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開束縛的枷鎖 - 生命專線

「加油，你一定能繼續堅持的。」

「謝謝妳……」電話那端傳來道謝的聲音。

我掛上了電話，摘下眼鏡揉了揉眼睛，看著掛在牆上的電子時鐘。

2012年2月29日 00:38

「十二點了啊……」

我起身走到飲水機旁，打開一碗杯麵，加入熱水，隨後望向窗外的夜景。

我是沈詠綺，生命專線裡的夜班工作人員，每一天，每一夜都會有人打這隻生命專線。

而我的工作便是傾聽他們的煩惱，理解他們所發生的情況，並鼓勵他們活下去。

「噢！三分鐘了。」沈詠綺拿起杯麵與免洗筷，正準備要開動時。

叮叮叮……電話的鈴聲響起。

沈詠綺立刻放下還沒動口的泡麵，走回自己的崗位上，接起電話。

「你好，這裏是生命專線，請問您有什麼煩惱嗎？」

「是詠綺嗎？」話筒傳來一名老人的聲音道。

「是，怎麼了，李老師？」

「是這樣的，我忘記告訴你，今天不是只有你值班嗎？所以會有個年輕人會去幫忙你晚班的工作。」李老師笑道。

「這種事情，您應該要早點說，您年紀大了，不應該這麼晚還起來。」沈詠綺責怪道。

「哈哈，不要緊的，那麼，工作加油吧，但是，希望你這次真的能夠下班了……」李老師笑道，但最後一句話卻充滿了複雜。

李老師的最後一句話，聲音小到電話一頭的沈詠綺都聽不到。

「嘟嘟嘟……」

「李老師也真是的，說話都不說清楚就掛斷了。」

就在沈詠綺疑惑李老師說了什麼的時候。

喀啦喀啦…

拉門被拉開，一個面目清秀的青年，從門後探出頭來。

「請問，沈阿姨在嗎？」那個青年笑著走進辦公室道。

「孩子，你叫誰阿姨啊，信不信我把你掃出去。」沈詠綺佯裝生氣的樣子道。

「哎呦！沈……姐姐別怎麼說嘛！我可是來幫妳的。」青年摸著頭神色古怪的改變了稱呼。

沈詠綺聽到這句話，面露喜色的道：

「原來就是你啊！既然這樣你叫我什麼都隨意吧，叫我奶奶都行。」

「麻煩你先在我的崗位接電話，我想先吃個東西，拜託你了。」沈詠綺指著自己的座位，雙手合十請求道。

「當然，這是我來的任務之一。」青年拍著胸脯道。

沈詠綺笑了笑，隨後轉身朝自己的杯麵走去，青年看著沈詠綺的背影，眼神中溫暖卻帶著一絲遺憾。

「杯麵！杯麵！」看著自己的宵夜，沈詠綺心情雀躍不已。

滿心期待的拿起了免洗筷，吃了一口，沈詠綺苦著臉。

「唉……都爛了……難吃……」沈詠綺嘆了口氣，也沒了吃麵的心情。

沈詠綺放下筷子，走到飲水機旁的櫃子，拿出了咖啡，幫青年及自己都泡了一杯。

「來，你的咖啡。」

沈詠綺將咖啡放在桌上，人就坐在隔壁的崗位上，除了準備接電話，還放著一本黑色封皮的筆記。

「你幾歲了？」沈詠綺一邊喝著咖啡一邊好奇的問道。

「十七歲，馬上就要十八歲了。」

「你這麼晚來這裡幫忙，家裡不反對嗎？」沈詠綺想著反正目前也沒人就開始聊了起來。

聽到這句話，青年雙目微黯道：「我是單親家庭，而我母親也在我十歲的時候去世了。」

沈詠綺不禁呆滯了一下，而青年自顧自的繼續道：「照顧我的是外公。」

沈詠綺搖了搖頭讓自己清醒點道：

「那外公是在做什麼工作的呢？」

