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異能者2.0 - 4. 覺醒（四）

4. 覺醒（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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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都怪你害我們錯過了早餐！」勾著他的脖子，摩尼特又給了他後腦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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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迪迦不是用身體給你補償了嘛！」

「那我們呢？！」

「對我們的份呢？！喂埃迪迦！」

「哇！想挖老大墻角你們很勇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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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別介意！好兄弟就是該一起分享嘛！你説對不對，埃迪迦？」又是一掌，這次是屁股，還手勢油膩地掐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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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埃迪迦日常的上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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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運的是這段路只有十五分鐘距離，不幸的是他們已經遲到了。幸運的是遲不遲到對學習沒有任何影響，不幸的是不好好教書的老師仍然會好好教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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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只是他，那些老師才不敢批評一言不合就冒火的摩尼特。行吧，或許這是埃迪迦偏見了，老師們大概確實是真心喜歡摩尼特的，尤其年輕女教師對油嘴滑舌的調皮大王總是青睞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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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就是一棟灰撲撲的破樓，比孤兒院還是大些，附近的平民小孩都在這上學，一個班大約七十人，學的都是些沒用的東西，但好歹讓父母有空打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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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節是文學課，授課的是黛老師，他不知道她的全名，也并不那麽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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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門他就被老師叫到教室前方的講臺上去，她也象徵性地喊了摩尼特他們，但那群男孩毫不在乎走回了各自的座位，嬉皮笑臉地自稱「腿斷了」「肚子痛」「和女朋友分手想哭哭」，黛老師也被逗笑便隨他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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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埃迪迦像個傻瓜似站在全班同學面前，被高高的講臺烘托出令人仰視的高度，他突然害怕縮水的丘尼卡會走光，裸露的大腿開始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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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注意到他的局促，摩尼特指著他大笑：「哇！這是我見過最毛的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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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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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老師也輕掩紅唇難掩笑意，「夠了，安靜。」她故作正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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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地一陣桌椅推挪的聲響，又是摩尼特，他大力踏步、立正敬禮，「是！遵命！收到！長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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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年輕的女老師被這充滿喜劇效果的搗蛋鬼逗得咯咯笑，眉目傳情似她敦促道，「好啦笨蛋，快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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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忘記了埃迪迦，她重新開始講課，講的是她最愛的赫列涅神話故事。開頭按慣例恩巴愛上了一個美少女，女神們嫉妒人類少女的美貌，於是派豬頭人侵犯了她，將她變成豬頭人的模樣，她在村民中散佈恐懼，勇敢的半人半神英雄挺身而出，藉助神明的法寶終於砍下了禍害蒼生的母豬的腦袋。真是充滿教育意義的故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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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鐘過去，下課鈴聲響了。黛老師收拾東西準備離開，但在踏出教室門前她又想起了什麽，停住脚步。她想起的并不是埃迪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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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尼特，過來。」她向著最後一排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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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醒來的摩尼特擦了把臉，沒精打采地應聲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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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啥？」

「糊塗鬼，你該不會忘了明天是什麽日子？」

「……土曜日？」

「果然你忘了。」

「不是土曜日？」

「……是土曜日。」

「哈哈，我就説我不可能記錯放假嘛。」

「唉你這笨蛋！我的意思是，明天可是異能檢測的日子！」

「啊對……我並沒有忘！」

「哼，希望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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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老師對此種可能性抱持最大的懷疑，但仍沒有半分不滿的情緒，她只是擔心。「這樣吧……」她翻開教科書到最後一頁，撕下那頁白紙，又拿起筆書寫起來，「時間……早上九點到下午五點………地點……就去最近的皇家廣場吧……噢還有地圖……記得走人多的路……」終於，大功告成，她將備忘錄交給男孩又千叮萬囑，「好了，這張紙你收好，千萬別弄丟了。也別忘了明天的事。你的未來可都決定在明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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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老師視線對上，摩尼特一秒收起不耐煩的表情，換上恭敬親切微笑，「知道啦，黛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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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讓女教師稍稍放鬆，她又拍了拍男孩的肩，一時間不知該欣慰男孩愈發拔高的身長，還是該感傷即將到來的別離。心情複雜，收起不捨，最後剩下的更多是驕傲：「加油啊，摩尼特。老師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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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離開後，學生們的閑聊打鬧變得更加大聲，埃迪迦則繼續站在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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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應該回到座位上嗎？但……黛老師并沒有允許他回到座位上。倒不如説，黛老師根本沒給他半個眼神。他仍然一動不動的，盯著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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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巴掌，從門邊走回的摩尼特一掌擊向埃迪迦額頭，撞在黑板上吹了一頭的粉筆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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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傻逼，你還站著幹嘛？」見男孩沒回應，摩尼特又揪起埃迪迦的劉海强迫與自己對視，「説話呀？啞巴嗎你！」幾個耳光將他的嘴邊打得紅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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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回應，不要回應，不要給霸凌仔任何的反應。儘管這個建議從來沒有效果，但埃迪迦也沒有更好的建議能提供給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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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見不平一聲吼：「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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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她，埃迪迦看向門口，只感覺自己的呼吸聲更加脆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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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噁！艾米瑞達！」

