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時值盛夏，暴雨成災，荒川泛濫，人類聚眾至風神神社祈求災劫平息 。風神應允，以己之一目為代價，洪水終更改流向，村落無恙。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ODm5Rd7FA
得此施予，人類後即大興土木，神社之瑰麗令風神彷彿凌駕於擁有此真名的神明之子。
「贈吾汝之一目。」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6D0i4CQxf
「欸？」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uRp2lvc1F
「吾為水妖，不受控於神明，若得汝之神力，當可控此大水。」
話說出口，年輕的風神亦一如妖怪所料般地立即答應了要求……早晚會被心懷邪念的東西吃乾抹淨的個性。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SH1QCt579
而此刻，心懷邪念的，怕就是自己了吧。
「閉眼。」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dMvmQyFNo
「會很痛嗎？」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HxEiD1EvK
「不會。」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tc5XAT5xs
在這種對方不會掙扎的情況下，完成能力的讓渡事實上是件簡單不過的事情。硬化了自己的指甲劃開指尖皮膚，滲出血珠的手指覆上風神的右眼，利用自己的血描繪著那不算太過複雜的法陣。吸取，然後再經由自己這側接收，附於片目之上的神力就能流入到自己的身體當中。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JeInvlHo5
挖出眼球直接吞食當然是比甚麼都簡單快捷，但隨之而來的創傷卻也是難以估計，若然只是為了那班人類的話，不值得。
感受著那與妖怪的妖力，又或者人類的靈力不一樣的東西流進身體，聚結成團後又發散至四肢百骸．妖怪習慣性地皺起了眉。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Nb44tGj2o
吸收和吞噬異樣的力量需要時間，但眼下可以用的時間卻是越發趨向於零。如此情況，要完成允諾，只有冒險一途。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45nWYapFO
也沒著風神張開雙眼，又或者下其他的指令，妖怪僅只是留了一句『待在神域中等結果』，就從風神所能感知到的範圍內消失。
第一天，雨依然像是無休止般地下著，只是那彷彿隨時會決堤的荒川卻一直維持在臨界狀態。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9qZGZN8Le
第二天，雨水似乎終於到達尾聲，奇怪的是，荒川的水卻是退得令人驚訝的快，就像是那多出的水，都被引導至一個未知的地方。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ssjsN4lRC
第三天，天終於久違地放了一整天的晴，洪荒沒至，原本以為會身陷險境的人類紛紛走出家門，來到風神的神社答謝保佑。
以失去一目為代價，風神保護了他的子民。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ECLY4Dot2
而真正的功臣，那應該把結果帶回的妖怪，依然未有露面。
像往常一樣坐在正殿的前廊，風神看著人類開始修葺自己的神殿，從人類而來的信仰一點一點地填補著失去的神力，只是……瞄了一眼身旁現在空著的位置，風神立即迫著自己重新看向自己的子民，無視心中那一抹從前未曾知悉的，空蕩蕩的感覺。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XMM8IIW0H
無意識地，視野再度從人群所聚集的地方離開，投放到鳥居之上，宛如是正在等待誰穿過這鳥居來到自己的面前一般。
原本安靜地趴伏在身側的小龍突然起了騷動，連忙進行安撫的風神側過了身，卻因屋內的所出現的一抹藍而停下了所有的動作。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NYs7v7yH5
那是妖怪。有著熟悉的氣息，和陌生的外觀的，妖怪。
「…滄…海？」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ux3aUyHWH
「吾在。」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A9KMnKqyy
遠比記憶中來得低沉的聲音回應著自己對妖怪的呼喚，尚未能了解妖怪生態的風神眨著眼，盯了好一會，才終於把一句『好久不見』吶吶的說出口。
「一切順利，汝拯救了這些人類。」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cIoz3tOkh
已經從少年長成成人外表的妖怪從屋裡踱步移至前廊，坐到了不經不覺間已經專屬於他的位置。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CAWQ73mA6
「汝，還好吧？」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aummUZzkp
「雖然視野變窄了，不過我很好。那你呢？我原本以為你會比他們早出現。」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9PIFPvOw8
看著風神那已全然變黑的右眼，妖怪伸出了手，大姆指輕撫過右眼的眼下，帶著憐惜，又彷彿帶點愧疚。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OXcJJrWJL
把自己的手覆蓋在妖怪的手背之上，盡管稍微地被自己的手竟然沒對方大了這種小事驚了一下，風神依然帶著一如既往溫暖笑容 ，輕柔而堅定地回應著。
「稍微有點亂來，所以多花了時間。」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ndYo7I2ml
