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道士的我卻為錢所苦只好去當公務員給國家養 - 虎姑婆篇　　後記

　　「姜哥，我們又來這裡幹嘛？」一芯問道，此時的她正乖巧的推著輪椅，而牧江正坐在上頭，他全身綁著繃帶，幾乎只剩兩隻眼睛有露出來，包的跟木乃伊沒兩樣。

　　「超渡。」牧江簡短地說道，不能自由行動的煩躁感讓他心情沒有很好，更別說現在他要出門都得要別人推。

　　牧江他們回到了當初發現毛安瑞和王如山的高架橋下，此時橋下的痕跡已經被清理的乾乾淨淨，完全看不出這裡發生過一起凶殺案。

　　「是啊一芯，這算是牧江的習慣。」高個在後頭搬著金爐和金紙，經過了幾天的休養，高個已經可以出院了，並且可以回歸工作行列。

　　「而且不收錢喔。」高個悄悄跟一芯說道，讓一芯有些吃驚，沒想到牧江還會做沒有賺頭的事。

　　「你們倆在幹嘛？還不快布置？」牧江催促道。

　　在前幾天，牧江已經跟高個去過王心美的喪禮，今天是特地挑一芯不用上課的時間來的，為的就是讓一芯可以看清楚牧江的工作模式，作為她未來的經驗。

　　很快的，金爐就布置完成，金紙也分散的放在裏頭。

　　「高個，東西拿給她。」牧江說道，高個便拿出了兩張符和一枝墨筆交給了一芯。

　　「姜哥，要幹嘛？」一芯問道。

　　「你負責超渡。」牧江說道。

　　「欸？」一芯驚訝的說道：「我不會啊！」

　　「你看我這樣能做事嗎？」牧江瞪向一芯說道：「很簡單的，高個，教她。」

　　一芯立刻淚眼汪汪的看向高個，高個只好走過來和一芯講解。

　　「這符呢，是牧江畫的超渡符，你把它想成去極樂世界的船票，我們要做的，就是在背面寫上名字就行了。」高個細心的解釋道：「當然，要誠心誠意，那兩人的名字還記得吧？」

　　一芯點了點頭，一邊在心中祈禱著，一邊把毛安瑞和王如山的名字寫上。

　　「然後把符跟金紙一起燒掉就行了，記得念他們的名字。」高個拿出了打火機說道。

　　一芯接過打火機，把符輕輕的放在金爐裡，拿起一張金紙，念道：「毛安瑞，王如山，祝你們早日成佛。」

　　金紙被點燃丟出，很快的，金爐裡燃起了火苗，同時，一道小小的風在金爐周圍盤旋著。

　　牧江向高個使了個眼色，高個便拿起了一包菸，拜了幾下後就丟進了金爐裡。

　　「抽完好上路，別留在這了。」牧江說道。

　　三人就這樣看著金爐裡的紙錢燃燒著，沒有人說話，氣氛肅穆了起來。

　　在這種氣氛下，一芯深吸了一口氣，拿下了眼鏡，想試著看看眼前的景象，也算是做練習。

　　她看到穿著寬鬆球衣和休閒長褲的毛安瑞及王如山正站在金爐旁，兩人的身影有些透明，嘴上還叼著菸，正面帶笑容的抽著。

　　兩人注意到了一芯的視線，抬頭看向她，一芯下意識的後退一步，但又直起了身子，向他們倆點頭致意。

　　毛安瑞和王如山笑了一笑，向一芯揮了揮手，身影慢慢的越來越透明，最後消失不見。

　　「走了？」牧江問道。

　　「走了。」一芯說道，並且問出她剛剛一直有的疑問：「姜哥，我記得他們倆是壞人，賣毒品的，為什麼還要幫他們超渡？」

　　牧江看向一芯，一芯立刻護住自己的頭，雖然牧江現在沒辦法打她，但這已經是反射動作。

　　不過牧江卻沒有罵一芯，緩緩地說道：「好人壞人，不是由我們決定的。」

　　「一個人做出一件事，背後一定有他的原因在，而他做了事情後，也一定有他的後果在。」牧江說道：「這就叫因果，所以有句話叫『惡人自有天收。』」

　　「你是說，他們兩人被陳志清殺掉，也是他們自找的？」一芯問道。

　　「你要這麼理解是你的自由，這不是我能教你的。」牧江說道：「不管怎樣，人終有一死，而我們做這行的，遇到了就是個緣分，就送他們一程。」

　　「知道了姜哥。」一芯得意地說道：「總之就是你做什麼，都在老天爺的計畫裡！」

