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走進那個夜晚 - 21.瘋人院

瘋人院可不是什麼好地方，至少不太安全。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xa1T1ptYM

說到瘋子，帝國老百姓普遍認為發瘋是神罰、惡魔附身或者道德敗壞的結果，是有罪的象徵。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2gKVJ0lTj

這種說法顯然有失偏頗，但也不算全錯。因為神靈與惡魔都是真實存在的，神罰與惡魔附身也確實會導致精神失常。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towbig34D

不只如此，即使一個普通的瘋子，他的瘋病與神秘事件沒有任何關係，最後也可能引發一系列神秘現象，造成無法估計的生命財產損失。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SMxpgHEit

最可怕的是，精神失常甚至可以人傳人！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7N7gHzOyY

神秘學者們從很早就注意到瘋病的人傳人現象。

一開始，人們認為這是附身的惡魔在作怪，隨著對精神失常者的研究加深，當代神秘學者們普遍認為，這是瘋子的大腦失去了「理性」的抑制。

人腦失去了這種抑制，感性與想像力就會得到極大增幅，單就靈力來說，甚至能超過天賦最頂尖的大巫。

但與巫師不同的是，瘋子的精神世界是完全混亂的、不受控制。他們的精神力量強大到可以像巫師施法那樣影響現實，但這種影響毫無條理可言，對基於法則構築的現實世界是毀滅性的，造成的危險性無法預估，混亂也會影響到正常人的神智。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NfONfZ2mb

有鑑於瘋子確實挺危險，而民間又普遍認為瘋子有罪。

兩者一結合，就導致帝國早期，人們遇到瘋子一般都是直接弄死，省得麻煩。

而在和平年代，人們則把瘋子偷偷關在閣樓或者自家地下室裡。因為血親相殘是非常嚴重的罪刑，但家裡出了個瘋子，實在不是件體面的事。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DkAWVnpx8

貴族把發瘋的女兒關在高塔，那位大小姐所引發的神秘現象，使她的頭髮如藤蔓般增長，最終垂至地面成為繩梯。附近的小混混爬上高塔，與女子媾合，通過這種方法入贅貴族家......帝國歷史上也曾發生過這種奇妙故事。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dcoYm3VYf

直到一百多年前，也就是本紀元的白錫王時代，皇帝認為這些危險的瘋子就是埋藏在民間的不定時炸彈，就算基於國家安全，也應當統一收容。

而巫師們則對這一政策相當支持，提出了一系列方法來研究、並試圖治療這些可憐人。就這樣，在皇家和神殿勢力的鼓勵下，加上巫師們的私人贊助，一些有條件的大型醫療機構開始收容瘋子，逐漸成為瘋人院的前身。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ro7SxseuP

如今，帝國首都存在著不只一間瘋人院。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TrIIThWc1

瘋人院是不可能設在內36區的任何地方的，沒有任何人希望自家旁邊是瘋人院。但它出現在42區，那也是說不出來的違和。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hSPqdU9pO

辛西亞等人來到勒佩赫夫人所說的那間瘋人院，她們看到的是一間結實的三層紅磚建築，靜靜佇立在一片雜亂無章的破爛木板房之間。

陽光撒在房頂，使得瘋人院的上層部分閃耀著太陽的光芒，可它的下層部分，卻與周圍的建築融合在了一起，骯髒、陰暗、潮濕，漆黑惡臭的汙水將紅磚牆角染成了黑色，就好像被不詳之物浸染了一樣。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zLmLoLzWE

「我從來不知道這裡有間瘋人院。」

蕾妮說。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C5qSdpLEs

「我也沒聽說過。」

艾莉卡也附和道。

她在帝都的妮蒂亞孤兒院長大，孤兒院本來就在內36區之外，與42區也隔的不是很遠。艾莉卡連聽都沒聽說過這種地方，其他人就更沒聽說過了。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G0uqFhYOF

