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星之側 - 第三章，暗流湧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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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重逢，阿瞞告別了風栩的住所，然後在夏侯惇那裡住了好幾天。

聽完夏侯惇說完那天逃出的始末後，這天阿瞞就想說來去拜訪袁紹。

看對方是不是真的安好，也想說順便去給對方報平安。4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p2bDX9v3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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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瞞？」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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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還沒有到袁紹大宅，走到附近卻聽到有人叫他的小名。

這個聲音阿瞞有點不是很熟悉，但既然能知道他的小名，想必是認識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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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遠……？」

「沒錯，是我啊阿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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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頭一看，阿瞞一開始還不是很確定，直到對方承認，才確定原來是自己的老相識。

許攸，字子遠，是阿瞞學生時期的同學。因為已經很久沒見了，一開始阿瞞還沒能認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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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這還真是好久不見了，沒想到你變得這麼多。」

「哈哈哈～～～要我說，上次分別時大家還是學生，長大會變是正常的，像阿瞞你這般沒變化才不可思議哩。

別的不說，就說身高好了，這都幾年了，你的身子還是跟以前一樣，永遠這麼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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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傢伙不也一樣，身子是變了不少，內心倒是沒什麼變啊。一見面就沒好話，嘴巴還是這麼臭。」

「哈哈哈哈～～～好說好說，直來直往就是我的特色，有話就說就是我的風格嘛。

我的嘴巴臭歸臭，說出來就臭完了。跟那些滿是心機胸懷刀槍的人相比，誰知道他們肚裡悶了多大的屁，可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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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你來京城做什麼？」

「來找你嘍。」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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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讓阿瞞聽得莫名其妙，同時又格外緊張；明明之前自己都在避禍，怎麼可能會有人知道自己現在在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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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別鬧了，我倆偶然相遇，你怎麼可能是特地來找我。」

「欸～～～說得不錯，我本來的確不是來找你，而是要來找另個好友。

只是相請不如偶遇，既然碰到另個老友，我立刻就改變心意了。

反正都是老友嘛，又何必分下面的人到底是誰。怎麼樣，這麼久沒見，要不要來喝一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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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原本我也是要來找好友敘舊，但既然子遠這麼說了……

擇期不如撞日，好，我也為你改變行程，咱們今天就給他喝個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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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說著，阿瞞也改變原本的目的，決定跟許攸一起把酒言歡。

這麼久沒見，兩人先是逛了逛京城；元宵已過，大部分的商家都開始收心開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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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畢竟是首都，繁華熱鬧又宏偉，兩人光是逛街就可以逛很久。

最後兩人漸漸走離市區，反而是走到接近郊外的一處小酒舍才停了下來。

兩人酒酣耳熱一番後，許攸突然有感而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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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啊～～～爽啊，京城的菜果然好吃，好久沒吃到這麼好吃的飯菜了。」

「哈哈哈……子遠你也太誇張了，記得你不是南陽人嗎，南陽可是我們大漢的第二大都，怎麼說也不會差到哪吧。」

「那都是過去的事了，黃巾之時，南陽淪為戰場，早已不復當年興盛……前幾年，日子過得可苦的了……」

「是嗎……唉，黃巾之時我聽到不少同學死於戰亂……沒想到連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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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未相見，沒想到又一個老友淪為黃巾之亂的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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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嗝，當年要不是靠著合肥侯劉杰，在朱將軍與黃巾對峙的時候助陣平叛，我有沒有命活到現在都是未知數呢。」

「不管怎麼說，你還是活下來了，能活下來比什麼都重要，遲早你能看到南陽恢復過往榮光的。」

「這我可不敢奢望……現在朝廷上盡是些奸佞之臣在把持朝政。

貪汙、圈地、重稅……人民仍然苦不堪言。在這樣一直下去，遲早又會造成第二個黃巾之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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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到阿瞞的心坎裡，沒想到自己的這位老友，也看到內亂再度發生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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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宦官亂政，一來到這裡，就聽人民在惋惜刺客沒能刺殺張讓。閹賊亂天下，早已成為全民共識。」

