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神一起的軍旅生活 - 與神有關的邂逅第三章神之血

「一樓搜查完了，沒有發現半個活人⋯⋯」

原先潔白的牆面染上數抹紅斑，場面怵目驚心，一陣嘔意湧上胸口。

「連病人都不放過啊⋯⋯兇手還是人類嗎？」

多倫多看著眼前難以置信的慘狀，不禁打了個哆嗦，而克里斯則傻愣在原地。

「怎麼了？照理來說訓練時就看過這種場面了吧！」多倫多用手肘槌了一下克里斯的手臂說道。

如今的步兵作戰模擬訓練採用虛擬實境技術重演大規模戰事，要求學生兵在那種場面下求生。之所以採用如玩遊戲般的訓練方式是因為現今的戰爭主要是以機甲對峙，面對搭載重型武器的步行坦克，步兵的需求量實在不高，自然不必太在意身體力行，只要讓學員能夠在未來的戰場上即使脫離機甲也可求生就夠了。想當然，還原度可是『超級還原』，克里斯已經不知道踩過多少虛擬屍塊在險惡的環境下前行了。

「但是⋯實際看到還是很⋯⋯驚人⋯⋯」他蹲下來檢視著其中一具屍體，看似是一位醫生，他取下那位醫生的名牌和門禁卡。「這些或許會用到，走吧！去二樓！」

兩人舉起槍械，緩慢的超逃生樓梯門口走去。

噠噠噠噠噠

一陣跑步聲從右方傳來，兩人也同時面向右方。

「我架在這兒，你先進門。」多倫多就戰鬥蹲姿蹲伏在門邊，槍口依舊對準右方。

噠噠噠噠噠

「收到！」

克里斯非常小心的打開逃生門，他左右探頭，確認是否有敵人。

「安全。你也進來吧！」

噠噠噠噠噠

多倫多退入門後，再慢慢關上門。

喀的一聲，門關上了。確認門外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後，兩人癱坐在地上吐出屏住的氣。

「⋯⋯呼～好危險啊！」

「是、是啊！那是敵人嗎？難道剛才檢查的不夠徹底？」

「不可能。我們每間都看過了，不排除有人從樓上下來，畢竟醫院不只有一個上下樓方式⋯⋯」多倫多按著胸口，看來剛剛的情況對他來說膽戰心驚，克里斯的心跳也快得不得了，甚至可以感受到血液流動。

「上樓吧！」

「嗯⋯⋯」

踩在防滑鋼板與支架拼湊在一起的樓梯上，聲音明顯的不得了，既使靜走也難免發出「啪」的聲響，聽得兩人心驚膽戰。

一前一後，克里斯和多倫多遵循著室內戰術一階一節的往上爬，終於來到了二樓的逃生門旁。

「門後有腳步聲，很雜亂，應該不只一人。」多倫多將耳朵貼在門上聽著對面的聲響，憑藉著經驗判斷情勢。「我有震撼彈，等一下我丟進去，待會兒一起撂倒他們。」

克里斯點了點頭並來到一個適合攻堅的位置，他將槍托抵在肩窩，瞄準預測門後敵人的位置。

多倫多見狀後取出震撼彈並拉掉保險栓，他打開門並丟了出去，在對面的人沒有反應過來前立即關上門。

碰！

一聲巨響，音量大到既使戴上戰術耳機的兩人也產生耳鳴。

克里斯打開門，見到三個士兵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傭兵嗎？CTWE傭兵公司的人，看來前面的路充滿危險啊⋯⋯」

