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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夏天，我騙過了你，卻騙不過我自己》——《騙》張碧晨

清川

Jan 30, 2022

362

9 分鐘 2,760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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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騙》——張碧晨

你永遠不會知道，在你滿心歡喜向我求婚的時候，我的腦海里是你的母親嚴肅地要求我跟你分手的面孔。

你永遠不會知道，在你冷著嗓子下著最後通牒的時候，轉過身去假裝冷漠的我，早就淚流滿面無法自抑。

你永遠不會知道，在你以為我跟你分開後過得瀟灑的時候，我躲在小小的房間裡看著你的照片悄悄落淚的狼狽。

你永遠不會知道，即便過去了好幾年，我還是會克制不住地想起你，我唾棄這樣的自己，卻無能為力。我控制不住自己。

你永遠不會知道，也求你永遠不要知道。痛苦，讓我一個人承受就好，你值得更好的人，不管是誰，都不該是我。

我想，自我遇見你以後，我的每一天都是陽光明媚的。

你就像天邊的一抹艷陽，溫暖了我。即便窗外是烏雲密佈、雷電滾滾，我的心也不曾冷過，只因為有你在。

我們的愛情，是三年前開始的。那時候的你，剛剛開始處理家裡的業務，那時候的我，剛剛開了屬於自己的工作室。我們的事業，都剛剛起步，因為一宗廣告案，我們相遇了。

我該慶幸，那時候的我頭腦一抽，把定價壓低了百分之二十吧，那時候傻傻的我，只因為你的一句“我很欣賞你的風格，你全權負責就好，我放心、”，就感動得不要不要的。

我們是因為什麼，走到一起的呢？是因為你不知道為什麼，每次都跟我差不多時間下班，找不到伴陪你吃夜宵嗎？是因為你不知道為什麼，每次休假都碰上了我休假，突發奇想地約在家自閉的我出門嗎？

也許我不記得，我們去過哪裡了，但我記得很清楚，你的笑容、你的聲音、你的溫度、你牽著我的樣子。有你在，我似乎再也不會覺得冷。

烏雲再也沒光顧過我，直至你的母親，找到了我。

她是個理智到極致的女人吧，但也是個愛你深入骨髓的女人啊。多麼可笑啊，曾經的她，還蠻喜歡我的，甚至，陪著你一起去選了求婚戒指、連聘禮都開始著手準備了，卻因為一張紙，就翻臉了。

她讓我去做身體檢查的時候，我還是蠻開心的，她是支持的吧？才會如此積極地推進備婚的程序。

跟你談戀愛的三年，你的母親都是那一副模樣，穿得很得體，笑得很溫柔，看著就很好相處。後來我才知道，原來那只是因為，她願意跟我好好相處，若是她改變主意了，會是一副讓人害怕的模樣。

檢查結果出來的那一天，烏雲再一次，住進了我的心裡。

“他需要一個繼承人。”我還記得，你的母親是這麼說的。其實，她不說我也知道的，你們家這麼家大業大的，怎麼會接受我這種......無法生育的媳婦呢？

要說守舊，確實是守舊。但是，也並非沒有道理吧。我能理解你的母親，只不過是想為了你好，為你鋪一條康莊大道，最起碼，幫你避免所有不必要的麻煩。我理解的，可我的心，還是好冷啊。

三年的感情，因為一張紙，就要走到盡頭了嗎？我的愛情，就這麼脆弱嗎？

你的母親，很嚴肅地坐在我對面。也許她是怕我死纏爛打吧，她威脅我了，而我也，該死地屈服了，也許是因為，我不夠愛你吧，對吧？

“你要堅持跟他結婚，也可以，但以後他就不再是繼承人了，他這些年所做的一切，都會成為別人的嫁衣。”

她怎麼說得出這樣的話呢？我沒有忘記，你每次情緒高漲地跟我分享，你在事業上的建樹時，你那散發著光芒的樣子。也沒有忘記，曾經你滿眼期待地跟我說，“我們要一個孩子，好嗎？”眼裡散發的光芒。

難道，我要剝削你為人父的權利嗎？難道，我要讓你這些年的努力化為烏有嗎？難道，在你母親如此堅定地反對我嫁給你的時候，我還要堅持嗎？我知道。我是自私的，我私自，決定了我們的未來，但我不想，你娶了我後，會後悔。

你求婚的那一天，是個陽光明媚的日子。那天，你穿上了我最愛的那一套白色西裝。你笑得很好看，好看到刺痛了我的眼睛。前一天，你的母親對我下了最後通牒，就是因為她知道你準備好跟我求婚了嗎？

她的聲音，是多麼的冷酷啊！選擇了配合的我，又是多麼的殘忍啊！

我可以回到過去嗎？如果我知道，我會這麼傷害你，我寧願從未遇見你。最起碼你的心裡，不會有我的痕跡，不會有快樂的印記，也不會有傷心的痕跡，一如初遇時的你，沒有深刻的回憶，也沒有深刻的傷痕。

“我想了很久，我覺得，我們還是分開吧，我似乎還是很懷念，單身的日子，沒有任何束縛的日子。”

你還沒來得及掏出求婚戒指，我就搶先一步開口了。我可真是煞風景啊，在這陽光明媚的日子，海風習習的時候，你笑得特別好看的時候，說出這樣的話。你似乎傻了，好像，聽不懂我說的話。

“我們，分手吧。”

