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路易斯!」
忽然,一把熟悉的聲音從路易斯的耳邊響起,他猛然睜大雙眼,就在這時,一道炫目的耀光在他眼前閃過。
那道光芒刺眼得讓他不住閉眼,再睜眼之時,發現布倫希爾德揮劍的手仍然停在半空,沒有落下,整個人像是被定格一樣,僵在原地。
我是在作夢嗎?路易斯不敢置信。
但那把聲音……
「你這傢伙……居然斗膽在這個時候阻礙我?」
這時,布倫希爾德咬牙切齒的聲音喚回路易斯的意識。他順著布倫希爾德的視線轉身仰望,驚覺身後有一個白色人影,正疊著雙手舉在身前。
人影有著一頭閃亮如光的銀白長髮,其身姿幾近透明,十分微弱,彷似微風吹拂便會消散殆盡。就算眼前的身影如此陌生,外表與自己所認識的毫不相同,但單憑那把熟悉得不得了的柔和聲線,路易斯已能認出她的身份。
「希格德莉法!」路易斯擠出全身僅剩的力氣坐起,雙眼閃爍著感動。「是你嗎,希格德莉法?」
身影沒有回應,她微笑地輕輕點頭,並催促:「就是現在!快點!」
「背叛我的偽物……我就讓你再死一遍!」
布倫希爾德想要反抗時間暫停,砍向身影,但無論她如何努力,身體都無法動彈,絲毫無法移動半吋,只餘表情能夠扭曲。
路易斯用盡全力撐起身子站起,他拾起在一旁的「神龍王焰」,喚出龍火,一鼓作氣從下方揮劍,把布倫希爾德手上的「精靈髓液」撃飛到半空。不給她反應的餘暇,路易斯馬上收劍並側架在胸前,把劍筆直刺向她的心臟──
在劍插進心臟的瞬間,時間再次流動,布倫希爾德全身頃刻被無上的劇痛覆蓋,神龍的熾熱火焰侵入她的每一吋神經,猶如要把她的靈魂燃燒殆盡。路易斯沒有拔劍,乘勢猛力把布倫希爾德壓倒在地上,雙手緊按柄頭,並以右腳踏著她的左腕,不讓她有反抗的機會。
「這場對決,是我贏了。」路易斯俯視布倫希爾德,淡淡地宣告。
「哼,真是可惜,棋差一著。」布倫希爾德吐出一口血,不屑地反駁。
要不是那個礙事的偽物忽然出來搞亂,我就可以殺死路易斯了,布倫希爾德別過頭去,在心裡抱怨。
我應該要早一點識破她是以太精靈,更早解決她的。
大地之母當初把她送到我面前,是為了今日讓她阻礙我的嗎?
不,怎麼可能。我的一切都是正確,是這些沒用的棋子胡亂走動才會令我敗北,都是他們的錯。
「如果你在祭典裡勝出,你會許下甚麼願望?」路易斯問。
面對眼前這個與世界常理脫序,把殺戮、利用他人等事當作樂趣的人,路易斯想像不到如果她真的取得勝者寶座,會做出甚麼事來。
齊格飛家擁有傳承千年的夙願,那麼精靈也會有嗎?例如再次從安納黎獨立,重建精靈之國之類?
他希望眼前人給出名為「夙願」的答案,這樣便能證明她最少還存有一分理智。
「如果世間一切都根據我的意願行事,所有人都如我操盤般行動並取悅我,也是不錯,」布倫希爾德不假思索的回答狠狠打碎路易斯的期待。「但我不需要許願,我只是盡情地做我喜歡的事,就是這樣。」
「精靈的夙願呢?」路易斯追問。
「夙願?哈!」布倫希爾德聽畢,頓時大笑。「萊茵娜女王希望水精靈的王座能夠永續,亞絲特蕾亞女王希望精靈王國永遠和平,但這些又與我何關?她們的願望是她們的事,我的想法是我的事。」
路易斯輕嘆一口氣,再問:「事到如今,你不會感到後悔嗎?不會對希格德莉法感到悔疚嗎?」
「不會,」布倫希爾德堅定地回答。「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確的,而我永不後悔。」
「是嗎,」路易斯失望地再嘆一口氣。「那麼永別了。」
他拔出「神龍王焰」,再沒說話,一刀劃破布倫希爾德的頸項,俐落地結束她的性命。
狂妄的精靈女王,終於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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