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光漂流納沃 - 6-6決斷，再度

　　海岸之戰快過了四週，帝國仍守在赤道基地不為所動。納沃叛變在工廠城進行最終改裝，威爾斯駕駛琪拉的納蘭機甲負責周邊巡邏時，正巧回到他與七號複製體一決勝負的山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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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爾芬，我想下去看看。」想起女將妮黛兒的約束，他找了個位置降落，開啟座艙、帶著砍刀垂降到地面，用雙腳感受雪堆下的扎實土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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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鍛練體力嗎？這附近的高低差對你來說，有點難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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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妳要幫忙導航，別讓我迷路了。」整頓呼吸後，士兵砍下一根樹枝，打探茂密草叢、踏入無人野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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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陰暗的針葉林，左彎右拐的陡坡，好像永遠沒有盡頭。口吐白霧模糊視線，冰冷寒風刺痛鼻腔。下了機體，才知道雪星有多廣闊。腳筋的酸麻陣陣襲來，他還是一步接著一步，抬腿、踩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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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律偏高，三分鐘後請補充水份⸺駕駛員目的不明，請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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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呼……幫鳳仙……做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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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適，沒人使用此地，可避免爭議……不過，如果沒人會看到，墓碑還有意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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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好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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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威爾斯在樹縫間看見疑似人造的建物，加快腳步走出林道，發現了一棟隱密的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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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竟然有住家……空的……已經搬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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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巧遇讓他有點失望。也許自己還在幻想能找到那位宿敵……找到又能怎麼辦？士兵搖搖頭，在台階上稍做休息，德爾芬則是用手錶攝影機看出一些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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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居民最近才剛離開。那邊的土堆、炭化的木柴都沒有被雪蓋住，表示之前還有餘溫……等等，看地上的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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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愧是妳。」好奇心使然，威爾斯決定跟著足跡前進。走著走著，他來到一座宛如城壁的巨大岩塊前方，底部刻著一個努那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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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涅特‧庫蘇約……」德爾芬在記憶體內找出一串吻合的資料，「男性，聯邦議會科學家，很久前就銷聲匿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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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偏僻的地方，都能被我們找到，可見，墓碑還是有意義的。」威爾斯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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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那為亡者身世如何，他已經回歸寧靜的土壤。愛他的人留下一個名字讓後世猜想、惦記，那就是曾經活著的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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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那個證明跟岩壁比起來，實在有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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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庫蘇約先生……希望你不介意分點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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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複製人士兵拔出砍刀，在石頭表面鑿下鳳仙的名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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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分鐘後，天然紀念碑上多了一道生命痕跡，但威爾斯還是覺得少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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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加上疤眼和小狗……能加多少就多少，拜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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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忘記，時間有限。」駕駛員難得任性。電子腦雖然抱怨，還是遵照他的意願投影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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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爾斯刻著戰友與敵人的存在證明，不時憶念、不時反思。克里門特、小蟲、弗克⸺都是體制的受害者，只能重複毫無理由的鬥爭。他們沒能找到戰鬥以外的生活方式……自己應該可以更努力，試著去引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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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幸中的大幸，德爾芬存取二軍團網路後，找到了諾曼‧艾里森的後續報告。但威爾斯沒有因此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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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副隊長是有遠景的人，我卻傷害了他……還有，馬哈拉的複製體……明明遭遇跟我一樣，我卻沒辦法說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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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想太多，動動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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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爾芬幫威爾斯排除懸念，刻印那位悲劇英雄的悔恨。讓他知道下次不能再遲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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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還活著，我的選擇應該能成就更多……對啊，我有值得賭上生命的事物，不用害怕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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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如果你冒然尋死，這些努力就真的白費了。我的程序不允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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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難取捨呢……真羨慕昂天皇帝……要保護那麼多事物，一條命真的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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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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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疑問浮上士兵腦海。他看著巨大石碑想著。那些名字，不論綽號還是傳承已久的姓氏，都有一種連結存在。連結著靈魂與靈魂、生命與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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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人……是孤獨奮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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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爾斯，你真的要刻下所有亡者嗎？先不說要耗費多少工夫，人類大腦根本記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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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超越人腦的夥伴啊。」士兵握緊砍刀，把智慧手錶抬到眼前，「我力量不足，之後大概還是離不開戰場……所以，我想紀錄下去，希望以後的人能看見戰爭的面貌，能做得比我更好。如果妳存在得比我還久，多少需要一點東西來紀念，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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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驚訝……原來你還會稱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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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爾芬出言調侃，同時也開始搜尋資訊，盡量找出編號與姓名。威爾斯與琪拉同居後，它們難得有時間獨處。電子也說服自己放下邏輯，與這位改變命運的複製人留下共同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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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筆一劃，從上午刻到下午，岩石底部已經滿是文字；從下午刻到深夜，威爾斯把納蘭開來，用探照燈繼續趕工；深夜到凌晨，士兵不小心在駕駛艙內睡去。德爾芬啟動遙控程式，謹慎操作鋼鐵巨人的指尖，完成他的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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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陽再次升起，威爾斯醒了過來、跳下地面，與機甲協力展開最後衝刺，終於大功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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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滿足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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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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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起裝備，按壓痠痛的臂膀，複製人士兵看著他親手烙下的壯觀印記，表情似乎不再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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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座磐石墓碑會順從自然法則，化成滄海與桑田。