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體輕微顫了一下,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不敢抬頭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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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斜後方的鐘志玄睨視著未解開的褲頭,調侃著:「羽郎,你沒拉下褲頭要怎麼噓噓呢?」輕拍一下單羽郎的肩膀,嘴角揚起一抹無害的微笑,小聲地說:「偷窺是一件非常不好的事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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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羽郎面露驚訝和錯愕轉頭看著笑咪咪的店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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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麼都不用解釋。」鐘志玄小聲說道,趁著沒什麼人注意拉著單羽郎走出男廁外頭:「小心這種行為會被討厭喔。」這一句似乎戳中心底的要害,看著他漸漸黯淡的眼神趕緊拍肩安慰,說起初戀的陳年往事:「別沮喪,我初中的時候也跟你一樣,常常偷窺著心儀的女孩子,結果呢……告白沒成功,被對方誤認是變態,甚至,去她家附近閒逛被她老爸追著打,只是我很訝異,你居然會喜歡那種類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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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上完廁所的何小潤,走到洗手檯邊轉動著水龍頭,嘩啦啦的水聲傾瀉而下,灑落在寬大的掌心中,十根指頭交扣左右搓洗了幾下,伸直右手臂讓水流沖刷著有點乾澀的魚鱗,覺得有點舒爽涼快便關上水龍頭,向後退個三步,彎下腰桿,用沾濕的掌心撫過整隻右大腿的魚鱗,絲毫沒察覺到有人正盯著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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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長,你可以幫我保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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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羽郎偷瞄著那撩人的姿態,雙頰泛起微醺的紅暈,整個心思全都飄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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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陷入思春期的晚輩,鐘志玄拍拍胸脯,說道:「你放心,我這個老頭子才不會那麼無聊去討論別人家的八卦。」淺笑個幾聲,摩挲著紅棕色的腦袋瓜:「加油吧,羽郎。好好把握住機會,緣份是不會等人的,小心別人先出手。」故意賣弄玄虛轉身哼著輕鬆的小調,從何小潤身旁走了過去,禮貌性點頭打了聲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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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小潤禮貌性點頭致意,看著鐘志玄打開後車門坐進車內,視線再一次移轉到單羽郎的身上,看著他臉色怪異、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髮型杵著不動,大聲提醒:「羽郎,我們要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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駛離加油站後,路程變得靜悄悄完全沒有剛才的嘻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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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為什麼上個廁所氣氛就變調了?麥格,你跟店長去廁所發生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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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託,除了上廁所還能夠幹嘛,而且,你這樣問,是懷疑我跟店長在廁所幹壞事,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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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啦!因為現在的氣氛感覺好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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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政濤神情慌張向麥格解釋,不是有意要針對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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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那就來聽點悠閒輕快的歌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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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沛沛滑開螢幕頁面開啟音樂MP3,打開名為最愛的歌單播放一首「聯合X園」的音樂順勢調整音量的大小,間奏一下,轟炸耳膜的搖滾音樂震的廂型車直直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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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心裂肺的嘶吼聲、飛快的節奏和聽不懂的英文歌詞,瘋狂轟炸著脆弱的耳膜,整個後車廂一霎時變成了夜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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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紀較大的鐘志玄和麥格不太喜歡搖滾音樂,對他們的耳膜來說太刺激了,感覺經典台語和國語比較適合,他們的神情略顯出無奈,默默舉起雙掌摀住耳朵,盡量能減低一下轟轟作響的音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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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紀較小的乘客們聆聽著搖滾音樂,覺得精神特別抖擻、嗨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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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注前方路況的何小潤,聽著轟轟作響的搖滾音樂,眉頭微蹙、摀住單耳、握緊方向盤,刺耳的耳鳴聲伴隨著音量嗡嗡作響,臉色越來越差,視線漸漸開始模糊了起來,腦袋變得暈暈又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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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羽郎見狀不太對勁,趕緊幫忙扶助不受控的方向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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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灰色的廂型車開始左右搖晃,直