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金斯握著書本匆促地離開了圖書館,深怕再多留一分鐘就會被妮雅拉的八卦纏上,漫步從容地走在廊道上,即便不是王國的政臣,廊道上騎士衛兵見到她都要行個禮。王宮內的佈置雖然遠比不上戎畏城的金黃絢麗,風格卻是典雅復刻的深灰色,來自灰熊部落特有的傳統,雖然它的建成只有幾十年,但也不失是個還算像樣的王宮。
王宮內部的氛圍顯然有些古怪,即便如此布金斯仍在思考著內心的不安,現在的她身心俱疲,就連精神上更是受到不少挫折,幾個月來她為了某件事勞碌奔波,刻意的隱藏讓沒有讓任何人知道過,就連同為學院的姊妹妮雅拉也是如此,如今來自妮雅拉的消息讓她蒙生愧疚感,這份愧疚感壓在她的內心太久太久了,以至她的神色明顯沉重許多。
或許是她思考太過入神還是因為沒有盡到該負的責任讓她走神低頭悔思,卻沒發覺到周圍的環境莫名的添加了一份肅殺般的寂靜感。她緩慢地走到一處開放的大廳後便放慢了腳步,天生的敏銳感正在慢慢地敲醒她,一陣空穴而來的冷風夾帶著肅殺氣氛劃過她的髮髻,過度入神的她開始有所警覺,回神的布金斯握緊手中的書左右張望著,她發覺到本該駐守的衛兵們居然都不在了,「這裡至少會有四個衛兵站崗,真奇怪,都到哪去了?」她問自己。
突然間,一道黑暗的身影從她的左側出現,布金斯的心跳一下子提到了嗚呼的邊界,她快速轉頭,看著來自未知的地方那個人,「你是誰?」她問著,那個男人站在那裡不動,不知道在思考什麼,似乎也不願意回答布金斯的問題。
布金斯還在懷疑時,一道人影突然從廊道上消失,顯然是騎士衛兵的身影,但就好像刻意而為的等她一到才離開。此時敏感的她不明白這是什麼情況,騎士衛兵們為什麼不明所理地離去,就好像有人在支開衛兵們。布金斯選擇不疑有他的繼續行動,就算衛兵們都離開了也跟自己沒有太大的關係。她現在受夠了妮雅拉的玩笑,不想再被無關的事情所煩惱。
布金斯重新調整了情緒,放慢行動準備離開大廳。不久便傳來了來自外頭走廊上數道腳步聲踏入。布金斯驚訝地瞪大了雙眼,「怎麼回事,你們...。」隨即在她的後頭出現了一道聲響。
「為什麼要這麼匆忙著離開,布金斯女士。」
一個沉穩又老練熟悉的聲音,但聽起來格外的刺耳,有種強制般的命令感。布金斯沒有回頭也沒有搭話,只是回眸一望,「喔,是你。」她從對方的聲音就能聽出來是誰。
這時布金斯基於王室禮儀禮貌地轉過身面對從她背後出現的男人。他們面對面的眼神交錯,這是一種熟悉但也略帶著一絲陌生的感覺。鐵塊克羅格,灰熊部落的大家長,不僅是地方最顯赫的家族,也是鐵色國王的血源兄弟。他身穿棕色絨毛皮衣,胸口上方還印有象徵灰熊的族徽,這一身打扮讓人感受到他強大的威勢。
在他的身上曾留下不少與熊或兇獸搏鬥的爪痕,是這個名字的由來。就連他的老兄弟也會稱呼他為「打不死的鐵塊」。「鐵塊克羅格。」布金斯以溫和疑惑的語氣呼喚著他,「你怎麼到了這裡?」
布金斯站在大廳中,單手抱著神秘的書,隆重地向大族長請安。「我不知道你來到王宮的消息,大族長大人,我在這裡向您請安。」她的身影不動搖,卻在一瞬間將周圍的情況盡收眼底。四周的士兵堵住了出路,王宮的衛兵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大廳的氛圍變得越來越詭譎。
布金斯察覺到這些異狀,她在短暫的時間內觀察周圍的變化。她注意到大族長克羅格步入大廳,身旁還跟著一個人,這人的服裝與部落士兵截然不同。布金斯還觀察到大族長身後的人面露平靜但眼神像掠食者般瞪著她。在一旁靜靜地把她當作獵物直盯盯著,只怕過不了多久就要把她給吞噬掉。大族長帶著人數上的絕對優勢,但他卻顯得意外謹慎並與布金斯保持一段距離。他並非出於恐懼她有什麼危險性,而是害怕來自布金斯那背後未知的魔境學院。
「客套話就免了吧,我有話要問你。」克羅格挺直腰身雙手搭後,聲響傳遍了整個大廳。布金斯放下了手,但握緊了手中的書,她意識到衝突隨時一觸即發。她說:「大族長有任何問題需要我在這裡說明嗎?」說完,她開始緊盯周圍蠢蠢欲動的士兵們。
