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晚上去指揮院宿舍給人送藥前，林棲並為獲得任何有關燕祈回因打架被罰關禁閉的消息，就這還是在宿舍樓下遇到胖仔他們，想著讓他們把藥捎給燕祈回時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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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次事件中燕祈回是挨打那一方，而事情的起因又在他這，他做不到完美隱身於燕祈回身後，讓學員替他承擔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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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明天他得去找校領導一趟，說一說這裏的彎彎繞繞，不過在此之前，他要先去看看燕祈回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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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閉室裏在熄燈後真的很黑，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燕祈回並不怕黑，周圍安安靜靜的也還不錯，無事可做就在小床上躺著睡覺，哪曾想才剛睡著，就被肖擎嶼那邊不斷踹門的聲音吵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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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擎嶼受不了長時間呆在又黑又無聊的禁閉室裏，沒有什麼能消磨時間的活動就只能靠踹門發洩不滿。嘴裏罵罵咧咧的聽不清，但估計少不了是在埋怨他跟林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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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睡不了覺，燕祈回索性也不睡了。起身坐在床上，望著那小小的通風口，眼前緩緩浮現出曲譜，一個個音符跳躍著，讓他的手不自覺的抬起，手指在無形的琴弦上來回滑動，腦海裏也響起對應的樂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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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學小提琴的時間不短了，一手好琴在諸多同齡的貴族子弟中也算翹楚，十五歲的時候女王陛下宴請莫利亞國王時，他還在宴會上表演過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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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陛下聽完他的琴曲對他讚賞有加，還跟父親說過他這個兒子培養得很是優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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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以為有女王陛下的稱讚，回家時父親能夠認可他，卻不想父親說他表現得並不好，又拿藤鞭抽了他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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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他終於鼓足勇氣，無比委屈的質問父親自己到底哪里表現得不好，可父親的回答還是那句，他不像母親便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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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生下來就沒見過母親，更沒聽過母親的琴曲。母親的樣貌與身影只存在於照片裏，父親時常喝得爛醉後，對著母親的照片又哭又笑的自說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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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一遍遍撫摸著照片上妻子的模樣，叫著她的名字。雁棠侯長女的臉龐是那樣美麗，站在庭中山茶花樹下拉琴的身姿優雅高貴，十八年過去依舊是那樣的風姿卓絕，但也僅存於照片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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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是自己的誕生害死了母親，燕祈回手上動作便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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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害死母親的兇手，如果母親還活著，他們一家三口會很幸福，父親不會辭去軍隊職務，燕家也不會沒落，而他更不會被肖擎嶼如此欺壓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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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這都是他的錯，要是他不被生下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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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燕祈回心中覺得難受得不行，委屈巴巴的將自己縮成一團，將頭埋進胳膊下，一動不動的坐在床上，逃避著回憶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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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他在做鴕鳥時，隱約聽見外面有腳步聲響起。現在已經很晚了，就算校領導們討論出處理結果，那也要明早才會發佈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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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間點來的估計只有巡視學員情況的教官，也不知道能不能給送一些水或是飯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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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晚飯沒吃，現在又餓又渴的，嘴裏還有血腥味，就是想睡也睡不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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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官巡視到肖擎嶼禁閉室前，肖擎嶼立刻停了踹門行為，只不過剛消停沒幾秒便又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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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祈回聽著腳步聲在向他所在的禁閉室靠近，下意識的抬起頭，觀察窗被從外面拉開，緊接著一束手電筒光照了進來，晃到他臉上，讓他眼睛不適得很，要用手遮擋住才能勉強睜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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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祈回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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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告教官，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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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祈回放下遮擋在眼前的手，眯起眼睛，讓巡視教官看清他的臉，好確認他有在禁閉室裏好好呆著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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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燕祈回以為教官關上觀察窗，即將離開時，卻不想聽到了鑰匙開鎖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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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官推開門走了進來，手電筒光還照在臉上，讓他條件反射的繼續拿手遮擋住眼睛，偏過頭去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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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第一次被罰關禁閉，沒有經驗，也不懂流程，更不清楚這算不算是巡視的一環，心情緊張之下，不斷摳弄著左手手心試圖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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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摳下去，小心傷口又要出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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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教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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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祈回聽出來人聲音，迎著手電筒的光亮，瞪大了眼睛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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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孩子真是一眼不看著都不行，怎麼被打成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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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棲放下手中的東西，坐到床邊，看著面前人高腫的臉頰無奈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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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嘴張開，我看看傷的重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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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祈回十分配合的張開了嘴，在林棲給他檢查傷情時，心虛到不敢與人有眼神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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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害怕看我，擔心我會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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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祈回目光閃爍，不敢與他對視的樣子林棲看在眼裏，他能猜的出小孩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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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員之間因為矛盾而動手打架的事很常見，林棲並不感到意外，而燕祈回會跟肖擎嶼動手也是遲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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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覺得參與打架就是個壞學生，常言道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任誰被欺負得狠了都會選擇反抗。