　　「錯！」牧江說道：「我說了，怎麼理解是你的自由，但我的信條是『人定勝天。』」

　　「欸？」一芯驚訝道：「不是吧姜哥？電視裡的道士都說『人算不如天算』啊？」

　　「你管我？」牧江瞪向一芯說道：「一切都天註定那人就不用努力了？」

　　「好啦，知道了．．．．．．」一芯沮喪的說道。

　　「還有。」牧江說道。

　　「嗯？」一芯扁著嘴問道。

　　「我們這行，跟死人比較有關係，尤其是像你這種陰陽眼的，有件事一定要記好。」牧江嚴肅的說道。

　　「人死了，就什麼都沒了。」

　　一芯沒有回應，思考了一會後，默默地點了點頭。

　　不知道為什麼，說著這句話的牧江，背影看上去有些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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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長官，人到了。」徐國勇走進易無常的會客室說道。

　　自從上次的港口戰鬥後，徐國勇便被強制留在對策小組內，因為易無常認為徐國勇經驗老道，各項事務能力優秀，另外又擅長處理人情世故，是個不錯的人才，而且他手邊正好沒有個好用的副手，就把徐國勇留在自己身邊做事。

　　以外界的看法來看，徐國勇是升官，從小隊長變成特殊對策小組的副組長，但徐國勇本人對此一點都不開心，他只是想等退休而已，在他從警那麼多年後還來這一齣，真的讓他吃不消。

　　不過服從上級是警察的職責，徐國勇也只能認了。

　　「讓他們進來吧。」易無常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整理了他的衣服和髮型，表情嚴陣以待，對他來說，來者不善。

　　上次在港口倉庫的圍剿行動引起了牧江所在部門的注意，於是有了今天的會面。

　　「喀！喀！」高跟鞋的聲音傳來，一名即將步入老年的女性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名年輕男性。

　　「易警官你好，我是錄品柔，部門『搖籃』的負責人，這是我的手下艾維斯。」

　　錄品柔看上去已經五、六十歲，穿著黑西裝，滿頭的白髮盤在頭上，裡面夾雜著些許黑髮，但看上去依舊英姿煥發，眼神銳利，一點都沒有老年人的感覺。

　　而艾維斯有著一頭蓬鬆的紅色捲髮，皮膚白皙，藍色瞳孔細長如貓一般，不知為何穿著執事的衣服，但是配上他高挑的身材和西洋人的臉孔，卻是再適合不過。

　　「幸會，我重新自我介紹一次，我叫易無常，是黑粉特殊對策小組的負責人，而這是我的副手，徐國勇徐警官。」易無常挺直了身軀，試圖讓自己不被錄品柔的氣勢壓倒，右手指向一旁的沙發說道：「請坐。」

　　兩人坐下之後，徐國勇立刻端上了茶，便站在易無常身後，與一樣站在錄品柔身後艾維斯對上了眼神，艾維斯對他笑了笑，徐國勇點頭回禮。

　　錄品柔喝了一口茶，銳利的眼神如鷹一般，看向易無常說道：「易警官，我們都是大忙人，我也不寒暄了。」

　　「這樣最好。」易無常說道，雙手不自覺的交握在一起，這是他集中精神的習慣動作。

　　「根據我們的探員回報，發現服用黑粉的人有妖怪化的傾向，易警官你怎麼看？」錄品柔試探著問道。

　　「如果你是指上次的圍剿行動，確實發現了犯人服用黑粉後變成了妖怪。」易無常回憶著陳志清的模樣，雙手用力的握了一握。

　　「事實上，在我們進行多次逮捕吸食者的行動時，確實發現了有些人會展現出超越人類極限的能力。」易無常說道：「像是可以甩開三名警員壓制的怪力或是跳過兩公尺高圍牆的跳躍力。」