克羅格堅定地說:「別想避開問題,這是很嚴重的事,你必須在這裡回答。」他的語調讓布金斯感到不悅,她不明白大族長大人為什麼要在這裡追問她,也不知道他們此行的目的究竟為何。然而,她清楚知道,如果沒有答覆,恐怕也不能從這裡出去。她帶著一絲疑惑,但謹慎地說:「抱歉,大人,我不明白大族長大人對我有什麼問題,還是說我冒犯到大人了嗎?」
布金斯盡力保持對權貴該有的尊重與舉止,在衝突尚未爆發前,她努力壓抑著內心的焦慮與惱火。可是,在克羅格身後的那個人卻有些按耐不住。他不動聲色般抬起左手,緩慢地放在繫在腰身劍柄上的位置,動作很小卻充斥著殺意與震攝。
「嘖...呵呵。」克羅格的不屑之笑讓布金斯感到格外的嘲諷,他嘲笑說:「看看她,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他的笑聲傳遍了這空蕩的大廳,即便聽起來不是那麼大聲。
「克羅格,你...。」布金斯憤怒地直呼大族長的名字,她的情緒一度被刺激的說不上話來。不過最後,她還是按耐住怒火,頻頻調整呼吸和情緒。她一改疑惑的臉色,神情嚴肅地說:「我確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我也不是什麼大小臣,一直以來王國內政我從未參與過。我也不介入你們之間所謂的利益糾葛。我所做的事就是建議與提議好安頓這殘破的國家,作為你們的免費顧問。但別忘了,我是來自魔境學院的主衛者,不是你們家的女人,更不會聽令於你們任何事。」
布金斯的自白讓她的情緒顯得平靜一點。接下來,她緊握著書堅定地抬到胸口注視著在場的所有人。在那短暫的一刻,大家都感受到了她強烈的決心與意志。然而,在克羅格眼中,布金斯的氣度卻讓他感到不齊整,他認為她的自尊心太高,根本不像一個真正的女子應該有的樣子。他皺眉想著,這女人太過傲慢了。
克羅格對布金斯的自白根本無動於衷,他一度認為她只是在裝糊塗好來逃避問題,便打算直接了當地對質。「看來主衛者根本不知道王宮內發生了什麼事吧,否則我沒事大費周章來到這裡做什麼,我且請問你這算什麼王國的顧問?」他以挑釁的語氣說道。
布金斯感到震驚,她想到妮雅拉剛才完全沒有向她提醒過。她說:「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王宮出事了?」她的聲音充滿著驚恐與不確定感。
克羅格看到布金斯那反常的態度並沒有抵銷對她的質疑,反倒更顯得不耐與不滿。他放大聲音義正嚴詞說:「王宮被不明刺客入侵,不但如此還殺傷了保護國王的眾多戰士。」
布金斯睜大了眼睛這才發覺到周圍其實有股若隱若現的血腥味,牆上似乎有被清理過卻還殘留著疑似乾涸的血色,而她這一路走來居然都沒察覺到。「這...一定是我太過專注才沒發現周圍的怪事......」布金斯低聲喃喃自語道。
克羅格厲聲催促著:「你在自言自語什麼?女士,怎麼還不明白嗎?」他的手指貼著腰抖動著準備下指示。布金斯注意到周圍的士兵開始有些躁動,她明白他們正在等待大族長下一個指示。她正聲道:「就算如此,這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已經說過,我不是王國的政臣,對於不幸的事,我只能感到遺憾。」
克羅格大聲道:「住口!」他的臉上掛著怒容,他似乎正在等待布金斯接下來的行動。然後,他的手指突然暫停在腰際,而他的眼睛卻射出一抹厲害的光芒。他說:「我已經問過你一次,你還是不知道王宮內發生了什麼事?這裡有不少士兵被殺掉,你到底知道多少?」他話音之間,周圍的氣氛更加凝重起來。
大族長的面相雖是老態,但那渾厚的嗓聲就好像利器穿透了布金斯的耳膜,她下意識擺出防禦姿態,眼神疑惑又帶不解的神情看著克羅格。「這件事跟你關係可大了」他說道。
布金斯隨即將書本換到了另一隻手上,動作是如此的流水無阻不慌不忙,此時雙目正專注的注視著大族長一舉一動。她想知道他到底在乎什麼,為什麼會對她這樣。