多倫多湊到克里斯旁觀察著已經失去戰鬥能力的三人說道。

「要殺掉他們嗎？」

「我們不是來這兒追求殺戮，畢竟發出了那麼大的聲音，他們應該也意識到我們了，把這些人滅掉也沒有用，走吧！會有很多人來抓我們。」

兩人在醫院的走廊跑了起來。

「接敵！」

啪！啪！啪！

多倫多一見到敵軍便舉槍射擊，速度快得像反射動作。

「目標是什麼？」克里斯邊跑邊問。

「拷問的話，在神經科診間最合適了，我看過地圖，知道在哪裡！」

「喔！」

啪！啪！啪！啪！

多倫多再度擊倒一個士兵，毫不猶豫。

「到了！」

兩人做了個急煞，停在一扇門前，上頭表示著『神經科診療室』。

但在他們準備開門時，門就先打開了，「碰」的一聲，一道衝擊波襲來，把兩人擊倒。

「不請自來的兩位客人，您們好啊！」

克里斯的目標——普魯頓從門內緩緩走出，白色的醫生袍沾染了血液，配合著他瘋狂的神情，著實令人畏懼。

克里斯舉槍扣下板機，但槍並沒有反應。

「！？」

「這就是過度依賴質的下場，剛才的衝擊是針對質轉器進行破壞，現在你們已經沒有武器了吧！廢物！」

碰！

火藥爆炸的聲音響起，接著是彈殼彈跳的聲響。

普魯頓的眉心被開了一個洞，他起初僵直了一會兒，隨後無力的倒下。

克里斯轉頭看向同樣倒在地上的多倫多，他手裡握著舊式手槍，單純的物理機關構成的武器就是有這種優點——不容易壞。

「嘖！瘋子⋯⋯面對敵人還在裝模作樣。起來吧！去找你妹！」

克里斯和多倫多起身進入診療室中。

「都是一些提取記憶的機器，你妹是掌握了國家機密嗎？」

「不知道⋯⋯」

面對問題，克里斯只是聳聳肩否定，繪里一向過著樸實的生活，很難想像她會知道什麼重要的機密。

（⋯⋯等等！不會是因為那個女的？）

由於不能確定自己的臆測是否屬實，所以克里斯暫時把這個想法捨棄。

診療室的格局很大，其中又劃分成10個區域，專門治療或隔離病人。

在搜索第五間病房時，聽到隔壁房間有物體倒下的聲音。

多倫多對克里斯點了點頭，拔出手槍預備。

他用手勢指示克里斯：「三、二、一」

克里斯踹開門，見到自己的妹妹倒在儀器堆中。

「繪里！」

他立馬上前檢查生命跡象。「還有呼吸心跳，我們趕快送她出去——」

多倫多拉住他的肩膀，皺起眉頭說：「她身邊的那些儀器確實是有關記憶提取的設備，你要有心理準備⋯⋯」

「什麼⋯⋯意思？」

「這項技術還不是很成熟，妳妹妹的很有可能再也醒不過來⋯⋯」

「你說『很有可能』對吧？！代表有可能有救！我們快離開這裡，其他的到時候再說！」

克里斯說完便急迫地衝出診療室。

「唉～真是急躁的小伙子⋯⋯這樣是保護不好任何一個人的呀⋯⋯」

啪！啪！啪！啪！啪！

「敵人打也打不完啊！」

「再繼續這樣的話，我們會撐不住的！」

槍聲在空氣間迴盪，只要一閃神，飛來的子彈便會奪取性命。

兩人拿著隨地撿來的槍械反擊著。

「呼叫『天眼』，這裡是013指導教官，請立即前往A9西區第十七號醫院，這裡發生槍戰，需要火力支援！重複，A9西區第十七號醫院，需要火力支援！同時，在座標046057的寺院駐紮支援梯隊，我們會撤往那裡。完畢！」多倫多對著對講機請求支援。

『⋯⋯⋯⋯⋯⋯收到。二十分鐘後抵達現場，請存活到支援到達，完畢。』

無線電通話器傳出不帶感情的聲音。

「我們要在這裡撐二十分鐘嗎？」克里斯問到，他正躲在掩體後為槍換上新的彈匣。

「不對，是我要撐二十分鐘。」

「⋯⋯⋯⋯你別開玩笑了⋯⋯」

多倫多堅定的注視著克里斯，眼神中絲毫不帶懼色。他拿出一張西區的地圖，並指出一個座標——046057。「醫院後方有一座山，山上有座小寺院，我會待在這裡拖延時間，你則盡快從後門出去，越快越好。」

