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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

#酒窩靈 God bless you 六

一川風流

Oct 20, 2018

4

14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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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窩靈 God bless you 六

赤裸的本能慾望，以及道德間的掙扎

##

夜晚，靈幻靠在窗邊望著外頭的半月，剛忙完的神父抹著臉頰上的汗水推開了房門，有些疑惑的挑著眉頭，望著坐在窗邊的吸血鬼。

「今天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拍拍身上的塵土，小酒窩拍掉身上的血跡，揚著笑容從口袋中拿出一袋血，「不過最近挺忙的，沒辦法陪到你。」拿起高腳杯，將殷紅的血液緩緩的倒進晶瑩剔透的杯中。

「喝一點？」帶著微溫的杯緣輕觸上靈幻的臉頰，靈幻深吸了一口氣，帶著忐忑的情緒，轉過頭直視著眼前笑彎眼角的人，「這些血，是不是那些失蹤孩子的？」小酒窩搖搖手中的杯子，笑而不語。

「我放在這，想喝自己拿。」杯座放置於桌面時，發出清脆的敲擊聲，小酒窩無所謂的聳聳肩，沒事般的開始寬衣解帶，看小酒窩的模樣，靈幻大概也知道答案，他望著杯中鮮紅的血液，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我不喝，拿走。」賭氣的轉過身，靈幻抿著唇回答著，聽著靈幻的回答，小酒窩愉悅的笑揚起眼角。

「哦呀、哦呀，你不喝可就浪費了這些血，這樣他們流出來的價值就沒了。」拿起高腳杯，小酒窩走到靈幻的身後，溫熱的大手拉住他冰涼的手背，將高腳杯放到了靈幻的手上。

「別抗拒你的本能。」男人在靈幻耳邊吹了幾口氣，溫熱的唇親吻上他的耳尖，「可別浪費了阿──」小酒窩愉悅的笑著，捏過靈幻的臉頰，咬吻上他抿起的唇瓣。

「本大爺可不希望你餓著，我親愛的吸血鬼。」推開親吻他的人，靈幻抬起手腕抹掉嘴唇上的口水，眼神倔強。看著那熠熠生輝的雙眸，惡魔笑舔著嘴角，吹著口哨轉身離開。

靈幻有些顫抖著手，拿起盛裝著血液的高腳杯，他小心的抿上玻璃杯的邊緣，當舌尖嚐到鮮甜的血液時，他不禁痛苦的閉上雙眼，默默的將這杯鮮血喝完。

只有孩童的血液，才會這麼純粹以及甘甜，抹掉嘴邊流溢出來的血液，吸血鬼遙望著滿天的星辰，眼眸冰冷。

「不知道明天瑪莉還會不會來……」

帶著低落的情緒，靈幻握著高腳杯靠在窗邊睡著了。洗完澡的惡魔，一手用毛巾擦的頭髮，小心翼翼的走到靈幻的身邊。看著他緊皺的眉頭，有些無奈地嘆口氣。

「與其讓你面對真實，還不如讓你活在編織的謊言裡，也許對你比較好。」環抱起熟睡的吸血鬼，小酒窩低下頭親吻著他緊皺的眉頭，「願親愛的父，永遠眷愛著你。」

這一覺，靈幻睡得很沉，直到隔一天的夜晚才醒來。他打著哈欠，有氣無力的撓撓髮絲，從床上坐了起來。他環視了房裡一圈，沒看到小酒窩的身影，他有些不解地走下床，隨處一晃便看到桌上放了一杯看似鮮血的玻璃杯。

靈幻不解的挑著眉，走到桌前拿起這個杯子，放在鼻尖前嗅了嗅。

「這、是蕃茄汁？」疑惑的抿了一口鮮豔的液體，靈幻舔舔舌頭，感受著暈染在舌尖上的味道，「怎麼有著鮮血的味道……」嘗試的在抿了一口，靈幻才確定這裡頭確實有參雜的淡淡的血液。

「蕃茄汁混著血的味道，挺、特別的。」舔舔嘴角，靈幻不知不覺就將這杯蕃茄汁喝完，他閉著雙眼享受著舌尖上韻味，心底突然一顫，想起了瑪莉的事，他緊張的站起身，不小心打翻手上的玻璃杯，他眼睜睜的看著玻璃杯在自己面前掉落在地，碎成一片片的玻璃。