「哈..。」克羅格不屑的笑道,「你可知道那名刺客的目標是什麼嗎?女士。」
布金斯不解的說:「國王嗎......克羅格,你為什麼不直接說還反過來問我?你在玩什麼花樣?」
克羅格遙遙頭不滿的情緒正慢慢地沸騰起來,他的手指敲打的速度越來越快,像隻正在煮湯的猴子急躁著等待他的食物煮熟。「那我再問你,你不在的這期間你都幹了什麼好事?」他說道。
布金斯頓時整個人猶豫了,她思考過去的行為是何時被監視著,她有些驚訝又不想承認。她反駁道:「我為什麼要說?我不在的時候你們管不了我。」
「不解釋,那你就是畏罪逃避,女士。」克羅格篤定布金斯不會老實交代。他向前走一步並惡狠狠地出手指向布金斯。「我就知道過去不該留你們下來,你們跟魔境學院的女人都是不安好心的心機分子,不然我兄弟眾多的戰士也不會白白被殺害掉。」
克羅格的行為變得激動,周圍的士兵也紛紛靠向前。布金斯見狀向後退了一步,但並不是出於害怕。「你口口聲說的刺客,他的目標到底是什麼?」她不改情緒正聲道。
「你在開玩笑嗎,你不回答不就是證明你幹了什麼勾當,否則那名刺客就不會為了找你而大殺特殺。」克羅格總算道出布金斯想要的答案,只不過這答案讓她感到意外非常,她心裡早就考慮到各種的可能,沒想到的是與她所想的有些出入罷了。
布金斯久久支吾的說:「是我?這...不可能。」她免強的自圓其說,不想把事情擴大。看著布金斯這薄弱的反駁,克羅格顯得既好笑又憤怒,他怒斥道:「不是你,難道鐵色王國還有其他的主衛者嗎?」此時他的憤怒已然被點燃了,恨不得將怒火灌燒到她嘴硬的喉嚨上。
大廳的氛圍突然由冷轉熱,布金斯這時優雅的將書本環抱著,身上也散發著極不尋常的能源環繞著,她的眼神堅定似乎做好了準備。「克羅格,不,大族長大人你想怎麼樣?」她不再反駁了,口氣和態度一改之前變得有些輕蔑,這舉止簡直讓克羅格很不是滋味,無疑是添加材火,而他身後的人對於布金斯這從容自信的態度也忍不住的嘴角上揚冷笑一聲。
「布金斯女士,這是我對你最後的容忍。」克羅格把話說死,明顯不打算在繼續跟她周旋下去。「現在你唯一能做的事就是乖乖配合我們跟我們走,這是在審判之前最後對你的寬容。」布金斯的眼神仍然堅定,她身體上的能量也越來越強大,似乎準備好要面對即將到來的風暴。
克羅格的手指緊握著拳頭,他的面色越來越黑暗,「你必須配合我們,布金斯女士,這是最後的機會。否則,你只會陷入更深的困境。」他說道,眼神中充滿著不耐煩和威脅。
「審判?..可笑。」布金斯語帶質疑雙手一攤,她反擊道,「我究竟犯了什麼錯?你可以告訴我嗎?大族長大人。」面對她的質疑那聲音聽起來就好像嘲諷他似的,這可把克羅格激的怒氣騰騰緊握拳頭,他意有所指對著布金斯道,「這樣說來你不打算配合了,是吧?女士」原本渾厚憤怒的嗓聲隨著對峙氣氛逐漸變得格外沉重。
「你說呢?」布金斯的反問無疑就是一個巨大的炸藥,就等著克羅格的怒火來點燃引爆。
「夠了,女士」克羅格的怒火已到了極限,通過他的手掌對布金斯背後的士兵下達了指示,「既然你拒絕配合,那就只能委屈你了,女士。」他說道,隨後收到指示的士兵們從布金斯的背後圍了上來,士兵們雖然圍在後面卻與她保持距離。
隨著身後的士兵步步逼近,布金斯不但沒有感到恐懼,她反倒是側頭看了一眼,最後無奈地嘆了口氣。克羅格見布金斯這般模樣以為她現在害怕了,便開口道:「不用擔心,女士,我的士兵只會用徒手抓罪犯,就像在抓老鼠一樣簡單。」克羅格立即揮舞手指暗示士兵動手。
士兵們隨即靠近前,其中一名士兵率先靠近布金斯。眼見士兵準備動手之際,布金斯提高了音調,大聲質問著:「你真的敢這麼做嗎?克羅格?」突如其來的厲聲把士兵嚇得停止動作,但克羅格卻詭笑道:「我不想再跟你廢話下去,所以抱歉了,女士。」他還做出了平常不會做的王室禮儀動作,右手掌搭在左肩上,配合嘲諷般彎腰表現出十足的諷刺。這明顯是對布金斯的無禮回敬,他刻意為之,以證明自己的氣度。
看到克羅格的指令後,離布金斯最近的士兵放膽前進直到她的背後,而其他士兵則不動聲色的持續包圍著。士兵如同克羅格所形容的,不拿兵器,而是徒手準備拿下布金斯。但還沒等到士兵碰到她的肩膀前,布金斯便採取主動。她旋身迴轉,硬是給士兵來一記手肘往喉嚨的方向刺了過去。這下手之重讓士兵毫無防備的受到重擊,瞬間就退了幾步,表情痛苦地摀著脖子。