　　錄品柔點了點頭，繼續喝了口茶說道：「那之前為何沒有通報上來？」

　　「一開始我們認為黑粉是跟運動禁藥類似的東西，像是類固醇，所以頂多在逮捕時多派些警力。」易無常說道：「但像這次直接改變外表的案例我還是第一次見。」

　　「我了解了易警官。」錄品柔放下茶杯，雙手交疊在腿上，眼睛盯著易無常，說道：「那為了以後有類似事態發生時，可以減輕傷亡並且成功逮捕犯人，我要向你提出合作。」

　　「合作？」易無常吞了口口水，他知道關鍵要來了。

　　「沒錯，合作。」錄品柔說道：「你們警方就繼續進行黑粉的搜查，期間要對我們部門提出定期報告，並且一定程度上聽從部門的指揮，相對的，我們會派出我們的探員支援你們的逮捕行動。」

　　「聽起來不錯。」易無常笑著說道：「但是錄小姐，我這個人做事不喜歡別人指手畫腳的。」

　　錄品柔聽到易無常的回答也不惱怒，向艾維斯招了招手，艾維斯便拿出一個牛皮紙袋，放在易無常面前。

　　「你在上次的圍剿行動中調動了三個菁英小隊，總計二十個人，其中三人死亡，剩餘十人重傷，七人輕傷。」錄品柔看向正翻閱著資料，表情十分沉重的易無常說道：「對此我深表遺憾，這種事態我也不希望看到。」

　　「易警官，我不是在徵求你的同意，以我的職權，我大可以直接凍結你們的小組，交由我們自己調查。」錄品柔說道：「的確，如果今天犯人是普通人類，那我們部門根本不會介入，但如果有非人事物的出現，很抱歉，那就是我們的工作了。」

　　「不過我的哲學是『讓擅長的人做擅長的事。』易警官，我看過你的資料，年紀輕輕有這些成就不簡單，所以我決定交給你調查。」

　　易無常放下資料，表情有些凝重，雙手交握著，正在心中盤算，一時之間氣氛有些凝滯。

　　最後易無常嘆了口氣說道：「我知道了錄小姐，就照妳說的做。」

　　「很高興我們有共識。」錄品柔伸出了手，但易無常卻沒有握上去。

　　「但我有一個條件。」易無常說道，表情十分認真。

　　「你說。」錄品柔說道：「我會考慮要不要答應。」

　　「你派探員時可以不要派姜牧江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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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守所內的單人房，瘦鼠正躺在床上翹著二郎腿，翻著寫真雜誌，猥瑣的笑著，此時的他已經換下他的華麗西裝，穿著犯人的素色制服。

　　自從轉作污點證人後，易無常他們就先把瘦鼠安置在看守所內，一來他們暫時找不出時間去處理瘦鼠，二來在拘留所內總比外面安全。

　　對於他們的處置，瘦鼠一開始有抗議過，但易無常完全不接受，答應會給他幾本寫真雜誌，並且三餐給他多一個主菜後，瘦鼠便安分了下來。

　　「喀拉喀拉！」推車的聲音在走道中迴響著，也差不多到了晚餐的時間。

　　「７５３１號，準備領餐。」送餐人員走到欄杆前，呼喚著瘦鼠，壓低的帽簷讓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嘿嘿嘿，終於放飯啦。」瘦鼠放下寫真雜誌，走到欄杆前，開心的說道：「謝啦兄弟，今天吃什麼啊？」

