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向前駛去,他的胳膊倚在車窗上,單手控制方向盤,我不知道該怎麼開話題,在大學裡,他是個惡名昭彰的人,但無疑的,很有魅力,他的語言,他的乖張,人們趨之若鶩的,不正是像他這種風流豪氣麼?他具備了那種別人做不來的姿態,像是一切都能拋諸腦後的掌舵者,流浪在一望無際的人生海洋上。
他瞇起眼,懶洋洋的,我有種預感,這之後,我們將不會再見了,不妨放手一搏如何,車窗映照著我賭徒般的神情,人生不是如此這般麼?及時行樂。
我裝作不經意的說著:「你猜猜,人們需要花多長時間能將彼此的樣貌聲音完全遺忘?」
他挑挑眉,說:「問這多傷感情?我現在的記憶能記住多數人的樣子,更久遠的,我想想,見了人總會回想得起來吧!」
我說:「是嗎?這樣想,倒覺得很可惜,我總覺得,記憶是留給特殊的人,如果只記得我,那會是怎樣的情景?因該會是人生最為驚艷的一刻。」
他笑了:「女孩子,唉,你們喜歡想這有的沒的,不過很有意思,這特別的世俗,特別貼近真實的內心,我還忘了有這樣的。」
我想了想:「如果是你的話,被你記住的那個女孩會怎麼想?你想,她會不會覺得珍貴,會不會回想起愛情的滋味呢?」
他露出茫然的神情:「唉,不曉得,我真想像不到。」他眨了眨眼,看著坐在副駕的女孩認真的神情,恍然明白了什麼,而那個女孩選擇轉過頭去,手指著前方,「喂,綠燈了。」
車子緩緩地行駛,車內一片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