其他士兵見狀顯然被激怒的一擁而上將她包圍個水洩不通。面對一群憤怒的士兵,布金斯心想他們就好像一群沒文化的野蠻人,把她當作畜生包圍。布金斯緊抓著書本無視著周圍靜靜的等待,面對布金斯這異常的冷靜可把士兵搞得有所顧忌久久不敢上前。
終於其中一名在她背後的士兵自告奮勇衝了上去。布金斯則巧妙轉個向伸腳,絆倒了士兵在她面前。她用腳根狠狠踩在他的背上最後將其踢飛在遠處。整個過程只有短短幾秒,但在士兵眼裡有種說不上來的毛骨悚然紛紛的停在原地不動。
克羅格對布金斯的反抗雖然感到詫異,但他並沒有多想便大口哼了一聲。大族長發出了一聲咆嘯,士兵只好硬著頭皮接連衝了上去。但結果可想而知,都被布金斯輕鬆解決。無論士兵們輪番上陣甚至是兩個三個同時湧上去的結果都是一樣的。不是摔倒就是被擊倒,沒有一個人是完整無事。
「搞什麼,連一個女人都碰不到,這些傢夥都幹什麼吃得?」克羅格惱火的低語著。在他一旁身後的人則面無表情觀看著這場景,似乎在品嘗這個無法預料的局勢,就好像一場貓抓老鼠的戲,只不過貓和老鼠的立場似乎相反了。布金斯就像貓一樣打擊這些可憐的老鼠,她的書本就像槌子冷酷無情地輕易打擊任何部位。一些老鼠像是被痛擊重要的部位在地上久久翻滾了好幾圈。
「她那本書是怎麼回事?」克羅格驚訝道,「是這樣用得嗎?」
沒過多久時間士兵就接連倒了好幾個。那些受傷還沒倒下的士兵則膽怯地往後退。布金斯就像一派自如地拍拍她書本上的灰塵,這場面讓克羅格簡直氣急了。他心想根本不需要對她客氣,便對士兵大聲道:「該死的,都給我站起來,拿起傢夥再上!」
原本徒手抓人的士兵終於等到大族長准許用兵器的命令,紛紛都拔起了在腰身的長劍。一些倒在地上的士兵也顧不得疼痛重新站起來抽起了長劍。有了兵器在手顯然膽子都變大了,對於主衛者的顧忌也不再顯得畏畏縮縮。至少在人數上的優勢來講的確是如此。
可布金斯審視著這群重新武裝的士兵們。從她的心態上來看,她絲毫未曾動搖。神情冷靜異常,舉止優雅地等待士兵們一舉一動。
她那本書就像武器,不斷打擊著那些無辜的士兵。她看起來挺享受的,就像一個貓玩弄著老鼠一樣。克羅格看著她的樣子,心想這一定是個天生的惡魔。不過他也不能否認,她的確令人驚訝。
「動手!」
克羅格發出一聲號令,士兵提起長劍群起揮向主衛者布金斯。如果說克羅格是獵人,那他的士兵就是一群獵狗,張牙利嘴如同手中的長劍,他們發出飢餓般的怒火一個一個撲向布金斯。顯然克羅格已經不在意是否會傷到主衛者,現在他只在乎一件事,那就是將她的傲慢徹底粉碎。
士兵們像瘋狗般的咆嘯同時揮動長劍輪流砍向布金斯,但最後都落了空。好幾次都被她輕易閃避,即便同時一起揮向她也無濟於事,手腳之俐落讓一旁觀戰的克羅格為之驚訝。這可比剛才的徒手抓人來得更加嚴峻。
更讓克羅格驚訝的是,她手中的書從捶人的槌子轉變成擋劍的盾牌,接連擋下無數次的劍擊。她似乎擁有某種超自然的力量。不能說這些士兵並不是不會戰鬥,他們過去都是一路追隨克羅格作戰,是一群有戰鬥經驗和紮實訓練的精兵。
只是,這次很不幸地,她遇上傳聞中的主衛者,就像一頭美麗優雅卻深藏不露的母獅子戲弄這群無知可憐的獵狗。她似乎在玩弄著士兵們,讓他們不知道如何應對。克羅格看著她如此毫不費力地打退了自己的士兵,不禁感到一種詭異感。
士兵們奮力的揮舞長劍,整個場面刀光劍影,數量之多如同一波又一波的劍海。在這個氣勢逼人之際,布金斯就像一名舞者優雅地穿梭在劍刃交錯之下。即便有些角度不利於閃避,她的手上的書總是能在完美時刻架開危險,一擊就是當頭棒喝搞得他們暈頭轉向。
她的手腳從未停下過,閃避拍擊掃腿,過程是既簡單又美妙。布金斯的身影宛如鬼魅一般在場中快速移動,她似乎根本不把士兵們當回事。整個場面到處都是刀光劍影,但她卻能夠毫無困難地躲開每一擊。