「我現在住在道觀裡，你覺得我外公是做什麼的呢？當然是道士。」青年無奈的聳聳肩道。

聽到這句話，沈詠綺便興奮的道：「我爸爸也是道士欸！」

兩人發現了共同點後，就開始互相吐苦水，聊起了家中有個道士，會發生什麼趣事，兩人有說有笑。

突然之間，沈詠綺認真的道：「小子，你會一點道術嗎？」

「呃…是會一點怎麼了嗎？」青年被沈詠綺盯著渾身不對勁。

「那你能幫我看看這間辦公室嗎？」

「最近，我總是覺得渾身不對勁，感覺好像整個人都要散架了一樣，時常頭暈目眩，而且也會突然想睡覺，甚至有時候會缺一片記憶。」沈詠綺皺眉道。

青年面無表情的聽著沈詠綺說完，目光閃爍，彷彿想到了什麼一樣。

「小子，我懷疑辦公室不乾淨了，你可以檢查一下嗎？」沈詠綺拜託道。

「可以是可以，但是可以請你先閉上眼睛嗎？因為道術是獨家機密。」青年面帶微笑的道。

「當然可以，太好了！」沈詠綺滿心期待的閉上雙眼，雙手緊握。

沈詠綺一閉眼，青年馬上滿臉冷色的從自己座位上站起來，拉開自己正坐著的椅子，蹲下一看，發現桌子底下有一張黃符。

而這裡是沈詠綺的崗位。

隨後青年環顧整間辦公室，飲水機、櫃子、門，都不約而同的在隱秘的地方貼上了類似的黃符。

青年一臉冷色的將所有黃符撕下。

「怎麼能這樣做……」

看著閉著眼睛的沈詠綺，青年用手臂擦了擦眼中的水珠，微笑的對沈詠綺道：「好了，沈姐姐。」

沈詠綺睜開雙眼，一臉歡喜的握著青年的手「你處理好了嗎？」

「姐姐，我檢查過了，這裡沒有什麼古怪的有病還是得看醫生才行。」青年打趣道。

「我……」沈詠綺一臉失望的道。

「不過我還是布了個淨化法陣，希望你能夠輕鬆點。」青年看到沈詠綺失望的臉只好無奈的撒了個謊。

「那真是太謝謝你了！」沈詠綺鞠躬笑道。

看著沈詠綺又恢復笑臉，青年也鬆了口氣。

叮叮叮……電話的聲音響起。而且兩台都響起了鈴聲，兩個人相視一笑，開始了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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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三點……

青年瞄了一眼隔壁的沈詠綺，環顧昏暗的辦公室問：「姐姐，你為什麼不開燈呢？」

「嗯……原本就只有我一個人在值班，不用開啊，節省嘛！」沈詠綺笑道。

「可是，你在寫筆記不是嗎？」

沈詠綺指了指檯燈微笑道「檯燈就夠了。」

隨後兩人又陷入了沉默，沈詠綺寫著筆記，青年時不時偷瞄著沈詠綺。

「有什麼事嗎？」沈詠綺注意到青年的視線轉頭微笑的問道。

「不，我只是有點好奇，你在寫什麼。」青年被抓到偷瞄卻一點都不尷尬的道。

沈詠綺拿起了筆記，輕輕的撫摸道「這個啊……是我的事件紀錄簿。」

「事件紀錄簿……」青年雙目盯著筆記喃喃道。

沈詠綺看著青年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面露思索的道：「我看你將來可能投身這一行，那麼我這本也可以讓你當經驗，暫且先借你看吧。」