　　「今天是牛排，還附一瓶紅酒。」送餐人員將餐盤放入送餐口，上面有著一塊煎著油光閃閃的牛排，旁邊還有著蔬菜點綴著，另外還有一小瓶紅酒。

　　「哇！今天那麼豐盛啊。」瘦鼠開心的接過餐盤，用力聞了一下，說道：「真香！」

　　「是啊，瘦鼠，最後一餐總要吃好一點，紅酒算我送你的。」送餐人員說道，右手摸了摸他的帽簷。

　　「沒錯沒錯，牛排就是要配紅酒．．．．．．你怎麼知道我名字？」一股不祥的感覺刺激著瘦鼠的神經，他可以出來混那麼多年，就是靠著他感應危險的直覺。

　　「我怎麼會不知道你名字呢？我們認識那麼久了。」送餐人員摘下他的帽子，一名戴著眼罩的壯年男子就站在那，有著一張飽經風霜的臉，下巴有著些許鬍渣，一條黑色眼罩遮住了他的左眼，剩下的一隻右眼看上去目光炯炯。

　　「二、二、二哥！」瘦鼠整個人都慌了，雙手不斷的顫抖著，手上的餐盤也拿不住，框啷一聲的掉在地上。

　　「哎呀，真浪費，我以前怎麼教你的？」二哥說道：「浪費食物會被雷劈的。」

　　「二、二哥，我、我、我是不得已的。」瘦鼠立刻跪在地上，強烈的恐懼讓他的身體和聲音都不斷的顫抖著。

　　二哥居高臨下的看向瘦鼠，接著緩緩蹲了下去，緩緩拉開他的眼罩，開口說道：「瘦鼠，你還有膽子叫我二哥？」

　　那是一隻如同黑洞般深邃的左眼，從裏頭反映不出任何情感，空洞而且虛無，當你盯著那隻眼睛的時候，彷彿直視著深淵，你永遠不知道在那深淵底部究竟有著什麼。

　　「我、我、我．．．．．．」瘦鼠結巴著，他知道不能看向那隻左眼，但目光卻不由自主的被那隻左眼完全吸引住，與此同時身體停止了顫抖，卻反而僵硬了起來，但那不是因為害怕引起的僵硬。

　　「說啊瘦鼠。」二哥把臉湊近，讓瘦鼠可以更仔細的看著那隻左眼，說道：「說出我的名字。」

　　瘦鼠喘息著，兩隻眼睛瞪得老大，表情漸漸因為恐懼扭曲了起來。

　　「你沒資格叫我二哥，瘦鼠。」二哥將手伸進欄杆，抓住了瘦鼠的領口，將他整個人揪了過來，吼道：「說出我的名字！」

　　瘦鼠的嘴唇顫抖著，緩緩地吐出了兩個字。

　　「．．．．．．死．．．．．．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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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一早，一名犯人被發現在看守所內撞牆自殺，表情十分猙獰，像是恐懼著什麼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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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德宮內一角，有一塊小桌子，上頭有一張小茶几，那裏是廟公林德財喝茶的地方，平常清閒的時候，他會坐在那喝喝茶，啃啃瓜子，偶爾和鄉親聊聊天。

　　而今天的客人比較特殊一點。

　　一名老人坐在林德財的對面，雖然已經白髮蒼蒼，臉上也有著皺紋，但對他而言並不會讓看上去顯老，而是更加的沉穩內斂，他身上穿著一件深藍色的藍色和服，外面套著一件黑色羽織，配上他不苟言笑的臉，看上去氣勢十足。

　　「阿天，我們都多久沒見了，自從牧江跑來我這，你就不來我這喝茶了。」林德財感慨的說道：「放心吧，今天牧江不在，他還躺在醫院呢。」

　　阿天原本舉起茶杯的手停在空中，一雙銳利的眼神盯著林德財。

　　「沒事沒事。」林德財說道：「小傷而已，年輕人恢復得快，躺個幾天就回來了。」

　　阿天放下茶杯，繼續盯向林德財，一張臉冷冰冰的，令人害怕。

　　「真的沒事，喝茶喝茶。」林德財說道，拿起了茶杯一飲而盡，說道：「這茶葉不錯，小姚給我的，等等拿幾包給你，你還記得小姚吧？」

　　阿天沒有回應，繼續盯著林德財。

　　「．．．．．．」

　　「你們爺孫倆真的很奇怪，明明就關心人家，又都不說出口，我夾在中間很難做人你知道嗎？」林德財抱怨著，同時拿出一張符交給了阿天：「我上次用你再活也沒多久這招想騙牧江回去，結果過幾天牧江拿了這張平安符給我，叫我轉交給你，還跟我說不要說他給的。」

