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淪娜等艾瑞克等得不耐煩了。
她和艾瑞克約好晚上十二時正在0140的安全屋集合。根據他們的合作內容,海淪娜會先協助艾瑞克解救被黑幫拐走的小孩子,把他們安置在艾瑞克為其準備的安全區內,而艾瑞克則會為海淪娜準備一個頂層身份,並協助她接近傑克·萊爾。
但現在已經是十二時十五分了,艾瑞克還沒有來。就在海淪娜無聊得開始細數地上的石頭時,她聽見飛行器引擎發出的聲音,一陣風把地上的塵土揚起,當塵埃散去後,她看見艾瑞克的飛行器停在她眼前。
就算是裝上了隱形外殻,飛行器也不會是完全不被人眼所看見的。只要距離較近的話,觀察者還是能看見飛行器你隱形外殻,只是有點像是看一塊透明玻璃一樣。
「晚上好,海淪娜小姐。」飛行器被打開,艾瑞克從裏面走了出來。
「讓一名淑女等待可不是紳士該有的行為喔,奧羅先生。」海淪娜抱着手調侃。
「抱歉了,剛才有點事要處理。」艾瑞克戴着頭盔,這使海淪娜看不見他的表情。
「是因為卡爾·尼古拉斯的死嗎?他的死可轟動全A2區呢,畢竟他是史上第一位吸食過多毒品致死的神人。」海淪娜轉身走進安全屋裏,把她在白天收集到的資料傳送給艾瑞克。
「是的,因為我和他關係比較熟絡,又是同一屆畢業的,便被警方叫去協助調查了。本來我是受邀前往他的派對的,但昨天晚上我為了掩人耳目,出席了另一位朋友的派對,因此有了不在場證明,所以我只是落下了口供便很快被放走。」艾瑞克一邊查閱全息圖上的資料,一邊解釋到。
「星塵粉這東西還真是禍害人間啊.....底層也不知有多少人因為它而死。對了,你讓我調查的幫派位於0329-65,他們靠人口買賣賺錢,聽說他們最近抓了一幫小孩,打算明晚進行一筆交易。」海淪娜把玩着她從頭盔下露出的藍紫色的頭髮。艾瑞克並不知道她作為「海拉」的身份,因此現在海淪娜頂着的還是那副貓耳頭盔。
「我知道,這事是我前幾天救的那群孩子告訴我的。他們希望我能救出他們的朋友。」艾瑞克看完資料後,在地圖上圈出了兩個地方,並標示為A,B兩個區域:「這幾個都是最適合囚禁的地點,待會我們會從這些地方開始找起,兩人合作的話將會省下很多時間。」
「所以我現在是成了黑帝的新助手嗎?」海淪娜挑了挑眉。「我們的合作關係可是平等的,奧羅先生,我不打算去做免費苦力。」
「那你想怎麼樣?海淪娜小姐?」艾瑞克有點無奈,他不明白為什麼海淪娜對他說話總是語帶諷刺。
「這樣吧,到達那幫派的據點時,我會先潛入資料庫駭取對我有用的資料,然後我才會協助你進行營救。」海淪歪歪頭。她想要挖出一些有價值的東西,畢竟情報總是能賣個好價錢。
「不行!這樣會大大增加被他們發現的機會的,也許你可以直接開個價錢,我會給你報酬。」艾瑞克沉聲道。
「我想你應該清楚知道我的能力如何了,奧羅先生,畢竟我可是打敗過你一次的人。我不會被發現的。」海淪娜向前踏出半步,伸出手指輕輕點向艾瑞克的脖子靠側處,那裏已經被艾瑞克加上防彈材質的軟甲,不會再發生被偷襲的狀況。
「昨晚是你出陰招。」艾瑞克抓着海淪娜的手,頗為陰沉的說到,但此時他的語氣已軟化下來。
「我對神人的錢沒興趣。」海淪娜看着他,面無表情的說。
兩人隔着頭盔沉默對視半响,最後艾瑞克輕嘆一口氣,鬆開海淪娜的手,轉身走出安全屋。
「隨便你。」他把飛行器的門打開,示意海淪娜進去。
「下載完成。」海淪娜把眼前的視窗關上,向艾瑞克匯報。
她已經潛進那幫派的資料庫中,把所有有用的資料都下載到頭盔裏的微型電腦中,準備在不久之後賣到黑市裏去。
現在,她從主機室中離開,準備前往艾瑞克選定的範圍中進行搜索。
「好的。我現在開始潛入B區。」在室外待機的艾瑞克說。
艾瑞克把頭盔戴好,一下子從高空躍下,隱形飛行器自動進入了懸浮模式。
夜色下,艾瑞克的一身黑色盔甲完全沒有被察覺。當他需要進行潛入而非正面打鬥時,他頭盔兩旁的藍光會被關上,這使他人幾乎不會看見艾瑞克的身影。
他在黑影中潛行,並把擋在路上的幫派成員放倒。很快地,他便到達目的地,然而B區域並沒有那群小孩的蹤影。
「目標不在B區,你那邊情況如何?」
「....我找到他們了。」此時,海淪娜已到達了A區域。她看着眼前的房間,約十五名小孩子被困在空間狹窄的鐵籠之中,像是一群待售的畜牲一樣。他們警剔的看着海淪娜,一些體型比較強壯的孩子把較孱弱的同伴護在身後。
「那群人渣.....」海淪娜在心裏想。小時候和母親被抓住當人質的記憶似乎又清晰起來。
「我現在過來幫忙,你先把孩子救出來,我會讓飛行器停在撤離位置。」艾瑞克立即往A區方向跑去。同一時間,他按下手臂上的輕觸式鍵盤,讓浮在空中的飛行器先飛到撤離地點去。飛行器空間很大,容納十五名小孩再加上艾瑞克和海淪娜還是足夠的。
