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我睡得不安穩,在夢裡,我回到熟悉的家鄉。
我在社區內徘徊,一隻黑貓沿著花圃走動。它瞪著我,湖泊般湛藍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黑貓甩動尾巴,意識我跟著它前進。我們來到一間遊戲室,充滿了書籍、拼圖以及各式玩偶。小的時候母親常帶我到這裡玩耍,我知道每個玩具的擺放位子。我甚至在一個脫落的木板下,藏了一把玩具槍。
忽然,我注意到那裡多出了一樣東西,是一個無臉女孩。她橫躺在地,玻璃割斷她的頸動脈,女孩大量失血,地板上留下一灘乾枯的暗紅。她死了很久。我尖叫,胃液湧上食道。我無法想像會有誰這麼殘忍要至人於死地。這時,黑貓向我走來。它用後腳站立,身體不斷拉長,最後比我高出一顆頭。
貓兒四周發出白光,我被迫閉上眼睛。再次睜眼,黑貓的輪廓逐漸清晰,俊美的臉孔映入眼簾,唯一沒變的是它的眼睛。
是藍斯。多麼詭譎,貓變成了少年。「醒醒!」藍斯開口。
「微光快醒來 ! 」某個沉甸甸的物體在我床上,我動彈不得。我睜開眼睛,一道影子在我眼前搖曳,這下我徹底清醒了。
等我適應了黑暗,眸子對上了我的視線。晶亮的瞳孔反射出光線,就像動物的眼珠。藍斯的眼珠。我頓時心跳加速,飛快坐起身。藍斯從床單上滑了下去,但他很快用雙手穩住身體。
「你在我床上做甚麼 ? 」我質問,然後才發現聲音比平常高了八度,希望我的聲音沒有透露出緊張。不曉得為甚麼,我跟他相處時總會變得敏感、神經質。
「叫醒妳。」藍斯說,他從容的站了起來,撫平衣服上的皺摺。
「我在妳旁邊敲鑼打鼓都沒有用。」他說,平淡的語調帶有一貫的諷刺意味。
我原本擔心剛才的事會對他造成打擊,但顯然他根本不受影響。也許藍斯不在乎 ! 他吻我可能是一時興起,說不定他已經做這種事幾千次了。我酸溜溜的忖道。
「最好是有甚麼大事。」我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
「聽好了,微光。這裡出事了。」藍斯嚴肅的說,不帶一絲笑意。我跳下床,緊跟藍斯的步伐。
空曠的走廊迴蕩巨大的腳步聲,我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我這輩子沒有如此討厭安寧。「搞甚麼啊 ! 藍…斯… ? 」
藍斯在我前頭停了下來,我猛然撞上他,而下一秒血液在身體裡凍結。
她的五官扭曲,四隻以怪異的姿勢擺放。銳利的玻璃碎插進她的頸部,尖端泛著血光。我知道夢裡的無臉女孩是誰了,躺在地上的是花兒。
花兒的頭髮被暗紅色的液體浸溼,一塊碎布蓋在她的眼皮上,遮住她再也無法闔上的眼睛,彷彿要讓她看起來只是睡著了。
我跪了下來,手指陷進藍斯的手臂,淚水沿著臉頰滑落。我不了解花兒,但她與我共度六個月煎熬的歲月。有時候我們會像姊妹一樣一起談心,她纖弱的身影不時和薇琪重疊。不知不覺中她已經成為我的家人。
如果我能更認識她就好了 !
我在地上不知道跪了多久,最後雙腳已經失去知覺。一雙大手把我拉起來。
「微光 ! 微光 ! 」藍斯搖晃我的肩膀,再三呼喚。我低下頭,我現在不想和任何人說話。藍斯輕輕擦去我的淚水,給我一個溫暖的擁抱。
這回我沒有把他推開,反而把癱軟的身子倚著他。藍斯呼了一口氣,不斷撫摸我的背脊,直到我僵硬的肩頸稍稍放鬆。
「嘿 ! 聽我說。」他放開我,我覺得自己快要散掉了。「這很重要,妳知道比死亡還可怕的是甚麼嗎 ? 」
我吃力的搖搖頭,頭腦運轉速度跟不上他的節奏。
「是恐懼。這裡就像一個壓力鍋,在無形之中累積了不少壓力。一個小小的徵兆就可以引爆,人們已經瘋了,沒有人知道會發生甚麼事。」藍斯說,我第一次在他眼中看到憂慮。
「花兒被謀殺無疑就是壓垮一切的最後一根稻草。」
「除了我們之外有誰發現了嗎 ? 」我小聲的問。
沒有,但這是遲早的問題。」他沉默了一會兒,開始玩弄起我的手指,把我的手左右翻轉。
「空眼人會把我們關進監獄,直到抓到兇手。但我害怕監獄會發生暴動,我們可能會死在那裏。這也不是沒發生過。」他道,聲音底的就像耳語。
「那該怎麼做 ? 」
「只能隨機應變。」他搖搖頭。
「有必要的話我不惜會殺人。」
「殺人!」我提高音量,這時我才意識自己多麼愚蠢,我趕緊閉嘴。我會用槍,曾經打傷士兵,但我從來都沒有殺過人。連念頭都沒有,就算只是自衛我也不會這麼做。殺戮是失去人性的第一步。
這裡是戰場 ! 我提醒自己。每個人都在為生存戰鬥。他們殺了花兒,誰知道我會不會是下一個。
我看著藍斯,我能信任他嗎 ? 他幫我是出於某種目的嗎 ? 就像威樂。我想我心裡從最初就一個明確答案,只是我不願相信。
「那我們接下來怎麼做 ? 忘了它嗎 ? 假裝在睡覺,一覺醒來知道這件事後悲痛欲絕,在空檔時趁機脫逃 ? 」我問道,聲音空洞彷彿來自遠方。
「我就知道妳很聰明 ! 」藍斯微笑,但顯得很勉強。似乎他自己也注意到了,他收起虛偽的表情,再次換上嚴肅。
「我送妳回房間。」他道。
那啥,這部明明就是科幻設定,但我一直讓微光做預言夢搞的劇情超玄。藍斯的男友力爆棚,後期我把他寫的比較討喜。
來說說設定,根據我國中的構想,微光是這一部中唯一活下來的女角(所謂主角威能?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Vg8uLYPAV
以花兒為首的一眾女性被我接二連三砲掉。這個慣例一路延續到現在,有看玫瑰的人可以觀察看看。什麼安妮啊,海倫(吸血鬼某種程度來說已經死過一次了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WrUiBBNxB
雖然不管什麼角色只要落到我手裡都挺慘的,但男性,相較之下還是比較幸運。
好啦!閒聊到此結束,下章完結(是不是很驚訝竟然斷在這呢?
ns3.16.10.2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