「但這很合理，不是嗎？」

朵兒倒不覺得有什麼奇怪的，她尋求認可似的看向眾人。

「除了42區，瘋人院不管蓋在哪裡都會有人抗議。但是蓋在這裡，只要每個月給周圍居民幾枚索幣，就能打發他們了......」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FgCVYhVlj

「......或許吧。但朵兒，妳說錯了一點。」

艾莉卡搖搖頭。

「附近的居民不會拿到任何一毛錢，相反的，他們會把這筆錢交給警察……如果有的話。」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vkGdI2VEF

「啊？為什麼啊？」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HQNnODEVo

「為了避免被警察找麻煩......除此之外，如果周圍有人鬧事，可以讓警察去找他們麻煩，比如去收稅。」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XdaU6zudU

「......！」

朵兒剛想反駁，卻馬上意識到問題所在。住在這裡的人，填飽肚子都難，又有幾個會誠實交稅？

但警察不管這些，警察的工作之一，就是從這些民眾手中搶走那少得可憐的幾枚銅板。

如果不聽話，一個不小心連人都會搭進去。

帝國的底層民眾在路上碰上警察，都是要繞路走的。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lTYyLAglY

「不說這些了，我們來對個說詞，等會直接進去瘋人院問問情況。」

蕾妮說道。

「我們是魔法學院的學生，想參觀一下瘋人院，藉口還是很多的。」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4RwaOrhkx

串好說詞，蕾妮帶著眾人直接走到大門口，向一名警衛出示學生證：「法理大學，魔法學院儀式系。」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N5iw45XWD

她的口氣就好像警察查稅，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兒來的大官。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gc33VKnkK

其實法理大學的學生證，有時候確實跟警徽一樣好使。

畢竟她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而是「正在學習高級知識的成年人」。

加上帝都附近能處理神秘事件的人手有限，所以如果事情不太緊急，一般都是以「校外課題」的名義交給魔法學院的高年生來處理的，這些年輕學者在民間有很高的威望。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A1QEz19H3

「您稍等。」

警衛看過她的學生證後，態度立刻變得恭敬起來，很快就叫人過來。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jWK9Tqm2r

來者是一名修女，身穿破舊而有些褪色的修女服，年紀很輕，莫約十七八歲，比蕾妮等人大不了多少。她小跑著過來，看了蕾妮的學生證後，不敢怠慢，連忙道：「不好意思，我們院長正在忙，如果是很重要的事，我這就叫她過來。」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JGU1qiSz8

「那倒不必。」

蕾妮道。

「只是件小事。我們的導師最近正在做一項研究，準備找民間的病院合作，讓我們先來考察一下帝都的瘋人院。你們是第二間，我們還要趕時間，妳帶我們稍微逛逛就好。」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Wh1H7G9fN

「這……這種事恐怕不合規定……」

年輕修女猶猶豫豫。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j0WGp2zYO

「不是什麼大事，如果有誰怪罪妳，可以讓他去找我們導師。」

蕾妮說道。

「我們的導師是桃樂絲，盧森堡公爵家的桃樂絲。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才女，妳一定聽說過她。」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5A33B2aiI

「啊！？就是那位......」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x1XA5GZxV

「妳聽過嗎，那就好辦。」

蕾妮猶豫了一下，咬了咬牙，從衣袋裡掏出幾枚索幣，塞進對方手裡。

「這是提前給妳的酬勞，麻煩妳帶我們參觀參觀。我們導師的經費很充足，如果最後合作談成了，每個人都能分到不少好處。」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0dYdrtip9

修女握著被強塞的幾枚硬幣，表情變得更加糾結。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Dj9qCDLNV

信仰虔誠而願意成為修女的終究是少數，有背景的也不是很多。在帝國，修女大多都是貧苦人家的女兒，家裡養不起她們，也出不起嫁妝，沒法嫁一個好人家，打包送進修道院就成了最具性價比的選擇。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695Dw1iaM

