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前名《凌晨三點，我屋企門口有敲閘聲》） - 四十一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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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四十一

卡比先生

Jun 27, 2021

346

6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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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榮叔往油門一踩，你和金仔使盡全力抓緊仍有半邊身軀在外的肥仔，兩道力量在他身上拉鋸，使他陷入被卡車單腳拖行的尷尬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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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如此，你們終於看到了那隻爬上他背部的喪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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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規則的指甲從肩膀插進肥仔的皮肉，一聲慘叫之下，他竟然鬆開了尾板上的雙手，連人帶屍掉到地上，足足在滾了數圈後才完全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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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車逐漸遠去，你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肥仔被它撕開背皮，一直到無數喪屍把他完全淹沒為止。目睹此番景象的你嘆了一口長氣，不禁望向黑柴；只見他仍然雙手抱膝，坐在角落一動也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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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這次費了這麼大的勁，最後只剩MK妹和黑柴活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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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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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你們計劃沿著林錦公路駛往元朗，卡車很快又回到了你與帕奇分別的那個十字路口；此時馬路上的大群喪屍已經消失無蹤，整個城市彷彿又回到了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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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下個路口轉左，之後沿住條大直路行，幾分鐘後就會去到油站。」此時在副駕駛座的金仔指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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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車在轉彎後一直以低速行駛，但坐在車廂的你們卻沒有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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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面係咪就快落雨啦……」MK妹皺著眉頭，正努力從那條名為「車窗」的窄縫望出，嘗試一探究竟，「最憎落雨，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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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咩，我又聞唔到喎。」對於下雨天時熟悉的草青味，你可是有著非常自信的嗅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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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係黑曬喎出面，唔信你睇下。」她指向車廂間條紋路之間的窄縫，示意你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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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從車廂的窄縫間顯然無法看清楚馬路的狀況，於是你掀開車尾的篷布跳下，轉身繞到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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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時半的天空，太陽光竟被爆炸所產生的黑煙遮去了大半；而通往油站的這段去路，也完全被喪屍密不透風地佔據著，連那架翻側巴士也被一同淹沒——這恐怕是迄今你們見過最龐大的一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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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方圓五公里內的喪屍都因爆炸產生的巨響而集中在油站的話，根據你們與油站的距離推算，恐怕現時視野能見的規模，只佔了整體不到三四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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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整條路上的喪屍更可能有著半百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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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妹此時也隨你跳下車，而早在她被眼前的黑潮嚇得尖叫之先，你已經伸出手去摀著她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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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確保她冷靜下來後，你才小心翼翼地把手挪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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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哋無可能就咁殺過去……」榮叔眉頭深鎖地說，「但如果轉行第二條路，一來一回好大機會跟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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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站爆炸個陣，無記錯係五點左右……」金仔對著你說，「我記得莎姐佢哋都係咁上下時間走，如果你哋兩邊係回程途中無遇到對方嘅話，佢哋都好大機會係行第二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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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叔點頭，望了望錶面又說：「搵路可能需要一啲時間，希望入黑之前可以搵到安全地方過夜。」他說罷便打開車門，重新回到駕駛座上；MK妹和金仔見狀，也隨即返回各自的座位——除了一直在車上的黑柴外，唯獨只有你仍然留在原地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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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車啦，做咩仲企係到？」MK妹拉起篷布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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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見唔見到巴士上面好似有……個人？」你不可置信地擦了擦雙眼，但是由於兩者之間的距離實在太遠，單憑人類的視力是絕對無法看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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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會是受困的帕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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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仔，可唔可以借個熱像儀俾我？」你匆匆跑到車頭，往車窗內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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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嗱。」金仔自腰間解開了一直繫著的熱像儀，把它遞到你手中。「依家日光日白，你用嚟做咩？」他探出頭來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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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記唔記得個條馬路上面有架巴士？」看到金仔點了點頭，你又接著說：「我好似見到上面企咗個人係到。」說罷你又決定爬上車頂，以取得更廣的視野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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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熱像儀中望去，本來呈黑色的絕大部份喪屍馬上轉為一片黃橙色，而佔它們身體中小部份的腦部則是變成橙紅色。你慢慢調高熱成儀的角度，在迅速掠過密集的喪屍群後，終於聚焦在遠處的人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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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那人與其他喪屍有著明顯的分別——雖然頭部位置依舊是象徵著約為38至40度的橙紅色，但身體的大部份卻是呈現出較低溫的綠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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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嘅體溫最多可以下降幾多度？」你彎下身子，用手敲向腳下的車頂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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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意思係失溫症嘅話，多數都係四五度左右，但最極端可以去到十幾度。」榮叔說。「金仔，你認唔認到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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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奇應該無咁瘦至係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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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下手中的熱像儀，才發現金仔原來也正借助瞄準鏡觀察翻側巴士的車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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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佢依家背對緊我，我仲未見到佢個樣……但就咁睇落去，好似無表面傷口。」他左眼閉上，全神異注地望著鏡裡說。「等等，佢轉緊身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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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嘶吼，把你們嚇得全身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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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哋要即刻走！」金仔馬上把上半身縮回車內，但你仍從正下方聽到他焦急地大喊著：「浩南！翻落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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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一下不尋常的吼叫聲，你意識到事情急轉直下的可能性，不敢再在車頂上逗留片刻。然而在你小心翼翼地踩上突出的邊沿位置，準備重新回到地面時，你卻目睹了難以想像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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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條高速公路上塞滿的喪屍幾乎同時轉身，對著你們發起衝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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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不可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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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竟然超出正常範圍的情況下，依舊透過了某種非視覺的未知途徑，辨認出你們身處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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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南！跑！」榮叔說罷便把波棍向後一推，眼看喪屍全速接近，車子隨即使勁往後倒去。你聞言立即跳到地上，在穩住身體後便向車尾方向疾衝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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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快啲！再跑快啲啊！」MK妹向你伸出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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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差一點點……只差一點點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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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啊！」榮叔在倒後鏡中一見你成功握緊MK妹的手，便馬上把軑盤一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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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車隨即原地剎停、車頭也極速以一百八十度的轉向擺向後方；在慣性的影響下，你整個人在半空中不受控制地劃出一個半圓後，連同MK妹一起被甩到車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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