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尾的審問果然跟想像中的一樣。
就像是喜劇片的劇情發展,她將對方繞進自己的邏輯裡,自然的說出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最後還高興的跟她討論起那些魔法手法。
說實在的,與其說這是審問,不如說是一場脫口秀。
被抓來的魔術師跟當時的引路人都只是被伊索雇用的,本身與他並不熟識,純粹只是因為他報酬給得多所以這次才過來工作。
而且,他們也完全不知道自己在的這個場合是什麼,再加上工作的內容聽上去算正常。
表演魔術跟引導人參觀的工作內容說真的再平常不過。
他們甚至到現在還是搞不清楚狀況為什麼自己就變成共犯。
看著這次的審問,身旁的銀蓮嘆了口氣。
他早就知道抓這兩個人過來問不出什麼資訊,不過實際上看到還是讓他不由自主的嘆氣。
伊索雖然在一些思考模式上面有些單細胞,但在自己的生存方面又是精明的。
找這些人替死鬼來頂罪,確實是他一貫的風格。
這樣找不出他到底是從哪得知她身分的源頭,這點讓他有些不安。
身旁的銀蓮眉頭緊皺,面對眼前搞笑的場景完全笑不出來。
輕輕握住他的手,終於鬆開眉頭看了過來。
「怎麼了?這個表情。」
灰色的眼瞳望著我,倒映出我有些擔心的神情,眼底裡則是倒映出他微不可察的不安。
「沒⋯唉。」他嘆氣,反手握住我的手,輕輕的道出他的擔心。
雖然一開始就知道這兩個被抓來的人問不出什麼來,但這就讓他更擔心伊索到底是怎麼確認絲塔狀況下的我就是公主這件事。
以他對他的認知,背後一定有更厲害的人洞穿全局。
上次他和堤爾一起去搜查他老家的時候仔細檢查過卻沒發現他與背後的人勾結的證據。
沒有找出那個人,他無法徹底的放心下來。
更何況這之後是我的成年禮,絕對不能出現任何差錯。
所以他絕對要在成年禮前解決所有的隱患。
「銀蓮,成年禮的準備應該差不多了吧?」這兩天多虧他那種魔鬼訓練的作風,停滯的準備進度幾乎都完成。
「差不多。」
「那麼我跟你去找,兩個人一起絕對比較快對吧?」
眼前的灰色眼瞳微微一頓,話語提到嘴邊又收回去,表情有些猶豫。
「而且跟你在一起也比較安全,對吧?」我朝他眨眼,認真望著那雙有些動搖的灰色眼眸。
「好吧。」雙目對視不久,銀蓮徹底敗下陣來。
她果然很清楚自己的那個眼神是拜託自己的必殺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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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我精彩的審問技巧。」鳶尾走進門,滿面春風的看著我們。
撇除她那不正經的態度,這次的審問確實是非常完美。
能讓他們跟初次見面的她就像朋友一樣談天,甚至輕易的就將所有的事情都交代清楚,這種技巧絕對不是隨便能學得來的。
「謝謝稱讚。」她果然是聽到我的想法,整張臉寫著滿意兩個字,「執事先生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也沒什麼可以問了。幫我和堤爾說聲,這幾天他不用過去調查。」
「喔,當然,你們去吧。」鳶尾立刻會意,話語方落下,面前的兩人早已消失的毫無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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熾白色光點滑落,氣派的足以從外觀就能看出奢華感的宅邸塞滿整個視野所及之處。
這裡甚至比弦的老家還更誇張,完全不是同個層次。
「銀蓮⋯這裡是你之前待的地方嗎?」
「不是,是那傢伙其中一個私人住宅。」
私人住宅?!而且還是其中一個而已!?
不知該對這個回答做什麼反應,只能傻愣愣的看著沒有盡頭的莊園。
「臉真呆。」臉被他的右手捏住,他的左手輕彈指。
面前的莊園瞬間縮小,只剩下與方才相比顯得遜色不少的宅邸。
「只是障眼法而已,進去吧。」
推開有些沈重的鐵門,緩緩走進看上去仍然是華麗無比的建築內。
裡頭的擺設果然如外觀豪華,抬眼可見被各色寶石綴著的水晶吊燈、燦金色的扶手在燈光下閃著耀眼的光芒。
紅色的地毯一路延伸,光是用看的就能知道布料是由上好的絲綢打造而成。
兩側的裝飾無疑彰顯主人的財力。
光看這些高檔的裝飾品不免感到有些噁心。
畢竟那些都是用那種手段得來的財產。
身旁的銀蓮似乎是注意到我的想法,相牽的手又竄緊了些。
他算是熟門熟路的帶著我直接上到樓上的房間。
「這是他平常會用來辦公的地方,在開始之前。」
雙手被輕輕托起。
柔軟的布料覆雙手,銀蓮低下頭,動作輕柔的將白色的手套戴在我手上。
「戴著這個,免得他藏什麼機關傷到手。」
看著手上的手套,在看向他擔心的臉,我忍不住笑出來。
「笑什麼?」
「跟你一樣的呢。」
輕勾他的小拇指,高興的露出笑。
和他在一起後他的關心總是明顯的顯露出來,不像以往的拐彎抹角。
似乎沒察覺到這點真的是特別可愛。
頭頂傳來重量,銀蓮伸手輕輕揉著我的頭髮。
