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浮王結盟後，柳璃回到柳府，抬頭便撞見自己那不成器的大哥柳俊澤正大搖大擺地走入正院。柳俊澤身為家裡唯一的男丁，早已束髮加冠，本應該跟隨父親入朝為官，或當兵服役，或參考科舉，履行男人的本分。可是他卻經常以參加書會的名義早出晚歸，流連於月雲城內的各大青樓，在一個個秀色可餐的風塵女子間來回遊蕩，有時甚至夜不歸宿。柳府老少全被蒙在鼓裡，只有少數親近之人才知道他的行蹤，就如柳璃曾在夜晚碰見宿醉回府的柳俊澤，第二天清晨被拉到一個角落威脅她保守秘密。缺錢的時候呢，他就以買書的名義向老太太要錢，老太太也是欣慰地給了百兩銀子，夠他花半年了。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8QZD5dtqP
現在看來，他邁著自信的步伐，大搖大擺地走入正院，必定是缺錢了。這樣的事情早已見怪不怪，柳璃便也不說什麼，默默地往琉璃閣方向走去，卻遭到嘲諷：「喂醜女，穿成這樣還敢出去見人？」他用眼角上下打量著柳璃，不大不小的聲量正好傳入周圍下人的耳中，一時間竊笑聲從四面傳來。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UVW9ej2vg
她不予理會，想繼續行走，反而惹得柳俊澤不喜。「醜女還耳聾了？穿成這副模樣出去是想丟人現眼嗎？」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1lxDmKPeS
柳璃只好停下腳步，低頭檢查身上的衣物——湖藍色便衣只是沾染了一些泥，她戴著面紗，束起了髮絲，看上去毫無異樣，顯然對方是存心找茬。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TXWWxdbiL
「喲，沒臉見人了？怎麼頭低低地，快要掉到地上去嘍！」難聽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下人們更加放肆大笑。柳璃抬起頭，直視眼前人，她知道她的威嚴不足，根本無法在柳府裡佔據一席之地，那便好好把握這個天降的機會。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mN0x8PZ7f
柳璃面帶微笑，眼神犀利，溫和道：「哥哥真是關心柳璃呢。柳璃出門的穿著都被哥哥細心關注，是柳璃的不好，忘了哥哥是個大忙人，還勞煩哥哥了。」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LqizuaPhw
「只是方才柳璃在月璃街上經過鶴春樓，老鴇拉著柳璃詢問柳公子的近況，怎麼許久不光顧鶴春樓了。柳璃也不敢妄自揣測，月雲城姓柳的男子或許不止哥哥一位，且哥哥為人正人君子，怎會光顧那種風月場所呢？於是，柳璃便說是不認識，老鴇卻像認定了柳璃般不肯放開，直到遇見其他客人才肯放手。」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bj45EV77s
柳璃一臉淡定地說著。鶴春樓是月璃街上最著名的青樓，而柳俊澤也算是鶴春樓的常客了。只是方才她並沒有經過鶴春樓，更沒被老鴇認出，說出這番話只是為了嚇一嚇他罷了。果然，柳俊澤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說出口的聲音哆嗦著：「你你你真是不識好歹，果然我說吧，你出去了真是敗壞家風，去什什麼、鶴、春樓……」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mgRWHXOqo
他說出一串莫名其妙的話，假裝冷靜，心裡早就波瀾不定了。柳璃向眼前人微微一笑，「哥哥是要去找老太太要錢，買書吧？那柳璃就不打擾哥哥了，祝您買到心儀的書籍，回來借給妹妹看一看啊……」接著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留下柳俊澤在一眾下人驚訝的眼神中，心有餘悸地杵在原地。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u8vNw5Ccl
柳俊澤怒火中燒，想要衝前去抓住柳璃，卻被身邊下人們的眼神勸退——若是他這樣定不下心來，一定會被認為是惱羞成怒，豈不是坐實了他去鶴春樓逍遙的事情？於是只好擺了擺手，拂袖而去，留下一句：「不和賤人一般見識。」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dXqkNeg3L
柳璃回到琉璃閣，趁著大好心情，在院子裡習劍。長劍在空中劃出一個個破口，劍影在夕陽下閃爍，伴隨嘩嘩聲響，柳璃舞著劍，時而向前，時而向後，最後一身輕功在空際飛舞旋轉，長劍落地，直直的插入泥裡，雙腳平穩落地，青絲甩於身後。忽地憋見墻角一個鬼祟的身影，在犀利的眼神中顫抖，瞬間消失。「誰？！」柳璃驚覺不對勁，立刻拔劍上前，將長劍的前端伸向人影的脖子，她止住動作，發現眼前的女子正在瑟瑟發抖，嘴裡說著求饒的字眼。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emb4sxIsD
「你是誰？」柳璃用劍抵著女子的下巴，仔細打量著對方。她不認識眼前的女子，看著對方樸素的穿著，像極了柳府的侍女，只是她從未見過此人，更不知為何她會出現在偏僻的琉璃閣。女子顫抖著聲音，弱弱地回道：「小姐饒命啊，奴婢只是剛好路過，被小姐帥氣的舞劍姿勢所吸引，並無他意……」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9Us0gb74y
「路過？」柳璃挑起眉，不相信她的話。琉璃閣可是人人避而遠之的地方，寧願繞道而行也不願靠近一步。區區小侍女怎會路過這種地方？「你叫什麼名字？誰派你過來的？」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qqFFSlv1u
「奴婢、奴……」侍女緊張地說不出話來，柳璃只好將劍再次伸前去，而青梅聽聞動靜，前來查看，見到來人後卻睜大了眼睛：「又是你！怎麼一日到晚鬼鬼祟祟地在琉璃閣裡遊蕩啊？是來監視我們的嗎？還是來搗亂的？怎麼還不滾回自己該去的地方！」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yT0SLXaYa
青梅的語氣激動，像是被冒犯了，氣得臉漲紅了。柳璃第一次看見青梅這般不顧儀態的樣子，不由得感到有趣起來了。青梅是柳璃的貼身侍女中年紀最小的那個，生父曾任職二品官，因此受過教育，說話輕聲細語，舉止溫柔優雅。這是她第一次刺耳且大聲地喊叫，柳璃也嚇了一跳。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SeY42TxUW
小侍女似乎經不住強勢的柳璃和青梅，淚珠滾滾往下掉，手掌捂著嘴，小聲地嗚咽。「奴婢……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說著，她瘋狂地搖頭，下肢瞬間無力，使她跌坐在地。柳璃見狀收起了長劍，上前輕柔地撫著侍女的臉龐，又用手帕為她擦拭眼淚，輕聲道：「好了，別哭了，告訴我你的名字好不好？」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6MnZeeT8d
小侍女哽咽著吐出「如煙」二字，慢慢地止住了哭泣。青梅在一旁也放軟了語氣：「你怎麼經常在琉璃閣打轉啊？」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S4ZSorvkQ
對上青梅的眼神，眼淚再次奪眶而出，如煙顫抖著身體說不出話了。柳璃見狀也不知所措，只好吩咐青梅把如煙帶回寢室安撫，待她冷靜後才好好審問。臨走前，柳璃在院子內巡視了一番，卻見茗茗的身影在角落裡閃過。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FhXrEYhG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