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輕輕 - 曝光

很快半個多月過去，已經來到二月，周琬伶抽空看了幾次青綿，她除了腹部的傷之外沒別的外傷，整個人精神很好，不說還不知道她是傷患。除此之外周琬伶天天到凡妮莎樓子，而阿州或島符也都跟著她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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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妮莎的箏學得很快，已經會幾首基本的曲子，她還是時不時會邀周琬伶回西域。而楊似蝶和凡妮莎一起住顯得開朗很多，儘管依舊不多話但變得很常笑，也不害臊在兩人甚至是麥吉爾面前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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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傍晚，周琬伶從凡妮莎那回來之後李滄便把她叫到房裡去，沒多久周雪明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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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雪明套著一件白色毛皮圍巾，穿著打扮依然和周琬伶以前風格很像——簡單、氣質。她一進門就向周琬伶和李滄行禮，眉眼帶著剛剛好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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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滄上前牽了周雪明的手到茶桌邊周琬伶旁的位置，「來，和宛兒一起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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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周雪明本人連周琬伶都很意外，李滄已經很久沒有和周雪明說話，周雪明甚至連他的臉都沒什麼見過，可以說是回到了以前的狀態，因此李滄忽然的示好讓她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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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殿下。」周雪明顯得不自在，笑容變得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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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並肩坐，茶桌上擺著糕點，是凡妮莎讓女侍送過來的，味道甜膩到不用嚐就問得到糖味，淡淡花香的茶也是凡妮莎送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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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滄分了一塊給周雪明，「明兒試試，這是凡妮莎公主送給宛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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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要炫耀王宛得凡妮莎喜歡才叫她來的。周雪明內心不屑表面還是禮貌笑道：「謝謝殿下，多虧宛兒娘娘明兒才能嚐到這異國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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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琬伶知道周雪明不可能真心道謝，笑得很勉強：「是宛兒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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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糕點是要配著茶吃的，否則甜度很容易讓人生膩，周琬伶早在凡妮莎那吃習慣了，忘了告訴周雪明，她吃了一口還行，第二口忍不住蹙了眉頭，但還是裝作若無其事地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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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周琬伶吃完了，周雪明只動了一半，李滄在對面笑眼對著兩人，終於開口道真正的目的：「今天把你們都叫來，其實是因為時間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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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周完伶疑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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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滄對她頷首向外頭喊了島符，對方回了聲是，接著房門就被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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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門的是陳太醫，他拿手帕擦著額頭上的冷汗，另一手伶著一只木箱，鞠躬向三人行禮道：「殿下、兩位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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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雪明見到陳太醫忽然慌張起來，低下頭瞪著眼睛瞳孔晃動得厲害，周琬伶發現她的異狀，蹙著眉頭投以納悶的眸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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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李滄對陳太醫道完，轉而回答周琬伶前面的問題，「宛兒傷不是快好了，我想再讓太醫看一下，順便也幫明兒把個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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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雪明心頭慌亂，抬頭輕聲呵笑：「明兒身子沒有不適，不必勞煩陳太醫，多謝殿下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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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把脈不麻煩吧，陳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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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滄笑得讓陳太醫冷汗又多冒了幾粒，他趕緊回答：「不麻煩、不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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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明兒不喜歡讓陌生人靠近，況且還是男人，反正也沒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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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滄的眼神很冷，周雪明自動地就把話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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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滄淺笑，「陳太醫先替宛兒看傷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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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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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雪明起身讓陳太醫坐到周琬伶左邊，李滄幫她捲起袖子，拆掉繃帶後陳太醫仔細檢查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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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周雪明低頭咬著指頭很焦躁，李滄怎麼突然要太醫替她把脈，這幾年時間太醫連親王府都沒什麼進來過，就偏偏選在這時候——選在她月事沒來的這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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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靜點周雪明，月事遲來不是常有的嗎？李洋說過他不容易有孩子，只跟他睡過幾個晚上，不會那麼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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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不必再用繃帶。」陳太醫打斷周雪明思緒，「讓痂自行掉落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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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您。」周琬伶放下袖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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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小的該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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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兒看完了，輪到你了——明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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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滄淺笑著道，而周雪明只感覺到寒意，不禁起了雞皮疙瘩。她突然瞪大眼睛，難、難道李滄知道她和李洋睡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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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太醫從木箱裡拿出把脈枕示意要周雪明坐下：「明兒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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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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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雪明握緊拳頭，在心裡安慰，放心吧，別自己嚇自己，就相信李洋說的，況且就算真有了孩子最多才一個月，太醫怎麼可能看得出來。她咽了口口水，坐到陳太醫旁將手放到把脈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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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神色慌張的模樣讓周琬伶很是困惑，難不成周雪明有什麼隱疾？可她沒印象姐姐有難以啟齒的疾病，還是是這兩年才患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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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太醫閉上眼皺著眉頭，專心在指頭上傳來的脈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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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雪明心跳的厲害，指尖微微發顫，疾快的心跳沒有影響陳太醫把脈，他雖然品德差，但醫術卻是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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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功夫，他向李滄笑呵呵說：「恭喜殿下，明兒娘娘有身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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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周雪明刺耳地吼著，「不可能、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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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太醫傻愣著，一臉茫然道：「娘、娘娘，小心動了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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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你再好好把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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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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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雪明換了隻手，然而陳太醫得出的結果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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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完了⋯⋯」周雪明喃喃自語，不知所措，腦子一片空白低著頭不發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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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滄的聲音很冷，面容卻維持一貫的笑容對陳太醫說：「你可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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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太醫以為李滄很高興，便道：「宛兒娘娘不把脈嗎，說不定殿下能雙喜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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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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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太醫身子一顫，連忙收拾看診用具拎著木箱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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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琬伶還在震驚，李滄說過，他只喜歡周琬伶不可能和其他女人有小孩，退一百步來說，也絕對不會是周雪明，而且依周雪明的態度看來，她肚子裡的孩子不是李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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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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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琬伶不敢相信她姐姐竟然紅杏出牆，就算李滄不愛她也不應該做出這種事，而且這不僅是她的名聲會受影響，連周府也會受責難甚至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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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兒啊——」李滄的語氣依舊不帶任何情緒，嘴角的笑讓人發寒，他一手撐在茶桌上，側著頭看周雪明，「你說這孩子是誰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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