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期訓練兵畢業考核順利結束,拿著總成績表伊斯看見前十名的名字都是原本所預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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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起成績表,伊斯慢步走到基斯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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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段時間調查兵團要進行遠征,預計回來日期恰巧趕得上新兵選擇兵團的入伍日,所以今天他是來辭行的,他身為教官的職責已經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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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加完結業式,伊斯隔天就得跟著部隊出牆外,往後也不太會有時間再來訓練營裡,想及此在告別基斯教官後他轉身往那群訓練兵常待的食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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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晚飯時間,原本該有紀律安靜吃飯的食堂裡此時有些亂哄哄的,聽力極好的小少年不必等開門查看,就已經把裡頭的吵鬧全聽進耳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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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斯不動聲色的打開門,率先印入眼簾的是艾倫跟讓正在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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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打得渾然忘我,三年訓練兵時間兩名少年都練出一身好本領,可惜第一次使用卻是在跟同儕幹架這種沒營養的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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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幾名訓練兵有的在勸架,有的在吆喝鼓舞,更多的是捧著自己的晚餐遠遠看戲,總之場面吵雜成一團,導致無人察覺門口來了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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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碧眼眸移到四周只見桌椅凌亂、餐具四散,有的已經碎裂成片,飯菜湯羹更是灑落一地,見一此景象本掛在面上的溫和笑容消失的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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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斯向來以好脾氣示人,實際上他確實鮮少發怒,往往都是扮演勸架跟調和的角色,可熟悉這孩子的人知道他那為數不多的逆鱗──恰好,碗盤被砸碎以及浪費食物便是其中兩個,今天一次全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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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是不小心犯的,這孩子只會笑笑地說句『沒關係』,可現下場面那兩個打得起勁的青春期少年一點都不像是『不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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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那雙湖水綠微微一咪,冷冽寒光閃爍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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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眼神驟變,看起來嬌小無害的身軀伏低、單腳往後一跨踩著地板如同火炮般急射而出,結實木地板被無情地踩出一個深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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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觀者只聽到一記木板碎裂聲響,勁風刮來一道水藍殘影呼嘯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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剎那間沒等人看清,本來扭打一團難分難捨的兩位少年雙雙被拉開拋了出去,不……確切來講應該是被打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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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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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跌在地的艾倫跟讓先後傳出慘烈痛呼聲,一時間居然爬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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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受某最強人類身教影響,伊斯阻止打架方式向來直接,比起在旁邊聲嘶力竭的勸架,不如以暴制暴用疼痛讓雙方原本像打雞血一樣的腦袋清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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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雜聲嘎然而止,大家目瞪口呆的看著突然冒出來的熟悉藍髮身影,被這風雷厲行的舉止驚駭到居然一時間沒人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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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一瞬間凝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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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你們很喜歡打架?」向來溫婉鬆軟的嗓音有些清冷,察覺語氣裡的寒霜煞氣還躺在地上露出痛苦神色的兩人不由自主的劇烈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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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來人問的是兩位打架事主,可是看到此刻面無表情、往日溫和的湖水綠雙眸透著刺骨寒意,雙手環胸用俾倪神態質問的小少年,所有訓練兵卻彷若感同身受、有志一同的瘋狂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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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蛋了,伊斯教官真的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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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戰戰兢兢的訓練兵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就連一向維護艾倫的米卡莎也被對方的氣勢給壓制住,不敢向前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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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靜下來沒,還想繼續打嗎?」伊斯抿唇俯瞰躺在地上的兩名少年輕聲詢問,語氣看似平靜,但那透出的冰冷壓迫感說明此人現在心情極度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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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三年相處,大家都知道這個年紀小的教官平日裡溫溫柔柔的沒啥脾氣,但只要一生氣起來就會變得非常可怕,即使對方發怒次數屈指可數,依舊讓他們記憶猶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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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上次伊斯教官發怒時,是有不長眼的士兵用嘲諷不屑語氣在非議調查兵團的利威爾兵長,據說用詞非常汙穢難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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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的下場……只能用『面目全非、奄奄一息』來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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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是大家第一次看到暴怒狀態的伊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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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兇猛、下手毫不留情,連同基斯教官在內的無數教官們一起上都攔不住那頭盛怒的猛獸,要不是那孩子還有一絲理智在恐怕那名士兵小命當場就要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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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靜下來的艾倫目光掃過杯盤狼藉的地上,突然意識到什麼面露驚恐、顫巍巍地忍痛站起來,與此同時另一邊的讓也膽顫心驚的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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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兩人,面對眼前氣勢洶洶的小少年,極有默契、異口同聲鞠躬說:「不打了,伊斯教官,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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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姿態放的非常低,只差把頭嗑到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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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下次打架要注意場合,這裡是吃飯的地方,再讓我看見一次可就不只痛這一下了。」看到兩人真誠懺悔的模樣,伊斯冰冷怒火平息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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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氣勢上的轉變令離他最近的訓練兵不再抖的如同秋風落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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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伊斯教官!」這聲不只艾倫跟讓,食堂裡全員訓練兵皆行軍禮喊著,態度萬分誠懇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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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這凌亂的場面,小伊斯此時沒了想來聊天道別的興致,他丟下一句:「把這裡收拾乾淨。」後便轉身離開,眼不見心不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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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離開的小身影,讓幾次張口想說些什麼最終還是嚥了下去,他煩躁的抓了抓頭髮落寞自語:「我到底在幹什麼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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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斯從頭至尾都沒問過他倆打架的原因,因為他自己本人也火上心頭,根本無法像往常一樣擔任調和劑去耐心引導,所以在制止後便離開,再多看地上一眼他可能會忍不住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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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不知,讓和艾倫起爭執的根本原因在於藍髮少年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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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早前,讓聽到艾倫在跟阿爾敏他們說想要加入調查兵團,最好是進伊斯所在的第三小隊,就忍不住開口譏諷幾句──因為他也打著想進那人隊伍裡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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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還想著這幾年刷夠多好感度,解散日當天懇求對方讓自己進他隊伍裡的,結果卻是惹怒了那名向來好脾氣的小少年,讓頓時對自己感到惱怒跟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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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你是不是也想加入伊斯教官的隊伍啊?」身為對方最好的朋友,馬可查覺到今日讓挑釁艾倫的背裡動機,靠近小聲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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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對啦……早知如此就別嘴賤了。」沒打算隱瞞的讓爽快的回答,此句一出反倒使艾倫面露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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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想加入小伊的隊伍?你不是想去憲兵團的嗎?」艾倫一邊善後殘局一邊不解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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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艾倫嘴上親切的喊著那人小伊,讓心中一陣不痛快,他態度稱不上友善的反問:「是誰跟你說我要加入憲兵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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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團儀式那時阿,你說你當士兵是為了去憲兵團。」記憶力挺好的艾倫少年不在意對方此刻惡劣的態度,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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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是當時,我後來改了志向不行嗎?艾倫,就算你是我同期我也不會把這位置讓給你的。」不想多解釋的讓沒好氣地回,還順帶宣示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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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倫聽完鬥志昂然的回:「阿、當然,我也跟你有一樣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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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著翻倒的長桌,兩名少年眼神堅定互相對視著,空氣中瀰漫著煙硝味和名為競爭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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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不知他倆爭執的『第三小隊』早已轉成特殊作戰二班,因其特殊性短期內是不可能收納新兵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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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壞消息直到入伍日那天他們才收到,當下這兩名少年心情有多晴天霹靂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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