這樣一來,士兵們也完全失去耐心。一面倒的局勢使得他們難以理解自己為什麼會這樣被耍弄。克羅格見到士兵內心動搖顫抖握劍的蠢樣便立即叫停。他身為灰熊大族長,怎麼能允許他的士兵連兵器都用上還抓不到,更何況是個女人。
克羅格的自尊在內心裡無限吶喊著:「該死的,該死的,該死的。」所有的士兵都因命令而停下了動作,他們喘吁吁張口呼吸著空氣,表情神衰的像快往生的老人似的。
這可笑的畫面讓布金斯心想,老鐵塊總算看不下去想停止滑稽秀了嗎。她平淡的瞧著克羅格憤怒的模樣。布金斯的手中仍然握著那本神秘的書,似乎等待著什麼樣的機會。
「都給我退開。」正當克羅格吆喝著時,他身後的人站到了前面。他的出現讓布金斯格外注目,而她似乎認出了這個人,「...克羅格的貼身護衛。」她輕聲低語著。
他的出現就讓在場所有的士兵立即肅穆,仿佛看見了大人物並且還一致向後退去,自動自發的讓出了位置,本來的疲累狼狽模樣都在這一刻消失了,士兵們的士氣也在這一刻重新高昂了起來,這一幕看得布金斯眉頭皺緊手上的書本也隨時架好了翻頁的姿態。
「大族長大人。」他恭敬的轉向克羅格,「還是讓我來吧。」
此時克羅格並不感到意外,甚至早就認定這是必要的結果,他從暴怒的脾氣一改嚴肅地對他說,「我想也只有你了,薩卡。」
薩卡得到大族長的准許後便重新面對布金斯。從他銳利的雙目就透露出無比的自信心,信誓旦旦地輕拍胸口低聲說:「我保證,我,薩卡,會將布金斯繩之以法帶到你面前。」說完便緩緩抽出腰身的長劍,一舉一動都像是對布金斯發出無言的挑戰,而暗藏的殺意也在此刻慢慢地流露出來,整個過程就像是對她釋放最後一次的宣告。
當凱文得知阿爸的名字後,他沉默地跟在德雷克後面,一路上只是一直低頭思考。外頭正是大熱天,但他好像完全不覺得熱,兩眼無神地直盯著地面,看起來像個自動的人偶。
德雷克停下腳步,問道:「凱文,你還好嗎?」但凱文似乎還沒有回過神,他撞到德雷克身上,鼻子也被撞得疼痛。他按著鼻子一時搞不清楚什麼狀況。
「你還好嗎?凱文。」德雷克再問一次,但這次凱文有點驚覺,他摀著鼻子說:「不,我...我沒事。」
德雷克側著臉,眼神看向前方,他的嘴角邊露出微笑。凱文假裝自己沒事,重新站穩腳步準備跟上,但德雷克這時打了岔。
「好啦,你可以說出來了,不用一個人憋著。」
凱文吞了口水,急忙道:「不...我只是...」但他又停頓了幾秒,看起來像在猶豫。
最後,他慢慢道出:「...好吧,我只是在回想拓險者公會裡有的名字是否與我阿爸的名字相符。」
德雷克仰頭回憶,手指輕輕滑著下巴。他說道:「據我所知,拓險者公會不會對外公佈名字,除非是...,難不成你想的該不會是...」他轉身面對凱文,眼睛充滿著好奇。
「你是在問你父親的名字是否在拓險者公會的通緝名單或失蹤者名單裡?」德雷克的手指仍然滑著下巴,看起來似乎在思考什麼。
凱文低著頭,神情沉重地回答:「你說得對,我一直擔心的是這個問題。從那時候我就一直在想,我所看到的名單和畫上的名字是否相同。」他慢慢恢復了之前的低落情緒,卻仍試圖擠出一個微笑。
「這是不可能的。」德雷克斷然地說道:「你父親絕對不是失蹤人口,也不是通緝犯。他比較像是一個...選擇離開的人。」
凱文緊盯著德雷克的臉,表情期待著答案。「離開??」凱文聽得不明不白,好像沒頭緒似的。
德雷克繼續解釋道:「你父親可能是為了某件事而遠走,並不是無故離開或搞失蹤。他可能在某處待命,或是進行著某項工作。」這時德雷克的聲音有些含糊不清,似乎還有一些未被說出的事。
凱文想問什麼,但還沒等他提出疑問,德雷克便揮手打斷。「我們知道,你父親只是一個選擇離開的人。這件事除了他本人外,並沒有其他人知道。」德雷克的口氣很現實,他說道:「我們只能等待他的歸來,或是通過一些管道打聽消息。」
德雷克接著又補充了一句:「另外,你沒有向其他拓險者成員打聽消息嗎?有時候花費些銀幣可以收穫不一樣的消息。」這話讓凱文看向手上的小袋子,表情疑惑地問道:「原來這些銀幣是要用在這裡啊。」
德雷克皺眉望著凱文,心想他似乎太單純,還是根本沒有足夠的智慧。他不管怎麼想,都認為該繼續前進了,便詢問道:「好吧,我想你現在已經知道了,那麼我們也該繼續往前了,是嗎?」凱文點點頭,跟在德雷克身後前往目的地。