「吾接下來將不常在。」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kTNh2MfZe
原本還想要向妖怪詢問關於『亂來』的事和河水的泛濫是否有關，妖怪接下來的這一句話卻是讓風神嚇得把溜到嘴邊的話吞了回去。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WlhLXNcrs
手下意識地收緊，似乎是仍在理解事態的風神由著妖怪把自己的手包覆到那微涼的手掌當中，支吾半天，還是只能問出一個在自己看來意義幾乎是零的問話——「你有事要忙？」。
「平定荒川。」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ZwUVaVg7m
「…會很久嗎？」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EKktgfqfo
「也許。」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n4oDlmpFQ
從未想過會以這種形式和理由分開的風神，張開了口，卻又像是不知道該說甚麼似的復又閉上。緩慢地眨著雙眼，理應高高在上的神明此刻竟然顯得有點可憐。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6fxEiLmNy
也因此，妖怪在輕扯嘴角之後，握緊了被自己包覆著的手掌，鄭重地許下了承諾。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VImsSXMWx
「吾會盡快回來。」
就和妖怪所說的一樣，早已習慣的存在就這麼的暫時消失了。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PulzX81ok
一旦空閒下來就會莫名其妙地患得患失，風神在看著他的信眾來來往往兩三天之後，開始了為自己的信徒實現那些原本不該處理的小願望，比方說想和誰誰誰和好啊，比方說想自己的田裡那些煩人的蟲子可以快點離開之類，又或者，把龍留在神社裡聆聽信徒的願望而自己則離開四處亂晃。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JCO58iXI1
沒有目的地，只是腳走到哪就算哪的散步，卻不知為何，最終總是會到達荒川旁邊，那個他第一次和妖怪相遇的地方。
這一次也是，一如既往地來到了荒川邊，習慣了似地看著原本聚到一起的小妖怪一瞄到自己靠近就作鳥獸散，風神抱起膝坐到川邊的草地之上，平穩地流動的川水早已沒有了當初他和妖怪相遇時的暗湧。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rngyaIb46
說不定他是已經把這一帶都給平定了，現在正在上遊，或者是下遊中努力著吧。
「你是誰！」在亂想著這種有的沒有的，細小的女孩子聲音卻是突然地鑽到了耳朵當中，「為甚麼你身上有那個大壞蛋的氣息？」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ZjQMmWqsV
風神循著聲音的方向四下尋找，費了好一會兒才終於找到藏身在岩石附近，一尾小小的紅色金魚。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xu9A6N5Ay
也許是為了要喊話吧，金魚把頭從水面冒了出來，看上去有點滑稽。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na8eOvPp5
把那也許會被認為惡質的笑意吞回肚子，風神向著那尾難得會向自己搭話的小小金魚妖回以了提問：「大壞蛋是誰？」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lmFhYT60p
「說著自己是荒川之主然後把不服從的妖怪都給打趴了的藍皮膚大混蛋！他竟然還說這個世界第一可愛的我是個看不見的小不點！」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MK1X8xjW0
想像著自己所熟悉的妖怪搖著扇子，向細小的金魚說著小不點的場景，風神勾起了嘴角，爾後又努力地緩緩壓下。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Vq1zDHriF
啊，不是，他還長得更大了。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XjMlSb6l4
把腦中那少年形象與最後所見的成人形象進行置換，再也忍不住笑意的風神終於還是做出了那他認為相當失禮的事。
捂上嘴，萬幸的是小金魚似乎也沒有生氣，當然也或許只是未能理解自己發笑的理由吧，風神總而言之地趕緊接上話，免得真的把這難得的聊天對象給氣得躲進石縫當中。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IGRAeE3EV
「還真是相當過份呢。」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5CmCB50DB
「那些小傢伙看到你就跑掉也是那個大混蛋的錯啦。」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XbQDc9tj5
「是這樣嗎？」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lLjxIFhDH
沉進水裡吐著泡泡的金魚像是要為自己壯膽一般，安靜了好一陣子才終於向自己回話。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bpay5eLUo
「那傢伙兇得很呢，不過我可不怕那種傻大個喔！」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6WFmOm7bY
金魚奮力地吐著泡泡，接著像是要強調自己的勇氣似地蹦上竄下，笑彎了眼的風神安靜地等到對方似乎終於再冷靜下來時，才悠悠地再一次把話題提了起來。
天色開始變暗，風神終於還是結束了難得的聊天，在和金魚約好下次再見面後才回到神社，那應該是自己停留的地方。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TSnBhUR9B