隨後沈詠綺神情嚴肅的叮嚀道：

「只是！裡面的個資內容，千萬不能夠外洩喔，就算名字我都已經改成代號了，也不能夠洩漏他們的秘密。」

「雖然我現在有一點洩密的嫌疑就是了。」

沈詠綺說罷將事件簿蓋了起來，遞給了青年，青年目光閃亮，如獲至寶，看著青年的神情，沈詠綺不禁笑了笑。

突然問，青年那位置的電話鈴聲又響起了。

沈詠綺擺了擺手表示讓自己來，讓青年去一旁好好的看。

「可以嗎？」青年緩緩地起身。

沈詠綺點了點頭微笑，坐回原本屬於自己的位置。

青年抱著事件簿，走到一旁坐下，輕輕翻動些許泛黃的紙張，看著厚厚的事件簿，眼神有些不自然。

「多久沒看這麼厚的書了……」青年雙目有些發疼。

青年搖了搖頭：「開始看吧！」

一翻開，第一頁寫著：「所有的生命都是我值得珍愛的，願天下人無病無災，快樂一生一世。」看著這句話青年目光模糊，隨後又搖頭。

“有個學生打電話來，他說他被霸凌……2010/8/2”

“女子遭到丈夫家暴……2010/12/6”

“老人家沒有人陪伴……2011/3/5”

就在瀏覽了許多案件後，青年看到一張小紙條，那個紙條很小很小，但卻被牢牢的釘在事件簿上。

“今天揚生生日，但我沒辦法回去，很抱歉……很抱歉……媽媽回不去，我只能在這裡跟你說抱歉……因為還有很多人需要媽媽。2012/2/28”

上面的每個字，都寫得無比大力，且有些字被暈開，應該是水痕所致。

看到此處，青年抬頭望向正在講電話的沈詠綺，她的背影，嬌小卻彷彿能夠支撐起一片天一般，輕柔的聲音，溫暖了打過來的每一個人，也溫暖了青年，他雙目有些濕潤。

而之後的每一個案件，日期無一例外全都標註著“2012/2/29”

青年望著沈詠綺再次擦去快要奪眶而出的淚水，隨後深吸一口氣，繼續閱讀事件簿，青年瞪大雙眼，彷彿想要把每一個事件都記到腦海裡。

雖然是年輕人，可剛剛的咖啡其實沒喝多少，青年終究還是不敵睡魔，趴在了事件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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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陽光灑在了青年的臉上，青年艱難的睜開雙眼道：「早安……」

看著自己身上的毯子，以及身前的事件簿，青年環顧四週，並沒有任何人，顯然沈詠綺已經離開了。

喀啦喀啦…

開門聲響起，一名老者拄著拐杖走了進來道：「早安孩子，看來你在這裡呆了整晚。」

「怎麼樣？可以處理嗎？」老者問。

青年默然不語，老者也不多問，在一旁坐了下來。

「李老師……可以麻煩你一件事嗎？」青年低著頭，凝視著事件簿道。

「但說無妨。」

「就是請您在01:00時……」

青年緩緩的向李老師陳述自己想要做什麼，李老師聽了眉頭深鎖，隨後道：「這有點難度，但應該可以。」

青年聽了露出微笑道：

「那就先謝謝李老師了。」

青年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2020/2/27」

隨後目光逐漸堅定的喃喃自語：「就在晚上了……」

「也許我在這時候，被您請來，是天意也說不定。

「是啊…也許是天意…」老者嘆了口氣，看著他特地將日期永遠定在2012/2/29的時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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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2/28，00:01，辦公室的人都已經離去，而這時青年提著一個盒子，走進了辦公室。

