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péra around the corner - Best Wish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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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Best Wish

羅瑟

Dec 7, 2024

49

9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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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頭暴雨如柱。

　　連續的降雨讓氣溫似乎都跟著降低，明明已經入春，有時候卻彷彿仍置身於寒冬之中。不少人穿著長袖長褲，甚至有怕冷的連羽絨外套都用上了，四處看得見形形色色的傘，或有人獨撐，或三兩共用。

　　正值放學高峰，又是周五傍晚，路上行人來來去去，人聲鼎沸，絲毫不畏懼誇張的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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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旭站在學生餐廳的騎樓下，看著滑落屋簷的水珠，只掛一耳的藍芽耳機正自動跳播下一首歌曲，曲風婉轉孤伶，與四周的嘈雜形成鮮明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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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ve been sleepless at night, cause I don't know how I feel. I've been waiting on you, just to say something real. There's a light on the road, and I think you know. Morning has come, and I have to go...」（＜Let It All Go＞ by Birdy & Rhod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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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沒帶傘，今天的下課時間又比向禹牧晚，幸好南原林剛好有事在學校，剛才已經求助於他，只需要再等上幾分鐘，對方就會過來解救了。

　　聽著好久沒聽的歌，他出神地凝視雨水一滴滴在簷下聚集、垂掛、最後抵抗不過地心引力而墜落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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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旭！」嘩啦啦聲中，南原林的身影闖入視野，疲憊的臉上是一如既往的溫和笑顏，「久等了，剛剛被教授抓著聊了好久，抱歉啊。」

　　方旭張嘴，喉嚨的痛癢讓他不禁悶咳幾聲，接著他笑著搖頭：「人緣太好了，沒辦法嘛。而且應該是我要說不好意思，還要麻煩你送一趟。」

　　「說什麼不好意思，要是我不在學校，才不會送你。」南原林開著玩笑，將傘往方旭傾斜，等人走入傘下，他才把傘擺正，「你是不是感冒了啊？」

　　方旭跟著人並肩行走，又悶咳幾聲，「嗯，等我一下……」說著，他從背包翻找出口罩戴上，不好意思地笑笑，儘管對方看不見，「早上還沒什麼感覺，剛剛才覺得變嚴重了，不是故意不戴口罩的。」

　　南原林無所謂地擺擺手，「沒關係，你別多想，有時候我也是覺得喉嚨癢癢的，想說放任一天就沒事了，也不會戴。不過怎麼突然感冒的，你不是很少感冒？」

　　方旭拉拉口罩，低下頭，遮住表情。「昨天……不小心淋太久雨了，又急著趕上課，可能冷到了。」

　　「那你今天別去了吧？請個假去看醫生，一晚而已，我也可以留下來幫忙。」

　　「最近需要多賺點服飾材料費，我還可以，別擔心。」

　　見他這麼堅決，南原林也不好太堅持，只說：「如果真的撐不住，別強撐著，早退也好。」

　　方旭輕咳著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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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Opéra以後，南原林似乎放心不下，對向禹牧講述一遍方旭的情況，又表示自己隨時可以來幫忙代班，這才離開。不過看南原林跟向禹牧講話時順帶又說了點什麼，那副眉開眼笑的模樣，讓方旭覺得自己感冒的事才是那個「順帶」，他的主要目的是找向禹牧聊天才是。

　　方旭感覺自己可能永遠都搞不懂兩位好友到底是什麼關係，而且他懷疑，他們本身其實也搞不懂他們是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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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整天的大雨，今天客人不算多，但或許是週末的緣故，生意比前兩天都好了不少。方旭跟著向禹牧忙進忙出，朗朵也一直站在櫃檯接單、包裝、招待客人，三個人剛好能負荷，不過也讓方旭無法找機會休歇片刻。

　　直到接近八點，雨勢變得更大，來客量才明顯少了許多，如今只剩兩組內用客人，沒有人在等著外帶。

　　「你去休息一下吧。」看著咳嗽次數增加的方旭，向禹牧放下抹布，小聲湊近說道。

　　方旭咳得眼睛發痠，他瞅一眼櫃檯後的朗朵，得到對方點頭，這才走向更衣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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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半掩起門，從置物櫃翻出常備的感冒熱飲粉末，接了杯熱水泡開，然後坐下來啜飲一口。

　　溫熱的水讓喉嚨痛癢得到些許舒解，只是滿腔的檸檬味叫他忍不住皺起鼻子。也許生病的人比較敏感，平時還可以忍住由此引起的反胃感，此刻卻突然忍不了了，他臉色一變，直接把喝進去的那一口吐回杯子裡。

　　「你還好吧？」

　　本以為沒人看見，卻突然聽見一句慰問，而且還是來自朗朵。方旭臉色更加難看，尷尬而窘迫，連忙捧著杯子起身，把裡頭液體倒到洗手台。

　　「沒、沒事。」方旭背對著她，轉開水龍頭，「咳咳……我等等就出去了。」

　　「我不是來趕你。外面有小禹，人很少，不用急。」朗朵說，接著一聲輕叩，「他讓我拿這個來給你喝。」

　　方旭深吸口氣，把杯子倒扣一旁晾乾，然後轉身，看見桌上出現一杯紫紅色飲品，此刻還冒著一些熱氣。

　　他走回座位，沒有抬頭看她，默默喝了一口，淡淡的苺果香撲鼻，緩解了剛才的反胃。

　　「謝謝……咳、我等一下也會跟小禹道謝。」他小聲道，低頭認真地小口喝起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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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以為對方只是幫忙拿茶進來，完事了就會出去，然而朗朵依舊站在桌子對面，一動不動。方旭能感受到她的視線，不禁將杯子捧得更緊，一顆心惴惴不安，不斷思考著該假裝沒注意到、還是趕緊喝完趕緊逃離現場。

