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得令人窒息的空間,Ann 在床上輾轉反側,微微的磨擦聲、床的吱呀聲,還有Ann 的呼吸聲……
突然一陣電話鈴聲打破寧靜,把Ann 吵醒,她矇矇矓矓地接過電話,電話筒旋即傳出破口大罵的聲音,以致Ann 拉遠電話,耐不住脾氣對着電話吼,「得喇,我知喇,我知自己做緊啲乜呀。唔洗你管呀拜。」
「我自己都未諗清楚搵咩工,可唔可以唔繡乜都要幫我安排哂呀?。」Ann 嘟嘟噥噥着。
晚上8點,Ann 半開着眼矇鬆地爬下床,身體自動走到靠窗的書桌前,伸手拿下擱置在架上的洗滌用具,然後轉身拉開安有智能防盜,但甚少上鎖的房門,走出走廊。
這是一間大學的宿舍,樓高6層,分左右男女兩邊弧形翼。Ann 所住的是4樓角落,一間向內院的雙人房,她的室友不在房,時常流連在活動室安排活動,累了直接睡,餓了到宿舍附近的學生飯堂解決,時間到了就上堂。Ann 雖不理解,亦不抗拒,有點羨慕這種生活,但又總覺得格格不入。
Ann一邊想着,離開廁所沿着走廊走,周圍依然安靜得很,稍為清醒的Ann 不禁心生懷疑,走到電梯大堂的學生留言板看,一塊宿舍學生會用於公佈舍活動的板,「唔係呀,今日連個邊爐都冇喎。」
平日宿舍人滿為患,即使凌晨也總有人打通宵麻將,即使考試週也總有各種溫書會,如此空無一人的宿舍着實不尋常。
Ann 走到另一邊翼繼續查走,不但一個人都不見,還發現所有窗都從外被封實。「啲窗幾時封哂架?呢度4樓黎架喎,咁高都怕啲蛇入黎?雖然早前有附近有蛇出沒啫,但都唔駛封到咁嘛。」Ann 如此想着。
走到1樓的大Common room,Ann 正想扭開門時,赫然看見門上玻璃窗後,有人兇神惡殺地頂着門。
「Dick?」Ann 如此叫道。「做乜呀Dick,做乜唔比我入黎呀?」
Dick 沒有回應。
「你又喺度玩咩呀?」
「妳走開呀!」
「你比我入左黎先啦,間Hall 好怪呀,冇哂人咁,發生左乜野呀?」
「喂,佢唔肯走呀。」
Dick 向後說着,隨後突然拉開大門,大把大把滅火噴霧噴向Ann,Ann 只得閉上雙眼呼吸,雙手不停撥開反抗,隨即又被猛然拉入房間。
Ann 定晴一看,房間內Bob 坐在一旁手提電腦前,Circle 剛放下滅火筒看着自己不止咳嗽,Dick 正手忙腳亂地封實門隙,Ann氣憤地道「你地玩乜撚野呀?」
Bob 反了反白眼,「嘥Gases。」Ann 瞪一瞪Bob,Bob 又埋首到電腦上。
Dick 和Circle 對望一下,Circle 問道「Ann 你ok 嗎?」
「冇事,索啲C O 2又唔會死嘅。你地到底玩緊啲乜呀?」Ann 重重吐出一口氣撫平呼吸。
「Sorly 呀,我哋以為果舊野又黎。」
「咩果舊野呀?我乜都冇見到喎。」Ann 疑惑地道。
Dick 放下膠紙圈,走到一旁的沙發,「對唔住呀,我哋唔係有心架。」依然沒有正面回應Ann 的問題,不禁讓Ann 有點氣結。
「咁無啦啦做咩玩滅火筒呀?」
兩人面面相覷,Dick 嚥一口口水,又抹一把臉,一面正經地向着Ann,「認真mode,我地Hall出現左……呃……一舊殺人空氣呀。」
「吓?殺人空氣?」
「呃……白色一舊好霧咁嘅野,行埋去就會抖唔到氣。」
「有人係度玩乾冰咋嘛。」
「舊野有意識架!」Circle 稍激動。「仲會捐黎捐去,包住人個頭直到斷氣為止。」
Circle 沒辦法再說下去。Dick 見狀安撫着Circle,接着解釋下去「Circle 同roommate 呢埋係房,但舊野穿過門隙,捉住左佢roommate……」
Circle 這時緊緊地捉了Dick 一把,Dick 吸口氣又道「最後得Circle 走甩左。」
Ann 一時無法理解他們所說的話,是開玩笑嗎?或者房間的哪裡裝了部攝影機……或者這是宿舍的新活動計劃……或者他們以為自己今日生日……或者等多一會他們就會跳起來說︰Surprise!或者他們所說的是事實……Ann 心裡也很清楚,現在宿舍的情況無法適合於任何合理的邏輯,只可能是發生了不合理的事情,才可略為解釋現在如此莫名奇妙的狀況……
對!狀況!現在必先盡快掌握現況才有辦法應對!
Ann 顧不上任何或傷心或恐懼的情緒,只得捉緊每條線索,「所以你哋就拎個滅火筒做武器,諗住吹得散舊野。」
「係……」Dick 看一看Ann等待續話的表情,「我哋見到……有……受害者反抗,先發現舊野係可以吹得散。」Dick回想着那恐怖的殺人畫面,那極度恐懼所激發的求生反應,是同宿用性命換取的珍貴情報,是他們現時唯一自保的方法,一切發生得太快,還未來得及理解,就已經下意識拿滅火器旁身。
Ann 略為點頭又問「但都解釋唔到,你哋做乜見到我都仲要噴我架?」
「舊野會變成實體,甚至變成人咁嘅,我哋以為呢度嘅人已經係最後嘅生還者,冇諗過原來唔係佢扮成人呃我哋。」
「既然實體又點樣吹得散?」
「應該話佢壓縮左自己變到類似實體咁,但講到尾佢都係氣體,加啲外力就打得散佢。」
「Okay。」Ann 沉思着,嘗試整理一切已知的事。
也就是說現在面對的是一團有意識的白色氣體,可以被觀察,可以製造缺氧環境,可以壓縮成類似實體,但任何情況都可以被吹散,而吹散後會失去攻擊能力,亦即必須到達肉眼可見的濃度才有威脅性,Ann 抬頭看一看空調,幸好這個殘舊宿舍還沒有中央空調,眼光落在房內的43寸大電視上,那長時間開着靜音的電視,沒有任何有關的報導。Ann 又望向一直沒說話的Bob,「Bob,你知道啲咩呀?」
眾人目光落在Bob身上,而他依舊在用電腦。
「妳啱啱點樣走到落黎架?」Circle 突然想起什麼的問。
「咪經主樓梯行落黎。」
「乜都冇遇到?」
「冇呀,乜都冇遇到……」Ann 回想剛才在宿舍隨意遊走的狀況,不禁毛骨悚然,「點解我可以咁順利由我間房行到落黎嘅?人呢?又去哂邊度呀?」
一時間沒有人理出頭緒。
Dick 類似自言自語推斷說,「或者嗰團空氣有活動時間限制?」
Ann馬上問「幾時開始發生架?」
「食完飯番到黎,大概六點鐘,冇耐就係咁喇。」Circle 回想道。
「我大概7點半離開自己間房,如果Dick 嘅推斷正確嘅話,咁佢一次嘅活動時間最多只有1個半鐘……」
突然一陣敲門聲響起,眾人緊張戒備着,門的另一面,會是另一個生還者嗎?
ns18.218.145.54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