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有幸。 - 誰由誰全力湊大？大路上又怕走歪？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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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誰由誰全力湊大？大路上又怕走歪？

零器

Feb 23, 2020

527

6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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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

　　升降機門打開，宋宇民提著兩大袋塑膠袋而出，隨後的于嘉豪腳步略顯遲疑。

　　「外婆真的喜歡吃這些嗎？我可不知道哦，要是有甚麼出錯我可不背。」

　　走到單位門前，宋宇民停下腳步，眼神示意他該做些甚麼。

　　身後的于嘉豪也停下來，往宋宇民投去疑惑的眼神。

　　兩人面面相覷。

　　「這是你家，不是應該你去開門嗎？」昂起的下巴比向塗上灰綠色油漆的木門。

　　「我？」于嘉豪指著那秀氣的臉龐：「你不是說經常幫忙照顧外婆嗎？那當然是你去開門。」

　　「我是說這個世界的我，不是我本人。」宋宇民的白眼差點翻到頭頂去：「說那麼多，快去開。」

　　「為甚麼？」「來猜拳！輸的去開。」

　　「你去開喇！我拿著菜，哪有手跟你猜拳？」

　　「那我替你提一袋，我們來猜拳。」

　　「你有手提一袋怎麼不去開門了？」

　　此時，木門緩緩拉開，一頭銀髮探出。

　　「哦，還以為是誰在吵鬧。宇民也來囉？快進來。」身穿花色襯衫的外婆踢著木門擋，卡著木門。

　　兩人對視一眼，略顯尷尬的進屋去。

　　「就說了不要買那麼多，我一個人又吃不了那麼多東西，浪費。」外婆關上門，瞥了一眼宋宇民手上的塑膠袋。

　　于嘉豪沒有搭話，有點不自在似的。

　　「沒有了，于嘉豪他今天『出糧』（發工資），說要給外婆你煮一頓好的，對吧？」

　　拋出去的話題並沒有落在于嘉豪手裡，落在地上，響起名為「沉默」的碰撞聲。

　　「那你幹嘛不幫忙提東西，要人家宇民那麼辛苦？」外婆幫忙把東西放餐桌上，宋宇民客氣的點點頭。

　　「對啊，你怎麼不幫忙了？」宋宇民向于嘉豪做了個鬼臉，調侃之意不言而喻。

　　聽著，于嘉豪臉上窘態淡去，輕蔑的「哼」了一聲：「他長那麼大隻，不提東西有甚麼用？我是在給機會他表現。」

　　「你看你，又在說胡說甚麼？人家宇民能吃才長那麼壯，你整天不吃東西才會不長肉。」外婆抖動的手指指著于嘉豪。

　　「我又不是豬，要長肉幹嘛？我這……」

　　看著兩婆孫逗趣的吵鬧，宋宇民會心一笑，放心地走進廚房準備晚餐。

　　這可是宋宇民第一次在這廚房燒菜。年少的時候曾經上來蹭過幾頓飯，飯後也有幫忙收拾。不過那已是十多年前的事，當下的格局自然與那時候的截然不同。

　　簡單的三道菜宋宇民弄了快一小時，畢竟油鹽糖放的位置還需要點時間去摸索，還有盤子的位置。

　　外婆或許是看不過眼他手腳那麼慢，好幾次想進來幫忙，卻還是被宋宇民以「我來就好」勸退了。

　　「要餓死了，能吃了嗎？」于嘉豪進來廚房，一副大少爺的口吻催促道。

　　「再等一下，出去陪外婆多聊一下就好。」宋宇民沒有回頭，滾刀式切著砧板上的胡蘿蔔。

　　「是她叫我進來幫忙的。」于嘉豪探頭瞥了一眼：「怎麼切得那麼醜？」

　　宋宇民手上的刀戛然停下，抬頭望著上方的天花，大大舒了一口氣。

　　「好。」宋宇民回頭看著于嘉豪：「你出去，趁著這機會出去好好陪外婆聊聊，聊聊你想跟她說的事。」

　　「有甚麼好聊？」于嘉豪一臉不屑的樣子。

　　「就感謝她照顧了你那麼多年。」

　　于嘉豪驀地愣著，彷彿被說破了甚麼。

　　「或許你嫌她麻煩，經常管東管西的；或許你嫌她老，不懂你想甚麼；但這十幾年來一直照顧你生活的始終是她。」

　　宋宇民把沾濕的雙手在抹布上擦乾：「十年後的你是這樣跟我說的，你很後悔年少時不懂事，經常惹外婆生氣。」

　　雙手落在于嘉豪肩上，宋宇民順勢把他翻過去：「總之，這是屬於你兩婆孫的時間。外婆現在記憶不太好，你說了甚麼可能她一下子就忘了。所以你想說甚麼都可以，別讓十多年後的自己後悔就好了。」

