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添廈高三上開學後不久，班群上不知誰分享了國外短影音，在雪地裡做雪天使的搞笑影片。在班上風靡了一段時間，最後一大票同學約好要寒假去日本賞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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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添廈不怎麼在意，他早就賞過雪了。而姚肆在班上毫無意外地，被女同學簇擁著，邀約寒假一起出國賞雪。甚至，在女生圈子傳出「和喜歡的人一起在雪地裡做雪天使」，就會告白成功的謠言。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OpdaO2jM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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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王添廈又窩到了圖書館，遠離班上熱絡的討論，專心苦讀。可他屁股還沒坐熱，姚肆便閒散地跟了過來。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wek7gWe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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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雪天使……真無趣……」姚肆躺臥在圖書館一角的沙發，手機滑著ＩＧ，略過一張張雪天使的照片，以及女同學的私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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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添廈在一旁的閱讀座位，冷哼一聲。他知道，這位喊著無趣的人，剛剛在教室裡頭，才笑咪咪地對幾位男女同學，約好了寒假的日本賞雪之旅。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K7QziTg1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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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趣就出去。」王添廈不懂姚肆幹嘛沒事就跟他窩在圖書館，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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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這裡無趣，是這個無趣……你看，不懂為什麼去日本玩雪就要做雪天使……做了就會變天使嗎？再怎麼飛，也是在地上吧……蠢得有剩呢……」窗邊的陽光灑落在姚肆精緻的五官上，濃眉大眼，勾人的臥蠶與薄唇。他一雙長腿跨在扶手旁，慵懶地打了個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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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添廈眨眨眼，這一幕美得像一幅西洋名畫。明明是和他同齡的少年，卻帶了幾分男人的性感。直到姚肆斜眼瞟向他，勾起嘴角輕笑一聲，將手機轉過來，裡頭被姚肆惡搞的女同學照片，那五官慘不忍睹。王添廈才把嘴給闔上，回到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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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人跟什麼名畫，全然搭不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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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笑，佩佩又沒惹到你，幹嘛弄她……沒品……」王添廈吞吞口水，又低頭做習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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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你會開心……她之前不是笑你私服很醜有宅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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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不在意那個，她愛怎麼說就怎麼說。我又不是靠穿衣吃飯。我穿我喜歡的就好……」那件初音Ｔ，才不會因為別人的訕笑，就減低在他心目中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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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王添廈對他的作品沒什麼興致，姚肆撇撇嘴，隨手將照片刪去，繼續滑著ＩＧ，直到他點進了新的頁面，嘴角不自覺地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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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原來你以前去日本也有做雪天使啊！看你的貼文是……去年一月去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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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添廈猛一抬頭，用氣音急促地問道：「欸？你怎麼看得到，我又沒有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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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肆繼續滑著手機，笑道：「圖書館阿姨這節不在，你不用這麼小聲。呵呵！聽你都快岔氣了……啊！一、二、三、四、五……你還做了五個雪天使啊！是真的很喜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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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你怎麼看得到？」王添廈恢復音量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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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小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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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小帳？叫什麼？我加過你？」王添廈立馬拿出手機，翻找好友群和追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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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怎麼可能告訴你，你鐵定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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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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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肆抬起頭，對著王添廈笑道：「省省吧！我的小帳，不、止、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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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添廈垂下肩膀，將手機關機，又回到習題本上。果然，考生就不該再繼續用什麼社群軟體，他在心底懺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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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肆聽著旁邊沒了聲音，撇頭一看對方又低頭寫題，他突然有個衝動想把題本給撕了。他嘆了口氣，音調放柔了些。「所以說啊……添廈你也喜歡玩雪做雪天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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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對啊！本本來就要那樣玩的，不行嗎？而且……在、在地上飛又怎麼樣了？企鵝不會飛，在水裡展翅也是可以游啊！」王添廈耳根紅了起來，視線死盯著習題本，手握著的筆尖顫抖，在題本上畫著一個又一個的圓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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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添廈知道這是無意義地辯解，對姚肆一點用也沒有，可能又變成對方的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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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肆的確毫不在乎，他只是盯著螢幕上，一張雙手捧雪，對著鏡頭笑得開懷的男孩子。