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08的能力遠比07強大,C07很早便意識到這一點。只是,C08天性太過善良了,他不願傷害C07,一直在戰鬥中放水。C07不像那幫軍方人員,他從一開始便看出C08遠比他的七個兄長都要強大。
也許,他就是那幫人所追尋的完美武器。
「08,你必須打贏09,才能活下去。我們要向他們證明,我們就是最強大的兵器,除了我們之外,那幫人不再需要新的實驗體。」C07說。他明白,若果C09在第一次實驗便勝過C08,那麼作為「不再被需要」的實驗體,他很可能會被送去「處理」。
C08是他的救命草,他必須牢牢抓緊着他。但他又如何知道,C08同時亦把他當作救命草呢?
就像C01他們一樣,C08在出生前便失去了一種感官,他的世界一直殘缺不全,這使他經常感到恐慌。
直到他遇到了C07。07是第一個真正了解他感受的人,第一個把他當成一個真正的人來看,而不是一只白老鼠。07教會了他如何在那幫人面前偽裝自己,如何以只有兩人明白的方式交流,甚至為他尋找逃離死亡的方法。
所以,C08必須要贏。他一定要贏。他要活下去,和C07一起。
現在的他手握着匕首,等待前方的閘門開啟。在前方便是那個素面未謀的C09,C08不知道他的實力如何,只知道對方一定不會比自己弱多少。
閘門逐漸被打開,C08看見了在等待區裏的C09。C09的臉一片平靜,完全不像當初C08初次踏入實驗場一般。
「C09,你必須和前方的人對戰,用你手上的武器,明白了嗎?」廣播傳來了軍裝男人的聲音。C08知道他,他知道那男人就在單面玻璃外看着。他就是讓他們一直自相殘殺的人。
C08低頭隱藏起那怨恨的眼神。
C09看着廣播器,微微歪了歪頭,當他再看向C08時,他仍是面無表情的。
「你是誰?」他問C08。他的聲線並沒有任何起伏。
「我叫C08。」C08回應。他的手緊握住刀柄。
C09沉默的看着他,指着廣播,然後,他又開口:「那東西叫我們對戰。」
「是的。」
「那我們開始吧。」說罷,C09衝向了C08。
改良人之間的戰鬥並沒有什麼可看的。軍方沒有特別教授改良人們戰鬥技巧,只是簡單的解說一下如何使用手上的刀子。其他的一切一切,都是靠他們自己摸索。在一次又一次和其他實驗體的戰鬥中,C08逐漸摸清一些重要的技巧。雖然在過去一年,C08一直在放水,但他自身的實力可是不弱的。
但C09同樣也是。他身上攜帶的獨立變數是「沒有情緒」,這使他能以絕對理智的角度去看待C08的進攻。強大的大腦使他能及時計算出有效的迴避方法,以及最佳的進攻時機。
兩人的能力不相伯仲。
但是,無法完全屏棄情感的C08終究還是犯下了錯誤,只見C09捉住了這個機會,朝C08膝蓋踢了一腳,在他失去平衡之際在把他壓在地上。
「你輸了。」C09平靜的說。他把刀按向C08頸項,而C08正以匕首拼命抵抗着。
「不!我還沒有輸!」C08大喊着。他緊盯着C09冷漠的雙眼,似乎在對他說。但實際上,他是對玻璃窗外那軍裝男人說的 。
「你輸了,沒有翻盤的可能。」C09以為C08在對他說話。他淡淡的回應。
我輸掉的話,以後就再也看不見C07了。
所以,我不能輸。
我要贏,
我要贏!
即使不擇手段!
此刻,在C08眼中,世界就像是慢了下來一樣。C09壓在他身上的匕首似乎沒那麼重了。他輕易的便把C09甩開,然後站了起來。
C09仍然是毫無表情的。他被甩到地上,隨即又衝向C08。
C08覺得C09向他衝來的動作非常緩慢,他不需要太大動作便能迴避C09的攻擊。現在,因為「快輸了」而產生的焦躁和壓力竟完全消失。他的神情變得和C09一樣,一片空白。
C08吸了一口氣。他輕易的把C09抓住,刀鋒一下插在C09胸口,然後快速拔起,又刺了一刀。C09感到一陣劇痛,肺部因被刺破而難以呼吸。他雖不會感到痛苦,但身體卻不再受他的控制。他跌坐在地上,看着身前面無表情地盯着他的C08。
「快終止實驗!長官!C09會死的!」玻璃窗外的實驗人員一反常態地看着軍裝男人,焦急的說。
軍裝男人沉思片刻,開口:「不,讓他們繼續。」
這時,C08把C09推到在地上,他再次刺向C09,卻被C09擋住。
「這不可能。」C09說,隨即吐了口血。他就像是在陳述事實一般,他的每一次行動也經過計算,照理來說對方,以對方的能力,對方不可能反敗為勝,但現在C09卻輸了,他不能理解,他不明白為什麼C08突然掙脫了他的壓制。
C09始終第一次上戰場,他不能明白人在臨死之際的爆發力,也永遠不可能了解那所謂的求生意志 。
「我不能輸我不能輸我不能輸」C08在喃喃自語着。強烈的求生慾使他突破自己的界限,讓他成了一具殺人機器。換着是平時,天性善良的他不可能在刺傷對方後還不收手。
他不斷用刀刺向C09,堪稱瘋狂的攻擊使C09根本擋不住,很快的,C09的雙手無力的垂下了。在臨死前,他仍然是一臉平靜,也許沒有情緒是對身為實驗體的他最好的恩賜。
C08一直對着屍體狂刺,身上沾滿了C09的血。
「...C08,停手吧,他已經死了。」軍裝男人的聲音傳出。C08無意識的穿刺動作終於停下。他瞪大眼睛,沾着血的臉看向右方的單面玻璃,視線正好落在玻璃另一頭的軍裝男人上。
軍裝男人看着浴血的C08,原本嚴肅皺着眉頭的臉逐漸放鬆,然後,他露出了笑容。
「我正式宣布,C組實驗完滿結束。保留C07和C08兩個實驗體,其他在培養皿和育兒室的,一併給我銷毁。」他對在場的科學家下令。
「你看?最完美的武器啊⋯⋯」他興奮的把手放到玻璃上,就像小孩看到聖誕禮物一般。
「終於誕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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