沒有信徒在的神社只餘下少數居住於此的人員，過於寂靜和空曠的感覺總是會讓風神不期然地加快自己穿過空地的腳步。
「我回來了。」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T7y4o7ZUw
櫻色的龍應聲從內殿中鑽出，盤旋到風神的身邊，宛如忠犬迎接晚歸的主人。輕輕地順著龍鱗安撫，邊消化著因與龍接觸而流進腦內的，今天神社裡的情況，風神的注意力卻在沒多久之後被堆放在牆角的某件東西所吸引。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nMUZsKpyD
那是一塊打磨得相當光滑的銅屬，靠近的話就會像觀看水面一樣反映出事物的倒影……雖然如果自己不專門現身的話，似乎是無法把身影投映於上。
撫過鏡面，稍作施法以顯出身影，很少看到的，屬於自己的面容竟是有點陌生。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7dv1MabHa
「……氣息嗎？」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Wfd4rAOE6
移著手指在鏡面之上遊移，風神閉起了那因已贈予他人而呈現出一片漆黑的右眼，附於眼皮上那妖怪所繪上的陣法，大概就是金魚所說，自身有著妖怪氣息的地方吧。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jJswqHauq
沉默地看著倒影，像是突然回過神的風神憑空化出了風符，對折，覆於右眼之上，然後再以細長白布小心翼翼地固定。從陣法當中滲出的氣息被風符吸收，緩緩地融入到風神的神力當中。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3ejFNjc21
彷彿像是把那個氣息，把氣息的主人，都留在了自己的身邊。
04.
唯風神已失一目，神力未如以往，是以人類的願望亦無法再全部實現。無法成真的祈求逐漸蓋過拯救之恩，曾盛極一時之風神神社，信徒散失，最終只餘零星水災倖存者仍堅持信仰。
從金魚的口中知道妖怪大概已經完成了平定荒川這個目標，帶著期待的風神今天留了在神社當中，晃著腿，等著也許最近就會歸來的妖怪。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C0YX161Ko
日至中午，還未迎來妖怪，到訪的人類早已紮成了堆，聽著其中一個也許是遠道而來的人許下降雨的祈願，風神眨了眨眼，決定把這個列為妖怪回來後的第一個任務。
只是那念想的藍色身影一直未有穿過那扇緋紅的鳥居。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nmerUR3Qw
當風神因察覺到氣息而回過頭時，妖怪已經幾乎來到了他的身後。屋內主柱似乎有道光芒正在消失，那大概是妖怪每次都直接出現在內堂的原因吧。
「警覺不足。」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byKXxNBtE
「我的神域可沒弱到能隨便讓人進出啊。」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tgcJqe8BU
摸著被妖怪用扇子輕輕敲了敲的前額，風神帶著愉快的笑意，回應了妖怪的提點。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KjSBV7kEA
順手地拍拍身旁那屬於妖怪的位置以示意對方乖乖坐好，爾後才終於開了口，說出那句一直想說說看的話。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yP7AgxIo1
「歡迎回來，荒川之主。」
「汝和那小不點見過面？」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7Slw9E09G
彎腰坐到風神的身側，那突然改變稱呼的原因像是即使不作詢問，妖怪也能輕易猜得出來。畢竟這附近的地域，這自己的地盤，敢這樣直接找上神明，而且還是身上有自己印記的神明，應該寥寥可數。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xuM00WYZq
把金魚的事放到一邊，正想以詢問近況作為久未回歸的第一個話題，近距之下，妖怪卻先注意到風神臉上那不應存在的疲累。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BcURGeigA
看了看依然絡繹不絕的信徒，即使是自己離開之時風神也未曾有過這種幾乎可以說是衰退的狀態。妖怪下意識地皺起了眉，凝重地，把溜到口邊的日常問候作出了更改。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jlv5MzCIU
「……汝怎麼了？」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nW4o78eff
「唔？這個布嗎？」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E826VnUfF
不明所以地回以提問，風神歪著頭，似是想不出其他更好的詢問理由。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ru3gncIL6
思考著如果妖怪確認了之後該怎麼回答，自己的那點小心思總覺得難以啟齒。風神下意識地捏著自己衣袖，等待著，但得到的卻並不是預料中的答案。
「不，臉色，怎麼那麼憔悴？」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qPCWUd3hl
「呃…嗯……為甚麼呢？」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xMfnSJTPE
循著妖怪的視線摸了摸臉頰，沒想到結果會是繞到另一個自己不想解釋的事上。濫用神力這件事，該給出怎樣的理由才不至於讓自己看上去太蠢呢？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xjzUBXToO
如果……定睛看著眼前的妖怪，風神沉默著，像是猶豫，也像是正在找藉口。
如果，向眼前的存在撒嬌，說是因為太寂寞，他又會有甚麼反應呢？
