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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眼症：一種獨特

Satsumako

Feb 2, 2024

176

7 分鐘 2,066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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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表亮麗的裘蒂（Jodi）知道自己與眾不同。

身邊的朋友都覺得這種「獨特」應該出自她的外表，畢竟她確實高挑、艷麗、身材勻稱，甚至連她最要好的朋友卡門（Carmen）都這麼認為。

裘蒂當然不否認自己的外表優勢，從學校的帥哥吉米（Jimmy）和自己越走越近就知道。即便他沒有接近自己，從小到大身邊也不缺少對自己外貌表現稱讚的人。所以無論吉米是不是她真正的男友，總是會有人為她著迷。

「跟我來。」

某個平凡的放學時間，卡門強硬地抓著她的手、將裘蒂拖進體育館的女廁。這裡是學校相對偏僻的位置，泛黃的磁磚壁上留有許多黑色的汙漬，它們都是躲在這裡抽菸的學生留下的記號。他們這麼做，因為在這年紀做些違法的事情「很酷」。

「所以你們真的交往了？」

卡門的口氣聽起來很不滿。

儘管已經預測到可能的發展，裘蒂還是努力地保持冷靜。她想著應該怎麼回答，因此錯過了最佳的時機。

「所以你們真的在交往了？回答我！」

朋友的口氣急迫起來，抓住裘蒂肩膀的力道也越來越重。她原本不是這樣的人。

「我不懂妳這樣問是想知道什麼，不過妳是我很重要的朋友。」

「重要的朋友不會忙著發展戀情而丟下一方。」

裘蒂企圖解釋這並非自己的意圖，希望能藉此維繫與卡門的友誼。她是自己在這所學校結交的第一位朋友，不應該因為一點誤會就斷絕關係。儘管裘蒂心中知道，也許卡門還是會和過去的許多位朋友一樣，但是她不打算放棄。

然而對方並沒有打算聽她解釋。

那次的爭吵很不愉快，過去善解人意、活潑樂觀的卡門變得很激動，幾乎是肆無忌憚地對裘蒂釋放自己的負面情緒。她甚至一拳打在那面模糊不清的鏡子上，讓它出現了一點裂痕。

「我不想失去妳，卡門。」

「妳的行為不是這樣說的。」

在離開前，卡門咬牙切齒地說：「我會永遠記得妳的背叛。」

儘管失去了一位朋友，但是這個問題沒有困擾裘蒂太久。吉米比過去花費更多時間陪伴她，甚至身邊的人都覺得兩人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吉米確實有種特質，能夠比過去的每個人待得更久。

這份獨特代表什麼裘蒂並沒有答案，不過她認為也許這就是答案：這世界上唯一能夠接受自己「獨特」的人。

隨著關係的發展，兩人之間又多出了史蓋（Sky）和他的親密女性友人安妮（Annie），以及喜歡喝酒的山姆（Sam）。

裘蒂覺得這兩男一女的組合很微妙，她從三人身上感受到了一點更有別於曖昧的氛圍。

「裘蒂，妳想和我們一起去旅行嗎？」

當吉米提出這個邀請時，他的手腕剛從溜冰事故中復原。醫生說他已經沒事了，不過裘蒂認為劇烈的運動還是應該要避免。

「你是指出國嗎？我不知道，以前我沒這樣做過。」

「來嘛，會很有趣的。」

在那個瞬間，裘蒂思緒中出現了一個強烈的念頭，她想要告訴吉米一切、讓這個熱情友好的大男孩真正地認識自己。也許吉米就是解方，她便再也不需要為了自己的獨特而懊惱。

時機轉瞬即逝，當初她也因此錯過挽留卡門的可能。

這趟旅行成為裘蒂故事的終結，如同她預期的那樣。安妮和山姆脫隊跑去酒吧狂歡，完全忘記這趟旅程始於五人同行。也許他們還做了更瘋狂的事，但是當裘蒂與吉米見到兩人時，原本和樂的三人組已經吵得不可開交。史蓋大吼著安妮背叛自己勾搭山姆，甚至拿著一包疑似毒品的東西揮舞著。

與此同時，安妮和山姆則互相指責對方才是那個提出餿主意的人，並且也都否認所有的指責。

「好了，我們沒必要這樣爭吵。大家好好說話，不用這麼激動。」

吉米擋在即將發生衝突的三人之間，試圖要緩和火爆的場面。裘蒂在旁邊看著，首先出現的思緒是自己應不應該介入。如果這一切都必然會發生，那麼此刻加入可能會讓事情變得更危險。

『不，這就是妳想要的。』

一個聲音在她耳畔輕輕地說。

伴隨著它的出現，周遭一切變得寂靜無聲。裘蒂看到吉米試圖將拳腳相向的史蓋和山姆分開，同時還一邊對安妮說著什麼。史蓋將那包東西丟在地上，它破了、裡面裝的白粉四散一地。山姆朝對方比出中指，似乎在叫囂著什麼。

『這是妳想要的。』

那個聲音再次呢喃。

史蓋揮出一拳，卻沒有打在正確的對象上，反而擊中了吉米的肩膀。於此同時，山姆繞開了吉米的阻擋，準備要對史蓋發起攻擊。安妮的髮絲在半空中甩動，看似想要上前阻止山姆的攻勢。

『對，這是妳想要的，也是牠想要的。』

這句話像是某種開關，讓裘蒂眼前的畫面陡然出現變化。

剛才還努力制止場面失控的吉米先是揮拳將攻勢正猛的山姆撂倒，後者因為自身速度和突然的受擊而摔倒在地。然後吉米快速抓住想要繼續出拳的史蓋，輕鬆一扭就讓他面孔變得扭曲而痛苦。

看見這個狀況的安妮把目標轉向吉米，她抱住對方的腰、打算要藉此讓他放手。安妮應該是在尖叫，因為裘蒂看見她的面孔隨著張嘴而扭曲、幾乎達到極限。

吉米沒有因此住手，而是趁著史蓋蹲下時朝他的臉踢出一腳。

裘蒂看見史蓋的身體如同破布般在空中旋轉，其中還有鮮血與兩顆斷了的牙。然後吉米抓住了安妮的頭髮，將她向布偶般甩向一邊，裘蒂甚至能看見幾縷髮絲被扯下。

此時，剛才倒地的山姆恢復狀態，手上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把刀。裘蒂知道他會用這個武器做什麼。

『醒醒吧，「裘蒂」，妳是不可能與他們好好相處的。』

那個聲音變大了，幾乎迴響在整個空間。

「不...我...」

『藍眼之王從未忘記妳，「裘蒂」。』那個聲音似乎在笑。

『牠已等待許久，需要你的獻祭。』

「不...你們不能從我的生活中奪走他們！」

『妳的生活中從來就沒有他們。』

「我可以的、也許有個人可以，我能向王證明他們不是這樣！」

山姆將刀子刺入吉米體內，吉米則扼住對方的脖子。史蓋滿臉是血，但是仍然搖晃著朝兩人撲去。

『吾王正等待著，牠孕育你本就是為了如此。』

冰冷的液體順著臉龐滑落，裘蒂此刻明白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四人在眼前扭打、瘋狂地摧毀對方，甚至在疼痛與鮮血中露出瘋狂的笑容。

沒有人能接受自己的這份「獨特」。

『沒錯，「裘蒂」、藍眼之王的眷屬，接受你的命運吧。』

她的眼睛開始發出藍光。

「偉哉，吾王。」

『偉哉，超乎萬有的藍眼之王。』

那詭異又絢爛的藍光隨即吞噬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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