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可能相戀 - 浪漫(？)中秋

中秋節當天，在一群飛行員相約聚集在碧山露營場，準備舉辦烤肉大會。

「唉，為什麼要舉辦烤肉大會啊？我們又不是大學生。」誠翰騎著自己的白色Daytona 675R穿梭在山區，同時不斷自言自語，抱怨著機長們老是辦奇怪的活動。

就在他停下來等紅綠燈時，一台紫色的YZF R6停在他身邊，車主掀起了自己的面鏡對他說：

「你知道你剛剛的抱怨都被我聽到了嗎？」佑璇指了指自己新買的，內建耳機的智慧型安全帽，並用調侃的語氣對他說。

「是妳自己說要連接我的安全帽嘛。」誠翰滿不在乎地說。

「因為我不知道路啊。」

「那妳就要做好心理準備，我一定會說很多幹話的」

在兩人用調侃的語氣互嗆的時候，活動的主導人，ATR機隊的總機長黃靜婭突然打電話給佑璇，她向誠翰示意了一下，便往路邊停。

「喂？請問有什麼事嗎？前輩。」

「佑璇啊，妳能不能去買一點飲料回來？飲料好像有點不夠呢」

「啊？可是我已經在山......」

「麻煩妳囉～」佑璇話還沒說完，黃靜婭便掛上了電話。

「喂？前輩！？」

「怎麼了？」停在不遠處的誠翰轉過頭問道。

「總機長叫我去幫忙買飲料，你先上去吧。」

「好巧。」誠翰蓋上面鏡：「一起走吧。」

「咦？」佑璇還沒反應過來，誠翰已經先調頭，往山下騎去。

兩人騎到了最近的超市，佑璇停好車後，便脫下紫色的皮衣，平整地放在機車上。

「喂，少年欸，騎這麼帥的車喔？」一個喝醉酒的大叔口齒不清地向佑璇搭話。

「阿伯，你在跟我說話嗎？」佑璇轉過身，大叔一看見佑璇豐滿的上圍，便像是看見黃金般眼前一亮，用十分猥褻的口氣對她說：

「唉唷，原來妳是女生啊，胸部真大，剛好阿伯某些東西也很大喔，要不要來試試看啊？」

面對這樣直接的性騷擾，佑璇握緊拳頭，隨時做好攻擊準備。

「阿伯，應該有很多和你年紀差不多的阿姨會想要試試看吧，我就不用了。」

果不其然，渾身酒氣的大叔開始對佑璇毛手毛腳：

「欸，我是給妳面子，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喔！」

佑璇用力甩開大叔的手：

「請你離開，否則我就要報警了。」

「什麼！？給妳臉還不要臉啊！」大叔生氣地舉起手，作勢要打佑璇。

就在這時，一隻手擋在佑璇面前，用力地抓住大叔的手。

「阿伯，這樣欺負女生，真的好嗎？」誠翰像是電影裡的男主角一樣，一個大外割，把大叔放倒在地。

「喂，佑璇，報警。」佑璇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得目瞪口呆，但她還是輕輕地點了點頭，拿出手機報警。

由於這場小插曲，兩人過了三個小時才買好飲料回到山上。

「欸。」誠翰看著佑璇有些吃力地提著購物袋「我幫妳吧。」

「咦？不用啦，我提得動。」

誠翰二話不說，搶過了購物袋一邊的提手。

「還說提得動，看妳都提得氣喘吁吁的。」

突然間，佑璇的心跳漏了一拍，不知為何，這個平時囂張跋扈，經常對她酸言酸語的人，今天竟然如此帥氣。

「怎麼了？」誠翰注意到她的視線。

「沒、沒什麼。」佑璇嚇得撇過頭，腦海中想起很久以前，和小男孩出去跑腿的事情。

「佑璇姊姊、等一下......」小男孩雙手提著購物袋，氣喘吁吁地走在路上。

「你走得很慢欸，沒有女生會喜歡力氣太小的男生喔。」佑璇單手拿著另外一個購物袋，腳步輕盈地走在路上。

「可是......姊姊拿的東西比我少......」

佑璇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袋子，再看了看小男孩手上的袋子和他可憐的表情，便嘆了一口氣：

「真是的，一直依賴姊姊是不行的喔。」佑璇接過袋子一邊的提手：「這樣就不會重了吧。」

「嗯！謝謝姊姊！」小男孩重新露出笑容，而那個稚氣的笑容，不知為何與誠翰的臉重疊起來。

難道說......他真的是......