再說燕祈回可不是個溫順可欺的小白兔，他只是頭被拔光了尖牙，磨平了利爪的猛獸。即便層層鎖鏈纏身，也能在必要時爆發出足夠的力量去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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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不至於將對方置於死地，但也能夠重傷對方，就是這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結局並不完美，小孩兒還需要多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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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午跟肖擎嶼打架了……打架的學生還能算作是好學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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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看你的出發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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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棲極有耐心的為人做著解答，不過在進行更為詳細的解答前，他還有好東西要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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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還沒吃吧，我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就隨便給你打了些，湊合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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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溫桶打開的瞬間，濃濃的飯香味充滿了小小的禁閉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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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祈回沒想到林棲還會給他帶飯，滿心歡喜的接過去，深吸一口，貪婪吸取著飯菜的味道。又在接過勺子後，迫不及待的往嘴裏塞上幾口，結果由於吃的太快碰到了腮肉上的傷口，疼得小臉皺巴巴的，招人心疼到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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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點吃，又沒人跟你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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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棲揉著燕祈回的頭勸人，他除了有給人拿晚飯，還拿了不少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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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滿水的水壺，夜裏防冷的薄毯，消腫止痛的藥，外加一本順手從別的教官那順來的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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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閉室裏又小又黑，也沒有什麼可以幹的娛樂活動，想全靠睡覺度過更是不可能，靠看小說消磨時間不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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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祈回看林棲一件件的把東西放在一邊，在驚訝於他想的這樣周全的同時，對那本小說的出現多少是有些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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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官罰關禁閉目的是要我反省，看小說多少不太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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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省什麼？反省被人按著頭往死裏欺負，哪怕受了天大的委屈就只敢講大實話反抗，最後還被揍得還不了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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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棲簡潔概括著燕祈回所犯的“錯誤”，一切的源頭全在肖擎嶼推胖仔那一下，肖擎嶼作為始作俑者都沒反省呢，燕祈回一個受害者反省什麼？反省弱者就應該被欺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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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說到底我也是打架了啊，您不覺得學員之間動手打架是種很壞行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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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那句話，要看出發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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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棲說著拿出煙盒，準備給自己點上一根再講大道理。想到禁閉室裏通風不好，他這一根抽完，煙味一時半會兒散不出去，燕祈回這一宿都要聞煙味終歸是不好，把已經叼在嘴上的煙放了回去，跟人娓娓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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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和肖擎嶼是無端起爭執動手打架，那你確實需要反省，但事情並非如此。雖然以暴制暴不是種好辦法，但這卻是在你班教官放任肖擎嶼欺負同學不做懲戒的情況下，維護自己最有效的辦法。任哪個有血性的人被欺負了都會想著去反抗，你不反抗就會被當成是膽小怕事的懦夫，你的忍讓退縮不會讓施暴者有任何的收斂，反而會加劇對你的欺辱。你擔心會因為打架這事而影響我對你的看法，其實並非如此，你要是被欺負到這份上還不敢跟肖擎嶼起衝突，那只會讓我覺得你是個慫包軟蛋。我不希望我的學員無端生事，也不希望他膽小怕事，連自己的尊嚴都保護不了，又何談在戰場上保護國家的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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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棲的話說的很有深意，燕祈回聽完只覺得是自己想的太少。他意識中的好孩子就是成績優異，不犯任何錯誤，哪怕是微不足道的問題也會被自己無限擴大，成為一道解不開的枷鎖強加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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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看肖擎嶼他們現在風光，若是放任這些不學無術的二世祖們任性發展，他們的家族遲早會衰敗在他們手上。更何況上了戰場這子彈可不長眼，任你是哪家貴族都是照打不誤，連活著都保證不了，家族再有權勢又有什麼用？你應該讓家族因有你而感到驕傲，而不是你以家族為榮。所有榮譽與地位只有掌握在自己手裏，才是真正的掌握。也只有你變得強大了，才不會有人再敢去欺負你，而你也不必像今天這樣用拳頭去向人證明，你不是一個好惹的人。我這麼說你明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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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棲一番話猶如如醍醐灌頂一般，將燕祈回從層層枷鎖中解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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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棲說的沒錯，一個家族延續下來，能夠有怎樣的地位與榮譽全要靠後代的努力。父親就是這樣將燕家原有的榮光敗光了，與其靠祖輩留下的家族做倚仗，不如讓自己就是家族的倚仗。只有他自己變得越來越優秀，燕家才有重振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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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您的開導，我現在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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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說了這麼多，能讓燕祈回從自己構築的枷鎖牢籠裏走出來，林棲很欣慰，寵溺的揉了揉燕祈回的頭當做鼓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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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事情你能想明白就好，壓力不一定能夠使人進步，所以沒必要給自己太多的壓力，開心快樂度過每一天才是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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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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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祈回笑著作出答復，那是發自內心的高興。從來沒有人跟他講過這些話，沒有人真正以他的角度去開導過他，林棲是第一個，不光讓他覺得心裏暖暖的，還覺得受益匪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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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林教官，去狙擊院的事我考慮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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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提到這個話題，林棲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他本來沒想在這時候提這事的，現在燕祈回主動提起，那他就想要聽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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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好了，我要去狙擊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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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了肯定的答復，林棲懸著的心終於能夠落下。