「只能說可惜了，刺客沒能刺殺成功。張常侍要是能死，想必朝綱也能變好不少。」

「沒能殺死張讓是可惜，但就算張讓真的被刺殺身亡，我也不覺得朝綱能變好多少。」

「喔？此話怎說？」

「因為宦官只不過是皇權的延伸，假若陛下不寵信他們，十常侍如何能鬧得起來。

死了一個張讓，其他十常侍還在，難道他們就不會繼續鬧了嗎。

就算十常侍都死了，陛下如果還是這副德行，難道不會有其他十常侍冒出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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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許攸更是把矛頭對準了真正的始作俑者，那是一個尋常人既使知道都不敢指責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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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說，陛下才是這一切的元凶。有時候我都在想，要是能換個陛下那就好了，比方剛才的合肥侯你看如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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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酒醉亂言還是酒後吐真言，又或許是許攸本身的個性使然，現在他居然連這種大逆不道的話都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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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子遠！！你說這話就有點太超過了。」

「哦？是嗎！？我倒覺得我說的是實話啊，你覺得我哪說得不對？」

「孔子不是說過嗎，『與不善人居，如入鮑魚之肆，久而不聞其臭，亦與之化矣』。現在陛下的情況不就是這樣。

我是覺得，陛下只是沒有跟賢臣接近的機會，不知道自己身陷其中。

所以其實不用把十常侍盡皆除盡，只要讓賢臣環伺四周，我相信久而久之一定能做到『與善人居，如入芝蘭之室，久而不聞其香，即與之化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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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得太美好了，朝廷上難道沒有賢臣嗎？陛下有接近他們嗎？陛下聽進去了嗎？這些年被害死的忠良又有多少？」

「那是因為現在的情況是久而不聞其臭了，陛下不知自己身陷其中。

所以我們能做的就是努力導正陛下，與此同時努力發憤向上走近陛下身邊，久而久之一定能讓陛下與花同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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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瞞把自己從風栩那得到的結論，又在這裡複述一次，看能不能打消對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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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那之前還要犧牲多少人才夠啊。依我看……還是另立明主快得多，難道你不覺得嗎。」

「別鬧了子遠，你說這話……可是殺頭的事。」

「就算是殺頭，也不過是幾個人的事，要是真鬧出第二次黃巾之亂，你說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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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瞞其實也很能理解許攸的想法，畢竟要是再發生動亂，那又是成千上萬的百姓死於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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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好啦好啦，就算真的是要另立新君好了，我覺得合肥侯也不是足以擁立的新君。」

「哦！？這話又是怎麼說？」

「子曰：『名不正，則言不順』。縱使合肥侯有德，但天下人真的都會服他嗎，他對漢室的貢獻真的有到繼承陛下位置的地步嗎。

要知道，廢立皇帝可是全天下最不祥的事，古人都是計算成敗、衡量輕重才敢施行。

伊尹和霍光這兩位大臣也都是到了宰相的地位，靠著執政大權在握還有眾望所歸，這才能行事成功。

今天如果只看到人家的成功而沒看到風險，用這種手段只會徒增傷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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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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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終於讓許攸陷入了長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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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依我看，還是先努力回歸朝廷，好好為民做事壓制奸臣，先努力累積名聲跟實力才是真的。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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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瞞以為自己好不容易阻止了好友廢黜皇帝的想法，但又立刻被他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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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呿，瞧你嘴巴說得這麼溜，剛才不是才跟我說，你最近也只是閒閒在家沒在當官嗎？」

「是啊，所以最近我正打算回歸朝廷，看能不能找個事情做。」

「噗，之前才棄官現在又想回歸？我看你又跟以前一樣在隨口亂說了吧。哎……算了算了，反正我也只是說說而已。」

「總之，我是希望你可以考慮看看。」

「知道了知道了，我會再想看看就是了，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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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一說完，兩人也把酒杯拿起一乾而盡。

那天，兩人喝到夜幕低垂，繁星開始出現時才有些意興闌珊的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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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著晚風月色，阿瞞緩緩地走到了元讓下榻的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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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瞞～～～～～～～～」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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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還沒走到旅館，在遠方的元讓就已經注意到他，而且非常緊張的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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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

「哈啊、哈啊……剛才朝廷派人來了，說是要你明天進宮去見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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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到皇帝召見自己，這下連阿瞞也緊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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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這是怎麼回事？朝廷怎麼會知道我住在你這？」

「現在我就是在納悶這事啊。」

「我住你這的事目前應該只有風栩知道才對，你有去找過她嗎？」

「找過了，但她今天一直都不在。」

「這真是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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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偶遇老友，一下又被朝廷召見，驚人的巧合讓阿瞞不經要想，這兩件事是不是有關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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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你打算去見嗎？不知道朝廷是不是為了刺殺張讓的事召你進宮……如果是的話，咱們要不要連夜跑路？」