男孩原本的單眼皮，笑得瞇成了兩條彎彎的弧線，略塌的鼻頭有些被凍紅了，但仍不減姚肆第一眼感受到的快樂，純粹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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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的會變成天使呢……」姚肆喃喃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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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那邊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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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肆一抬頭，又恢復了習慣的微笑，說道：「沒事，我以後有機會也做給你看，到時，你要幫我拍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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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那可能！」王添廈低聲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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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小小的往事，對王添廈來說，雖然出糗，但也曾想過他與姚肆，或許，有那麼一點，兩人成為朋友的可能。不過，每當王添廈要放下心防時，模擬考和段考中難以追趕上的距離、被剝奪的獎學金，又會將他拉回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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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眼目睹姚肆墜樓，王添廈站在圍牆旁邊，向下看去。姚肆的背影，雙手向外展開，像是趴在地上睡著了。鮮血從他的頭向下蔓延，再從胸處往兩旁劃開，血泊如羽翼連接著雙手。如一抹血紅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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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那時候在圖書館強烈地拒絕了。怎麼現在又想起來了呢？王添廈心有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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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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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添廈呆愣愣地按下手機螢幕快門，臉頰有些濕黏，用手一抹，才發現是從眼裡流出的淚水。他不懂為什麼會流淚，更不懂姚肆的離去。他低聲對著姚肆的背影嘶吼：「懦夫！孬種！誰准你這樣死的？這他媽是什麼天使，你當我傻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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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鬼拎著桌椅走來，將桌椅整齊地擺在圍牆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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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添廈抹去臉頰的淚痕，顧不上其他，轉頭便罵：「你不是頭前溪鬼嗎？說什麼鬼不說謊的……騙子……你根本沒有幫我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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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溪鬼一掌揮向王添廈右臉，手還沒碰到，鬼氣便先將王添廈擊倒，撞上水泥圍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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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添廈嘴裡痛，摀著右臉，頭還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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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呸！」王添廈吐出一顆牙還摻著黑血，他將黑血往嘴裡吞，繼續罵道：「你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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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是鬼，鬼不言謊。」溪鬼揪著王添廈的衣領，將對方扯去圍牆旁，「仔細看著，他在哪？這又是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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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添廈一手摸著暈乎乎的腦袋，努力睜著眼，往一樓看去。剛才姚肆的屍體已經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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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奇怪？剛剛他才跳下去的。我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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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果然這樣可以見到你啊！」清亮熟悉的嗓音從王添廈身後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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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添廈回頭一瞧，姚肆正端坐在溪鬼剛擺放好的桌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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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姚肆？你沒有死？」王添廈睜圓了眼睛，驚訝眼前人的出現，更震驚對此感到開心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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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沒死，我怎麼看得到你？」姚肆一手托著下巴，笑眼彎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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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添廈見過姚肆那張迷倒無數女同學的笑臉，那虛假刻意的微笑。不過眼前姚肆的笑，卻不同以往，像是卸下了什麼，輕鬆自在地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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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你自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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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吧……原本就活得無聊。」姚肆收起笑容，眉頭輕皺，無奈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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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歷死後大大小小的事情，王添廈終於知道他討厭姚肆哪一點了。就是這輕浮的態度，不管是對誰都是這麼回事，好似所有一切都不上心。在這樣的人面前，他做的一切努力，只會顯得愚蠢。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XkSO6uS2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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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只有一咪咪，王添廈也渴望見到姚肆的失敗。在那漫不經心的完美形象底下，找出一絲裂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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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叫無聊？」王添廈一把揪著姚肆的衣領，斥責道：「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作弊被我揭穿，預謀下毒害死我，少在那邊假惺惺！哈……你是不是以為自殺可以留一個美名？讓大家覺得你對我過意不去？