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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我欣賞但不喜歡

老宅

Apr 25, 2025

9

3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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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銘一邊走，一邊轉頭問身後那個剛出道的菜鳥刑警：

「今天有幾具大體，需要那位很神的法醫幫忙解剖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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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啟勝低頭翻著手上的調查簿，有些緊張地回：

「嗯……兩具，都是男性。初步看起來，死因都是被某種尖銳物刺傷。不過詳細情況還要靠學長你說的那位『很神』的法醫來鑑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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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銘點點頭，語氣淡淡地說：

「你知道我遺書裡寫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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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啟勝愣住，還沒回話，黃銘已經自顧自說出口：

「請叫亦法醫來解剖我。」

兩人正走向安全通道，剛一下樓梯，就看見亦可凡迎面走上來。

黃銘剛想開口，就被對方乾乾的聲音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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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死者的要害在胸口左側，一字起子整支插進體內，刺穿心臟——意外。

另一名是被水果刀殺的，致命傷在大腿動脈。去查一下最近失聯的吸毒犯，那傢伙想搶劫，卻沒膽子，挑了個醉漢下手，亂劃一通，結果割開了動脈。」

說完，黃銘側身讓出路，讓亦可凡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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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鳥站在原地，看著亦可凡的背影消失在走道深處，忍不住問：「就這樣？他都沒去過現場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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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銘沒回話，從口袋摸出一根煙，點上火，深吸一口，然後吐煙時才慢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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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照他說的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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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明顯有點不快，像是脖子上的十字架項鍊被拿去過香火鼎盛的火爐。

內太才剛起床，就聽見客廳的電視聲。他有點無語，看樣子——真的該開始習慣鎖門了。

走出房間，看見小來正窩在沙發上，一邊吃零食一邊盯著螢幕，他皺眉開口：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oNTlbo8o1

「我現在開始懷疑，妳說看得到兇手，只是為了方便翹課的藉口。」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wYfgEecXK

小來頭也沒回，含糊不清的說著：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fOQ7bChHM

「你欠我一條命。剛剛我進門的時候，你又沒鎖門。」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shT2Skg5M

「而且，不是你說我要出門時要先找你嗎？我可是在等你送我上學耶。你已經害我遲到四節課了。」

話剛說完，電視就精準又剛好地響起午間新聞的前奏，彷彿在幫她補槍。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kfGPmlTcx

內太忽然感覺，自己正在跟一個女孩版的（針）對談。

在內太家附近的一所教堂，一名剛告解完的人低著頭走出來。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vdlLpJLEa

神父還呆坐在告解室裡，像忘了怎麼呼吸，只能一遍遍消化那段話。

「我只下樓拿了份報紙，三分鐘。結果上樓時，我女兒的世界已經壞掉了。」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8hyYiDKQI

說這話的人語氣平穩，像是在回憶昨天的早餐。

但那三分鐘——像黏在舌頭上的髒字，怎麼吐都吐不乾淨。

「她沒哭。你懂嗎？她一句話都沒說。只是洗澡，一遍遍地洗，像是想把自己沖回娘胎裡，洗成沒出生過。」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ssN7djCjE

「我沒殺那個人。不是不想，是那時候我還沒瘋。只是像其他失敗的大人一樣，裝沒事，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JMyKKK7WA

裝得一手好日常，還會陪她看卡通。

然後在她睡著以後，我就盯著天花板想——如果我早回三分鐘。

「後來我在街上看到那些小女孩，吊帶褲裡塞著煙盒，塗著爛口紅。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uTp17Vpdq

笑起來像是世界欠她們一根手指。

我就想，她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玩火——

或者說，她們早就燒光了自己，只是不知道。」

「所以我開始撿。」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xUxVv3efC

「不是隨便殺。我是撿那些還沒完全壞掉的——乾淨的眼白、沒被刺破的耳垂、沒有髒字的手指。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ZVoiMnaSf

我只是想拼回來。拼出那個我失守的她。」

「你們說我是變態？笑死。那你們的神呢？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bucaCW1e1

她被碰的時候他在哪？

我至少還動手了，你們呢？你們只會寫報告。」

「她在我這裡，從來沒哭過。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Gp7G0CMka

永遠五歲，永遠乾淨，永遠不會問我：

——那天你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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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1 他人即地獄

#2 屋敷內太

#3 行蹤可疑

#5 調查偶遇

#6 我欣賞但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