行變成蛇行,嚇的所有人驚慌失措,輪胎時不時壓過雙黃線,快要駛離原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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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越來越薄弱的何小潤,聽見後座乘客們的尖叫聲,趕緊打個方向燈,趁著後方無來車暫時臨停在路邊,一副非常痛苦解開安全帶的扣子,使勁虛弱的力氣推開車門快步繞到車屁股後頭,趴伏在路邊的圍欄喘息,刺耳的耳鳴依舊嗡嗡作響,頭痛的快要裂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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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後座的乘客們紛紛一致轉頭向後看,嘰嘰喳喳討論要不要打電話叫救護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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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捅出簍子的丘沛沛立刻關掉音樂,按下車窗開關鍵,探出半顆腦袋慌張地致歉:「對不起!何先生,我不知道你受不了搖滾樂,我不是故意的。」著急扳開車門想上前關切,一個黑影腳程飛快的跑過去,嚇的縮回手,猜想剛才那是體積龐大的猿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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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腳程飛快的黑影一跨出車門當下,匆匆趕往車屁股後頭,看見何小潤發白的臉龐慌張上前關切,著急詢問有什麼需求卻聽見一聲微弱的嗓音「給我水」轉頭對著後座乘客們,喊說:「你們,快給我一瓶礦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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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座的乘客們驚訝一愣趕緊翻找車內每個邊邊角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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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礦泉水,誰有帶礦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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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長,我們大部分帶的都是果汁和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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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我這裡有礦泉水。」麥格拿起喝了一半的礦泉水,「羽郎,事態緊急別管衛生拿去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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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羽郎看著混有唾液的礦泉水遲疑了一下,突然,褲管被人使勁一拉,轉頭看見討水喝的何小潤:「不可以,這樣太不衛生了。」快步走到前頭扳開車門,從副駕駛座上拿出一瓶喝過的蜜茶,扭開瓶蓋湊到何小潤的嘴邊,說道:「來!這是我喝過的,比剛才還要有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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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小潤勉強撐著眼皮,看著前方有點模糊的物品,湊近瓶口處隱約飄散著唾液的氣味,眉頭微蹙了起來,不太敢碰觸這模糊的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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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潤先生,情況危急別介意,快喝吧。」單羽郎笑咪咪地催促著,「這是你要的礦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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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小潤半信半疑接過那一瓶喝過的蜜茶,慢慢把唇瓣貼上沾滿唾液的瓶口,咕嚕嚕一口氣全喝進胃裡,甘甜的滋味在口腔中擴散,有種稍微舒暢的感覺,模糊的視力漸漸清澈,發現手中的不是礦泉水是叫蜜茶的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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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被親口含吮過的瓶口,單羽郎情緒變得超級亢奮:「小潤先生車子由我來開,你幫我帶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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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韓系小子自告奮勇要幫忙,何小潤打起精神勉強擠出一抹笑:「那就麻煩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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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單羽郎亢奮的猛點著頭,看著心儀的對象虛弱的撐在圍欄邊,覺得好心疼、好想趁這機會偷吃豆腐,腦筋飛快一轉,藉機上前關切身體狀況,在偷偷湊近距離,趁他不注意時,嘟起唇瓣偷親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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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郎,不可以在馬路邊做壞事。」鐘志玄撞見單羽郎噘起嘴唇一直湊過去,探出腦袋大聲制止:「現在比較重要的事,是去民宿辦理入住,這樣就能自由活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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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長的一番話破壞了得來不易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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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駕駛座的單羽郎繫好安全帶,一手拉手煞車一手握方向盤,打起方向燈輕踩油門慢慢切入車道內,聽從何小潤的指示繼續向前直行,過了五分鐘,前方不遠處出現岔路口,依照指示往右側上坡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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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去民宿,還要走山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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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民宿的位置在半山腰處的最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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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羽郎看著陡峭的上坡處苦笑了一下:「這是要考我的開車技術嗎?這個陡坡有點抖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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