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戀愛了。連和最尊敬的小小老師四手聯彈都一派平心靜氣寧淡不改。
車曉,外號小小老師,音樂教室的老闆。
性格沉穩,博學多聞。瞇起眼睛像貓笑,看不出年過四十的疲憊倦怠。
愛戴的學生太多,身邊蜂擁著打不死的女學生。
她曾以為自己的理想對象是像老師這樣睿智詼諧的靈魂伴侶,但是看到那個人引女孩發噱的舉止,親切的微笑的嘴脣,有些寂寞的側臉……想愛的心痛就湧上喉嚨,鯁到說不出話。
難以開口。也不想開口。
因為太珍惜,所以小心翼翼。
因為喜歡,所以滋生心事。
秦末,始皇崩殂,天下發喪,胡亥繼位。人民在生靈塗炭的痛苦中苟活。他們在大雪中初遇,他還當她是孩子,心生憐惜。吳中的白狐狸公子,看似和氣冷情,骨子裡卻是謀定後動的衝動與視親如命。她只好逼他許諾,逼他放手,逼他正視對自己的疼愛,逼他同行遠遊,逼他成婚,逼他再不離開自己一步。但──踅過半個神州,歷經亂世的烽火無常後,他真能捨棄復仇,以他弩匠的精湛手藝築起她一生幸福平遂嗎?
溫良瑾接住她,輕聲細語。「不要裝作,好像不會武功似的。」她一向淡漠自持,竟被他一句話攪得有些狼狽,急忙掙脫他懷抱。「不勞你費心。」失去了懷中的溫度,溫良瑾湧生一股難以名狀的失落。他隨即溫和一笑。「但我做事情從來都是自己決定的。」「可惜我們非親非故,溫公子還請罷手。」「你現在不讓我幫你,將來求我就難看了。」「看來我們有共同點,我做事也從來都是自己決定。」「從現在開始,你再也不需如此。」「什麼意思?」他的態度讓恭慶頓生戒心。「因為我愛上你了。」他覆住她的雙手。
這個故事像是有了生命。它萌芽發爪、扭頭蔓延。
不管我或醒或睡。在腦海裡,它似乎一天天地長大。
像樹枝朝天空伸展雙手。偶爾風拂便瑟身顫抖、搖曳連動。
裡面每個人都像我熟識多年的好友。我摸清他們性格氣質甚至內心。
我喜歡所有人的名字。這群孩子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好可愛。
所經歷過的任何一場憂傷愛戀教我感同身受。
當繁華盡下眉宇,連飛簷也潰崩,整幢宅邸的豪邁氣派儼成昨日,院中除漫天斜陽外,再無他物。你是否、是否仍願佇立沒落滿眼的巷口,擎一支杭菊、綰一髻髮,肩著花鋤與我為伴。
你是地上鮮甜的虹影,雨後產物不懂憂愁,我的孩子行過一蔭詩季的喧囂奔跑窗外一陣驅趕冬日的遊行
粼粼的風采,我甜美的孩子走著就輝煌了歲月,人間我抿爛脣角也滑不出的笑靨,小小的梨渦定格你八歲的天真信任製成標本,年老販售鏡頭裡可愛的生物
那時我還不知道你。你蜷縮在我課堂講義上冰冷的角落,孤獨地被講述。字裡行間的馨香串入一段恐怖片情節。好可怕。這是最剛開始的時候。
慢慢我墜入文句深不見底的巨大黑洞,冒險地跌進去。你的呼吸、你的畏懼,過往的傷疤,所有你活過的蛛絲馬跡的最小證據,我都捏在手裡,摸著摸著就不耐煩這樣隔玻璃的單方試探,想挖掘更多細節。你的故事滑出來,一種悲憫的敘述法。
「人間界除了死亡,還有什麼?」
他曾經問過上司這樣模糊彼此分明階級界線的問題。
龍王雖然仍舊緊繃著一成不變的嚴肅臉孔,還不至於對他流露些許失望。
畢竟是看重他的。即使不信這個難以捉摸骨子裡理性至上的西方軍大元帥也會公開表示百無聊賴。
簡直是不怕展示自己祕密般地強大自戀。
正因他是強大的,所以無可避免地有所缺陷。
在亞瑟適逢登基的十五歲那年,暮色中全城人民俯首下跪,以飽含歡愉的顫抖聲線低聲吟詠君王風采的名諱。連嘆息都在榮耀此刻莊嚴肅穆,不容許任何唐突冒犯。
然後他就來了。
背對火紅落日彷彿會宴壓軸。遠遠看去先是孩童輪廓,再是少年,接著挺拔的男人,最終步行成一名老者。臉上的表情也從頹喪、青澀、意氣風發到滿懷驕傲。期間的變化之快只要一眨眼就會錯過。
他不是被黑衣人帶走的,卻是讓車送走的。
伸手不見五指的淒風苦夜裡,消息隨風聲轟然撞入門檻。跌碎一地訃報的淚漬。誰的淚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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