　　阿天接過平安符，上頭的符文龍跳虎臥，筆力遒勁，一股淡淡的力量從上傳來，他便淡淡的笑了一下，收了起來。

　　阿天，便是牧江的爺爺，姜天霞，自從牧江離家出走後，他總是透過林德財了解牧江的近況。

　　「牧江，最近怎麼樣？」天霞問道。

　　「沒什麼特別的，做政府的工作，然後在夜市擺擺攤，偶爾接外面的案。」林德財喝了口茶說道：「我越看牧江越像你以前，尤其是那脾氣，特別硬。」

　　天霞沒有回答，喝了口茶。

　　「你看，還想否認。」林德財笑著說道：「簡直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兩人就這樣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從回憶當年一路聊到現在年輕一代有哪些人，但基本上是林德財在說話，姜天霞只是偶爾點點頭。

　　「說來，碧玉這孩子，你們怎麼打算？」林德財啃著瓜子說道。

　　天霞眉頭皺了一下。

　　「是啦，事情是麻煩，但是事情一天沒解決，牧江恐怕不會回家。」

　　天霞眉頭深鎖著，嘆了口氣。

　　「哎呀，瞧我這嘴，哪壺不開提哪壺。」瞧見氣氛不對，林德財輕打著自己嘴巴，圓場說道：「不說了，喝茶喝茶，今天不醉不歸。」

　　天霞拿起茶杯，看了看茶水上的波紋，想了一會後，便一飲而盡，眉頭依舊深鎖著。

　　「大哥，瘦鼠解決了。」死眼報告著，外頭的窗戶正下著雨。

　　他口中的大哥正縮在一張明顯遠大於他的椅子上發抖著，眼前的桌上散落著許多針筒和毒品，老大的神情也不好，雙眼凸出，兩隻手的指甲被他咬的亂七八糟，看上去只是個毒蟲。

　　他的後方有一張被放大的照片，上頭是他穿著英挺的白西裝，看上去神采奕奕，英姿煥發，和現在的人完全不是同一個。

　　「死、死眼啊。」大哥坐了起來，眼神飄忽的看向死眼，說道：「有黑鴉的消息嗎？我、我們這的黑粉不、不夠了。」

　　「目前沒有，大哥再忍耐一下吧。」

　　死眼看向那曾經是他那威風八面的大哥，因為染上黑粉，而變成現在這個窩囊模樣，但他不恨黑粉，會變成這樣是大哥的力量不夠。

　　「對了，瘦、瘦鼠呢？派他去賣貨賣的怎麼樣？」大哥問道。

　　「大哥，我剛說過了，瘦鼠被警察抓了，當了線人，我已經解決了。」死眼再次說道，他總是期望著大哥可以重新振作，但看來連神智都不清楚了。

　　「喔、喔。」大哥點頭道：「做得好，垃、垃圾就該處理掉。」

　　死眼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接著睜開眼，走到大哥面前，說道：「沒錯大哥，垃圾就該清理掉。」