喀啦喀啦……

「今天沒遲到誒？」沈詠綺在自己的崗位上轉頭笑道。

青年笑了笑，而沈詠綺的注意力則被盒子給吸引了過去。

「那是什麼？」沈詠綺指著盒子好奇的問道。

「我昨天不是說，我的生日快到了嗎？」青年笑道。

「那是生日蛋糕嗎！」沈詠綺驚喜的問道。

「沒錯，我特地拿來與姐姐一起分享的。」青年笑著道，但眼神中卻有著難以釋懷的一絲遺憾。

沈詠綺卻沒看到他眼神中的遺憾，很開心的看著蛋糕盒子，隨後抬頭笑道：「謝謝你嘍！小子。」

「事不宜遲，我們快點來許願吧。」

沈詠綺走了過來，將青年按在椅子上，隨後從自己崗位的抽屜裡，拿出一頂生日帽，戴到青年的頭上道：

「這個原本是給我兒子的，但現在就先給你用吧…」沈詠綺有點不自然的笑道。

「對了，還要切蛋糕，刀子，刀子。」沈詠綺旋即轉身離開道。

青年摸著生日帽，默然不語，因為那生日帽，已經有點老舊。

「我來幫你點蠟燭吧。」沈詠綺笑道。

青年點了點頭。

隨後沈詠綺打開蛋糕的盒子，蛋糕上的蠟燭卻不是阿拉伯數字「18」，而是阿拉伯數字「10」沈詠綺目光直勾勾的盯著這個數字「10」抬頭看著青年，青年搖了搖頭道：

「沒有弄錯……」

「沒有弄錯……嗎？」沈詠綺喃喃自語的重複了一次。

沈詠綺隨後搖了搖頭，直接點了蠟燭，勉強的扯起一絲微笑道：「來許願吧，快！不然蠟燭就要融化了。」

青年眼神柔和：「那我要說了哦！」

「願天下人無病無災，快樂一生一世。」

沈詠綺的眼神陡然轉冷。

「如果你只是要奉承我，或者嘲笑我，你的願望是不會成功的。」

青年的眼神沒有一絲一毫的慌亂，只是輕柔的道：「沈姐姐，我有一項禮物要給你。」

沈詠綺眼神驚疑不定，青年走到她身邊，將她帶到崗位上，請沈詠綺坐下。

「請妳坐著，等等有電話來，你只需要接，不需要回話。」

「可是……」

「沒有可是，這是李老師說的。」

「……」沈詠綺默然不語。

青年看著那個日期永遠停止的時鐘。

滴答滴答……

01:00……

01:01……

「什麼都沒……」沈詠綺正要說什麼的時候。

電話響了！

叮鈴鈴……

沈詠綺看了一眼青年，青年點了點頭。

「你好，這裡是生命專線。」

「請問是沈小姐嗎？我是一名學生，在從前我曾經被霸凌，我曾經非常痛苦，但我打了生命專線……」

沈詠綺瞪大眼睛，轉頭望向青年，青年只是低著頭，沒露出任何表情。

「謝謝妳，謝謝妳，在我最艱苦的時候拉了我一把，在我快墜入深淵時，將我拉起，也許我已經在妳的生命中消失，但……妳是我生命中的轉折點，謝謝您。」那人說罷，便掛掉了電話。