「不……如果刺殺的事情敗露，現在我們應該已經被抓了。」

「也不一定啊，如果是因為證據還不足，召你前去盤問呢？」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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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異的情況讓阿瞞不得不細細思考，但沒多久馬上就有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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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我還是得去一趟才行，畢竟父親還在京城，我要是直接跑了，怕是會牽連到父親。」

「是嗎……」

「總之你先做好離京的準備吧，順便也通知一下本初兄，要是我出什麼事，你們倆就連夜跑路吧。」

「怕是想跑都還不一定跑得掉呢。別忘了，京城還在半戒嚴的狀態啊。」

「哈哈哈，憑你的武藝，要逃不難啦。再不然靠本初兄的關係，相信也能順利逃跑，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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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阿瞞立刻回到房裡思考，排演要是被問到刺殺的事該怎麼回答才好。

這天他完全睡不著覺，到了隔天夏侯惇也是憂心忡忡地送他至皇宮附近，然後才回家等候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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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瞞懷著一顆忐忑的心走進宮殿內，隨著皇宮漸漸地變大，內心跳動的速度也在逐漸變快。

此時的他沒有武器沒有退路，要是皇帝下令要抓他，他只能任人宰割。

但他相信自己會沒事，他相信自己的命運不會在這裡就完結。

好不容易確定好自己的志向，還沒有大展拳腳就把命交代在這，那也太過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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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見陛下。」

「哦！？孟德你來啦。」

「不知陛下召見臣有何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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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皇帝的寢宮，接下來的一句話就會知道劉宏召見的用意，阿瞞低頭彎腰，靜候審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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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聽說你有意想回朝廷效力是嗎？」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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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劉宏不但沒有詢問他刺殺的事，反而還直接點明了阿瞞心中的願望。

阿瞞的內心相當意外同時也相當開心，即使跪在地上皇帝看不到，但臉上依然露出笑容。

雖然心上一塊石頭落了地，但他也完全沒法理解，劉宏怎麼會這麼巧問起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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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嗎？」

「啊……是的，臣正有此意，只是不知陛下從何聽起此事。」

「是有人向朕保舉你。」

「不知何人保舉，臣想答謝此人。」

「叫他過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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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領阿瞞進宮的人，現在又去傳喚那個舉薦自己的人。

隨著腳步聲音越來越接近，阿瞞也越來越期待，最後對方也跪倒在自己旁邊。

他用斜眼去看對方，對方似乎穿著宦官的服飾，而且身形也有些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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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見陛下。」

「這！！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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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對方說話的瞬間，阿瞞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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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這位就是保舉你的風栩了，你要謝就謝他吧。」

「啊、是！！多謝風大人賞識提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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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皇帝的允諾，阿瞞抬起頭向對方答謝，看到廬山真面目，阿瞞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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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為國舉賢，做臣子的是理所當然的事，曹大人又何必言謝。」

「不，知遇之恩，沒齒難忘，操一輩子不會忘記風大人的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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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對方真的是那個之前一直照顧自己的人，甚至自己之前還一直以為對方是女人。

如今真相大白，對方甚至還是個宦官，阿瞞看著對方下巴都快嚇到掉下來。

為什麼昨天朝廷的人會知道他住在夏侯惇那，現在也有了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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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一切都是眼前的風栩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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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朕之前本來就想徵召你當議郎，但當時你說在養病，現在病養好了嗎？」

「是，經過這些日子的調養，臣的病已經安然無恙。」

「既如此，那現在就依然回來當議郎可以吧。」

「是，多謝陛下。臣一定竭心盡力，必不讓陛下失望。」

「好了，那你們兩個就退下吧。另外風，別忘了啊。」

「是，陛下放心，臣一定讓陛下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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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一說完，風栩跟阿瞞立刻退出寢宮。

一旦遠離了皇帝，滿頭問號的阿瞞趕緊上前，問風栩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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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

「嗯！？」

「那個……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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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比一臉疑惑的阿瞞，被拉住的風栩反而一臉得意，她知道阿瞞一定會來質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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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什麼什麼情況，我不懂你在說什麼耶？」

「就是……為什麼妳要幫助我回到朝廷？」

「你不開心嗎？你之前不是說想要回到朝廷嗎？」

「我當然是很開心，不過……」

「那不就得了，那天我已經說了，你的願望一定都會達成的。

啊……不過後續還是要看你自己的造化啦，至少要當到征西將軍，得憑你自己的努力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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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風栩對自己充滿期待的臉，阿瞞心中不但對她充滿感激，同時也在內心告訴自己絕對不會辜負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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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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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一句話，鏗鏘又有力，阿瞞用堅毅自信的眼神，回應了風栩對自己的期許。