正午之後,在鐵色王宮外的校場,一群可以讓騎士練習技藝的場所。雖然是王國規模中的,但同時也保留灰熊部落特有的傳統。搏鬥場與校練場相互連結,這與其他王國的正規校練場不同,是個充滿野性可以打殺四方證明自身的競技場。
「就是這裡。」德雷克停下腳步指著前方,凱文則順著德雷克的指示走上了前觀望。校練場除了他們外還有其他的騎士仍在訓練。凱文一邊驚呼一邊好奇在遠處觀摩,然後不知不覺就被吸引了上去,一下子把德雷克拋在了後面。
德雷克搖頭苦笑著慢步追了上去。「如何?」德雷克說:「這裡是騎士們專屬訓練的地方。」凱文驚訝地說:「太棒了,我不知道王國有這樣的地方。」
德雷克的到來使得正在訓練的騎士們感到驚訝,他們立刻放下手上的兵器,向團長致意。德雷克只是伸出一隻手示意他們繼續練習。他們聽從指令,繼續進行自己的練習。
凱文則在旁邊觀察著環境佈置,他發現了一個兵器架子擺滿了各種兵器。他的眼睛閃爍著興奮地看著那些兵器。一排擺放著長劍,一排擺放著明顯比較短的劍。除了這些長短不一的劍外,他還發現了一個與他身高相仿的兵器,讓他驚訝地比對了自己的身高。此外,他也發現一些不明所以的槌子。他苦思著這種東西的用途,但只能想起阿爸曾經用過類似的東西修理桌子。除了槌子外,有數把老舊的斧頭擺放旁邊,凱文一眼就認出了這些熟悉的物品,他不禁思起過去被阿爸使喚讓拿斧頭劈材的恐怖時光,不自覺地哆嗦了起來。
德雷克走向兵器架子,指著其中的一把劍說道:「這裡的兵器並不完整,這是訓練用的兵器。你仔細看看。」凱文順著德雷克的話重新檢視那些兵器,只除了長短劍上的白刃看起來老舊外,其他的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同。德雷克抽出一把劍指著劍身。「你看,這是用破舊的廢鐵製作而成,雖然老舊不能拿來殺敵,但是用來訓練卻再好不過了。另外不要看它是廢鐵製成的,它仍然保有一定的殺傷性。」說完,他把劍放回去。「事實上嚴格來講,訓練用的兵器不應該這樣製作。」
凱文有些糊塗地靠近德雷克,低頭仔細觀看那些長劍,時不時摸著劍身。「什麼意思?」他問道,「這些兵器有什麼問題嗎?」凱文好奇地拿起一把訓練用的長劍,從頭到尾檢視了一遍。
德雷克往外頭走了幾步,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只是以前的我過去訓練用的兵器並不是這樣,更應該說是為了安全性。」德雷克繼續說,「為了確保士兵們之間的訓練造成不必要的傷害,於是會把訓練用的兵器改成強化木質的,這麼以來就能以更安全方式進行訓練,而缺點就是容易壞要經常性的重新更換,呵...。」德雷克略帶苦澀的微笑。
「喔,那我懂了。」凱文放下了長劍便轉向德雷克,「聽團長這麼一說我更有興趣了,我想聽聽。」凱文眼裡閃爍著光芒。
「我就知道。」德雷克這時苦笑地嘆了一聲,「聽著,我簡短的說,這其實是灰熊部落的傳統。」他伸出手指簡短回了一句想作為結尾。
德雷克的答案太過簡短,聽著凱文臉上滿頭問號。德雷克只好再解釋一次。「你是不是忘了我告訴過你,鐵色王國的前身是灰熊部落吧。」凱文忽然想起德雷克好像曾告知過他,只是那時的凱文滿腦都是對這頭熊的疑問。
德雷克這時雙手抱胸表情嚴肅。「聽著,灰熊部落對戰士的訓練是嚴格且殘人的。」
「殘人的?」凱文一臉認真的疑問,「跟我阿爸一樣嗎?」凱文細想起當他第一次拿起木棍訓練時被阿爸教訓的模樣,那記憶可說是猶新啊。
「如果只是這樣的話,那就太好了。」德雷克忍不住苦笑道,「但很可惜,遠遠不止,這是他們部落久遠的記憶,狂熱,嗜血,殘暴。」德雷克的表情是認真的,而且字字句句都是嚴肅的口氣,沒有玩笑的意思。
凱文聽了德雷克的話,雖然面色凝重,但仍保持著自己的天真。他輕笑道:「聽起來好像很糟糕。」德雷克聳肩繼續道:「還有更糟糕的。灰熊部落以前的訓練方式實在令人毛骨悚然,戰士們只會用真正的武器作戰,受傷流血是家常便飯。那些未能撐下來的戰士就像死人一樣。」凱文此時不知道怎麼回答,他選擇保持沉默點頭示意。