「啊，你們回來啦？」一個曾經和佑璇搭檔過的機長首先看到了她們，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所有人的視線都轉向了他們，和他們手上的塑膠袋。

「你們兩個......」正在生火的機長楊振穎露出驚訝的表情看著他們。

誠翰看了看手上的購物袋，再看看佑璇，嚇得甩開手：「啊！這、不要誤會了！只是因為看她提得很吃力，怕她車禍的舊傷復發而已......」

這時另外一個質疑的聲音響起：「可是佑璇斷的是腿......」

誠翰百口莫辯，氣得漲紅了臉：「這、我......算了！」隨後彎腰從購物袋裡拿走一盒汽水，往觀景台走。

佑璇難得看見誠翰露出這種表情，不禁偷偷地笑起來。

「真可愛啊，沒想到他還有這樣的一面。」她心想。

「對了，佑璇，有個人要介紹給妳。」突然間，那位第一個發現她們的機長，帶著一個面貌清秀，身材高挑的男生走來。

「咦？」佑璇看著眼前的男子，一股說不出口的熟悉感突然湧上心頭。

「學姊好，我是A321NEO副機長許俊翰，請多多指教。」

「啊啊，你好，我是ATR機隊副機長......」

「蔣佑璇對吧，我常常聽說學姊的事情喔。」俊翰對佑璇露出了一個陽光的笑容。

剎那間，小男孩的臉龐再度浮現在佑璇的腦海。

難不成......佑璇轉過頭看了看坐在不遠處的誠翰，再看了看眼前的俊翰。

「嗯！很高興認識你！」佑璇重新露出了笑容。

誠翰獨自一個人坐在觀景臺的長椅上，喝光了第三罐麥根汽水。

「哼，有什麼了不起的，認識一個帥哥就開心成那樣。」誠翰一邊自言自語，一邊捏扁了手上的鋁罐。

「不過就是個剛完訓的小菜鳥，到底有什麼了不起的？」他拿起了另外一罐汽水，拉開拉環喝了一大口，顧慮到自己的車，誠翰只能喝口感和啤酒最接近的麥根汽水，而不能用酒精來讓自己輕鬆一點。

突然間，誠翰的脖子感受到一陣涼意，他嚇得轉過頭，看見臉頰泛紅的佑璇，拿著一手啤酒站在他背後。

「有在喝嗎？」佑璇翻過椅背，坐在誠翰身旁。

誠翰低頭看了看她手上拿著的啤酒，冷冷地對她說：

「妳的車怎麼辦啊？不准酒駕喔。」

「總機長他們會請人把車都運到機場，明天再去領就可以了。」佑璇一邊說，一邊從手上的盒子裡拿出一罐啤酒遞給誠翰：「所以不用擔心，盡管喝吧！」

誠翰看著佑璇手上冒著水滴的啤酒，雖然很抗拒，但手還是不受控制地接過冰涼的啤酒，拉開拉環。

「欸嘿嘿，到最後還是喝了呢。」佑璇傻笑著看向誠翰，他也沒有看過她這一面。

「喂，妳會不會喝太多啦？」

「沒關係啦，我都說了我酒量很好了。」

佑璇突然安靜下來，雙眼迷濛地看著靜靜喝酒的誠翰。

「欸。」她突然叫了他：「你知道，我不是說有人在追我嗎？」

「嗯。」

「我好像找到那個人了呢。」

誠翰突然驚訝地轉過頭：「是誰？」

佑璇不禁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其實我也不確定，不過我覺得應該是他。」

「是嗎......」不知為何，誠翰的眉頭微微皺起。

就在這時，背後有個人叫了一聲：「小翰！」

所有的記憶湧進佑璇的腦海中。

那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佑璇還在讀小學的時候。

那個時候，佑璇是個非常有正義感，就算對方比自己還要高大也無所畏懼的小女生，也因為這份正義感，她被老師賦予了班長的職務。

有一天，她放學回家時，意外碰到班上的小霸王在欺負一個小男孩，充滿正義感的她，理所當然地阻止了一切。

佑璇牽著小男孩的小手，回到他的家，這時她驚喜地發現，原來他的家就在她的家隔壁。

「原來你家就在我家隔壁啊，太好了，這樣以後我們就能一起玩了！」

小男孩也開心地點了點頭：「嗯！」

這時，小男孩的媽媽打開門，看見他身上的傷痕，便驚訝地說：

「天啊！小翰，你怎麼了？為什麼身上都是傷？」

「有哥哥打我，可是姊姊救了我。」小男孩指著佑璇，童言童語地說道。

「真是太謝謝妳了。」小男孩的媽媽看向佑璇：「妳叫什麼名字啊？」

「阿姨好，我叫蔣佑璇，住在妳們家隔壁。」

「真的嗎？那就太好了，小翰，以後有姊姊陪你玩喔。」

「對呀！」小男孩露出了開心的笑容，而那個笑容，和某個人非常相似......