我再說了一次，這一次，似乎更熟練了，是嗎？如果我沒有突然，呼吸困難，心臟疼痛的話，我也許會以為自己很輕鬆。我的眼眶，泛著酸澀，不，不可以掉眼淚，不可以讓他看到。

我轉過了身，不知是維護我那可笑的自尊，還是不忍看他的表情。

“你確定，要分開嗎？”

我不敢回頭，我不確定！我根本不想分開！我在心裡吶喊者。

“我可以給你一次機會，我當做什麼都沒有聽過，你不要走，好不好？”

眼淚毫無預兆地掉了下來，不要對我這麼心軟，求你，你生氣吧，你失望吧，你不要挽留我好不好。我幾乎控制不住自己，想要轉過身撲進你的懷裡，可我的腦海里閃過了你的母親說過的話。

“你不能這麼自私。”

其實，現在的我，也是自私的吧。但一個人的痛苦，比兩個人的痛苦，好太多了。我這樣一個自私的人，不值得你記住，你忘了我吧，忘了我這個，對你如此狠心的女人吧。

“你走了，我們就完了，你知道嗎？”

我知道，我知道，我真的知道。對不起，我們要結束了。

我不知道。那時候的你，是什麼樣子的。我的眼淚，不斷地掉下來，也許不是烏雲光顧了我吧。是我化作了一顆烏雲，不斷地降雨吧。那天明明陽光正好，為什麼我會覺得那麼冷呢？冷到，我似乎已經不在世上了。

我以為時間會治愈一切的。

但當我再來到這裡，我竟發現那刻骨銘心的疼，在宣告著，即便我騙過了你，我也騙不了我自己。我要為我的自私負責，對吧？像我這樣的人，配不上你對我的好，配不上你的挽留，配不上你的深情。

是我太想念你了嗎？為什麼我會看見了你，逆著那陽光，一步一步地走近。

“好久不見。”

哦，原來不是幻覺，真的是你。

“好久不見，你還好嗎？”我聽見了自己的聲音。故作鎮定。

他笑了笑，也許是我的錯覺，總覺得有點嘲諷的意味。

“結了婚，生了孩子，還不錯。”

確實是還不錯，你的母親，應該很開心吧。

“挺好的，你過得好就好。”

天哪，我到底在說什麼，為什麼會成了一副情聖模樣。

“你呢，過得好嗎？”

我從你的眼裡，讀到了期待。你是想聽到，我過得不好，然後還念著你嗎？

“挺好的，自己一個人，更自由，也有更多時間投放在事業上。”

我怎麼會讓你知道，每到寂靜的夜裡，我都總會對著你的舊物發呆。我該謝謝你吧，送給我的禮物，都是能夠保存很久很久的。最起碼，我還能夠睹物思人，不至於對著一片虛空，懷念那虛幻縹緲的感情。

“爸爸！”

我聽到了小孩子的聲音，遠處跑來一個可可愛愛的小包子。如果我沒有生理缺陷，我大概也會跟你有一個可愛的孩子吧。看見你對小孩子的柔情，從內心散發出來的幸福感，我想，也許我是對的吧。

隨著小包子而來的，還有一個女人。那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呢？那是一個，很像我的女人。是我太自戀了吧，不然怎麼會從他的妻子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呢？但，這強烈的感覺，又是從何而來？

“我還有事，我就先走了。”

“不多聊一下嗎？”

我聽出了，久違的卑微。也許你是遺憾的吧，分開以後我們就再也沒有好好聊過了。誰能想到呢？曾經相愛的兩個人，分開以後，竟是連坐下來，聚一下的機會都沒有。失去了愛情，就註定也要失去老朋友了嗎？

“不了吧，你應該要陪家人的。”

再一次，我轉過了身，你不會看出來吧，我想，我的眼淚應該是悄悄地掉下來的，我應該，不會像年少時，一哭就忍不住顫抖吧。

我騙過了你，對吧？

可我怎麼，這麼多年，都騙不過我自己呢？

我為什麼，不願意相信自己其實沒那麼愛你呢？

你會幸福的，對吧？

你要幸福，知道嗎？

不幸福的，有我就夠了。

清川的話

說實話，寫這篇文的時候，我在想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奇怪的念頭。

天哪！為什麼要寫成這樣！大團圓結局不行嗎？！

然而，聽著這首歌的我，很自然而然地就寫成這樣了。

角色的抉擇、性格，未必是我所樂見的，但卻是我聽歌時，感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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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映塵（員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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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賞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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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位貢獻者)

參賽作品

#1 投稿範例《歡迎來到馬戲仙境》

#2 一牆之隔，他與她

#3 親愛的女兒

#4 《錯位時空》

#6 《那個夏天，我騙過了你，卻騙不過我自己》——《騙》張碧晨

#9 《回來了》

#10 少女之夢

#11 人類，天黑了。

#13 錯位時空

#14 學長，我喜歡你。

#16 光年之外

#17 kill the one

#24 那顆名為她的星星

#25 荊棘花園

#27 All Too Well

#28 給那個我從未忘記的妳

#29 告白之夜

#30 白月光與硃砂痣

#31 雖然世界十分殘酷即使如此我也會深愛著你

#33 枯塚鮮花

#34 Christopher-Ghost 過往回憶

#38 人生中第一次想裝作不識字衛蘭Janice - 大哥

#39 《驕傲與傲慢》-九九組

#40 業火焚世

#41 《別離的夏天》

#42 憶與夢的意象／異相：Outline of memories／Outside of dreams

#43 Every Summertime

#44 白衣渡我

#45 他不重，他是我兄弟

#46 與你的命中注定

#49 衛蘭街燈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