　　「好了，出去，出去，別打擾我做飯。」輕輕推了一下于嘉豪，宋宇民再次提起菜刀，專注於砧板上的切菜活兒。

　　或許是對宋宇民突如其來的舉動不解，于嘉豪帶著疑惑看著他。

　　不久，于嘉豪與外婆聊天的聲音響起。傳進地宋宇民耳裡時，音量已經微弱得不成話語。

　　宋宇民一副老懷安慰的樣子，悠然一笑。

　　脫下圍裙的宋宇民從廚房捧著一碟又一碟香噴噴的小菜。

　　飯桌上，于嘉豪與外婆還是因為夾菜的小事而吵起來。

　　不過，不再是因為外婆替他夾了不愛吃的，而是，外婆那半碗白飯快要被他夾來的肉跟菜蓋過去。

　　雖然不知道于嘉豪有沒有跟外婆說心底話，但至少他的神情沒有昨天般的拘謹與戒備，那不安感消散了不少，隨而代之的是自在與輕鬆，就像宋宇民記憶裡十幾年前的于嘉豪般活潑。

　　吃著吃著，宋宇民不自覺的笑了起來。

　　「你笑甚麼？吃飯有很好笑嗎？」于嘉豪手中的筷子頭指著宋宇民錯愕的臉。

　　「沒禮貌！把筷子放下來！跟你說過多少次不要把筷子指向別人，沒禮貌。」外婆慍容淺現，眉頭皺起。

　　這頓飯充滿吵鬧聲，卻很溫暖。

　　飯後，兩人準備離開。

　　外婆握起宋宇民雙手：「真的謝謝宇民你一直照顧嘉豪。」

　　「沒有了。」宋宇民一臉尷尬，如果不是雙手被外婆握著，大概會不好意思得搔起頭來。

　　「嘉豪他不聽我說的，我又沒有念過書，不懂得教他，幸好有你。有你這好朋友照顧他，他才沒有走歪路。你人這麼好，當你老婆的一定很幸福。」

　　「沒有了，我還是一個人了。」宋宇民笑著道。

　　「你不是已經有女朋友了嗎？嘉豪是這樣跟我講的。」外婆輕輕拍了宋宇民的手。

　　宋宇民差點被問倒：「啊、啊，她、她現在在國外……」

　　幸好，于嘉豪剛好從洗手間出來。

　　宋宇民趁機轉移話題，混過去。

　　道別後，兩人走上回家的路。

　　「手機不要玩太晚，兩點前好去睡了。」宋宇民靠著房門，跟躺在床上的于嘉豪說。

　　「嗯」的一聲，于嘉豪的目光沒有離開過手機屏幕。

　　宋宇民走到走廊，關上房門。

　　深夜時份，宋宇民輕輕推開房門，確認于嘉豪已經入睡後，又輕輕把門關上。

　　回到客廳，他從袋背包拿出一本棕色看似破舊的本子，提筆寫下甚麼。

　　最後一句寫著：「成功與外婆見面，仍然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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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1 故事發生便住下了，不管好的壞的。

#2 十年之後，我們是朋友，還可以問候，只是......

#3 一轉身，為何又有一個分身的你？

#4 太多疑問，知道答案又如何？

#5 不說一句的愛，有多好。

#6 不需坐下來計數。前行吧！你想做，全意做。

#7 有一束光，那瞬間，是什麼痛得刺眼？

#8 誰由誰全力湊大？大路上又怕走歪？

#9 就如我們……總會找到心愛那一半。

#10 你相信嗎？這是命嗎？

#11 單純很難，包袱很多。已經很勇敢，還是難過。

#12 回憶起我們小時候，閉上眼睛就能感受，在我們心中慢慢流動的溫柔。

#13 寧願天去收我，也替你受重傷。

#14 想見你，只想見你……我只想見你

#15 手牽手，一步兩步三步四步……

#16 我的情也真，我的愛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

#17 我不是你該愛的那個人……

#18 我們……想到就心酸。

#19 明白你已來過，沒結果……曾感激你在旁。

#20 外傳——晚來的感動

#21 外傳——秋風下的熱血

#22 後傳——我已是陌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