四天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也是難熬得很。他終於能在女王手諭上填上燕祈回的名字，這棵好苗子終是被他挖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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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明天我肯定讓你離開這個破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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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棲給出承諾速度很快，這不是為了哄人開心，而是他有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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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份女王親簽手諭在手，只要填個名字，蓋個章，就能讓燕祈回與指揮院徹底脫離關係，以一班教官那在乎能不能留住得意門生的勁兒，自然是會出面幫燕祈回。除非校領導真能做到依照校規處罰肖擎嶼，那他也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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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您求賢若渴，但我並不希望您為了我去與校領導爭辯什麼，校領導對我的處罰我都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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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燕祈回不關心他什麼時候能離開禁閉室，他關心的是能不能讓林棲教他，他想再靠近林棲一些，再多獲取一些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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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點溫暖對他太重要了，他就像徹底迷失在漫天風雪中的迷途者，在重振燕家榮光這條路上，無人能夠為他指引方向，也無人能為他燃起一把柴薪供他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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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林棲點醒了他，與其一味的為得父親的認可而忘乎所以的付出，不如為成就自己而竭盡全力的去奮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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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我能求您一件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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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用上“求”這個字，那就代表著所求之事並不好完成。林棲想不出燕祈回會求他答應什麼，不過看燕祈回那一臉期待的樣子，估計無論所求之事是大是小，對小孩來說都是非常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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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我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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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到您班上，想跟您學習。只要您不嫌我學的慢，我什麼苦都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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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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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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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小事在林棲看來根本犯不上用求的，就算燕祈回不求他，他也會親自教授。燕祈回是他按照收徒的標準選的，既是師徒又怎麼會不親自教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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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你放心，你不光會在我班上學習，還會由我親自教授。其實我沒跟你說實話，那份手諭並非只是單純的調一名優秀的指揮院學員來狙擊院學習，其中隱藏內容只有我跟女王陛下知道，我也是怕你不答應就沒提前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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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隱藏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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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隱藏內容勾起了燕祈回極強的好奇心，林棲作為“雨燕”雇傭兵會被聘請到軍校任職就夠神秘了，還有僅女王跟他可知的內容那更神秘了，總不能是答應了林棲就要去做雇傭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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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女王陛下所請示的其實是允許我從軍校裏收一名徒弟，女王陛下允許了，但這名徒弟在出師後僅能留在埃爾維奇，不可帶去加入“雨燕”。我其實很早就想收你做我徒弟了，但苦於你是指揮院的學員，我又不能跨院收徒，女王陛下看我求徒心切，所以給了那份手諭。是我故意隱瞞於你，你現在知道內情了，不想當我徒弟也沒事，我不會因為你不答應就藏著掖著，我該怎麼教你還怎麼教你，你不用有心理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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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徒這種事向來都是看緣份，緣份到了，徒弟自然就有了，緣份不到，強逼著人來當效果也不會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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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棲自二十歲得了雨燕首席狙擊手稱號後，這三年裏也陸續培訓出了幾批學員。只是師生關係的學員有很多，但師徒關係的尚且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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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故國師徒傳承習慣，一旦有了徒弟，這做師父的身上要擔的擔子遠要比當老師擔的多。他跟燕祈回在年紀上其實沒差太多，只有五歲的年齡差，還沒有他跟他弟弟相差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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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歲的師父帶十八歲的徒弟，不管怎麼看都會覺得有些不靠譜。但是林棲還是選擇要收燕祈回為徒，哪怕這個徒弟出師後只能歸屬於埃爾維奇，他也要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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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雇傭兵的他遲早有死在戰場上的一天，死亡如影隨形，隨時都能將他吞噬掉，而他的家人還需要他，這是他能給家人尋到的最好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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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可以成為您的徒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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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祈回絲毫沒有想拒絕的意思，相反，那雙眼睛亮亮的，目光熾熱的如同燃燒的火苗，滿是藏不住的期許與赤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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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過要通過收徒考核才會收。不用擔心，不會太難，當然也不會太簡單。你要是能通過考核的成為我的徒弟，我做師父的還會送你一份拜師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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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是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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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陸上沒有這種禮儀，燕祈回也不清楚東陸拜師收徒的規矩，他很好奇林棲說的這些流程，同時也讓他覺得林棲更加神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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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賣個關子不告訴你，等你成為我徒弟那天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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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早告訴人答案在收到禮物時就沒有了驚喜，適當的營造神秘感也能讓燕祈回有努力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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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不早了，你也休息吧。手電筒留給你，睡之前把藥塗在臉上跟膝蓋上，這樣能恢復得更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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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林教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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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祈回舉著手電筒給林棲照明，林棲拿上保溫桶起身要走前，還不忘摸了摸燕祈回的頭，對人許下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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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什麼都不要想，好好睡一覺，說不定等你明天睡醒了，我就來接你出去了。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7Z6Y07YRW
ns18.116.51.45da2以後就會來這邊發文了，還希望大家能夠多多支持，多給些評論~比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