逝去的人將與之共存，不會孤單地被世界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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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吧，德爾芬，回到我們的歸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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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高階戰士全數集結在工廠市軍本部，討論往後的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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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子化進展快速，昏暗簡報室只有冰冷螢光。威爾斯看著身旁的琪拉露拉，她臉色蒼白，不敢面對高高在上的舊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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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揮官兼聯邦統帥⸺索達特‧卡司凱站在二樓平台舉手示意，鎖緊的眉頭從沒鬆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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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始吧！博士，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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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各位，請看我的觀察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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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克‧李啟動投影。主螢幕顯示出變形石柱、低空極光、以及伊達圖的奇蹟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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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塑礦物，與戰場上展現的超自然力量息息相關……如果可以找到運作原理，就能成為左右局勢的關鍵。二軍團那位複製人駕駛，還有洛迪娜小姐，都有一個共通點⸺頭蓋骨裂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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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博士按下遙控器，切換數張X光顯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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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多努那人都經歷過的幼年疾病⸺顱骨癒合不全，就算能撐過極端發熱，也會留下許多細微孔洞。而那位駕駛，則是因為過去外傷造成相同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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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能感受……應該說『共鳴』？」威爾斯扶著下巴思索，「無法主動『引導』力量，因為腦部結構差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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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們的疾病能夠激發潛能……是詛咒，也是祝福。」卡司凱抱著胸膛，考量各種可能性，「但是，不能在戰場上實踐也沒幫助，頂多當成安定民眾的標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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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國研究指出，要重現那種狀態，也許只能使用超感官模式。我已經把納沃的腦波感應系統和電塑裝備搭配完成了，至於，受試者呢……」博士看向琪拉露拉，但她很明確地別過頭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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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司凱嘆了口氣，轉向更實際的計畫，「暫時擱置吧，反抗軍需要展開行動。本部一致同意進攻赤道基地，全面圍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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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不只那邊！」威爾斯察覺自己沒有參與到決策，趕緊提出要點：「必須先想辦法奪下通訊站……只要宇宙還在帝國掌握，戰爭就打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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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可是一大難題，我們要怎麼上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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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二軍團的船艦改裝，再用山嶽基地的質量投射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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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反抗軍最早打下的據點，也是士兵萌生叛逃念頭的起源。威爾斯回歸初心，說出存在已久的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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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德爾芬駭取通訊站，就能封鎖整個宙域。由我的納沃帶頭進攻……甚至要單機突擊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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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嗯……」卡司凱低下頭，打量手邊的一組名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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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空梭只能運送少數精銳……帝國以為我們上不了宇宙，這點確實可以利用。不管如何，在展開行動前，都要盡可能送平民來工廠城避難。烈南德‧琪拉露拉，妳能帶領補充兵駐守此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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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我在前線也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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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可以保護大家……」威爾斯上前打氣，但女戰士卻更加負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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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你……都不想帶我上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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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琪拉，不是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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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夠了！討論到此為止……全員注意！讓各旅集結，準備出發前往山嶽基地佈署。待納沃改裝完成後運送過去，再行討論通訊站攻略事宜。以上，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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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司凱與高官紛紛離席。威爾斯扶著愛人的肩膀，熟練的努那語突然變得生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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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琪拉，我不能連妳都牽扯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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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國出現之後，我們就都被牽扯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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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一半，女戰士忽然臉色發青，暈眩到無法直立。把她交給護理人員後，威爾斯落寞地走到格納庫，挺身面對高聳的獨眼機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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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爾芬，如果用超感官模式，我也能夠得到那種力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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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程序不允許。但，如果那是你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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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希望……」威爾斯低頭沉思，卻被一聲碰響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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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克‧李撞翻了一張椅子，手中資料散落在地。奇怪的是，他摸索好久都撿不起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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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士兵上前幫忙，低聲詢問：「你的眼睛……惡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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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老實說，越來越糟……肉體總是人類的阻礙，真羨慕電子生命呢，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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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狀態，會影響後續研究。」德爾芬關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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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納沃的強化裝備已經上了產線，太空載具也可以用現有素材，只是……宇宙用的納蘭機甲還沒立案，納沃只能單打獨鬥……唔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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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暫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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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望更加渺茫，反而讓威爾斯下定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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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複製人深吸了一口氣，對相處最久的夥伴們說出真實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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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爾芬、博士……接下來的話，不要讓別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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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決斷，再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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