沾染著蕃茄汁的碎玻璃猶如煙花，在靈幻的面前散開，這讓靈幻的心裡非常不安。

似乎會發生什麼糟糕的事……

焦躁的靈幻，一晚上在房間內踱步，直到早上太陽升起，他也不見小酒窩回來，這份隱憂漸漸的深入靈幻的內心，他帶著忐忑的情緒，走到外頭的教頭，躲在建築的陰影處，等待著進來的人。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靈幻不知道是等上了多久，寂靜無聲的教堂內，讓他不自覺的跟著打起瞌睡，在他闔上雙眼休息片刻的時間裡，敏銳的耳朵似乎是接收到吵雜的音訊，正在教堂外頭吵鬧著，靈幻睜開雙眼，將自己更往陰影處內躲藏著。

「神父大人，一定、一定要請您再多找找，瑪莉她、她──」一名婦女難受到泣不成聲，她一手拿著瑪莉常帶著的小花藍，一邊用手帕抹著眼淚，「妳別擔心，也許瑪莉是在路上貪玩，村里的男丁都有出動幫忙找，妳別太擔心。」小酒窩拍拍婦女的後背，安撫著她的情緒。

「奉主耶穌的名，必將虔誠地替妳找尋，還請妳也在這裡禱告一會，請主保佑瑪莉。」婦女點點頭，她雙手合十虔誠跪到教壇前，靈幻站在陰影處看著淚流不止的婦女，她放在腳邊的花籃哩，有著些許的花朵以及水果，這畫面讓靈幻心頭一緊。

顧不得外頭還有人，他從陰暗處走了出來，拐身走到後堂門口，指尖輕觸上木門上的鐵把，他深吸一口氣，把披風遮蓋至眼前，腳步跟著踏出陽光下。

滋滋滋滋──

他在耀眼的光線下跑動著，隨著跑動的速度，靈幻能感覺到衣服下的皮膚正在燃燒灼熱，鼻尖隱隱的能嗅到難聞的燒焦味。

但這些肌膚上的疼痛卻讓靈幻不以為意，他只希望那個愛笑又溫暖的小女孩沒有事。

小酒窩站在後堂處的小門邊，望著打開的門鎖，苦笑了一聲。

「這個不聽話的吸血鬼……」

在艷陽高照的下午，靈幻使盡力氣奔跑著，他希望在自己體力耗盡前，可以找到這個孩子。不管是水邊、花叢邊，任何一個能找的地方，靈幻都跑遍了。

每當他跨出一步，他就覺得自己的皮膚似乎被灼燒掉一塊。在一步，能多走一步，就多一分能找到瑪莉的希望。靈幻煎熬抬起手臂，喉頭乾渴的吐著熱氣。

好難受，身體內的水分似乎都要被蒸發乾了，自己的血液在沸騰，燙熱到要蒸熟自己的體內臟器。靈幻大口喘著氣，步履蹣跚的走到一棵大樹下，他虛軟的靠在粗壯的樹幹邊，雙眼漸漸的發黑、視線慢慢的模糊。

「瑪莉……」嚐試著從乾涸的喉頭擠出不成調的氣音，靈幻喘著氣喃喃自語著，也許在多待一下，他就會在烈焰的焚燒而亡，他伸出有些龜裂的指節，輕聲的笑著。

「也許、這樣也好……」在昏迷的前一刻，靈幻似乎聽到了孩子的嬉笑聲，他努力的睜開雙眼，想要找尋孩子的身影。不經意間，一隻小小的手摸上了他的額間，在他模糊的視線裡，他好像看見了瑪莉正對著他笑。

他抬起了手，想摸摸眼前的小女孩，在他的指尖摸上遞過來的掌心時，他跟著昏迷了過去。在體力耗盡的最後一刻，他幻變回蝙蝠的模樣，靜靜地躺在男人的大掌上。

捧起傷痕累累的小蝙蝠，小酒窩不忍的嘆了口氣。小心翼翼的將昏睡的小蝙蝠掩蓋在懷裡，他咬破自己的指尖，將流淌出的血液放在小蝙蝠的嘴邊。

「趁現在沒有意識的時候多喝點，等你醒來後，也許就不願再碰血了。」溫潤的血液沾染在小蝙蝠的嘴邊，牠無意識地伸出舌尖舔吻著這些血液，如此的渴望、貪婪。

靈幻的耳邊若有似無的聽得到孩子的嬉笑聲，他不解的站起身走出房外。明明已經凌晨了，為何在教堂外，還有孩童的嘻鬧聲？

他不解的環伺著四周，依舊事安靜無聲的大殿，陪在身旁的惡魔也不知道跑到哪去，靜悄悄的大殿裡沒有任何人的身影。他小心的踩著步伐，推開有些腐朽的木門，緩慢的走到沒有拉起窗簾的落地窗前。

