍立得拍照?太硬要了吧XDDDD
自己看到快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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