海淪娜壓下心中的怒意,用艾瑞克給予的萬能鑰匙打開了鎖着鐵籠的電子鎖,對裏頭的小孩子說:
「別怕,你的同伴拜托讓我們救下你們,很快會沒事的,現在先跟我走吧,記住,路上別弄出任何聲音來。」
「你真的不是和那幫人一伙?」擋在最前方的那位小孩半信半疑地問,但考慮到若果現在不逃,自己明天就會被賣到不知哪裏去,他最後還是走出了籠子外。
「我不是那幫人渣的同伴。」海淪點了點頭。為首的小孩子讓同伴們跟着她,而他自己則走回籠子去,把籠子裏最後一位身型嬌小的孩子抱起。
「準備好了嗎?」海淪娜打開了熱成像,並釋出全息地圖,快速規劃着撤離路線。
「嗯。」為首的小孩說。他冷靜地安慰着其他小孩,並留在隊伍的最後方確保沒有人走失。
很快地,海淪娜他們來到了撤離地點,艾瑞克亦已經在飛行器中。他把飛行器的後座打開,讓孩子們先走進去。
也許還是對艾瑞克和海淪娜保有戒心,在飛到安全區的路上,孩子們也沒有多說話,只是靜靜地瞪着兩人。直到他們到達了艾瑞克安置小孩子的安全屋,看到其他被艾瑞克救出的孩子時,才重重的鬆了一口氣。
「黑帝哥哥!感謝你救出了我的朋友們!」在安全屋內的小孩子向艾瑞克跑去,高興的說。
「米高,你先去安排一下你同伴們的床位吧。」艾瑞克以温柔的語氣回應。雖然他的頭盔裝有變聲器,但他沙啞的聲音卻沒有嚇到那群孩子。
「好的!」米高露出了笑容。他讓剛走下飛行器的孩子們先跟着他走進安全屋。
但剛才為首的那名小孩卻走到海淪娜面前:「姐姐,謝謝你救了我們。我叫艾斯(Ace),我們可以怎樣稱呼你呢?」
海淪娜挑了挑眉。雖沒有表現出來,但剛在幫派據點時,她已經對艾斯的冷靜和超乎年紀的成熟非常讚賞。
「貓女。艾斯,你可以把她稱作貓女。」正當海淪娜想說話時,艾瑞克突然插嘴。海淪娜感到有些好笑,但還是順了艾瑞克的意。
「對,艾斯,我叫貓女。你快去休息吧,小孩子在這個時候已經在睡覺了。」海淪娜摸了摸艾斯的頭說。
當二人終於把小孩子們安頓好後,海淪娜走到了安全屋的天台,把頭盔摘下,拿出香煙點燃起來。她吸一口煙,靠着欄杆靜靜地欣賞天上的圓月。天上繁星的光芒穿過透明的防護力場,映入海淪娜眼簾。
「怎麼了,貓女,風景好看嗎?」艾瑞克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海淪娜轉過頭去,對艾瑞克勾起了一抹微笑。
「貓女嗎?沒想到神人還會看那些老掉牙的英雄漫畫呢。」海淪娜回應道。
「你應該要慶幸我沒有把自己稱作蝙蝠俠。」艾瑞克露出禮貌的笑容,走到海淪娜身旁,背靠着欄杆說。
「初次合作還算順利嘛,相信我們之後的合作也會非常愉快的,蝙蝠俠先生。」海淪娜看穿了艾瑞克臉上的假笑,卻沒有點破,只是輕輕地呼出了吸進肺裏的煙霧。
「叫我艾瑞克吧。你讓我準備的證件很快便會造好,我可以保證沒有人會懷疑它們的真實性。若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邀請你作為我的女伴,出席兩星期後萬國企業舉行的舞會。派對會在萊爾的莊園中舉行,也許你會在那裏找到些有用的東西。」
「那還真是我的榮幸呢,艾瑞克。那麼,在這兩星期的空檔,就讓我協助你認識一下底層社會吧。」海淪娜又對艾瑞克笑了笑。當她微笑時,眼神中流露的攻擊性不再那麼強烈,連身為神人艾瑞克也不免會被她吸引住。老實說,若不是在底層相遇,艾瑞克很可能真的會把海淪娜當成神人。她太漂亮了,漂亮得不像普通人類。
「恕我冒昧,海淪娜小姐,到底為什麼你那麼執着於傑克·萊爾呢?甚至不惜打入頂層社會,只為接近他?」
不知為何,艾瑞克想要更了解她,即使兩人只認識了一天。
「那麼若果我問你,為什麼你要出手解救「卑微」的底層人類,你會回答我的問題嗎?」海淪娜反問道。起初調查萊爾,只不過是出於對未知真相的好奇,但越是調查,海淪娜心裏的疑惑便越大。她直覺認為,這一切也許牽連到她的身世。而在把一切查個水落石出之前,她不想把自己的猜想告訴任何人,猶其是眼前這位自己還沒有完全信任的合作夥伴。
「...」艾瑞克依舊保持着完美的微笑,但他知道海淪娜大概是不會回答他的問題的了。
「算了,大家也有自己的秘密。也許在未來的某一天,你會願意告訴我答案?」艾瑞克笑着搖搖頭:「現在已經很晚了,先讓我把你送回你的安全屋去吧,畢竟護送淑女回家可是紳士的義務呢。」
海淪娜怔了一怔,回想到自己稍早前對艾瑞克的調侃,不禁竊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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