風栩也回以淡淡的微笑，對阿瞞如此上進的態度也很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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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說起來……那天你不是向我求婚嗎，現在知道我的身分後……呵呵呵～～～這樣你還想跟我求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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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處在嚴肅的場面讓人尷尬，風栩刻意擺了一個很嫵媚的姿勢，看得阿瞞心裡頭都有點小鹿亂撞。

如果不是現在對方穿了宦官的服飾，阿瞞真的無法相信對方居然不是女的，甚至現在都還是有點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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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嘛，虧妳還敢跟我說這事。

如果妳是宦官的話，幹嘛不早點跟我說，虧我們都住在一起這麼段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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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我覺得這應該是我要問的問題吧，我們都住這麼段時間了，阿瞞你居然還認不出我是男的。」

「妳長得這麼瘦小又美麗，正常人誰都會認錯的好嗎。」

「是嗎？呵呵呵～～～那現在你還想向我求婚嗎？」

「唉……算了，我可沒有斷袖之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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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阿瞞自然只能放棄跟風栩結婚的想法。

雖然有些失落，但他倒也沒有太沮喪。畢竟轉個念頭一想，他倆也可以成為另種關係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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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樣也好……」

「嗯！？」

「畢竟……這樣在改變大漢的路上，我也能有個人陪伴在身邊。」

「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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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瞞直白的表示自己對風栩的重視，風栩聽了後轉身背對阿瞞微笑，像個小女人似地暗自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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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就說了嘛，你的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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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噠、噠、噠、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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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啊、哈啊、哈啊……」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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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風栩要回覆阿瞞的話時，有個人卻急急匆匆地跑了過來。

此人有些面生，不像是宮廷裡的人。他手裡握著信，看起來像是傳令的。

當跑到風栩跟阿瞞的面前時，兩人趕緊問他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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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什麼事了？為何如此緊張？」

「報、報告，黃巾賊、黃巾賊他們復叛了！！」

「什麼！？說清楚點！！」

「是。領頭的叫郭泰，他自號郭大賢，此刻他們率領十多萬大軍，從西河白波谷起兵，如今正在攻打太原了。」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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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大的消息讓兩人非常驚恐，剛才風栩原本要說的話也立刻吞了回去。

黃巾復叛的消息隨即傳遍整個洛陽，包含皇帝在內的所有文武大臣，及整個洛陽百姓，全都相當震驚。

洛陽上下又再度實施起戒嚴，這次不是因為之前的刺殺，而是為了防範黃巾賊的襲來。

經過幾日的調查，這次的復叛雖然沒有張角那時盛大，但依然不容忽視。

然而關於最重要的，該怎麼應對這次叛變，該派誰退敵才好，朝廷卻遲遲未有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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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最近黃巾復叛之事，不知眾卿可有良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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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會上，劉宏又是跟之前一樣一臉苦悶。

幾年過去，他仍然毫無長進，面對這種事，依然只能無助地望著底下的大臣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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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臣認為……」

「陛下，此事不必驚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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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回到朝廷的阿瞞，原本想要立刻大展拳腳提出建議，沒想到一個尖銳的聲音先跳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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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黃巾平定之後，這幾年不乏這種零星的叛亂。此等小賊，對我大漢不痛不癢，無須掛慮。」

「哦？為何？」

「太原那附近是『平難中郎將』張燕的勢力範圍，張燕握有百萬之眾，就憑郭泰那一點人馬，豈是對手。」

「真的嗎！！那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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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讓又率先發難，認為此事不足為懼。他很懂皇帝的心思，知道面對不安的情緒最重要的就是哄。

果不其然，劉宏一聽到叛變不足掛齒，心情立刻好上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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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反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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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張讓又在顛倒是非，情況緊急，阿瞞趕緊跳出來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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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燕以前就曾有不臣之心，率領底下的黑山賊反叛朝廷。當時是多虧了朱將軍奮勇抵抗，才免於危難。

雖然此刻他們接受招安，但勢力仍大不受控制，朝廷豈可將平叛的希望繫於此人。

況且黃巾信徒眾多，如此消極應對，若是郭泰聯絡四方信徒，甚至與張燕合流一起反攻朝廷，到時豈不是災難四起，養虎為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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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瞞洋洋灑灑，把自己的擔憂全部說了出來。