好逃過被人揭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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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肆被王添廈拎起，也不惱怒，一派輕鬆。「揭穿？沒有人會揭穿吧！是你自己莫名其妙喝下我調好的飲料，原本要死的只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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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姚肆手指輕輕彈在王添廈的手腕，王添廈一陣嚎叫，往後退去撫著手腕，竟然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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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鬼在一旁雙手抱胸，微微點頭，剛死不久的新鮮鬼，可以凝聚鬼氣做出傷害，他倒是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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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肆翹起腳，低頭搔了搔後腦勺，喃喃說道：「我好多事情都算到了，偏偏沒算到你會這樣，說真的，我對你還真有點抱歉。這倒是我的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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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抱歉？幹！是你把下毒的飲料給我喝，你就是兇手！你明明知道我不敢喝杏仁茶還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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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終於想到了嗎？」姚肆一彈指，點了點頭，「如果真的要下毒害你，幹嘛下在你討厭的杏仁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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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你原本就打算……」王添廈皺起眉頭，忘了手腕的疼痛，滿臉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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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測前一個禮拜，我生日的當天，我本來就想要死了。」姚肆笑著點頭，像是欣慰一位學生終於開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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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那當時在圖書館，你跟我打賭……最後我會喝下死掉……只是……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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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個意外！」姚肆一拍手，又搔了搔臉頰，說道：「不過……你明明討厭死杏仁茶，竟然會因為我喝下去，這點我真的沒想到……還蠻感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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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添廈盯著姚肆深邃勾人的雙眼發呆。原來一切的執著，只是個笑話？一個拍手就可以輕鬆帶過的事情？那他王添廈高中兩年多的時間裡，又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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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每天只睡不到五小時，早晚一罐的黑咖啡，配上一本又一本的筆記。害怕給在中國工作的父親丟臉，獎狀和成績排名每個月都整理成excel檔案，寄給父親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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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一切，為的是不想要讓媽媽在喝完酒之後，哭著對他說：「要不是因為你的課業，我早就跟你爸去中國了。補習和家教花了那麼多錢，你要給媽媽爭氣，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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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國中開始，王添廈每週都有一個想死的理由。而那些理由裡面，絕對不會出現「無聊」這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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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你要死就自己去死，嗆我做什麼？」王添廈抓著頭髮歇斯底里地叫著，雙拳重捶桌面發出磅磅磅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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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鬼和姚肆也沒攔他，就讓王添廈這麼槌了一陣，嘴裡吼叫著為什麼、為什麼，最後靠著圍牆無力地蹲了下來，垂著頭像戰敗的野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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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肆離開座位，走近王添廈，輕拍王添廈的頭，柔聲說道：「誰知道呢？無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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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添廈揮開姚肆的手，衝著眼前的帥臉就是一個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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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聊？我死了就因為你一時無聊？你他媽有什麼好無聊？你書隨便念隨便第一、體育成績也好得不像話、喜歡你的妹子一堆、你爸因為你驕傲得像什麼一樣……操！你他媽人生勝利組，跟別人自殺死個什麼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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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肆瞪大著雙眼，撫著左臉頰，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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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原來如此……啊……你不是羨慕我，而是喜歡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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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你從哪裡得出這個結論的？……你就等著下地獄吧！你這個殺人犯！」王添廈冷笑道，看向溪鬼點點頭，「這可是我請的鬼，鼎鼎大名無名無姓無肉身的頭前溪鬼，你生前有你爸可以靠，死後有你好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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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鬼聽見無名無姓吳肉身這幾個字，險些又要賞王添廈一掌。但他眼角瞥見姚肆魂體周遭的鬼氣，帶了點紫紅色——隱藏的殺氣和敵意。他決定不淌這個渾水，雙肩一聳，說道：「看我做啥？陰間就是陰間，閻王殿不歸我管。人已死，你的承諾要兌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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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添廈一愣，連忙喊道：「什麼？怎麼可以？我是被害死的！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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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什麼？就憑你手腕上的金印，承諾就要兌現。」溪鬼右手輕輕一揮，王添廈感覺到右手腕一陣刺痛，手腕處的金印浮現，承諾也漸漸開始結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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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火從王添廈的腳底，迅速向上延燒，但他卻感覺不到熱度。金火燃燒過的地方只剩裊裊輕煙，轉瞬間王添廈已消失於原地。在王添廈消逝前，姚肆驚訝地握住王添廈的手，說著模糊不清的幾個字，但王添廈沒能聽得清。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O9iVyI2I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