「但是——」

「戰士不會畏懼死亡，小子。你就成全我的英雄夢吧！」

「都什麼時候了還在想著當大英雄！我記得你說過要助我一臂之力，既然如此⋯⋯既然如此！你就不准送死！」

「語無倫次了喔，小子。你聽我說，我們不可能撐那麼久，不這麼做的話就只會製造三個死人而已。」

「⋯⋯⋯⋯」

克里斯猶豫了一陣子，最後鼓起勇氣說道：

「⋯⋯你一定要活著⋯⋯」

「別強人所難了！你快去快去，你妹在等著你呢！」

多倫多苦笑著說。

克里斯將幾個全滿的彈匣塞到他懷裡。「答應我！你一定要活著！你不是還有家人嗎？」

「好好好，我會的！準備好要衝了嗎？」

克里斯把繪里背在身後，檢查完裝備後對多倫多比了一個讚。

「三、二、一，開始！」

話語剛落，多倫多便將槍架在掩體上對著對面進行全自動掃射，大量淡藍色的質推送共計60發子彈撕裂空氣直逼敵人。現實並非遊戲電影，被擊中一發子彈便足以使人失去戰鬥能力，面對如此氣勢，敵人自然不敢探出頭來。來自對面的攻擊削弱了不少，給了克里斯一個逃走的機會。

克里斯用力吸一口氣，左腳向後用力踩蹬，右腳大步往前跨，直奔醫院後門。

多倫多躲在掩體的庇護下換上下一個彈匣，但見到那賣力奔跑的背影，頓時停下動作，內心充滿無限感慨。

「當身邊的人不再回頭看自己，是否意味著告別的時刻來臨了呢？你說是吧！親愛的⋯⋯」

多倫多放下槍，從口袋拿出一張小小的照片，那是一個婦女站在花海的照片，那個女子笑容燦爛奪目，有如花仙子一般，和背景的花田是如此相襯。

「我不是英雄，從來不是⋯⋯讓那小子活著只是在贖罪，贖我不能保護妳、讓妳幸福的罪，還有我所殺的那些人⋯⋯他們也有家人吧！我卻剝奪了他們的權利，也讓他們的家人等待一個回不了的人⋯⋯」

大滴的淚珠從臉頰滴落，打在防彈背心上，但有如毫無意義一般，被布料吸收、擴散，只剩下淡淡的灰色斑點。

耳裡依稀可聽見敵人的吶喊，也讓多倫多抽離感情的束縛，進入一個捨棄感情、只剩理性的狀態，一種最適合戰場的狀態。

他抹去眼角的淚水，讓自己的視野不再被感情所蒙蔽，提槍，裝彈，上膛。

「生命的最後，也讓我能拯救兩個生命，感謝我所相信的上主——阿瓦特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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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烈爆炸聲響自遠處的醫院大樓傳出，內心的絞痛使克里斯一陣踉蹌。

