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文 - 克蘇魯短篇－玄社宮秘聞（下）

　　經過了幾個夜晚，黑貓每天都來報到，彷彿像是聽得懂話一樣，再也不會將老鼠放到義生的被子上了，除了要清理些貓腳印帶進來的塵土之外沒有什麼令義生困擾的地方。

2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lPxvYn1cI

　　但在一天深夜，義生覺得特別悶熱而醒來，看到應該打開的窗戶鎖上了，想開著通風卻怎樣都沒法將窗戶打開，門也沒法推開。義生認為應該是自己又睡迷糊了，掀開被子繼續睡回籠覺，老鼠吱吱喳喳的聲音像是在說話一樣。

2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60Tuo9Qqs

　　天亮，義生醒來之後，檢查窗戶跟門，一切如常，但沒有塵土的痕跡，看起來黑貓並沒有拜訪。之後便下樓與母親一起用早餐。

2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syFFbeVw3

　　「媽，你晚上的時候有把我的房門跟窗戶關起來嗎？」

　　「窗戶？沒有喔。」母親摀住袖子所掩蓋的手臂。

　　「只是熱漲冷縮卡住了嗎……」

　　「你臉上怎麼髒了，先去洗臉！」

　　義生撫摸臉頰，摸到一些灰塵，在洗臉時對鏡子定睛一看，像是數個小手掌的汙垢沾在義生的臉上。也觸摸到臉上已經結痂的小傷口，像是不規則排列的數個洞狀的傷口。

2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nz3wTjZcS

　　「蚊子有這麼毒的嗎？」雖然義生覺得莫名其妙，但這也許又是一件可以拿去與巫女聊天的題材，於是並沒有多放在心上。

2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IVbYuTXxz

　　放學，義生走到熟悉的石板路上，準備去玄社宮找巫女。

2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6frZdTazg

　　義生找不著路。

2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W4EWMTyWU

　　義生從頭重新找了一次路，從學校到這裡的時間、大約的步數、食物到這裡大概會有多涼，把所有想到的方法都測試過了一次，但是還是找不著路。

2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Z9xE2bZG5

　　「請問你知道玄社宮怎麼走嗎？」義生只好問經過的路人。

　　「之前是教會的那間嗎？在旁邊啊。」路人指著一塊空地。

　　「呃，那邊不是什麼都沒有嗎？」

　　「早就拆掉啦！只剩下一些地基而已，以前叫做諸聖教堂。」

　　「怎麼會……那拜貓的神社呢？」

　　「怎麼會有人拜貓。」

　　「那邊有隻純白的貓咪！」

　　「沒看過。」

　　「白頭髮的很可愛的巫女呢？」

　　「哪來的巫女，你是媚日者嗎。」路人離開。

2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nWeUq3ayQ

　　義生一連問了幾個路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但得到的結果都大同小異，義生不禁懷疑起這幾天發生的事情是不是都只是一場夢。

2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rjRxwUH7a

　　天色漸暗，義生遵守回家吃飯的約定，只好先回家，並在晚上就寢前確定窗戶是打開的，甚至還拿了根棒子將窗戶給卡住。

2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6u22j5RCq

　　半夜，義生被吱吱喳喳的吵鬧聲所吵醒，悶熱的環境讓義生滿頭大汗，窗戶又被關上了，而且打不開；於是義生打算把房門打開，但仍然是一樣的結果。

2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WoWgMVuzu

　　義生感覺身體很疲憊，精神也沒有很好，比起要把房門撞開，不如跟平常一樣，等到早上，一切都會如常。

2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TPxsNcqMA

　　義生伴著老鼠的吱吱喳喳聲入睡，彷彿像是聽見老鼠們在對談。

2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f0cngIyMt

　　「時候差不多了。」

　　「對，時候差不多了。」

　　「獻上祭品。」

　　「快可以獻上祭品。」

　　「偉大的存在。」

　　「存在。」

　　「Ot ah'lloigshogg gn'thor.」

　　「R'luhh ot epgn'thor ah r'luh’si ph'nglui ph'trub’ta isuloca’si.」

　　「Ot ah'lloigshogg gn'thor. Ot ah'lloigshogg gn'thor. R'luhh ot epgn'thor ah r'luh’si ph'nglui ph'trub’ta isuloca’si.」

