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域深淵 - 009章決定

「事實上，新人調查員同樣會進行格鬥訓練。不過，如果和現在的你對上，我認為贏的絕對會是你。」

「為甚麼？我只是個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對抗那些超自然力量。」

「第一，新人調查員的力量沒有那麼誇張，程度可能就和躺在地上的那個男人差不多。」楊曉東豎起兩根手指，道：

「第二，在於你的『異常』，雖然情緒閥值正常了些許，但有些改變，已經刻入了你的靈魂深處，成為了你的『本質』。」

這時候，楊曉東指了下林浩身上的繃帶，道：

「在那個男人撲向你時，你有想過可能會被殺嗎？」

「以當時那傢伙的瘋狂程度，我不懷疑，如果有機會的話，那把匕首絕對會抹向我的脖子。」

「那麼問題就來了，你為甚麼沒有逃跑，反而用盡辦法制服他？」

「……」林浩沉默了好幾秒以後，回答道：

「我看得出他的身手不如我，所以判斷自己有足夠能力處理。」

「就只是這樣？」

「對的。」

「格鬥訓練時，老林沒有告訴過你，不要空手和持有利器的人打架嗎？」

「他確實有說過，但是我記得現場還有工具，而且當時的情況，即使逃跑也不一定能跑得過對方。」

「你的判斷是對的。」楊曉東點點頭道：

「但是，這恰恰才是有問題的地方。」

林浩沒有回話，只是沉默著看著楊曉東。

「第一次面對因為異域物品而瘋狂的人，你沒有害怕，反而很理智地作出了正確的判斷，甚至以傷換傷將對方打成半殘。」

林浩聽完後吸了一口煙，火星在煙頭上閃爍，繚繞的煙霧遮住了臉龐的下半部分。

「那是因為……我不在乎。」他明白了林曉東的意思。

「是的，無論是他人或是自己，你都不在乎。因為不在乎，所以沒有逃跑，同樣因為不在乎，即使從來沒有殺過人，你也能毫不猶豫的下手。」

楊曉東盯住了林浩的眼睛道：

「你很危險，對於他人來說如此，對於你自己來說，更是如此。」

林浩將煙蒂丟到地上，沙啞著嗓音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不應該成為調查員，而是該找個監獄或精神病院，在裡面一直待到死？」

「不不不，恰好相反。」楊曉東嘆了口氣接著道：

「這種『危險』，對於調查員的工作來說，其實是一件好事。在面對未知的異域物品時，不在乎對自身的傷害，相反才是活下來的關鍵。」

楊曉東緩緩坐直身體，表情迅速變得嚴肅，灰色眼眸顯得異常深邃，道：

「最起碼，你多半不會成為那些一兩次任務就死了在某個角落的倒霉新人……體驗完了，我也說了這麼多了。你，考慮好了嗎？」

此刻，楊曉東的嗓音和語氣十分低沉溫和。

「在告訴你答案之前，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當然。」

「你和老爹他，為甚麼要成為調查員？」

楊曉東沉默了一陣，似是在回憶著甚麼，好一會兒後才道：

「很多年前，我們被卷入一件異常事件，幸存下來受到招聘，一起成為了後勤人員。」

「在那之後呢？」

「像很多調查員一樣，時間久了，公司給予我們選擇的機會，選擇要不要真正踏入這一邊的世界。」楊曉東看了眼林浩的表情，嘆息道：

「我們也迷茫過，也猶豫過，但是既然看到了世界的真實，我們做不到自欺欺人。有些事情，總是要有人來做的。」

「有些事，總要有人來做……」林浩喃喃地重複最後一句話，隔了好幾秒後，他臉上出現了一絲微笑。

這個笑容不算明顯，只是嘴角微微上翹，但這卻是從見面開始，楊曉東第一次在林浩身上感受到，這是真實的笑容。

「我喜歡這句話，既然對一切都不在乎，無法自己找到人生目標……」林浩緩緩點頭道：

「那借用別人的目標，其實也是可以的，對吧？」

「你考慮好了？確定要成為一名調查員？」

楊曉東站了起來，一步步走到林浩面前，直視著他的眼睛。

「是的，我已經做出了選擇。」林浩也跟著站了起來，對著楊曉東微微點頭，語氣鄭重。

「我說過，一旦成為調查員，就沒有後悔的機會了。」

楊曉東的灰眸直盯住林浩。

在對方目光的壓力下，林浩沒有退縮，也沒有移開視線，堅定地回看過去。

「我知道，但是，如果你不介意我借用你的理由，我想，我很樂意成為調查員。」

「很好，歡迎你的加入。」

楊曉東伸出手，用力的和林浩握了握。

………

之後的事情就很簡單了。

由於天色以晚，林曉東讓林浩今天就先回家，睡一覺養好精神後，明早再來公司報到，到時候再進行調查員的入職培訓。

至於林曉東，則是要帶著那個半殘的男人，回公司把捕捉到的「跳舞小人」摧毁，以及找些效力更強一些的藥品幫男人治療。

被「跳舞小人」寄生的電視機，無法用普通的物理手段破壞，必須用公司內收容的某些附帶誇張破壞力的異域物品來徹底摧毀。

這也是先前楊曉東只是「封印」，而不是直接進行破壞的原因。

至於那個半殘的男人嘛，幸好傷勢不涉及「異常」的影響，在公司裡花個一星期左右，應該就差不多能治好。

當然，在這一星期的時間裡，男人多半會一直陷入昏迷，防止有關「公司」的情報洩漏，而且即使治好，可能也會落下諸如「手腳會忽然無力」等的後遺症。

同樣值得一提的是，事後尋找被波及或是從洗腦清醒的倒霉鬼，屬於後勤人員工作的一部分。

那些人被找上門後，需要簽訂一份保密協議，保證不會向第三方透露任何關於這次事件的信息。

當然，這個保證的效果，是由異域物品來達成的，絕對確保不會有相關情報流出。

根據楊曉東所說，以前好像是用清洗記憶來保密的，但後來發現，記憶的缺失似乎會造成某程度的人格變化。

曾經有幸存者被洗掉記憶後，親近的朋友或家人發現了問題，所以亞洲區的分部後來就換了個方法。

至於另外的六大洲，楊曉東也不太確定現在是不是還用著同樣的方法，畢竟各洲的分部其實不會經常聯繫。

總而言之，楊曉東在指示前往大街的方向，以及從昏睡的某人身上扒下一件大衣，讓林浩穿上遮住打鬥痕跡後，就讓他乘坐計程車回家。

還不忘讓林浩記得要拿發票，表示明天回公司會給他報銷。

交代完所有事情後，楊曉東便背著灰外套男人，通過原路返回公司。

「七彩燈」的傳送並不是單向的，只要回到那個畫有星形圖案的路燈，然後抹去那個圖案，就會傳送回「七彩燈」的所在位置。

在這之後坐標就會失效，需要在同一個或是另一個地方，再次用對應顏料畫下星形，才能繼續使用該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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