抬眼瞥見他臉頰上泛起不明顯的紅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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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的擺設相較於大廳的奢華,倒是樸素許多。
房間內的四面牆全是書櫃,上頭塞滿關於戲劇相關的書籍。
除了戲劇類,幾乎都是各類型小說,看書的風格涵蓋範圍很廣。
辦公桌上還放著他看到一半厚重的書,紅色的書籤格外顯眼。
伸手去翻開書籤所在的那頁,裡頭還夾著封精緻的信。
信上筆跡娟秀,敘寫著他對白荷的喜愛,看著挺肉麻的,不過除此之外有個重點。
他打算在那天的拍賣會結束後的隔天告訴白荷一件重要的事,信上還寫到絕對會是她會喜歡的消息。
從時間點和白荷會喜歡的事情來看,莫非是打算說他抓住「公主」這件事。
如果真的被他抓住,他會用我的把柄去跟白荷說吧。
正想把信放回書中,貼在信封後的東西掉下來。
我和銀蓮面面相覷,隨後他撿起那把形狀怪異的鑰匙。
這怎麼看都是重要的東西。
「銀蓮看過這把鑰匙嗎?」
「依他的個性應該是保險箱的鑰匙。」
拉開書桌最底下的抽屜,保險箱果然如銀蓮所料的出現在裡頭。
喀噠—
伴隨著開鎖的聲音,保險箱緩緩打開。
整個空間僅僅躺著另一把鑰匙,看著有些搞笑。
身旁的銀蓮毫不猶豫起身將辦公桌後方書櫃上的書抽出來。
下個瞬間。
轟隆隆的聲音響起,書架緩緩往兩側開啟,藏在裡頭有著精緻雕刻的門出現。
「你怎麼知道這邊有機關?」
「只要找桌上的那本書的續集就知道了。」
仔細看桌上的書名跟銀蓮方才抽的書真的是上下集。
「那個伙雖然會藏,但也不太會藏,走吧。」
戴著白手套的手朝我伸過來。
我點頭,牽住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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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長廊一路走去不知過了幾分鐘,銀蓮在門前停下。
似乎是在確認什麼,他看著門好一會後用剛才拿到的鑰匙轉開門。
門開啟便聽見他倒吸口氣,隨後我的眼睛被他輕輕遮住。
「怎、怎麼了?」他的舉動讓我不自覺的緊張起來,到底是看到什麼東西才會有這種反應。
能感覺到放在我眼睛上的手頓了頓。
「你真的要看?」他的話語有點模糊,無法從語氣中聽出真正的意思。
「我想看。」
「好吧。」
銀蓮抽回手,視線恢復光明。
—!?
我猛地倒抽了口氣,就和他剛才一樣。
不寒而栗的感覺瞬間爬滿全身。
真不知道要用什麼心情去面對眼前的場景。
瞬間明白銀蓮會想遮住我的眼睛。
整個密室裡面貼滿了白荷的不同樣子的照片,密密麻麻的,光看就能感受到主人對她的執念。
除照片之外,還有滿是飾品的櫃子,用看的就知道那些飾品有使用過的痕跡。
桌子上堆滿拆開後的信件,能瞥見上頭的署名是白荷。
沙發中甚至還擺著印有白荷照片的抱枕。
整個空間都是以「白荷」這個主題作為裝潢風格。
好恐怖,比我想像中的恐怖太多了。
真的完全明白為什麼白荷不會喜歡伊索。
因為他的那份感情實在太沈重。
銀蓮看著我的表情,關上門,二話不說地往回走。
結果根本沒有找到什麼線索,反倒是精神受到不小的衝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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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在聽嗎?」臉頰被捏住的疼痛讓我回過神來。
這才注意到已經和銀蓮回到最初的辦公室。
剛剛的畫面還是太衝擊無法從腦中甩掉,我不好意思的對上那雙無奈的眼睛。
「抱歉⋯你說什麼?」
「今天先到這裡吧,魂都飛了。」
細長的手指輕戳我的眉心。
「我沒關係的!繼續找吧,不是還有很多地方要去嗎。」
怎麼能因為這樣就放棄搜查,連忙抓住他的手臂。
「真的沒關係?」
「真的!」我努力將剛才的畫面甩開,認真的看著他。
好不容易讓他帶我來了現在回去說不定之後沒機會跟著他一起搜查。
剛剛的畫面根本沒什麼。
為了證明沒事,用力拍了下自己的臉。
疼痛加熱騰騰的手感真的讓我徹底回過神。
「你還真忙。」銀蓮看著我的樣子後笑出來,「那就繼續吧。」
他伸手撫過我的臉頰,帶著笑意的臉龐放大。
沒來得及反應發生什麼,唇上溫柔的觸感讓心跳驟然加速。
輕且淺的吻緩緩加深。
本來放在臉上的手扣在腰上,將兩人的距離拉得更近。
銀蓮本來是打算淺嚐即止的。
然而在感受到她也環上自己後便不打算就這樣放開。
他慢慢加重力道,想把她徹底刻在這個片刻。
不管吻幾次都不夠。
灰色眼曈微微瞇起,直到她氣息混亂才依依不捨的離開那份柔軟。
「清醒了?」
「!?」面前的她因為這句話本來就有些紅的臉變得更紅了。
「醒了就好,繼續吧。」
銀蓮背過身,笑容再次綻放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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