「你到底……」沈詠綺正要質問青年。

電話聲又一次響起。

「您好，我是一名單親媽媽……」

「喂……阿沈啊，阿公我最近很好啦！」

「沈小姐，我是……」

一通通電話，不斷的打進生命專線。

沈詠綺的臉，從一開始的疑惑，再到後來的驚訝，再到沉默，以及最後的泣不成聲。

「謝謝您……沈小姐。」伴隨著最後一通電話掛斷。

沈詠綺趴在桌上，不發一語。

「來，妳的蛋糕。」青年拿著蛋糕，放在了沈詠綺的旁邊。

沈詠綺露出眼睛，悄悄的拿走了蛋糕。

沈詠綺邊吃邊落淚，青年在一旁道：「姐姐，這個禮物妳喜歡嗎？」

沈詠綺看著蛋糕自顧自的道：

「曾經，我一直在想，我堅持的理念究竟是不是對的。」

「直到有一次，我聽聞了我一個曾經輔導過的孩子，跳樓自殺，我才明白，我有多麼重要。」

「為了他人，犧牲自己的睡眠時間。」

「傾聽素未謀面的人，他們的煩惱，他們的心聲。」

「雖然很苦，可是我很願意。」

「不管是誰，都有在這繁華世界活下去的資格，而我能做的，就是讓所有打給我的人找回自己的資格。」

沈詠綺的眼淚滴滴如珍珠，有些滴到了蛋糕，還渾然不覺，青年依舊低著頭什麼話都不說。

「我唯一遺憾的便是我沒能好好的陪伴我兒子，白天輔導，晚上接線，偶爾才能好好的休息，我也只有那時，才看得到我的兒子，揚生。」

「很好聽吧？揚生……揚生，飛揚生命！我可是想了很久呢？」

「可惜就連他的生日我都沒辦法幫他慶生。」

「嗯……他的生日就在昨天，二月二十八日，跟你只差一天呢？」沈詠綺擦了擦淚水笑道。

「我的生日可不是二月二十九日，而是二月二十八日。」青年抬頭說道，而他眼神中多出了一絲堅定。

「可今天是？」沈詠綺要說什麼的時候。

青年拿出手機，上面日期寫著。

「2020/2/28 2:28」

沈詠綺心神俱震，回頭看向時鐘的。

「2012/2/29」

沈詠綺不甘心的翻看自己的事件簿，發現後面的日期標註無一例外都標註著：

「2012/2/29」

「我……」沈詠綺看著自己的雙手，不知何時，她的雙手竟有些透明。

渾身散發著淡淡的白光。

青年淚水滿盈整個眼眶道：「我還有個禮物要給您，請您坐在電話旁。」

沈詠綺看著淚流滿面的青年，卻露出一絲微笑：「好……媽媽等你。」

青年走出辦公室，靠在辦公室門外，深吸了一口氣，撥打了自己放在通訊錄最上層的電話。

辦公室的沈詠綺，期待的看著電話。

思緒紛飛，回到過去。

叮鈴鈴……

「你好，這裡是生命專線。」

「媽媽～你什麼時候回來，明天是我生日耶……」

「乖，我明天一定回去，你不能這樣打給我，會佔線，讓真正有需要的人打不進來的。」

……

「糟了！李老師！」

「詠綺她全身冰涼……」

「怎麼會！」

……

「怎麼會這樣……」

「小小年紀而已媽媽就……」

「好像是過勞死吧……」

回到現在……

辦公室響起了電話聲，沈詠綺迫不及待的接起來。

「你好，這裡是生命專線。」

「媽，我十八歲了……」

「嗯……我知道。」

「你能幫我過生日嗎？」

「……」

「好。」

「我沒準備禮物。」

「妳有準備，一直都有。」

青年笑著走進來，但眼眶卻是紅著的。

「你回來了啊，那生日會該進入最後階段了。」沈詠綺轉頭笑道。

「讓我們一起唱生日快樂歌，好嗎？」

青年看著已經融化的「10」蠟燭，那是他剛剛沒有吹熄的，他微微一笑，從盒子裡拿出了「18」蠟燭，再放了上去。

沈詠綺看著「18」蠟燭，微微一笑，將檯燈關掉。

「真聰明……」

暗夜的辦公室中，兩個人圍著一塊小蛋糕唱歌，每唱一句，沈詠綺的身體便透明一分。

「祝你生日快樂……」

「祝你生～日～快～樂～」

「祝～你～生～日～快～樂～」

沈詠綺露出大大的微笑，而身影透明而不可見但卻散發著微光，青年則將蠟燭吹熄後。

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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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

李老師又一次拄著拐杖，走進辦公室。

只見青年趴在沈詠綺的崗位，臉上還掛著淚痕，旁邊則是空了的蛋糕盤，以及一本黑色封皮的事件簿。

唯一讓李老師覺得古怪的是，青年身上還蓋著一件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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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後……

李老師帶著青年走進辦公室。

「各位，這是你們新的同事。」

「各位大家好！我叫……」

「沈揚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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