2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xnsqVm9Dn

　　早晨，一切如常，正常的房門與窗戶，自己臉上的污垢，母親臉上的跟自己一樣的汙垢，以及母親身穿的長袖衣服。

2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I9kFgHuMC

　　「媽，這裡是不是有點怪怪的啊？」

　　「會嗎，這裡的環境對療養是比較好的吧。」

　　「你臉上髒髒的。」

　　「哎呀，真的耶。」

　　父親依舊沉默寡言，對家人並不上心。

2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AAT3Bh4LP

＝＝＝

2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hQg2ulxne

　　義生翹課了，打算用整天的時間去找尋玄社宮。

2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UeAEM1Mhj

　　但是先前的努力沒有白費，今天義生仍然做了整天的白工，原本義生以為會有什麼類似完形崩壞的現象，只是一時間找不到路而已，但是過了數天這情況還是沒有產生任何改變。

2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Fq9nChsvV

　　義生心想這實在不可能，難道是自己穿越時空了嗎？並決定到遺跡去看看，義生不喜歡這種不知道發生在自己身上什麼事的感覺，只要弄個清楚－－即使真是穿越時空－－，那麼還是能有讓事情有頭有尾，就算是放下心中的一塊石頭，把整件事情變成一段超自然的回憶。

2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5tu81e3rc

　　義生到達遺跡，但是也只能選擇在附近逛一逛，要往地下挖似乎不是個太實際的建議，而且義生還看見一些埋藏著的酒瓶殘骸，看起來年代久遠，懷疑這裡難不成是個比較乾淨的垃圾場。

2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J9gAw9U1o

　　像是心有靈犀，義生隨意找了個地方挖了起來，在拋開數個瓦片以及斷垣殘壁之後，找到了一本書頁已經又黃又舊，破損不堪的筆記。

2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l0OyExUJO

　　這本手寫的筆記是由歐洲文字、日文、華文撰寫的，因為破損的關係難以閱讀，義生只能挑著華文的部分看。

2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W6qYch0ge

　　ＯＯＯ於二月ＯＯＯ日時，獻上ＯＯＯ為祭品，ＯＯ偉大的ＯＯＯＯＯＯ，從ＯＯＯ所以ＯＯＯＯ。

　　ＯＯ人Ｏ鼠，於ＯＯＯＯ，ＯＯＯ。

　　方式為ＯＯＯＯＯ，在樹上吊ＯＯＯＯＯ，來ＯＯＯ導致ＯＯＯＯＯＯ。

2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0Cya03kki

　　義生猜測這寫的是一種招喚的儀式，其中提到的應該是人面鼠，與記憶中相符。雖然有些詭異，但終於可以了解這檔事了，義生認為自己是在作夢，在夢中穿越了時間。

2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HXk1wPzqa

　　在義生為自己近日的情況做下診斷時，發現有一雙杏仁狀的眼睛，位置很低，在草叢的陰影中盯著自己，義生心有餘悸，正打算過去驅趕的時候，該生物從草叢中優雅地小跳躍而出，白色的毛皮像是飄逸的天鵝絨，在夕陽映照下熠熠生輝。

2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c0YkNdMuX

　　「小白？」

　　貓咪盯著義生，沒有回應，尾巴擺動了幾下之後，瞬間消失在義生的視野之中，看起來並不是要義生跟上去的意思。

2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7toiaUJnI

　　義生捏著自己的臉頰，對剛剛自己下的診斷懷疑了起來。

2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OOFbFVwGZ

＝＝＝

2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c0crKZ3sP

　　義生於每晚就寢時都會聽見老鼠的交談聲，內容也越來越具體，而且無一不吻合筆記本上所記載的內容，知道老鼠們想要招喚一個偉大的存在、父親對母親使用暴力、不能讓別人知道貓神的招喚方法等等。

2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FeuNJo2wo

　　聽到的資訊中，最重要也最切身的是，父親是所謂的深潛者，要把母親與自己作為祭品，雖然義生認為應該是自己幻聽了，可是母親身上的傷痕是如此地有說服力，而且母親一點怨懟也沒有，就算義生想說什麼、做什麼也無從使力。