　　正當他下定決心要趕緊喝完走人時，她突然開口了：「昨天早上你又跑回來，是要拿什麼？」

　　他心底一涼，又是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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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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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大可以裝傻充愣，朗朵不會逼著人討要答案，可是，就算他不想面對、避開她一整天了，內心深處其實也想要問清楚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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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放下杯子，雙手仍舊捧著，眼睛只敢看對方隨意撐在桌面的手。

　　「筆記忘記帶到，走到一半才發現，所以……跑回來拿。」

　　「後門沒有屋簷，你就站在那裡淋雨，會感冒還真怪不了誰。」

　　方旭聽不出這句話到底是嘲諷還是其他，低聲道：「咳咳、對不起，偷聽妳們講話了。」

　　朗朵沒有回應。

　　方旭蜷了蜷手指，抿抿唇，「妳跟店長……」他沒有講完，不安地又深吸一口氣，「妳們兩個、咳，妳們以前真的……」

　　「對。」安靜好半晌後，他聽見朗朵這麼說，「當年她們兩個分手後，我追了提可漪一年，後來交往了一段時間，兩年前分的。」

　　「那妳……現、現在……」

　　又一陣沉默，接著她道：「我一直沒有放棄。」

　　方旭心臟忽地抽痛，似乎半邊麻痺了，連滿鼻腔的香甜苺果氣息也變得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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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店……店長她……」

　　開口說話似乎變得艱澀，比剛才的喉嚨疼痛還要叫人痛苦，他不知道該怎麼問，只吐出幾個字就閉上嘴。

　　「她不知道，我沒讓她知道。」彷彿讀懂他想問的話，朗朵回應道，「她這個人怕尷尬，如果讓她知道，只會讓她不舒服。」她一頓，又說：「本來想慢慢來，不過北司樁找來了，她只會讓她痛苦，我不會再讓這種事情發生。」

　　不用多問，方旭反應過來北司樁就是那個客人，就是昨天見到的那個人－－店長之前交往過的對象……似乎還是傷她很深的人。

　　方旭張了張嘴，又重新抿起，一雙手微微發抖，呼吸變得有點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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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知道要說什麼。

　　事實上，好像也不能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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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朗朵說得夠清楚了。他們兩個好像從來不曾這樣好好談過，她之所以願意這麼心平氣和地面對他、跟他解釋，全是因為提可漪。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做的一切努力跟討好，大概在她看來確實只是煩心的打擾，一開始就不存在任何希望，因為她一直注視著另一個人。

　　他想，之所以放任提可漪幫忙他，之所以不讓他難堪、偶爾對他好點，都只是對提可漪的玩鬧在縱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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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今天先回去了，剩下的我跟小禹用就行。」

　　朗朵打破沉默，擱在桌面的手慢慢收回，方旭眼前刺痛得有些模糊。

　　「朗朵。」他的聲音讓她停下收到一半的手。他的聲音有些顫抖，可是仍舊好好地、緩緩地說出口：「我喜歡妳。」

　　沉默再次降臨。

　　朗朵沒有像往常般不耐煩地回絕，也不是偶爾心情好時隨口回的「喔，知道了」，她很安靜，他感覺得到她仍然在看著他。

　　這樣的異常讓他難受，比起往常的直白回絕更叫他想哭。

　　他從來沒有這麼清楚地認知到，自己一點機會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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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這是最後一次了。」他努力不讓聲音染上哭腔，他不能哭，不能在她面前哭。「咳咳……希望、妳可以順利，妳和店長……希望，妳們可以順利。」

　　他把茶推到一邊，起身到置物櫃前，將東西收拾好，然後背起背包。

　　「謝謝妳，再見。」

　　方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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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擦肩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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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到後門關上的聲音響起，朗朵都絲紋未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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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

　　有點沉重，我好像不該打什麼，可是又想告訴大家這回我已經期盼很久了。

　　這兩人的這段談話，我從第一部就打算要寫，然後一直反覆修改基本的元素，像是談話原因要因提可漪跟北司樁而起、朗朵異常認真且心平氣和、小旭最後要給出祝福……等等，主要元素不能動，細節得好好琢磨，最後才呈現給大家看這樣的他們。

　　標題的意思是「最好的祝賀」，是小旭對朗朵說的「希望妳們順利」，這是他能給予的最好祝福。然後之後的走向……對的，對小旭一定會虐啦，沒辦法╰(*´︶`*)╯

　　第二部也快到尾聲了，字數愈來愈多了我的媽，然後劇情也愈發嚴肅了耶……說好的歡樂向大概只剩主CP一手包辦了（笑

　　希望大家看得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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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éra around the corn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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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1 Vol 1: Marshmallow

#2 Hot Chocolate

#5 Meringue Cookie

#7 Sweet, Sour & Salty

#8 Sacher-torte

#11 Swiss Roll with Raspberry & Nuts

#14 Sacher-torte & Vanilla Angel Cake

#15 Dressing Code

#16 Mini Caramel Mille-feuille

#18 Cornish Pasty & Lollipop

#19 Winter Vacation

#23 Phone Number

#24 Opéra （第一部完）

#25 SP: Members' Duties

#26 VOL. 2: Dark Chocolate

#27 Salty Fudge

#28 Crème caramel 01

#29 Crème caramel 02

#32 Sparkling Water

#33 Popcorn Chicken

#35 A News for Excuse

#39 One Call Away

#40 Empty Bottles

#45 Face to Face

#47 One More Day

#48 An Invitation

#49 Make It Clear

#50 Theme Party（第二部完）

#51 SP：Pilgrimage for Sweet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