把風神的沉默視為不想回應，妖怪嘆了口氣，安撫似地摸了摸風神的頭，再順應那纖細的輪廓而下，捏著下巴，帶領風神更加的抬起了頭。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nltn92rPb
在來得及反應之前，唇瓣已經相接，不屬於自己的氣息帶著溫度，進入了自己的身體當中。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XfF1I1md0
因為過於驚訝而睜大了的眼睛，在風神終於拉回思緒之時，烙印進眼裡的，是妖怪正要拉遠的，而且依然相當認真的臉。
『「別管太多閒事，適可而止。」』
當時，自己是怎麼回應的呢？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881mKa563
靠坐在妖怪的身邊，彷彿連坐正都感到疲累的風神，看著已然長出荒草的正殿前地，默默地結束了這次的回想。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QW5mB1vzx
那時的自己尚年輕的很，那時的自己還有可以用於任性的力量，而現在……向伸出手摟住自己肩膀的妖怪報以了微笑，然後果不其然地接到了來自妖怪的親吻。
儘管意義早已和當初並不一樣，但剛好接上回想這件事還是讓風神在一吻結束之後，發出了輕輕的笑聲。
「怎麼了？」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fH63QyT0O
「沒，想起了那時你第一次親我的事，我誤會是求愛誤會了好久，結果後來發現只是個能量補充時真的尷尬死了。」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WmQR02ktE
「幾百年前的事了。」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1EyBkJCOS
「是啊，幾百年前了……」挪了挪身體像是要尋找更舒適的位置，安頓下來之後同時的，閉上了雙眼「幾百年了呢。」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ADMo3KcXS
被眼皮所覆蓋而漆黑一片的感知，只有那屬於妖怪的力量波動比甚麼都來得清楚。他大概是構起了結界，又或者動用妖力驅趕那些想要前來嘗嘗神明味道的妖怪。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48YbxyarX
最近好像還在神域裡看到了天邪鬼的蹤影……那種小妖怪也能隨意進出，派來的龍也早被一目連回收，自己果然還是氣數將盡了吧。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QqBQQBgzX
有生即有滅，這種近乎天理的命運倒並沒有讓風神感到悲傷。只是，如果自己真的消失了，身旁的妖怪又會怎麼樣呢？
「荒川，」喚了一下自己的神使，或者說戀人的稱謂，風神睜了眼抬起頭，迎上的，正好是那可能只屬於自己的溫柔目光。「還好我的身邊尚有你在。」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U1BAUWdy6
抱著自己肩膀的手掌猛然收緊，瞬間又像是怕會弄痛自己似地立即放鬆，風神盯著妖怪皺起的眉頭，也不知道他是突然在做甚麼思想掙扎。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0c1y999HN
這個男人從來都不按自己的套路走，所以風神也早已懶得去猜測他下一秒會說出怎樣的話，反正，他只要想說，就永遠不會藏著，甚至還不會轉彎抹角。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pA2afdbQ6
幾百年間，早已成了習慣。
「連，要是，」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8zmGnOL4r
「要是？」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d3x8dYdOp
「要是汝消失了，吾會以你鐘愛的那方土地為汝陪葬。」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YxfUS7MaO
「你不會的。」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y59p2XfLU
「吾從不食言。」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GH6Kkt2CP
沉凝半响，被妖怪說出口的話嚇得瞪大了眼的風神，拉開了距離，想要從妖怪的臉上讀出這是玩笑的表情。然而沒有，那是一如既往，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的認真。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hOnxSmy9G
直覺反應地先握著妖怪的慣用手，即使腦袋還在選擇適當的詞句，也依然先張開了口，以暫時無義的助語詞佔據著發言時間。
「你知道的，我是因祈願而生的神明。」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9WADbVMEb
「當然。」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n50HMDZg9
「這種神明就是失去信徒就會消亡的存在。」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zmhk94sMD
「吾很清楚。」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VKXMOG2OG
好不容易擠出的語句被妖怪輕易地帶走，為此而繼續拼命轉動著大腦的風神，在找到下一句話以前，卻是先得到來自妖怪的建議。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cDA8FaPcE
——充滿誘惑，卻逆了天道的建議。
「墮落至吾之側近吧，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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