2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SL5ocCABH

　　義生又在半夜醒來。

2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s6vB0PMlU

　　一如往常的，義生嘗試去開始窗戶，依然打不開，沒有月光時，從外看出是一片漆黑，接著便去嘗試打開房門，但房門這次像是輕輕擱上而已，一碰便開了。

2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0m1I2QI2b

　　義生在房內聞到的輕微鐵鏽味變重了，那是跟自己不小心咬破舌頭時一樣的味道，只是濃上不知多少倍，走道深處傳來老鼠的吱吱喳喳聲。

2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7mKb33djC

　　只要再回去睡覺，那麼到隔天早上一切又會如常吧？

2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wnz2iG5Kq

　　義生往廚房走去，途中像是踩到了有些黏稠的液體，義生將沾到液體的腳在地板上蹭了幾下。廚房的燈是開著的，是微弱的泛黃燈光，義生眼睛很快適應這亮度，看見地上有一團黑影，一橫一豎，黃澄的燈光照在橫躺在地的黑影上，照在黑影的臉上，那臉是一副熟悉無比的臉龐，義生的母親的臉龐，沒有血色的臉龐。

2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yFxK8Hy6h

　　豎的黑影穿著襯衫，義生熟悉的老爸每天穿著的襯衫，黑影背對著義生，不時傳出嗚咽聲，像是在哭泣一般，但義生認得這聲音，是每夜每夜老鼠們的聲音。黑影像是察覺到了義生的到來，緩慢地轉過頭來，義生看見一副無比與魚相似的臉，老鼠們又開始吱吱喳喳。

2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r1FiQLH6o

　　「祭品。」

　　「獻上祭品。」

2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z663IhOrg

　　義生不自覺發出慘叫，魚人吐出一連串咒語似的聲音，並用手指著義生，老鼠們的聲音越來越清晰。

2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aI6TgWDc1

　　「祭品。」

　　「獻上祭品。」

2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DKndZcxUN

　　義生撿起地上的菜刀，雖然上面沾染了快乾枯的血液，但並沒有影響菜刀多少鋒利度，並倒握菜刀插進魚人的鰓處，也就是脖子的地方，之後像是殺魚一樣，往下一滑，越過了肋骨的阻礙後，切開了柔軟的肚腹，然後像是殺魚一樣，將胃腸一把掏出，老鼠們歡呼著蜂擁而至。

2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qYCQvdiCh

　　「祭品。」

　　「獻上祭品。」

2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UVx3F7C3X

　　義生眼睜睜看著緩慢在地上掙扎的魚人，過了好一會兒才斷氣，驚見魚人的臉龐變回他熟悉的樣子：他父親的臉。

2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VNxVZ1RHR

　　「怎麼可能？」義生感到腦子一片空白，這是魚人死了之後會變成原來的樣子嗎？還是從頭到尾都是老鼠的算計？

2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X4XTqM0fz

　　「臭老鼠臭老鼠臭老鼠臭老鼠臭老鼠臭老鼠臭老鼠臭老鼠臭老鼠……」義生對著老鼠揮舞菜刀，但是一隻都沒有砍到。

2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NCOkliLpc

　　「對付老鼠要……貓！貓貓貓貓貓貓貓貓貓貓貓貓貓……」

2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oycZZY2hC

　　老鼠們繼續吱吱喳喳：

　　「降臨。」

　　「偉大的存在。」

　　「Ot ah'lloigshogg gn'thor. Ot ah'lloigshogg gn'thor. R'luhh ot epgn'thor ah r'luh’si ph'nglui ph'trub’ta isuloca’si.」