不過修道院也不是什麼人都要的，會有一系列的考試來考驗她們的品行和天賦，通過之後才能成為最底層的見習修女。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oSwmeYq1X

這個層級的修女相當於是修道院內的女僕或者雜工，她們基本上被禁止外出，因為女修道院沒有男人，這些年輕的見習修女需要負責院內最辛苦的粗活重活。她們不僅沒有工資，還要在工作之餘練習讀寫、背誦禱詞與典籍，並且幾乎沒有任何娛樂。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zLG3SKw7T

直到熬過經過漫長的教育後，她們才能晉階為「初學修女」，獲得好一點的待遇，之後再熬成「正式修女」，便能離開修道院，分發到地方機構服務，領一份微薄的薪水。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EXaCZ22BB

這個時候的她們，生活依舊清苦，卻開始見識到外面的花花世界，很容易心態失衡。因此這位年輕修女哪怕心中還有疑慮，但人家都把錢塞到手裡了，她也很難扛住誘惑，把錢還回去。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88urbPyvC

不過她終究是經歷無數考驗才走到這一步的，善良才是她的本質，那淡淡負罪感會逐漸在她心中發酵。再過幾年，見多了人間疾苦，她多半會覺醒真正的奉獻之心，真正做到看淡榮華富貴的程度。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7MWuMjQoN

但現在她並不是。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dCdvmbkFu

「好吧，我帶妳們進去參觀。不過，必須有我陪同，不准亂跑。」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RJFZjRlCC

「謝謝，妳真好。」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ZIg2ay2se

「跟上吧。」

年輕修女就好像做了壞事的孩子，雖然領著蕾妮等人進入瘋人院，但卻心虛的很，走路的速度異常快速，好像巴不得立刻走完流程，趁沒人注意將她們送走。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sVKlqIiQf

「對了」

蕾妮帶著眾人，慢悠悠的跟在修女身後，時不時環顧四週。

「我想問個問題。」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gacRYaipL

領先眾人好幾步遠的修女不得不停下腳步，等蕾妮她們跟上。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KQsnyefdS

蕾妮道：「如果我們的導師打算跟你們合作，你們院長自己就能決定嗎？我記得這是一間私人捐贈的瘋人院，你們的資助人對這類事情怎麼看呢，還是說他自己就是一名巫師？」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cfdoi0HXt

「您說的是馬里耶先生？」

修女說道，話語間流露出對這位先生的一絲好感。

「不是的，他並不是一名巫師......我想應該不是。我聽說馬里耶先生曾經是一名商人，退休之後，因為不忍看到這些精神失常的人受苦，所以出資蓋了這間瘋人院。」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a1vco9Mii

「馬里耶先生是個善良的人，他偶爾會過來看看病人的情況，對我們也相當關心，但很少管院內事務。所有的事務都是院長負責的，馬里耶先生只提供資金與物資，不過如果你們做的事有益於那些人的病情，我想馬里耶先生會很樂意協助你們的。」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RjAWAZvYd

「倒是個好人，也許我們未來可以拜訪一下馬里耶先生？」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zfaVGZu1R

「他會樂意見你們的，不過我認為，近期還是不要打擾他為好。至少過段時間再說。」

修女腳步不停，邊走邊說。

「他最近剛結婚，應當會想多留一些時間與夫人相處。」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v4uLXV8qQ

「她結婚了！？」

朵兒驚訝道。

「我聽說他是一位接近老年的紳士，這個年紀還結婚啊，新娘是年輕女孩？」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4jEY9NFjy

朵兒這話一出，艾莉卡和蕾妮都用責備的眼光掃了她一眼，不過最終沒說什麼。她的發言雖然有些不禮貌，但是大家都想要聽聽答案。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4mxwG2cgu

修女搖搖頭：「不清楚。我聽說夫人是位教養良好的年輕小姐，不過夫人從未來過這裡......馬里耶先生鰥居多年，能遇到一位合適的小姐，陪他走完餘生，也是一件好事。」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f6SViQPjC