德雷克似乎想緩解一下氣氛,語氣放鬆的道:「經過多次的努力與交涉這些都成了過去式,現在我們已經不再使用真正的武器了。那些兵器都被換成了殺傷力較低的廢鐵兵器。雖然我們仍然保留著過去的傳統,但大致上都有所改良。」凱文點頭示意,似乎理解了一些。
「不過...」德雷克停頓了一下,看見凱文點頭。「我知道你可能會覺得這很恐怖,但我想讓你瞭解我們的歷史。灰熊部落的傳統中,有著『殘暴』這個概念,意味著要成為戰士,需要經過嚴格的訓練和考驗。」凱文聽了德雷克的話後,似乎有了一些新的理解。
「如何?」德雷克比出了大拇指,指著他的後方。「還想看什麼嗎?」
凱文望著德雷克背後四周,看見了一些人形標的,隨後就被吸引走去。德雷克也跟進了過去,不久兩人就來到了空曠處。遠處立著數個看似假人的木頭,旁邊還擺放著令人熟悉的東西——弓和箭矢。
凱文興奮地走到面前蹲下來,「我阿爸曾用它來狩獵。」他轉頭面向德雷克,「騎士的訓練也會用到弓啊?」德雷克打了個啞謎,他看起來似乎很開心。
「你什麼意思?」凱文疑惑地站了起來。這時德雷克伸手拿起棕色長弓,抽出桶子裡的白灰灰的羽毛箭矢。「跟我來。」凱文跟在德雷克背後直到與遠處的木頭人面對面後停了下來。
德雷克一邊拉緊弓繩一邊說,「他們從來就不會用弓箭。」凱文看著旁邊那些擺放的弓,指著旁邊問,「那..這些又是怎麼回事?」
德雷克笑了起來,「就像你剛才說的,弓就只是拿來狩獵用的,他們從來沒在戰爭中用過。」他把箭矢插在地板上,然後將弓繩整個拉開,在沒有箭矢的情況下對著遠處的木頭人進行瞄準。
「我只是..不懂。」凱文說道。德雷克此時放開拉開弓繩的手,一瞬間回彈的聲音清晰可見。
「你當然不懂。」德雷克看著前方娓娓道,「這段時間以來直到他們開始建設王國時,這期間來了一個人,不對,應該是兩個人,算了那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那兩人在最關鍵時的出現。」
「他們是不是讓步了?」凱文問道。
德雷克轉身面對凱文,「是的,不僅如此。」他說道。「他們還設想過去曾遭受獅鷹騎士團種種吃虧,被他們所謂狩獵用的工具射殺,讓他們不得不逃亡,直到你父親出現才慢慢扭轉情勢,隨著遷移向西進,最後在建立王國時主衛者出現了,是她的建議改變了他們一直以來的傳統,包括了我手中這把弓。」
德雷克此時把弓遞給凱文。「想不想試射看看?」
凱文走向了射擊位置,他的手邊插著幾根箭矢,似乎是準備好的。他看到了德雷克站在身旁,臉上帶著問候的表情。「需要我來教你嗎?」凱文反問道,眼神中渲染著一種自信和自豪的光芒。
德雷克微笑著點頭。「既然如此,我就不必在這裡等了。」他說道,並走向了一旁的位置。
凱文拉起長弓,熟練地把箭矢插入其中。他閉上了眼睛,深呼吸了一下,然後慢慢拉開弓弦。箭矢在空氣中劃過一條美麗的拋物線,最終順利地命中了遠處的靶心。
德雷克在凱文射完後走到他的身旁。他看著凱文,眼神中充滿著讚嘆和佩服。「不錯的技巧。」他說道。凱文輕笑了一下,似乎在享受這種被認可的感覺。
「我不僅看過阿爸的狩獵。」凱文說道。「我也從他身上學到了技巧。」他的臉上掛著自信的笑容,似乎在表明自己的成就感。德雷克點頭認可,並對凱文的能力表示了讚嘆。
當他們收拾完事物後,凱文便興致勃勃地走向了一個簡易木欄圍住的地方。一旁跟隨著他的德雷克,也走到這裡和他一起觀看。
在木欄另一邊,有幾位騎士正在互相切磋劍技。凱文望著他們,聽見兵器碰撞的聲音。他突然想起了以前與阿爸的練習,他們沒有這麼多人,也沒有這樣規律的練習過。
凱文靠近木欄,靜靜地觀看騎士揮劍的一舉一動。每次兵器碰撞,都像是有系統的規劃,攻防間交錯著。一旁的德雷克點頭認可嘴裡還念念有詞,凱文望著德雷克好像聽到了什麼,但沒有問出來什麼。他只是靜靜地觀看著騎士們的互相切磋。
在這裡,他不免對自己的訓練產生了疑惑。與阿爸一起練習雖然寒酸,但有森林作伴,似乎比這個更美好一些。然而,他也知道自己不能讓自己的感覺影響到實際的過程,他決定靜靜地看下去,看完騎士們的互相切磋。