2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E39dhjz74

　　「牠們招了老鼠神，那我得要找貓貓貓貓……貓神！」

2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lqjaNUyZD

　　義生抓了自己的書包就奪門而出。

2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pF0RmjZdT

＝＝＝

2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bSNmkMX2m

　　滿月高懸，是個適合做月光浴的日子，義生在深夜的街頭遊蕩，看見貓咪聚集處就灑下木天蓼粉，趁著貓咪醉倒時將其裝進塑膠袋。

2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T0ahjYN17

　　「沒錯，筆記上寫的意思一定是這樣，招喚神要用人、招喚貓神當然要用貓。」

2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GR5MoxhD3

　　義生將裝有貓的塑膠袋一個個懸掛在樹上。

2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zXpxEezb7

　　「一、二、三……二十九，差一個。」

2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bOfOPqf5s

　　「先開始吧，也許用不著三十個，二十九個就夠了。」

2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k3bTVu3h1

　　義生從地上撿了根木棒，開始對著塑膠袋不停敲打，袋中的貓咪發出哀號聲，但是沒法從袋中逃脫，聲音逐漸微弱，腥臭的血液從袋中溢出。

2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DvOh1yp8Z

　　「抱歉、抱歉，這是必要的，我會更熟練的。」義生下決心要減少貓咪的痛苦，手頭的力道加大了。

2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CeeKTKl1F

　　啪、啪、啪、啪搭，義生大概知道幾下之後就可以停手，打擊的觸感一開始像是在打沙袋，有點彈性，只要像是在打棉被時就差不多完成了。

2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TGk9bos05

　　「抱歉、抱歉，死掉我就不會打了，這是必要的，抱歉。」

2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Bd3T2PF2n

　　義生的腳邊積成了血液的小河流。

2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fSGj9Mwgk

　　「貓神快來，快點降臨，要說什麼咒語嗎？那句可以嗎？Ot ah'lloigshogg gn'thor. Ot ah'lloigshogg gn'thor. R'luhh ot epgn'thor ah r'luh’si ph'nglui ph'trub’ta isuloca’si.」

2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WgvxpclzM

　　義生的木棒斷裂了，也快將塑膠袋用完了，一邊吟唱著：

　　「Ot ah'lloigshogg gn'thor. Ot ah'lloigshogg gn'thor. R'luhh ot epgn'thor ah r'luh’si ph'nglui ph'trub’ta isuloca’si.」

2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9AZiXwF0x

　　「差一隻，怎麼辦，無辜的貓的性命要白費了。」義生慌忙之際，撇見白襪黑貓正在盯著他瞧。

2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xknRoPgaQ

　　「你來了，太好了，來。」義生趕緊對黑貓灑出木天蓼粉。

2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G23tRFVSr

　　「太好了，你來了，就不會浪費你同伴的命了。」義生逐漸靠近黑貓，黑貓對木天蓼粉也沒有任何興趣，就只是盯著義生瞧。

2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UcT9CgJhr

　　「謝謝你，對不起，原諒我，我不會讓你太痛苦的。」義生眼見木天蓼粉沒有作用，但也絕不能讓黑貓跑了，決定在夠近的距離就先一棒下去。

2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f9lwI1a7M

　　「你怎麼變高了？這麼高我沒辦法打你的頭啊。」

2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cuUxHOFhM

　　義生靠近黑貓，但越靠近，黑貓就變得越高大，最後足足高達十英呎，白腳的顏色蔓延到身上，形成一圈圈的繃帶，並且逐漸化為人形，只有頭還仍然是貓的樣子。

2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33ccQeQQ7

　　「是您！您真的存在！我祈求您，懲罰那些臭老鼠們，我獻上了祭品！」義生用手展示身後的樹上吊著二十九個滴血的塑膠袋。

2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LkoCu4Pbh

　　黑貓喉頭發出低吼。

2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FUvvkx6Ml

　　「給屍體咀嚼者這些新鮮的屍體！所以請實現我的願望！懲罰那些臭老鼠！」

2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w6gtSPsLX

　　黑貓用爪子捏住義生，並開始啃食義生的喉嚨。

2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nwtqjWn5U

　　「不對、不是……我……」

2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gx3vtcgwU

＝＝＝

2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SbMLpqb0m

　　〈關鍵時間〉連續殺貓犯？殺人又殺貓？

　　主持人：這件駭人聽聞的案件，名嘴你怎麼看？

　　名嘴：警方提供的屍檢報告裡，兇手他最後用斷裂的木棒插自己喉嚨是主要死因，神奇的是他的腦子裡居然有一塊是空的！

　　主持人：空的？你的意思是本來有東西但是後來沒東西嗎？

　　名嘴：是的！他的大腦中的海馬迴整個是空的！

　　主持人：大腦是空的？人如果沒大腦的話這要怎麼活啊？

　　名嘴：所以這應該是有一種寄生蟲控制了兇手的行為，但是寄生蟲通常是讓宿主容易被吃掉所以才控制宿主的行為，會去殺貓的這件事還得要專家研究才能得知了。

　　主持人：謝謝名嘴，請大家下周同一時間繼續準時觀看我們〈關鍵時間〉！

2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bMawmIAIr

ns3.16.44.204da2

克蘇魯短篇－玄社宮秘聞（下）

註冊

登入

介面語言:

故事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