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命地抓着喉嚨,在地上不斷的掙扎,以為自己正在吸入那些毒害了尤里卡博士的煙霧,肯尼迪開始用雙手遮掩著自己的口鼻。忽然間,他透過手指縫看見了純白色的圓拱型天花板,瞬間冷靜不少的他慢慢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放眼望去,重複的景象無限延伸。被眼前的純白世界所吸引,無意識地深呼吸了一下的肯尼迪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然不在月球實驗室的密室之中。
「這裹........」
深怕是自己看錯了一樣,肯尼迪搓一搓眼晴繼續問:「這裹是甚麼地方?」
沒有期望過回答,只是無意識的自言自語式發問,旁邊卻傳來了一把清脆空靈的聲音,回答說:「我也不知道,」感到驚訝不已的肯尼迪立時循聲音傳來的方向望過去,只見這白衣少女微微一笑繼續說:「這個空間是你創造出來的,倒不如由你來告訴我一下這是甚麼地方?」
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醒來,一個不知來頭的陌生人突然在旁邊出現,而那個陌生人還正在和自己聊天﹐平時警覺性極高的肯尼迪,不知何故此刻卻沒有對這情況感到徨恐不安。就只是集中於自己與白衣少女的對話之中,一頭霧水的肯尼迪狐疑地問:「是我創造出來的?」
沒有等待白衣少女的回應,他自己已然開始仔細觀察這個地方。
白衣少女則是老實的站在肯尼迪旁邊,一臉平和地與他一同觀察。
隨着肯尼迪的觀察,整個場景好像變得愈來愈細節豐富,正前方的大型十字,一排排的木製長椅,十字以下有一個木製講台,隱約見到左前方有一座鋼琴.........
剎那之間,肯尼迪腦中閃過了一段在孩童時期被迫去參加一個不知名親友婚禮的回憶,於是開口說:「硬要我說的話,這裹就像是一個無限大的教堂?」
白衣少女語帶一絲驚喜地說:「是嗎,是教堂嗎?原來如此,我給你的感覺是這樣的嗎?」
「我........果然是死了嗎?」
被肯尼迪突如其來的總結逗笑了的少女問道:「嘻嘻,為何你會得出這個結論?」
「現正身處在教堂之內,來這裏之前的記憶是在一個密室之中吸入了大概是有毒的氣體,而且連天使大人你也來迎接我了,那還不是..........」說着說着肯尼迪已然把右手掌心頂着前額、整個人跪坐下去。
「是嗎,我給你的印象原來是天使才對嗎?」此刻決定默默忘掉自己先前有點兒害羞想法的白衣少女並沒有想到自己會聽到之後的說話。
「像你這般清純漂亮、秀麗脫俗、氣質非凡、舉止優雅的女士,不是天使的話還會是甚麼?」無意識的把心中所想照直說了出來的肯尼迪抬頭看着白衣少女。
視線相互接觸,不論是沒有預料到自己會不自覺地把心中所想照直說了出來的肯尼迪,還是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告白式讚美被嚇得有點不知所措的白衣少女,兩人此刻腦袋一片空白,只是呆呆的凝望著彼此。
看着率先漲紅了臉並開始移開視線的肯尼迪,白衣少女只好忍耐着內心的吐糟:「不要自己若無其事地說完羞恥的話以後再自己給我先漲紅臉啊笨蛋!」,趕緊打完場的說道:「天使甚麼的,我我我.....我可是不敢當。我知道「天使」對你們來說是「神之使者」,這應該說是抱歉嗎?我並不是衪們中的一員........」已經回復冷靜的白衣少女用雙手温柔地扶起肯尼迪並定睛望着他的雙眼,繼續說:「而且你亦沒死得成。」回望着眼前這深邃的眼神,一道安心的感覺從被白衣少女緊握的雙手傳遍了肯尼迪全身。這種尤如看透靈魂的對望,使肯尼迪不自禁地加緊了雙手的力道。