「他們都是經過很長時間的練習。」德雷克繼續說道。「你可以看到每一擊,每一個動作都有它的重點在裡面,所有的攻防都是如此的有系統。」凱文望著騎士們,並沒有出聲,他只是靜靜地看著。
德雷克繼續說道:「先是由高技巧的人指導練習,例如莫索裡他們等,再來就是實質上的技藝切磋,比起過去殘酷的方式已經合理許多,就是慢了點。」
凱文望著騎士們,還多了幾分小小得意。他說道:「這可跟我過去差多了。」德雷克雙掌合十,專注地看著前方,「他們無法像你一樣一對一,況且在人數多的情況,這是最好的做法。至於怎樣的訓練,你以後就會明白。」
當他說完時退出了木欄,「聽你的話好像有點不服?」凱文連忙推離木欄,「不,我只是有點抱怨而已...。」他解釋道。「這話可不像是抱怨。」德雷克看向隔壁的空曠處,「這樣吧,你跟我來。」
「你想去哪?」凱文問道。
「一個可以證明你的實力。」德雷克背對著凱文,側臉告訴他:「它就在隔壁。」德雷克領著凱文只走了一小段路便停了下來,實際上它是與騎士切磋練習的地方相互連結,只有短短幾步之遙,但場面卻有著有天壤之別。
周圍和木欄上遍佈著擦拭過的血跡。不僅如此場內還留有數把已經不知道斷裂多久的兵器,兵器上的血漬隨處可見,空氣隱約瀰漫著血與汗的氣息。以上種種畫面都像是昭示著這裡有過激烈的大戰。
凱文剛進來搏鬥場,就被德雷克帶領入內。「這不是跟剛剛的一樣嗎?」凱文問道。德雷克把聲音拉低,像是對它的敬重。「這是搏鬥場,灰熊部落的血鬥場,這是他們堅持留下來的傳統。」聽得出德雷克的聲音的無奈。
明明沒有血泊,但凱文仿佛能聞到血腥味,雖然在王宮裡已經被震撼過一次,但心情的起伏仍然驚心跳動著。「團長你這是...。」凱文問道。
德雷克安撫道:「放輕鬆,凱文,我不是要跟你打得你死我活。」這時他突然跨進搏鬥場裡,快速地繞了一圈把斷裂的兵器都踢向外圍,最後才找個位置對仍在外頭的凱文招手,「進來感受一下吧。」
面對德雷克的邀請凱文只好硬著頭皮跨了進去,當他一踏進去開始走時,腳下所踩著的泥地都讓他隱約覺得好像踩著血水前進,種種不安感都讓他難以忍受。德雷克適時對他安撫,但聽起來更像是說教:「不管是戰士還是騎士都將面對生與死,有血就會有傷,有傷就會有淚。」德雷克的話就像某種禱告詞,凱文雖然不懂但也跟著雙手合十默念著。
大概靜默了幾秒,凱文就忍不住地詢問:「現在呢?」他大概能猜出團長的意圖。
德雷克轉身移動到有放長劍的兵器架上,並對凱文說:「哈,站著等我。」凱文附和地說:「我以為是真刀真劍。」他的目光落在德雷克腰身的長劍,當然他的劍就在他的背上。
德雷克輕鬆地打趣道:「當然不是,我怎麼跟你父親交代?」他試圖放鬆氣氛,為了接下來的比試,他仔細挑選每把長劍。最終,他選擇了兩把劍身相對乾淨的劍,但是他才剛要抽起來時,王宮不遠處的天空突然出現了一群飛鳥,它們像是受到什麼驚嚇到處亂飛,讓德雷克感到疑惑地往王宮方向望去。不久,他還隱約聽到兵器激烈碰撞的聲音。德雷克一度以為自己是不是幻聽了,但是校練場離王宮有一定的距離,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聲音?就算有,也一定是騎士在現場切磋發出的聲音,他認為自己一定是聽錯了便立即抽起長劍回到凱文身邊。
「怎麼回事?」凱文似乎注意到德雷克剛才的奇怪舉動。
「沒什麼,你拿著吧。」德雷克面無波瀾把劍遞給了凱文,「我想見識一下你父親到底教了你什麼。你能證明自己嗎?」德雷克主動劃開距離,並單手握劍的擺出對決架勢等待。
凱文先是仔細觀摩這口灰白色的鐵劍。他還試著用手指摸索劍身,由劍柄的交接處一路滑到劍尖處,最後還不忘旋轉劍身。長劍硬是在他的虎口上轉了一圈。接著,他在雙手握持的架勢擺到了肩膀上的進攻架勢。「那我就用行動證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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