「嘖！」

機車停放在正門，而正是敵軍聚集之地，不可能取回。

「只能徒步了嗎？」

他偏頭看向繪里，她依舊昏迷不醒，臉色也有些蒼白。

（不行！要盡快找到救援，總之先到那座寺院，多倫多應該有向上級請求到哪裡回合⋯⋯）

A9區中的西區為一小型盆地，周邊由樹林包圍住，但重要交通依舊暢通，是個與自然共存共榮之地，也是個對於病人身心健康有益的環境。

為避人耳目，克里斯走入森林中，小心翼翼的踩著枯枝落葉往046057的方向邁進。

一切是如此熟悉又陌生。

蓊蓊鬱鬱的樹林往三面延伸，再走個一會兒，連身後的道路也看不清了，只剩一片蒼綠。

愈發明顯的潺潺流水聲自右方傳來，他下意識地走向聲音來源，竟見到令人嘆為觀止的奇景。

「金色的⋯⋯溪流？」

波光瀲灧，反射著炫麗的陽光，但這並非它真正玄幻的原因。

走近一看，數千數萬枚閃亮的金幣靜靜的躺在不怎麼深的河床，畫面之磅礴使人忘了貪念，只剩敬畏。

克里斯暫時放下繪里並撈起其中一枚金幣，沒有氧化的痕跡，只有長期沖刷侵蝕造成的特異波紋，狂野卻又溫柔。雖然模糊不清，但依然可見上頭的頭像和製造日期。

『阿瓦特•亞斯⋯⋯女王革命成⋯⋯念幣，聯合陸塊反暴政⋯織製造發行，菲班特新曆元年。』

背面則刻著『為逝去的革命⋯⋯⋯⋯崇高敬意』

克里斯默默的放回原處，他感受得到，這些金幣，每一枚都代表著一個已經失去性命的『革命者』。他背起繪里，深深的吸一口氣。

「走吧！繼續往上⋯⋯」

「這裡已經荒廢了吧⋯⋯」

與其說是寺院，不如說是廢墟。灰白色的花崗岩建材攀滿藤蔓枝條，深入石縫中，一點一滴撐破石磚。

在貌似入口的地方，一堆破碎的石塊散落一地，估計是一個破碎的石碑，其中有兩個綠色石子，克里斯撿起其中一塊檢視，是塊橄欖石。

走近寺院內，地面依然完好且乾淨整潔，一點灰塵、石塊碎屑也沒有，彷彿有人打掃過一般。

克里斯讓繪里平躺於地面上，並脫下自己的外衣蓋在她的嬌小身子上。見到即使睡著都會微微擺動的那對貓耳如今只是癱軟的貼在地上，說不出的難過與悲傷湧了出來，為了緩解情緒，他來到那入口前的那堆石塊前蹲下。

（沒人來啊⋯⋯不是有上報了嗎？算了，閒著也是閒著，反正敵人來了也累得跑不掉，乾脆把這些石塊拼一拼⋯⋯）

石塊沒有粉碎的很嚴重，大致輪廓還在，不一會功夫就拼湊完成了。石碑上頭刻著詩文：

『迷途羔羊，不要驚慌，那只會使枷鎖勒緊。

低下頭，便是食糧；抬起頭，便是蒼天；偏頭，便是羈絆，你已擁有一切。

把刀收起，放下，方能見真心。別讓赤遮蓋雙眼，別讓黑污染心靈。

身子不夠結實，不代表心靈不夠堅強。只要還在世，便有一切希望。

夠堅信自己，夠相信未來，不論老弱婦孺，不論身世背景，來到這裡，我會為你主張，來到這裡，我會為你付出。

我會用我的血液餵養你，使你不再飢渴；我會用我的身體，為你遮擋冷冽的寒風，讓你不用再受苦受難。

找到我，我會給你你需要的力量。』

雞皮疙瘩爬滿身，克里斯瞪大眼睛看著石碑上的文字以及圖畫，那對橄欖石瞪得他心裡發寒。

自金色河川開始便一直在忽略內心的呼喊，如今被現實抓住了腦袋，強迫他正視眼前的一切——

（一模一樣⋯⋯⋯⋯那場夢⋯⋯）

——是多麼的熟悉。

（我好像來到了很不得了的地方了⋯⋯⋯⋯）

克里斯選擇逃避現實，搖搖晃晃的回到繪里的身邊冷靜自己的心，腎上腺素的效果也漸漸趨緩，也因此察覺到身體已經頻臨極限。

他終於意識到自己喉嚨的灼燒，身體正對著自己瘋狂發出訴求——「口渴」。

他下意識地開始在寺院翻找水源，見到瓶罐就打開檢查是否有水。

「沒有⋯沒有⋯沒有⋯⋯」

一陣踉蹌，他撞上了一個木櫃，衝擊使它的櫃門打開，他彎腰一望，一個小小的祭壇裝設其內，中心擺著一個人形罈子，上頭寫著「神之血」。

克里斯瘋狂的拿起罈子並打開，只見黑色的污濁液體。頓時，原本黑濁的液體接觸空氣後變得清澈，並冒著金色的光芒。克里斯沒想那麼多，仰頭猛灌，不一會便喝乾了。

「哈～活過來了——嗚！」

全身有如火燒一般灼熱不已，痛楚沿著血液循環遍布全身，彷彿身體每一塊組織被撕扯破壞一般，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快要崩解似的，瘋狂冒汗，眼睛充血，喉嚨乾燥疼痛，沁入骨髓的疼痛快要了他的命。

完全無法思考，意識便陷入幽冥黑暗中。

『鏈接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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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留言：玩過逃離**夫的我就像兩人在醫院潛行般，每場遊戲都膽戰心驚，每聽到腳步聲，心跳都快到會痛^^;，然後就被打死了QAQ

感情戲好難寫，花了兩三天構思，抱歉晚更了好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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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神有關的邂逅 第三章 神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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