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白收獲半個房間和一張大床的亞倫再度睡到了自然醒。不得不說,學院的床真是舒服得很,比起藍月城的頂級旅館也是不遑多讓,搭配精靈系建築特有的草木芬芳,環境更是清淨許多,睡眠品質堪稱頂級中的頂級,是他這輩子體驗最好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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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倫正要下床,卻發現床頭旁憑空出現了一個籃子,裡面放著一些三明治和若干水果,想來是有人趁他睡覺時放進來的,而籃子底下壓著的卡片也證實了他的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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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還在睡,特地幫你準備了早餐,吃完記得來對面找我們。」還用了一個意義不明的吐舌頭表情作結。雖然沒有署名,但看這字醜不啦嘰的,應該是出自雪歆寒。但亞倫也忘了他根本沒看過玲的字,這純粹是個刻板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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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亞倫還是懷著感恩的心大啖了一番。在簡短的整理後,亞倫便帶著那個籃子前往雪歆寒的寢室,但當他敲了幾次門都沒得到回應,就立刻意識到對方肯定是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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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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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沒人,那現在要幹嘛呢?反正留給自己的選擇不多,亞倫並沒有呆立在門前太久。他想起了威爾金留給他的那厚厚一疊奧義書,正打算用其來消磨時間,卻突然聽到背後傳來了一聲呼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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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不好意思,這位先生,想請教您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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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倫向後看去,只見一個西裝筆挺的精靈緩步向他靠近。此人相貌眉清目秀,臉上親切的淡笑更是讓人不自覺地感到舒適,見到亞倫轉過身來,那精靈便直接對著他說:「請問,您認識這房間的主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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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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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請問,雪歆寒小姐,她現在在房間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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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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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什麼時候回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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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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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那只好明天再過來一趟了……」精靈思索了一會,便低頭看向亞倫。「對了,這位先生,如果不嫌麻煩的話,可否請您代為通知她『貼身隨從的變更』已經處理完成了?請她在這個時間待在房間裡等候。或者,也可自行前往管理部領取新隨從的身份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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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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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你直接給我就好。」亞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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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位先生,您打算替她『簽收』是嗎?那好,請在這裡留下您的簽名和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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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亞倫猜想的一樣,看這精靈的態度,大概是把自己認成這裡的學生了吧。說實話,他原本還想承認的,但見這位精靈居然就這麼把那個小巧的紙袋交到他的手上,全然不起一點疑心,他就心想算了,反正自己也是那「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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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雲學院,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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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站在學院的立場,這的確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不需要本人來簽收也合理。但昨天玲也對他說過,她正是憑藉這玩意才能在學院自由行動的,不然就會像他昨天那樣,雪歆寒想帶他去哪都寸步難行。對於學院的不嚴謹,亞倫還是稍稍降低了自己的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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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亞倫記得,當他要求玲把身份證明借給他看時,對方卻說沒辦法,嘴角還帶著一抹不懷好意的微笑,彷彿隱隱在期待什麼。當時亞倫還有些疑惑,但很快他就明白玲為何會露出那種表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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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倫不打算等雪歆寒回來,他逕自拆開了那紙袋。裡面是一個被薄膜包裹著的金屬片,其上不存在魔力,但也有細小的符文環繞,是個典型的魔法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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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當亞倫剝去外膜,碰觸本體的當下,那金屬片便好像「感應」到了什麼,在亞倫還沒反應過來時便開始融解,很快就化為一攤泥狀的流質,附著在了他的右手上,然後逐漸滲入皮膚,發出一陣漫長而悶烈的「滋」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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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不是……」 整個過程只持續了不到一分鐘,但帶給他的感覺就像有人突然將燒融的鐵水淋在手上,是一種宛如酷刑般的痛苦。如果是普通人怕不是直接暈了過去,但亞倫只是翻了翻白眼便默默度完了全程,心裡則埋怨為何沒人提醒他,好讓他事先做好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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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成之後,亞倫檢查了下右手,外表是沒什麼變,但他依然敏銳地感知到自己的氣息發生了些許變化。當然,那變化並未造成什麼實質的影響,至少現在的自己感受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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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閒著也是閒著,亞倫沒作多想就來到了那被雪歆寒稱為樹梯的升降設施前,朝著旁邊牆上的面板伸出了右手,正想學昨天雪歆寒那樣對其輸入魔力,但就見自己只是意念一動,那設施便自動觸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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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這就是隨從之所以能使用那些設施的原因囉。」亞倫嘖嘖稱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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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取得隨從的身份,亞倫也沒有繼續待在原地的理由。他在雪歆寒給他的卡片上簡單記錄了下剛才發生的事,又加上一句:「我出去隨便晃晃。」接著將籃子和卡片放回他剛起床時的位置,這樣她們回來時也不至於驚慌,隨後便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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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隨便晃晃的心思,亞倫首先來到了一樓那個大得驚人的中央廣場。昨天他只是走馬看花,今天倒是能用自己的步調好好觀察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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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樹梯最近的是食堂,但也許因為距離中午還有一段時間,裡面人並不多。自然,他也沒在裡面找到那個永遠餓著肚子的雪歆寒,很快便退了出來,前往下一個區域。他原本的目的是雪歆寒認為他會感興趣的自由交易區,但當他來到食堂邊緣時,卻突然感應到一陣劇烈的魔力波動,似有人正發生爭鬥,讓他不禁朝著那個方向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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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學院的鬥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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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歆寒不喜歡爭鬥,亞倫也同樣無感。但在他看來,魔法師的實力增長必然離不開實戰演練,因此他很贊同學院設立這片區域的做法。而且除了自己接觸過的三位學生以外,他也很好奇其他學生的程度如何。這麼一想,他臨時變更了目的地,朝那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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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不了多久,亞倫便抵達了那個正被一大群人包圍著的環形區域。外圍的觀眾席為典型的外高內低設計,無論遠近皆能看清場內的全貌,於是他隨便挑了個空位便入座了。話說,即便觀眾們因場內的情形而不時鼓譟,現場的音量也始終保持在一個可接受的範圍內,足以見識這群學生的涵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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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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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亞倫才剛抬頭準備觀賞,台上就傳來了一聲巨響,緊接著,一道狼狽的身影猛然飛出,直接穿透了場地周遭那足以隔絕大部分法術餘波的結界。而就在亞倫以為那人就要這麼摔落地面時,一名坐在第一排的精靈突然起身,抬手間便在落點處生出一隻魔力大手,安穩地把那人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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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能走嗎,孩子?」精靈慈眉善目地問候著那名學生,在得到肯定的回覆後便輕輕地把對方放下,接著說:「你的敗因與魔法無關,單純是基礎太差,實戰經驗也不足,還有,只想著不被打中可學不到什麼啊。下次早點上來吧,興許還能遇到與你程度相近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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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灰髮少年原本還想說些什麼,但思索片刻後還是作罷,最後只是禮貌地說了句:「謝謝你,薩芬助教。」便轉身前往觀眾席。但或許是他輸得真的太難看了,這一路上又遭遇了不少訕笑,讓少年眼中的光采更加黯淡。他試圖尋找一個能讓自身情緒稍微舒緩點的座位,但不知為何,越看卻越覺得所有位置都顯得那麼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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