「喂。」誠翰的聲音突然打斷了佑璇的思路：「妳在想什麼啊？一直傻笑。」

「沒什麼啦，只是想到小時候的事情而已。」

「喔？」誠翰喝了一口啤酒：「這麼說起來，我很小的時候有一個鄰居姊姊幾乎每天都會陪我玩呢。」

「是嗎？她是什麼樣的人啊？」

誠翰閉上雙眼，彷彿在思考著很遙遠的過去：「她是一個很強勢，很帥氣，但是很照顧人的女生，我還記得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被兩個男生欺負，是她趕走他們的。」

佑璇輕輕地點點頭，同時想起十幾年前與那個小男生相遇的故事。

「我和那個小男生也是這麼認識的呢。」

「從那天之後，我們幾乎每天都在一起玩，直到高中的時候，我因為被公司的實習計畫選中，要去美國受訓，我才會離開，臨走前，我還交給那個姊姊一封......」

「情書嗎？」

不知道是酒精的緣故還是其他原因，誠翰的臉頰泛紅，輕輕地點了點頭。

「那......最後呢？」佑璇一邊追問，一邊驚嘆兩人的過去竟然如此相像。

誠翰沉默了片刻：「她沒有回覆我，而且後來當我回國後不久，因為工作的關係，我們全家就搬到大直去了。」

「你......以前住在哪裡？」

「三重。」

「咦？你也是三重？」

他輕輕地點頭：「後來，我遇到妳，妳知道，其實我第一次見到妳，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佑璇嚇了一大跳：「蛤？你說什麼？」

「嗯。」突然間，誠翰話鋒一轉：「妳那一巴掌讓我想起以前，她也經常欺負我呢。」

「哇咧！原來你還記得這件事！」

「妳在大庭廣眾甩了我一巴掌，我當然記得啊！」

「還不是因為你想偷拍我！」

「那個時候我的錢包掉了，我能不撿嗎？」

「咦？」佑璇愣住了：「所以你是要撿你的......錢包？」

誠翰無奈地點了點頭。

「你為什麼不早點跟我講！？」

「我們一天到晚在吵架，我是要怎麼跟妳講啦！」誠翰一口氣喝乾了剩下的啤酒，把鋁罐捏扁。

佑璇啞口無言，只好繼續喝手上的啤酒。

過了一會，正當佑璇沉浸在酒精裡時，衣袖突然被拉了一下。

「欸，佑璇。」誠翰正微微皺著眉頭，說話語氣和平時不太一樣。

「怎、怎麼了？」

「這......好像是我們第一次好好地聊天吧？」

他醉了嗎？佑璇不敢相信，眼神飄向他身旁四、五個被捏扁的啤酒罐。

「嗯、嗯，好像是吧。」她試探性地答道。

「那為什麼我們要一直這樣吵架呢？」

佑璇看著精神有些恍惚的誠翰，頓時恍然大悟。

原來他是酒後吐真言的類型啊！

她露出了壞笑，悄悄地拿出手機，開啟了錄影功能。

「誠翰。」

「嗯？」

「那你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

「嗯、嗯......我們不要再繼續吵架了，好嗎？」

「還有呢？」

「嗯、嗯，對不起嘛......」

誠翰抓著衣服，臉頰緋紅，支支吾吾地說出這句話，令佑璇十分得意。

「如果你是在清醒的時候跟我說這些就好了呢。」

「我不好意思嘛。」誠翰的口齒變得不太清楚，和白天囂張跋扈的樣子形成強烈對比。

「好啦，我原諒你。」她滿足地收起手機，準備給清醒的誠翰看，再好好地取笑他一番，

誠翰似乎再也撐不住，一不小心倒在佑璇的肩膀上，令佑璇嚇了一大跳。

「喂！我說......」佑璇打算把他推開，便聽見誠翰正口齒不清地嘟囔著什麼。

「姊姊真的和以前一樣呢......」

姊姊？佑璇一頭霧水，眼前這個躺在她肩膀上，被酒精徹底卸去防備的人，似乎有著和自己非常相同的過去。

難不成......

就在這時，佑璇的背後傳來俊翰的聲音：「學姊，來一下好嗎？」

佑璇看了一眼躺在她肩膀上，正熟睡著的誠翰，不禁嘆了一口氣。

「來了。」她輕輕地把誠翰放在長椅上，脫下了自己的外套，蓋在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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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坐在不遠處的四個機長，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

「情敵出現啦。」林婭楠煩躁地吸了一口電子菸，看著俊翰與佑璇熱絡地聊天。

「果然該下一點猛藥，讓誠翰主動出擊嗎？」黃靜婭看著不遠處，一群年輕機師同樣在熱絡地聊著天。

「前輩是指......」楊振穎看著兩位女機長問道。

「廢話，當然就是聯誼囉。」黃靜婭說得似乎非常理所當然。

「可是老人家們辦的聯誼，那些年輕人會喜歡嗎？」張于凡一邊說，一邊把烤好的肉夾進黃靜婭手上的盤子裡。

「不試試看的話，怎麼知道呢？」黃靜婭夾起一片肉，餵給坐在一旁，拿著烤肉夾的張于凡。

「話說回來。」林婭楠看著兩位前輩親密的互動，不禁開口問：「兩位前輩的關係到底是......」

「「只是同事的關係而已。」」兩個人異口同聲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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