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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peiiep

May 13, 2019

237

10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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闔上書，立牧白小小打了個呵欠，他隨後拔下眼鏡，閉上眼睛，讓長期浸泡在文字中的眼球稍得安歇。

一月的第一次全國考試之後，考得不錯的學生大多開始忙申請學校的資料，考得不好的，就得埋首，再戰七月的第二次考試。

然而，立牧白兩邊都不屬於。

立牧白太資優，平時段考總拿年級第一，一月的考試又全科滿分，早已符合特殊選才機制，可以直接填報想要的志願，由學校推薦。

立牧白重新戴上眼鏡，靈動的大眼又被有些厚度的鏡片掩蓋了。他拿出填報志願的單子，拄著下巴想：今天必須送出去呢。

其實昨天老師已經來催過一次了，還很奇怪的笑他，說你有什麼好想的呀，當然得填T大醫科啊。

T大是第一學府，醫科這窄門對立牧白這等資質的人而言，似乎也挺寬了。

＂醫科啊……＂立牧白有些百無聊賴的低聲碎念。

這時手機微微震動起，接著螢幕一亮，立牧白滑開看，發現是立御傳來的訊息。

『在哪裡？』

立牧白覺得他的問題有些好笑。

『教室，不然呢？』

那邊先是一串無言點點點，又傳：『我正在打比賽。』

立牧白頓了頓，才有了些記憶，有些心虛的回：『我知道。』

其實他這兩天一直在想填志願的事，根本忘了立御前兩天說，籃球校隊跟C高的比賽地點在學校體育館的事。

『那你為什麼不來？』

『正在自習課，還有書要讀。』立牧白頂頂眼鏡，手邊笨拙的打字，嘴巴還跟著默念。

高三基本上大抵自習課居多，在學校是自成一格的，除非志不在學習的人，否則幾乎不參與高一、二的活動。

而立御是高一生，活動正好多多。

立牧白雖然已經考上，但他自己有許多先修的講義跟有興趣讀的書要念，自習課必須有效利用。

立御才不買帳，馬上回了句：『來一趟。』

立牧白看了眼手肘壓著的最新科學原文期刊，咬牙回：『不。』

比賽第二節打完了，正中場休息十分鐘，K高小輸C高七分，54：61。立御是先發，已經打了完整的兩節，現在滿身汗裹著毛巾跟立牧白傳訊息。

看見那一個『不』字，立御臉都沉了。

『來。』

『不！』立牧白改成驚嘆號以示抗議。

『來！』立御肯定不能落人後。

立牧白想再打個不並且加上兩個驚嘆號，但轉念一想，奮戰到頭來吃虧的總歸還是自己，因此刪掉改成：『……不要啦。』有點求饒意味。

立御這才臉色稍霽，不過還是沒打算放過他：『過來一趟，不會很久，剩下兩節了，』汗如雨下，他用毛巾擦拭了一臉，又補充：『我想要你來。』

這時教練衝立御大喊，以一串不文明話語組合句開頭，意思就是要他過來討論戰術。

『快點，要開打了。』立御放下手機奔過去。

立牧白滿眼憂傷的看著期刊，乖乖起身，隨後又像想到什麼似的，將期刊捲起來握在手中。

＂沒說不能帶去看啊。＂他得意的對自己解釋。

立牧白頗為忐忑的走上前對老師假裝身體不適，也許是因為緊張，臉色有些發白，又加上好學生這個可信的頭銜，很快就被允許到保健室休息。

臨走前老師看到他手中的期刊，驚訝的說：＂立牧白，你！＂

＂……＂立牧白停下腳步乖乖站著，同時尷尬的將期刊藏到身後。

老師下一秒非常感動的說：＂身體不舒服還不忘學習，你以後絕對要大大成功！＂

＂……＂

總之，立牧白最後順利到了體育館。

館內充斥著熱氣還有歡呼聲，偶有教練激情的吆喝傳出，球時不時摩擦地面，發出或尖銳或悶重的聲音。

這一切是立牧白不熟悉的，又熟悉的。

K高是完全中學，他和立御都是從國中部直升，立牧白一直是榜首，立御則一直是籃球校隊。

兩人都是學校風雲人物，不過受歡迎的面相不同。

這幾年立牧白沒少看立御出場的比賽，當然，大部分都是被立御命令來的。可是，無論看了幾場賽事，立御白總是沒辦法適應籃球這麼嘈雜外放的運動。

他就是一個素淨的讀書人，合該待在一個寧靜的地方，滿頭鑽研進他的學問裡。

然而，立御的存在使立牧白永遠喪失這樣的機會。

刷！一顆三分球進網！立御抬起頭朝看臺上搜索，和坐在最後排，剛巧抬起頭看看情況的立牧白對上眼。

很小很遠的一個眼神，但立御就是知道他們對上了，而且立牧白疑似還露出一抹微笑。

其實那是因為立牧白不確定他是不是看見自己偷看期刊，而露出的一個欲蓋彌彰的安撫。

總之，看見他立御就安心了，更精神百倍的投注進比賽中。

終場，K高小贏C高，113：101。

