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形象,深埋在青春的浮光掠影,一株茶花,一抹斯文笑意,她的鬢角輕撫臉龐,騷動著心弦,笑成彎月的眼雙雙掛在她的嬌顏,像長長的錦繡屏風,編織成幽深的古畫。
先生來訪,她總是垂著腦袋,露出天鵝般美麗的脖頸,先生打趣:「妳不該向我行禮,我不是妳的師長。」
她顯得手足無措起來,「你是貴客,直愣愣地盯著你是不禮貌的。」
先生說:「我喜歡你直視著我,好讓我可以幻想,幻想文學裡的女人在我面前,和我說話,為我沏茶,你像我喜歡的老故事裡的閨秀,有雙水潤的眼睛,像白茶花一樣的臉,為了見你,我準備了一大段腹稿,見了你,我卻一個字也想不起來,你是我夢裡會出現的女人,所以,讓我盡情品嘗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鐘,就當作我隻畫眉鳥,只為了梅花香停在梅花樹上。」
她喜歡話語裡的詩意,喜歡愛慕的話語,但她明白,先生只是喜歡說罷了,先生喜歡隨興作詩,這與他喜不喜歡一個人沒太大的關聯,在這樣的風雅之下,真的像假的,假的又似真,只有美麗是真的,優雅也是真的,她喜歡他也是真的,她囁嚅地想著,反正我們心知肚明,一切都是謊話連篇,我們都不會把彼此的話當真,我何不在此時說真心話呢?
她含情脈脈地對先生說:「說不定我才是那隻畫眉鳥,為了見你一面,可以等待一個花季,為了聽見你的聲音,可以幸福一整個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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