「我們.....」從沉醉於眼前這雙翠綠的大眼之中醒來,肯尼迪好像回想起甚麼似的:「我們曾經在那裹見過嗎?」
「你還在用這方法去結識女生嗎?雖然我是很想這樣吐糟,可是這真的不算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白衣少女以飛快語速完成的這句話使肯尼迪害羞得立時放開了雙手,剛回復原來顏色的臉頰又一次瞬間漲紅。就在肯尼迪因害羞而把頭別過去的時候,赫然發現在地上有一道可疑的黑影,便開口問道:「那個是甚麼東西啊?」
「啊,這個嗎,你就不用理會了。我已經封印了它,讓它暫時停止運作,這一次它無法再阻礙我們的溝通了。」不知怎的,肯尼迪彷彿在潛意識之中已經認知到那是甚麼一樣,就這樣接受了白衣少女的說法。
「可以陪我走一段路嗎?」再度打開話匣子的是白衣少女,與欣然答應的肯尼迪兩人一同往這個教堂的講台方向走去。
「所以說,尤里卡博士是真的已經........」嘗試理清自己的思緒的肯尼迪問道。
「沒錯,這個世界存在的本身已經不再服務她了。」
「不再服務她?」
「嗯,考慮到你們語言的複雜性.......就這樣說好了,她在這個世界的任務已經完成。」
「任務?甚麼樣的任務?我也有這樣的任務嗎?」
「每個靈魂的任務都不盡相同。」
「那即是我也有任務?那我完成了嗎?」
「還沒有,你還有你需要了解的事情。這亦是我們之所以要救你的原因之一。」
「那我的任務是甚麼?」
「抱歉,請先讓我搞清楚。你現在是想如尤里卡博士一樣,離開這方世界?我是可以這樣理解嗎?」
「不!不是這個意思啦,我只是想知道我出生的原因吧了。我想每個人也是這麼想的吧,你知道,有目的的人生總比一連串的巧合來得有意義。」
「抱歉,你們人類的語言真的很是複雜,而且很容易做成誤會。可是說到生存目的,相比起由別人來告訴你......」在身旁說着的白衣少女一個轉身,面向着肯尼迪繼續說:「你不覺得由你自己來尋找會比較有意義嗎?」
「是這樣嗎?」
「難度不是這樣嗎?」
「說起來,怎樣才算作有意義?」
「我想你是知道的。」
對話到了此處,肯尼迪已然沉默下來,陷入思考。
特意再向前邁步的白衣少女說道:「我想,你該是時候去認清事實的真相。」又一個華麗轉身,向着肯尼迪繼續說:「還是說你覺得活在虛假的謊言之中對你以及對你的族人來說較為合適?」
「其實......」在再三考慮之下,肯尼迪還是選擇如實相告:「你是覺得這樣轉身再講話的方式是會增加說服力嗎?」
連耳根子都一併瞬間變紅的白衣少女頓時變得啞口無言,不過這段無言時光也就只是維持了一段相當短的時間。這時因尷尬已早早移開了視線的白衣少女忽然眉頭一皺,隨後微微搖了搖頭,輕輕嘆了口氣。在抬頭打算和肯尼迪解釋甚麼的時候卻發現有一雙大眼睛正在注視着她自己。原來肯尼迪的視線從剛才開始就沒有在白衣少女的身上離開過,因為他覺得擁有宛如世外高人般相當成熟的思考方式的她,現在卻竟然會在這些時候瞬間臉紅,這種反差萌讓肯尼迪覺得一陣可愛。
從白衣少女先前的表情以及一些小動作中意識到正在發生甚麼的肯尼迪,率先問道:「發生甚麼事了嗎?」
這個提問,對白衣少女而言就像是為了阻止她自己的臉再度紅起來一樣的存在。
被肯尼迪這麼一問,她瞬間回想起了正事:「有人想殺你!不過這樣也好,.........」
肯尼迪微微一愣:「這樣也好?」
沒有理會到肯尼迪的反應,白衣少女繼續自顧自的說:「本身我們能做的也不多,現在這樣,我們可以回應的手段就相對變得多了。」
「不過現階段你可能還需要經歷一場短暫的失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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