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中漫步 - 短篇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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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

一海

Jul 1, 2021

104

5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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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某個平凡晴朗的晚上十一點半，我走出了家門。

　　拿著手機，從十九樓走上了在二十一樓的頂樓。

　　馬路上的行車還是很多，霓虹燈看板還是亮著，仍能看見不遠處的摩鐵廣告詞和貸款的招牌。

　　頂樓很涼爽，不像是在房間開著22度冷氣那般，而是被風帶走了一身煩人的喧囂煙火氣一般，感覺自己不是原本的那個人。

　　滑開手機，看到幾個朋友發的訊息，都是一些沒有意義的無聊事情，各自說著自己爛大街的愛情故事，說自己是多投入這段感情，但是卻在隔天又看見跟新的曖昧對象傳著「寶寶，早安」這類的訊息。

　　抬起頭，看著不完全黑暗的天空。

　　沒有一顆星星願意閃爍，即使知道是光害的原因，但還是想把自己看不到的錯怪在它們身上。

　　這大概就是我的惡習吧，推卸錯誤，只想相信自己眼前所見，而不深究真正原因，因為那可能與自己一直深信的有所違悖，光是一件小小的事，就可能讓自己對所有事情開始懷疑。

　　「……那樣可是很累的。」

　　在沒有人的頂樓，我和自己這樣說著。

　　看吧，又在推卸錯誤了。

　　看了自己手機中的記事本，連著兩天的假日已經排到了三個月後，剩下幾天沒出現黑點的日期都是斷續的出現，甚至這週的禮拜六出現了三個紅點。

　　「回家相親」

　　「機器型號整理表」

　　「拿洗好的西裝」

　　三件毫無相關的事排在了同一天，沒有一件是令人開心的。

　　幾隻烏鴉邊喊邊飛過了頭頂，但是聲音卻被樓下的喇叭聲蓋過，估計又是哪個人在等紅燈時玩手機，沒注意早已變換燈色的紅綠燈吧。

　　突然的，我想起了早上突然收到的訊息，來自許久沒聯絡的高中同學，他們決定辦一場同學會。

　　於是我答應了。

　　答應了這場沒有意義的聚會。

　　大家攀比著自己的薪水和房子，然後說著自己丈夫或是老婆令他困擾的送了昂貴的鑽戒或是領帶夾。

　　估計自己那個時候就只會在旁邊跟著喊「好厲害」、「好羨慕」之類沒有任何真心的回覆，而這些回覆剛好可以用來滿足他們的虛榮心，因為在幾萬的領帶夾下可能是泛黃的汗衫或破掉的襪子，幾十萬的鑽戒下可能是與另一個女人共享的一位好丈夫。

　　我知道自己不該用這麼糟糕的想法去揣測別人的家庭，但是我停止不了自己的想法。

　　於是我笑出聲，但這幾聲的含義連我自己都理不清。

　　「啊，忘記把仙人掌收進來了。」

　　窗臺上的仙人掌晚上不收進來的話會吸太多露珠的。

　　但是自己還不想下去，算了，等一下再看看吧。

　　點開了IG，看到頭像旁一排的綠色圓圈，自己真的被當成一個好聽眾了。

　　因為時常沉默的在發呆，不知道為甚麼總會被莫名的相信，然後聽了許多荒謬的令人想發笑的故事，即使知道發生在對方身上令他每日都做著相同的惡夢，甚至無法入睡。

　　但是這樣的劇情估計連三流編劇都不想拿來參考。

　　隨便點開一個，是在埋怨自己老闆對同事偏心的限時，裡頭打了許多的髒話，但是明明一句話就能解決的事總要參雜許多個人情緒，把事情弄的加倍複雜，然後再怪罪他人。

　　我站在天臺已經有半個小時了，肚子也有點餓了。

　　但是叫外送太麻煩了，就繼續餓著吧。

　　我認為一整天來看，夜晚自己的思緒會是最清晰的，因為沒有與他人對話後，剩下唯一的交談對象就是自己。

　　最難看最赤裸的缺點就好像一個一個攤平在自己面前，這些可能是最惡劣的回憶，或是想忘也忘不掉的過去。

　　但是現在的我，開始迷茫了。

　　這些真的是我要的嗎？我想要的到底是什麼？我該用盡全力去爭取可能到頭來會一場空的希望嗎？

　　所有的疑問頓時在我的腦海中出現，這些疑問連自己都無法解答，因為我對自己根本不了解，因此自己甚至連一位能夠真的加入「摯友」的好友都沒有。

　　這樣講的話自己也是挺悲慘的。

　　但是有幾個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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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我暫時想不到。

　　啊啊，現在就連自己也開始懷疑當初做的決定了，果然還是不應該吹那麼久的風。

　　在手機上打好幾行字後放在左手邊的地板上，往前踏了三步，便將一切都交由地心引力來控制了。

　　風切聲划過耳邊，自己從來都沒有一刻感到如此幸福。

　　一秒的疼痛都沒有感受到，真是太幸福了。

　　

　　……『繼續匍匐掙扎的活著吧，享受這酸甜苦辣的人世，我感到疲乏，僅僅只是疲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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