就是從窗外，傳來孩子的嘻鬧聲。

腳步越往前一走，靈幻就能感覺到心臟大為浮動的跳動。怦通、怦通──，他發現自己體內的血液在沸騰，平時隱藏起來的尖牙也緩緩的露了出來。

這股躁動事怎麼回事，他覺得喉嚨好乾渴，好想喝些東西來平緩這些乾渴。靈幻呼了口氣，小心翼翼的靠到窗邊，當他的視線看像玻璃窗外，在外頭的花圃上，有著約五位的小孩子正在嬉鬧，其中就有綁著麻花辮的小女孩。

她正拉著其中一位小男孩的手，笑得開懷。

「瑪、莉……？」靈幻恍神的走過玻璃窗前，指尖穿過玻璃的表面，他不解的歪著頭，看著這些正在玩鬧的孩子們，「你…你們這個時間怎麼還在這裡？」站在盛開的花圃前，靈幻喊著在花圃裡的孩子們。

他們似乎沒有聽到靈幻的叫喚，依舊開心地玩樂著。瑪莉用小手摀起雙眼，蹲在了地上，其他的小孩子們手牽著手，在瑪莉的身邊圈起了一個圓，開心地轉繞了起來。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你猜猜背後是誰呢？」瑪莉摀著雙眼，搖著小腦袋軟軟的唱著，環繞在她身邊的小孩們，發出開心的嘻笑聲，紛紛跟著喊，「不是我、不是我，是誰在瑪莉的背後呢？」

「一個、兩個、三個，是不是安德魯在我身後呢？」小孩們繞圈的步伐停了下來，他們抿著唇，笑彎的大眼睛靈活的轉動著，「不是安德魯，究竟是誰在瑪莉的背後呢？」孩子們手牽著手，再度繞起了圈圈。

「一個、兩個，是誰在看著我們呢？」孩子們停下了腳步，小腦袋緩緩地轉到靈幻的方向，對著他露出笑嘻嘻的笑容，「大哥哥，是你帶走我們的嗎？」瑪莉緩緩的站起身，慢慢的轉動著她的脖頸。

「麗娜、哈露魯、曼莎、安德魯，還有瑪莉，我們都找不到回家的路。」孩子們的笑顏漸漸消失，他們的脖頸處出現兩枚小小的咬痕，從咬痕處流出潸潸的血液，並將他們的衣衫染溼。

「怎麼辦、怎麼辦，我們找不到回家的路？」孩子們的瞳孔變成乳白，他們手牽著手，朝著靈幻前進，「底下好冷、好多根莖吸咬著我們。」瑪莉慘白的小臉上滿是淚痕，她抬起小小的手臂，上頭纏繞著許多根筋的鬚苗。

「大哥哥，你為什麼──」孩子的詢問軋然停止，靈幻滿身大汗的坐起身，他滿臉驚恐的抓著胸前的薄被，望著坐在床邊的小酒窩。看著小酒窩平淡的雙眸，許多不知名的畫面從他的腦海中閃現。

夜晚時分，自己無意識地出門，每到早晨前就會回來休息。每天睡醒時，嘴邊都有鮮甜的血味，他從不覺得餓，而失蹤的孩子們──

這已經是第五名失蹤的孩子，而第五位失蹤的還是自己喜歡的小女孩。靈幻痛苦的環抱住自己腦袋，淚水從眼眶滾落，那溫燙的水滴沾濕了他的衣襟。

「你為什麼不阻止我，是我、是我造成了這些，我……」靈幻撕心裂肺的哭喊著，指尖的指甲跟著插進自己的掌心。小酒窩輕緩地執起靈幻的手，小心的將他緊握的指尖攤開，指腹輕撫著掐出血痕的掌心。

「不要抗拒你的本能，這是你活下去的唯一辦法。」親吻著流著血的掌心，小酒窩輕嘆著，「沒想到催眠這麼快就解開了，這些罪孽原想本大爺替你背下。」粗糙的指腹抹去靈幻眼角邊的淚水，笑彎的眼眸裡沒有任何溫度。

「人類不過是我們的糧食，不必感到愧疚。」含吻上靈幻乾涸的唇瓣，濕軟的舌尖細細的舔吻著他的薄唇，「不用幾十年的時間，人類就會忘記孩童失蹤的事，到時我們在換個地方住就好。」

「人類的世界，永不缺乏我們落腳的處所。」小酒窩站起身，拿起桌前一杯盛滿紅色液體的玻璃杯走到靈幻面前，「沒想到你挺喜歡喝混合的血液，本大爺幫你準備了很多。」玻璃杯塞進了靈幻的掌心中。

靈幻木然的看著掌心裡的大玻璃杯，鼻尖處滿是番茄的香味，他輕笑一聲，任由臉頰上的水滴滴落在玻璃杯中，他望著盪起圈圈漣漪的水面，靈動的眼眸漸漸無神。

「今天的蕃茄汁好鹹……」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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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 #酒窩靈 God bless you 六

#87 #酒窝灵 God bless you 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