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的活著，幸福的死去》 - 安靜的學生（上）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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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安靜的學生（上）

妍羽

Jul 10, 2022

240

5 分鐘 1,460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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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教室一隅，語默是個安靜的國中生，在歡聲笑語中，是最格格不入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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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亮麗的外表，更沒有有趣的靈魂，只有一顆渴望融入人群的心，但沒有人願意靠近這樣內向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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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次倆倆分組，這是讓語默最痛苦的時候，左顧右盼，也無人靠近，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低著頭，不禁潸然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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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沒有人會主動靠近一個不愛與人交流，性格又有些孤僻的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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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默其實是個很愛面子的人，這樣的情況著實很難堪，她真的很想挖一個洞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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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默，你找到人了嗎？」這句話讓她徹底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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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的目光投來，是無盡的羞辱，孤單的背影，是寂寞的黯然，她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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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場折磨結束時，又是迎接下一次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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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我也想要有朋友……」想著，也心虛了，處於被動的人際關係，本就是難得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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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她要的不是眾人的眼光，而是一個願意靠近她的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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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是個安靜的學生啊！言語的交流在生活中，是無可避免的，她永遠邁不出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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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我就是如此的無用吧！」是絕望的吶喊，渴望擁有歸屬感，卻總成為被遺忘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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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的表面真的是安靜的內心嗎？其實她嚮往著與人自由交談、暢所欲言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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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總要有一試，突破所謂的困難，語默試了，但這又讓她更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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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陪我去廁所嗎？」這是與同學接近的通用語，她緊張期待這對方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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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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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語默找到了心裡一個答覆，但安靜終究安靜，一路上沒有交談，只有尷尬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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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某日，她也聽到了那位同學與朋友的交談：「你知道嗎？那個語默前幾天找我陪她上廁所，超級好笑，她是不會自己去喔！還是有什麼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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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人大笑了起來，語默心裡的防線徹底崩潰了，她好想轉學，好想離開這樣的班級，但想一想，或許就算在別的學校，也一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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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無可言語的悲傷，憋在心裡，難以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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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離開這個世界……離開這讓人痛苦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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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我什麼都做不好，沒有好看的外表，沒有出眾的成績，沒有與生俱來的才華，沒有能和人交流的勇氣……」所有委屈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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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都是人，差距怎麼那麼大……」越想，越覺得自己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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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美工刀，是通往西方極樂世界的通道，在手腕上摩擦，鮮血直流，卻是意外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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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生命也沒有那麼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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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不了，為什麼死不了，語默又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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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晚餐時段，一桌豐盛的菜餚，父母圍坐，語默努力遮掩著傷口，是不願訴諸於眾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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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躺在床上，也在期盼著自己的死亡：「我可以不要活到明天嗎？讓我死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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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心的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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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明天卻還是無情的到來，她依舊得去那痛苦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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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同學經過她的身邊，她都期望著是與她交流的大善人，但始終等待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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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一天，一位轉學生樺樂闖入她的生命中，是生命找到了寄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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樺樂是相對於她的超級話癆，對人熱情的性格，使他一進到班上便和大家處成了好友，而他也發現了語默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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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語默前面的座位，坐下，轉過頭來和她輕輕的打了聲招呼：「嗨！你在做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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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語默有些不知所措，因為從來沒有人願意靠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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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語默想該怎麼回答時，樺樂發現了她手中的傷痕，可他並沒有說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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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我們一起去聊天啊！」他拉著語默的手，走入了一群正聊的起勁的朋友圈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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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空氣瞬間安靜，語默意識到了又是自己破壞了氣氛，準備離開，樺樂抓著她，帶起了一個新話題，那群人也跟著他，聊了起來，雖然語默半句話也沒說，但卻感受到了待在群體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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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天開始，每次聊天樺樂都會帶著語默一起，漸漸的語默也開口說話了，也會得到回應，她開心極了，有朋友的感覺真的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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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之後，要分組活動樺樂都會帶著她，讓她擁有歸屬感，此時的她總覺得自己的人生終於有了變化，不再是孤苦伶丁，在角落默默哭泣的那個了，或許痛苦不會是永久的，只要忍過那瞬間，一切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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樺樂來的這一年，語默真的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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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一天，樺樂轉學了，一切又都變了，曾經和她聊天的那群人不再接納她了，甚至故意的聊天讓她聽到：「樺樂怎麼轉學了呢？這麼有趣的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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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真可惜，不過他轉學也好，這樣我們也就不用硬跟語默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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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對啊，她真的好無聊，還必須附和她，真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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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談話讓她又再度墜入深淵，甚至比當時還更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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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人生本就不存在什麼短暫的痛苦，只有長久的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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