立牧白跟著狂亂的群眾站起來，臉上有欣喜的神情，在鼓掌了幾聲後覺得怪怪的，似乎情緒和表達方式和別人落差太大，又乖乖的落了手站著。

期刊只看了三頁不到，由於環境太吵雜，也因為立牧白到底還是關心比賽勝負，沒能專心。

兩隊握了手，K高正接受主場的熱情歡呼及人群簇擁，立牧白遠遠杵在場邊，靜靜看立御像顆明亮的北極星被包圍著。

不多時，立御越過人群朝他走來，只扯著嘴角一點笑，表情很煥發，＂我們贏啦！＂說了句。

立牧白自然的拉過披在他身上的大毛巾，隨意的擦拭起滿頭滿臉的熱汗，立御則忙著灌水。

立牧白分神看他上下滑動的喉頭，突然也莫名一陣口乾舌燥。

這時，立御眼睛和他對上，定住了好一會兒，才拽住他手腕從側門往外走去。

他們到了體育館後面一處隱密的死角。

＂幹嘛啦……＂立牧白低頭，就露一個髮旋給立御看，語氣軟軟的有點像撒嬌，但他卻不自知。

立御最喜歡看他這樣侷促又乖乖的樣子，可是滿身汗的，不想弄髒他，所以只用手掌輕輕攏住立牧白的腰。

怎知摸到一片什麼東西硬硬的。

＂這什麼？＂立御手不安份的溜進立牧白襯衫內，搭上他光潔細緻的背脊，發現似乎是紙之類的，＂……＂頓時無言了。

立牧白暗叫不好，才抬起頭來呵呵了兩聲，隨後把科學期刊抽出來卷在手中。

＂……你到底有沒有好好看比賽？＂

＂有啦有啦，而且……我才看不到三頁！說起來我本來就應該在教室讀──＂

立御馬上插話：＂那我第三節進了幾顆三分？＂

＂……＂立牧白被這問題震驚到，認真揣摩起來，似乎難度堪比物理奧林匹克競賽題目。

＂嗯？＂其實立御根本沒生氣，只是喜歡看他苦惱，又趁他苦惱期間，一隻手沒規矩的東摸西摸。

立御老是想立牧白的皮膚怎麼可以這麼軟這麼嫩，而且白得不得了，還沒什麼體毛，跟自己簡直天差地別。

立御就是一個完完全全的男孩模樣。

他肌肉結實、骨骼開展，身量足足高立牧白兩顆頭，就運動員來說，膚色不算黑，但絕比不上立牧白那身晒不黑又白裡透紅的發光體質，立御臉龐線條都是剛硬的。

＂我想好了，是五顆。＂深思熟慮之後，立牧白慎重給出答案，然後才後知後覺感受背上有雙毛手。

＂喂，不要亂摸啦，這裡是學校耶……＂立牧白緊張的左看右瞧，還能聽到前面體育館裡的歡慶聲。＂等下有人過來怎麼辦！＂

立御低下身，重重壓了一吻在他額頭上，但被立牧白額前散落的細軟髮絲分散掉那股衝擊。

＂不會有人來啦……而且你說錯了，不是五顆，是四顆。＂立御瞬時有了堂堂正正欺負他的理由。

＂五顆四顆，差不多啊──喂！不要啦！＂立牧白被他的雄性氣息燒得臉熱辣辣的，下意識用手推他胸膛，結果手掌浸濕了。

立御根本不管立牧白的抗議，迅速反握住他兩隻搭在自己胸膛上的手，下滑到腰部，就這麼壓著。

反正都濕了，他想。

立御接著在立牧白臉頰上落下無數個細碎的吻，一滴汗珠順著眉角滑落在立牧白臉面上，立御順勢伸出舌頭將它舔掉。

＂噢……＂立牧白一聲有些懊惱的苦吟從喉頭竄出來，他感覺自己平時挺聰明的，可是碰上立御怎麼就成了漿糊腦。

大約升上高中之後，立御開始對立牧白有很踰矩的肢體接觸，在此之前，他只是常常黏在立牧白身邊，常常很親熱的摟住立牧白的肩膀，常常很深沉的盯著立牧白瞧，那時，勉勉強強還能解讀成「男性示好」的舉止。

但是摟腰、接吻、愛撫什麼的，連立牧白這個書獃子都知道很不正常。

最不正常的是，他竟然就這樣隨著立御一起不正常下去！

＂白白……我什麼都不會做，讓我親一下就好，行嗎？＂立御擺出一副沒有很明顯的可憐相，兩顆眼珠直直看著立牧白，就像一個討糖吃的孩子。

每次立御這樣向立牧白索取什麼的時候，最終總會停下來詢問他肯不肯，而不會真的硬來。

立牧白想，大概就是因為這麼一個大男孩的意外溫柔讓自己總是拒絕不了。

＂白白……＂立御又壓了一吻在他抿成一條線的嘴唇上，似乎希望把它們敲開。

立御收緊了壓在立牧白手背上的手掌，使立牧白指尖更深的陷入他溼漉漉的腰骨。

立御很癡迷的樣子看著立牧白有些顫動的睫毛，突然沒頭沒腦吐一句：＂白白，你可別讓我逃走。＂

立牧白心想：＂那你先放過我吧。＂不過這句話他沒說出口，反是怯怯的回：＂既然你今天贏球了……＂

既然立御今天贏球了，那麼獲得一份獎賞，不算過分的事。

＂是的……＂立御有些得意，嘴角這才有了笑容。

他們激情的吻起來，一個綿長的、熱辣的濕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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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番外一：午休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