　　外頭的雨聲越來越大。

　　「是啊，對了，你、你趕快去找黑鴉他們，再拿些黑粉。」大哥看著滿桌的毒品說道：「這些東西根本比不上黑、黑粉。」

　　「會的大哥，我會去的。」死眼慢慢拉開他的眼罩說道。

　　「死、死眼？你要幹嘛？」大哥驚恐的說道，他知道當死眼脫下眼罩時代表的是什麼意義。

　　「大哥，一路好走。」

　　死眼抓著大哥的臉，逼著他看向自己的左眼，大哥不斷掙扎著，一雙手死命地抓著死眼，但以他現在的狀況，又怎麼可能掙脫。

　　一道雷打了下來，室內被雷光照的蒼白。

　　很快的，大哥的手無力的垂了下去，不再掙扎。

　　死眼輕柔的把大哥放在椅子上，把他因為驚恐而睜大的眼睛蓋了起來，並整理了他的儀容，這也算是他可以為他大哥做的最後一件事，讓他走的體面一些。

　　「進來吧，都解決了。」死眼帶起眼罩，向著門外說道。

　　接著門打開了，一名滿頭銀髮，穿著黑西裝的美女走了進來，如同瘦鼠所描述的，修長的雙腿，傲人的上圍以及姣好的臉蛋，確實像仙女下凡一般。

　　不過銀髮美女的頭上卻長著一對銀色虎耳，雙手也是巨大的銀色虎爪，上頭沾著暗紅的鮮血，和陳志清不同，陳志清的虎爪是人類的五指形成的利爪，而銀髮美女卻是如同真正老虎一樣的毛茸茸獸爪。

　　門外還有一名壯碩的青年，剃著一顆大光頭，全身的肌肉如同小山一般，把一套黑西裝繃得緊緊的，他帶著一副黑墨鏡，眼鏡下的瞳孔細長，閃著金光，看上去和爬蟲類一般，而他的脖子上也顯現出金色的鱗片，但很快的又消失不見。

　　此時光頭旁倒著許多人，地板和牆壁都是滿滿的血，而他手上正抓著一個人的頭，那人被他懸空抓起，手腳無力地垂下。

　　「對自己老大你還真下的了手。」銀髮美女說道，聲音如同銀鈴輕響，令人陶醉。

　　「這是老大教我的。」死眼說道：「垃圾就該清理掉。」

　　「隨便你。」銀髮美女的虎爪慢慢的消退，變回了纖細的雙手，說道：「我們已經幫你把老大的親信解決了，該進入下一步了。」

　　「哼哼，你們也真夠狡猾，一方面和大哥裝神祕，另一方面又滲透仙狼會，和我接頭。」死眼笑著說道，一手放上眼罩，說道：「銀月，你們到底打什麼主意？」

　　門外的光頭看到，立刻就要上前，但被銀月揮手制止。

　　「都到這地步了，還想翻臉嗎？」銀月雙手交叉說道：「你一早就打算殺了你大哥，我們只是推你一把而已。」

　　「你說的沒錯，不管有沒有你們，我都會殺了我大哥，我不忍心看他這樣下去。」死眼說道：「但你沒回答我的疑問，之前我也把警方抓走瘦鼠的消息跟你們說，也跟你們表明我們不會出現，但後來你們還是去了，我不懂你們的行動。」

　　「啊～那個啊。」銀月扶著額頭說道：「黑鴉說要當入團測試，我有時也搞不懂他要的想法。」

　　「至於我們到底在想什麼？」銀月雙手一攤說道：「只能說你老大不是我們要的人，你用了黑粉，獲得了那隻左眼，而他用了黑粉，卻只是變成毒蟲，連帶領組織都有問題，更別說合作。」

　　銀月走向前，毫不害怕的直視著死眼，說道：「而且你比你大哥更貪心，更有野心，是個十足的壞人。」

　　雷聲劈下，兩人之間氣氛逐漸緊張。

　　死眼輕笑了一下，搖了搖頭，手從眼罩移開。

　　「你們打算推翻這個壓抑的世界，建立自由的新世界。」死眼伸出了手。

　　「而新世界的老大誰當，我們並不在意。」銀月伸出了手。

　　「那祝我們『仙狼會』和你們『百妖晝行』合作愉快。」

　　兩人握著手，臉上擺著笑容，其中的深意和權謀無人可以知曉。

　　窗外，雨聲漸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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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姑婆篇 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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