燙傷 - 1.我……回家了嗎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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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1.我……回家了嗎

耳玉

Apr 28, 2020

312

4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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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潮濕的空氣與昏暗的燈光，為大門籠罩上一重陰霾。

　　這句話不知道多久沒有說過了——「爸，我回來了！」

　　推開厚重的鐵門，前庭空蕩蕩的，仍舊堆積著從我小時候就已經存在的破扇子、羽毛球以及舊單車。

　　經過前庭和走廊，飯廳的桌旁坐著一個人。微弱的光剛好讓我認出，這就是我的老爸。

　　他一臉憔悴，看到我回來也絲毫沒有驚喜。我都已經十年沒回老家了。

　　「你……都知道了？」老爸看向我，我卻看不透他反光眼鏡片下的眼睛。

　　「嗯。」我回答。

　　「我……」他稍頓了一下，「好想念媽媽啊。」

　　終於，我看清楚他晶瑩的淚珠從臉頰滑落，為這潮濕的空氣更添了少許的鹹味和濕氣。

　　我頓時不知所措。我該抱抱他嗎？

　　雖然是因為奶奶逝世我才回來，只是我根本沒有預想到奶奶的逝去，會使他落淚如此，他也像是蒼老了幾歲。

　　矛盾的是，他啜泣得像一個孩子一樣。

　　他的頭垂得更低了。那一根根蒼白的頭髮，在微弱的晨光中格外耀眼。

　　我還是決定要抱一下我的老爸——這個可憐的中年男人。

　　我能感受到，他溫熱的淚水染濕了我的胸膛……

　　突然，我感到一陣呼吸困難！低頭一看，我的胸膛浸染了的不是淚水，而是鮮紅的血液，上面還插著一把刀子。

　　面前的人也早已換了一副面孔，露出猙獰的笑。

　　「該死！」我怎麼能忘了這麼重要的事情——

　　「一定要記住！這個三級治療儀有很高的風險！它將提取你的記憶，通過建構幻境來誘使你身受重傷！只要你沒有被迷惑，這個治療儀將急速修復你現實中的重傷；但相反，就會加重你的傷勢，甚至可能死亡。還有一點！如果在幻境中受重傷了，立刻找鏡子！從鏡子中緊急退出！」

　　胸前的血不斷流淌，似乎溫度也隨之流失。

　　一樓的洗手間！我記得是有鏡子的！快，快跑過去！

　　我拚命地跑上一樓——這該死的樓梯，不過也就十來級，現在就像是延長了無數倍一樣。

　　我知道，不是樓梯延長了，是我的體力急速降低了……

　　快啊！

　　終於到了！我癱倒在洗手間的地上，掙扎著要站起來，這樣才能看到洗手台前，墻上的鏡子……

　　但很遺憾，我做不到。我只能趴在了馬桶邊上。

　　難道，我就要這樣死了嗎？

　　我本想苦笑出來，卻終於體會到笑也是要牽動很多條面部肌肉的。因此，我的眼神也是無比呆滯，望向馬桶水面映照出的呆滯的我。3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h7FBfYtY7

　　我的意識逐漸模糊起來……3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S4dLul7as

　　失去意識不知道多久，一片頹垣敗瓦出現在我的眼前——失去穹頂的教堂，破碎到剩下一半的彩色玻璃畫，還有黑煙瀰漫的天空，這就是天堂嗎？也太糟糕了吧。　　3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p8oAuHMOZ

　　「……志成！志成！志成！」——模糊的聲音從遠處傳來，越來越近，也越來越清楚。3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EKNP130gn

　　眼前有一個絡腮大鬍子，對著我唾沫橫飛地叫喊。

　　「志成！你還好嗎？我們要撤離了！這裡越來越危險了！」絡腮大鬍子說。

　　「這是誰啊？」我仍然呆滯。

　　突然地，記憶像潮水一樣越漲越高，漸漸地回到了我的腦子裡。

　　絡腮大鬍子是洛斯，我的夥伴！3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gENKiDQJR

　　我們現在……很危險！

　　我們要快點離開了！

　　我掙扎著要站起來，「……啊！」3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cVa6AVfhu

　　剛想掙扎著要站起來跑動的我，腹部猛地傳來劇痛。低頭一看，腹部流血不止，幾乎就和在幻境裡胸膛流血的量差不多。

　　「果然，是加重傷勢了嗎？」洛斯一臉擔憂。

　　「洛斯，你先逃吧！」我把頭上的三級治療儀猛地拔下來，咬咬牙，下定決心說：「我這樣肯定會拖累你的！你畢竟是我們隊的隊長，你掌握的信息更多，你要趕緊逃離，不要讓敵人俘虜了。」

　　「志成！」洛斯剛想說些什麼，附近的連番轟炸把聲音淹沒了過去。

　　洛斯的表情突然像是發現了甚麽，禁不住露出喜色。然後他做著拙劣的手勢，似乎是想讓我等一等。3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fcuT1AUDP

　　只見他把我放在地上，自己衝向了前方。

　　「嗡……」令人反胃的耳鳴在腦海裡繼續擴大，我強忍著不適，向前方的一塊大石掙扎著爬去，希望找個更好一點的掩體。

　　心裏禁不住抱怨著：洛斯不懂得把我放到更好的掩體後面再離開嗎！

　　卻不想在此時，前方半空對著我這邊射來一束光。3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WQC9dxnC8

　　我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我立刻盡可能地把手臂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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