蕾妮說道：「沒聽說最近有教堂在舉辦婚宴啊？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afFmvvYUf

「就是最近兩周的事情。」

修女說道。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DeQeLG3Ms

「嗯？」

蕾妮更疑惑了。

「怎麼一點動靜也沒有。」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L6EJHTfIs

帝國人有幾件大事，是無論如何都不能省的：新生兒的祝福禮、青少年的成年禮、結婚時的婚禮，以及死亡時的葬禮。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rGBO6L9Ik

在帝國，即使是最貧窮的人也會請神職人員來主持婚禮，因為這也象徵著神明的見證。

教會通常會顧及新人的經濟情況，盡可能簡化儀式，不收取費用，有時候甚至還會反過來贈與一些小禮物，以示祝福。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FxZ88lHEH

有積蓄的人則盡可能將婚禮辦得盛大，光明正大的迎娶自己的妻子，向天下人詔告自己成為已婚人士，也是帝國的習俗之一。又不是私奔，也不是逃犯，即使是小型婚禮也行，沒有必要偷偷摸摸的。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pU6D1HLwO

馬里耶先生不是窮人，在這個娛樂匱乏的世界，有人辦婚禮，大街小巷的人都會跑去圍觀。這麼大的事，怎麼說也不應該一點動靜也沒有。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kYazL9BYR

蕾妮以詢問的目光望向其他人，畢竟她不是在打工，就是窩在宿舍讀書，沒注意到很正常。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lWuFb6d8z

但艾莉卡也搖頭予以回應。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kxRFmGJEv

帝都妮蒂亞孤兒院的克莉絲汀修女是本地人，在修女中資歷頗深，與教會關係良好。如果有神職人員去主持婚禮，她會知道的。典禮如果欠缺人手，她還會帶著孤兒院的孩子們去幫忙，換取一些餐點和小禮物作為回報。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uRYB8DWx2

艾莉卡都沒有聽說相關消息，那確實一點動靜都沒有。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7eqYPg35p

「也許是因為馬里耶先生沒有親人，他晚年娶妻，不想弄得太盛大吧。」

修女自己也有些疑惑，但還是替他們的資助人解釋了一句。

「總之，馬里耶先生新婚之際，一些小事還是不要麻煩他了。不過妳們如果真想見他，到時候可以問問我們院長，院長應該知道他何時有空。」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iVXUTwGMO

眾人心中雖然覺得有些怪異，但這也說明不了什麼，便不再言語。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ztNvGkobm

此時正值夏日，屋外有些悶熱，但瘋人院內卻顯得陰暗且清冷。屋內沒有點燃任何蠟燭或者煤油燈，只靠採光糟糕的窗戶照明。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Sgejg3blE

瘋人院一樓最大的空間，是一處像教堂一樣的大祈禱室。

光輝神的神像與牆壁合為一體，神像是光輝神的標準型態，通常在只供奉一尊神像的情況下，三位一體的祂便以面目模糊的型態呈現，看不出男女老少。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GtFkgMk16

只是陽光從神像背後的窄窗射入室內，糟糕的設計所形成的陰影，反而在神像身上營造出了一種詭異陰險的氣氛。就好像那根本不是什麼神靈，而是某種邪惡的東西，附身在了神像上面，篡奪了人們對光輝神的信仰。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S4o9Xhh8n

整間瘋人院靜悄悄的，沒有一點人的氣息。地上鋪著光滑而冰冷的石磚，硬底皮鞋踏在上面，便會在室內響起陣陣回響，更凸顯了這裡陰森的氣息。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kARc3EXgZ

幾人跟隨修女穿過祈禱室，當她們走過一條走廊時，修女指了指一旁的拐角：「......那裡過去就是病院的伙房，之後是食物儲藏室，沒什麼好看的，我們上樓吧，病人們都在樓上。」

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LuqXubRAj

ns18.116.230.40da2

21.瘋人院

註冊

登入

介面語言:

故事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