「怎麽又是你？！」

「醜女人滾一邊去！」

「我們和你無冤無仇！你爲什麽要針對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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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占據人數優勢的男孩們，紅頭髮的女孩仍堅定地守在了門口，她從來不會在强權面前屈服，「你們不要再騷擾埃迪迦了！做個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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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這和你有什麽關係？！」

「艾米瑞達喜歡埃迪迦啦！」

「喂各位！艾米瑞達和埃迪迦要生寶寶啦！」

「哇靠！摩尼特你被綠了！」

「埃迪迦你怎麽能背叛你老攻！」

「嗚嗚嗚我的cp被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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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和暗戀的女孩傳緋聞令埃迪迦羞恥得恨不得被摩尼特一頭撞死在黑板上，他不敢去看艾米瑞達的表情，但他知道艾米瑞達的臉是不可能比自己更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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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瑞達確實臉紅了，但仍不退縮，「夠了！你們男生真是、真是太幼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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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艾米瑞達好成熟喔！」

「胸部這麽大當然成熟啦！」

「屁股也不錯喔！可以生了！」

「喂喂！埃迪迦你還不抓緊機會！」

「艾米瑞達都那麽主動了！天天來找我們發春！」

「埃迪迦你也勇一點好不好！」

「唉！埃迪迦早就被摩尼特打屁屁打得回不去了啦！」

「還是男孩子好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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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尼特凑上他耳邊，「喂，埃迪迦，你説説……到底是女孩子還是我更能讓你爽啊？啊？！」惡劣邪笑的男孩突然從後方一把抱緊了埃迪迦的屁屁開始瘋狂打樁，嘴上還不忘「嚯嚯嚯」大聲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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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爽不爽啊？！埃迪迦？！爽不爽啊？！」

「啊啊啊啊啊啊！」女同學們興奮地尖叫起來。

「你、你！」艾米瑞達也覺得有些小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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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迪迦像個提綫木偶被高舉半空，身體僵硬任由摩尼特對他上下其手。他不該回應的，本應如此的……但看著對面那雙他所深愛的眼睛，無所遁從的羞恥和悲哀就算是隱藏在最黑暗深處的老鼠也自然會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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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我！」他掙扎起來，動作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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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比肌肉更發達的是眼淚，他時常好奇眼睛的紅腫下是不是蓄水池。爲什麽哭泣總是那麽容易？明明不想哭的。在全班人、在喜歡的女孩面前，被羞辱就罷了，爲什麽還要哭泣？爲什麽就連自己的身體都要讓他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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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靠埃迪迦哭了！」

「女生都沒他那麽能哭！」

「嘿嘿嘿！埃迪迦水超多！」

「噢噢噢，別哭了啦寶寶，我們只是和你玩玩而已。」

「別搞得好像我們在霸凌你！」

「我們是朋友！不是嗎，埃迪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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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摩尼特在耳邊輕聲問，收緊了對埃迪迦的懷抱，他又説，「我們是最好的朋友，最親近的家人……我們深愛著彼此……對不對，埃迪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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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對呀？！對不對呀？！」摩尼特的胯下又開始激情晃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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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我……！」他掙扎著，含糊不清的哭聲只讓埃迪迦顯得更可悲了。他的雙臂都被禁錮在身側，被迫對著艾米瑞達的方向袒露胸膛，縮水的丘尼卡隨著摩尼特的每一次動作被撩得越來越高，他想十字架上的囚犯也不會比這更屈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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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現實只是無數次地提醒他自然法則——凡人是不可能戰勝異能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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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瑞達不打算繼續容忍這樣的行爲，她舉起手臂，喚醒異能，「打倒霸凌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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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招爲數不多小學生也能無師自通的異能招式其實就是空氣拳，看不見的神秘能量在艾米瑞達熟練多年的瞄準下，精巧避開埃迪迦直擊摩尼特的正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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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敢？！」鼻孔濕潤，兩行鼻血緩緩留下，滴在埃迪迦的衣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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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埃迪迦。摩尼特又恢復了他的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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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人質抱得更緊，後背貼胸膛，兩個人的臉也幾乎要貼到一起。對著埃迪迦，他呼出一口濃重的隔夜大蒜味，他説，「埃迪迦，叫你的小女朋友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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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説啊！」他一把抓住了埃迪迦的吉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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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根子任人拿捏，埃迪迦驚恐出聲，引得全班哄堂大笑。太多的眼淚他早就看不清艾米瑞達了，這是愛哭鬼爲數不多的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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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走開……求你了……走開……」

「但是……！」

「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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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再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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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究艾米瑞達離開了，她總是會離開，她必然會離開。然後，又只剩下埃迪迦和他無盡的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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