但這樣明目張膽的反對，擺明就是在打張讓的臉，這讓張讓怎麼忍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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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帳！！你如此詆毀大臣，挑撥君臣關係，該當何罪！！」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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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一番擔憂居然被曲解成這樣，阿瞞握緊雙拳，恨不得想把這群禍國殃民的害蟲碎屍萬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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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唷～～～剛回到朝廷就這麼想表現自己啊。」

「都不知是靠了誰的勢呢。」

「呵呵呵，誰不知道，還不是靠那個買官的父親罩他，才敢這樣沒大沒小。」

「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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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十常侍們，也趁這個機會順便數落一番，甚至連自己的父親也慘遭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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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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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阿瞞的父親也在朝堂之上，但他們說的都是事實，阿瞞的父親也只能苦笑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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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權力……）

（如果我的權力夠高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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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管自己如何不滿，沒有權力的他人微言輕，此時完全沒有主導輿論的力量。

他只能告訴自己忍辱負重，努力撐到獲得更高權力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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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臣認為議郎所言，言之有理。」

「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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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朝會好半晌沒人說話的時候，終於有個人跳了出來，而且還是認同自己的人。

阿瞞往聲音的來源一掃，那正是前幾天自己跟許攸喝酒談論到的那個人，劉宏的弟弟，合肥侯大司馬「劉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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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認為，現在當務之急，是要阻止張將軍跟賊人同流。陛下應立即降詔，並以重金示好，要其攻打郭泰。

即便張將軍找各種理由推託不想進攻，只要不要走到一塊，危機便大大降低。

另外誠如剛才張常侍所言，這些年零星叛亂不斷，目前朝廷所能動用的兵力不足平叛，所以守住重要關隘便是關鍵。

臣願提領一軍守住河東，以防賊人直搗洛陽，替陛下分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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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主見的劉宏看了一眼張讓，張讓點頭示意許可，劉宏這才接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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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准卿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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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有了大方向，後續的討論便圍繞著這個方向去走，朝會也順利結束。

退朝之後，所有參與朝會的人，無不讚嘆劉杰朝上的一席話。

既不怕十常侍的權勢逼人，又有擔當的扛起國家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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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瞞！！」

「本初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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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同樣有參與朝會的袁紹，如今也趕緊來跟阿瞞打聲招呼。

自從當天走失之後，這還是他們倆第一次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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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傢伙到底是死哪去了啊，消失這麼久也不跟我報平安，害我擔心死了。

昨天元讓來通知我你可能出事了，今天上朝前還在想著你。

沒想到朝會一開就聽到你在發言，真是想曹操、曹操就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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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前些日子你也知道，當時那種情況怎麼可能找你。

前天我原本想要拜會賢兄，沒想到卻碰到了子遠，就索性跟他去酒舍聊了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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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你都跟他聊些什麼？」

「正好就是今天最風光的那個人嘍。」

「合肥侯？」

「正是。」

「不會是聊要讓合肥侯取代陛下吧。」

「！！怎麼可能，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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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阿瞞嚇了一大跳，他不懂為什麼袁紹會這麼巧聊及此事，趕緊隨便搪塞過去。

就算許攸也是袁紹的朋友，但這種大逆不道的事，即使是朋友，知道了可能也沒情面可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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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今日一見，確實覺得合肥侯有過人之處。有擔當、有見識，真不敢相信他跟陛下會是兄弟。」

「可不是。唉……要是合肥侯是陛下，搞不好連今日之災都不會有。」

「唉……」

「阿瞞……你曾想過如果讓別人來當陛下會怎麼樣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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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還想著要幫許攸避嫌，沒想到現在連避都不用避了，眼前這個老友居然也想著一樣的事。

可見劉宏的昏庸跟無能，已是朝廷上下人盡皆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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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去想這樣的事。」

「是嗎，哈哈哈……想到以前小時候，你的行為各種放蕩不羈，沒想到長大後卻如此保守啊。」

「我是不敢講自己多保守，但聖人之言我多少也讀過，忠跟孝我還是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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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聖人也是矛盾的，不是嗎……

聖人總說要忠於國家、忠於君主，但同時又說民為貴君為輕。

如果當兩個理念互相衝突的時候，你說……我們到底該遵從哪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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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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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讓阿瞞想了半晌，他自己也沒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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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暗流湧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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