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圓的月亮在「德高伯爵精神病院」的正上方,可惜在四樓卻欣賞不了這個漂亮的月亮,因為鐵籠除了走廊裡微弱的火光以外,幾乎所有光都照不到四樓, 甚至沒有窗戶。
在黑漆漆的空間裏,向日 和 白龍 將自己的上衣脱掉,然後把它當成個枕頭。
向日 從來都沒想過要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睡覺,他明明應該在個豪華的公寓,跟父,母親一起做實驗,最後一起做個很紅的科學家。向日 整晚都在幻想他原本應得的未來。
太陽才剛露出一點兒,柏德 就大聲叫所有人起床。柏德 命令工作人員把四樓所有的閘都開了,要所有「精神病患者」排隊,並且一定要直。
一群人齊齊整整地向着三樓的飯堂走,就像在覓食的螞蟻群一樣。
飯堂比 向日 想像中還要差,飯堂大門的對面就是廚房。所有碢都是充滿油漬,更別提廚房了,簡直慘不忍睹。
飯堂裡大概有5,60張桌子。飯堂兩側各有個小小的通風窗,能夠讓自然光照亮整個飯堂。
向日 跟着 白龍 去拿早餐,今天早餐是一碗雞湯。
濃濃的雞湯味,金黄色的雞油浮在湯上,這些都是幻想。
向日 看着那碗黑得像墨汁一樣的雞湯,燒焦了的氣味把向日的胃口都清光了。
白龍 察覺到 向日 的表情變化,苦笑了一下,道:「我習慣都要一段時間,你就慢慢適應吧。」
向日 和 白龍 想在通風窗旁的椅子坐下吃飯,卻被一個銀色頭髮,咬着牙籤,全身都是紋身和刀的傷痕,只穿內褲的漢子搶先坐下。他奸笑着説:「小鬼們,這裡是我的位子!我都三十幾歲了,你們年輕的,就站一會兒吧!況且『先到先得』嘛!」
「彼得!你又欺負新人了?我還比你老十幾歲,你就站一會兒吧!快滾!」一個拿着一份報紙,大概六、七十歲的大叔大聲罵剛剛那個漢子(彼得),彼得 吐了吐舌就立刻跑走了。
「敦叔,別那麼激動,先坐下吧。」白龍看到那大叔就好像看到救世主一樣開心。他扶着 敦叔 坐在椅子上。
敦叔 笑着説:「謝謝你,白龍。」然後轉向 向日,問:「年輕人,你叫什麼?」他咳了些啖到手巾上,繼續笑着說:「我是 敦嘉輝,你叫我 敦叔 就可以了。」
向日 擠起笑容回答:「我叫 向日,王向日。敦叔,以後請多多指教。」
敦叔 看了看剛剛 柏德 給他的舊報紙,滿意地點了點頭:「好了,不打擾你們吃早餐,慢慢吃吧。」
敦叔 走前把報紙給了 白龍,説:「你們就好好認識對方一下吧。」
白龍 瞄了報紙一眼,揚起了眼眉。驚訝的樣子令 向日 很好奇,便問:「怎麼了?」白龍 問:「額…你真的把化學工廠炸掉了?還要殺了你的親戚?」
這突如其來的問題令 向日 啞口無言。
「呀…你不想說也沒關係啊,我只是看到報紙報道……」白龍 尶尬地笑一笑。
「是的,我把它炸掉了,還殺…殺了我所有的近親。」向日 低着頭回答。
向日 一邊回憶,一邊解釋:向日 的雙親⋯⋯不,是大部分的親屬都是化學家、物理家或醫生。在他出生的前一年,班恩總統給了 向日 親戚一大筆錢,要他們去研發一種叫「黑腦」,那是一種控制人類腦袋的毒藥。
「黑腦」是只有收到錢的人才知道,基本來說是一個國家機密。向日 雙親瞞着他19年,好不容易才做到一個成功的配方。剛好成功那天正正是 向日 生日那天。在那晚他們全家人到酒吧喝酒,他那個已經喝醉的父親叫 向日 到他的工作包去拿他的錢包給他買單,不幸地,向日 看到工作包𥚃的「黑腦」成功證明文件還有山頂工廠的租金收據。
向日 忍不住看了「黑腦」的作用,看到後,他馬上知道獨裁的班恩總統要怎麼用「黑腦」,就是每個人都要把「黑腦」注入身體,那班恩就可以控制所有人。3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yy19NHfp3
向日 拔腿狂奔,奔向工廠,奔向那個離自由越來越遠的山峰。
他把油倒在一張床單上,然後把床單捲起來,就像一條繩子一樣,再把其中一邊放在易爆液體內,把火點在另外一邊。
火努力地燃燒着,努力地把床單變成灰。向日 靜靜地看着床單沒完沒了的灰飄來飄去,靜靜地看着灰飄近他,那些灰就像⋯⋯櫻花?不,灰色是一種孤獨的顏色,不是像櫻花一樣人見人愛,可是灰有些就算飄走了,也會盡力地用剩餘的火燃燒自己。
當火快要燒到易燃液體時,向日 的親戚都追上來了,一把推開了他,全部一起衝進工廠,衝進死神的懷抱𥚃。雖然 向日 已經跪在地上哀求他們不要再進去拿那些重要的文件,可是沒有人要聽他的話。
這時候,時間到了,火巳經到了易爆液體那裡。工廠發生大爆炸。
淚水從 向日 的臉頰流下,掉到石板上。
「總統不能讓市民發現他可怕的計劃,所以就說你是精神病的,送你到這?其實在這裡,很多人都是跟你一樣,根本沒有精神病,只因是個『政治犯』。」白龍 打破了沉默。
向日 擦拭去淚水,用沙啞的聲音說:「嗯...是喔?到你了,你的故事。」
「吓?我嗎?我的故事沒什麼特別……」白龍 搖搖頭說。
「他被抓回中央市的監獄裡了。」敦叔 突然在 白龍 身後冒出。
白龍 百般不願地道出他的故事:「我偷了政府的一些資料,是本記載了 班恩總統 在總統選舉作弊的資料,原本政府想告法 班恩,可是被恐嚇了,都不敢說出真相了。」
「白龍 原本想拿那資料證明 班恩 的惡行,令他下台,但被人抓回監獄了。」敦叔 補充道。
「可是,白龍 為什麼要轉到這裡?」向日 不解地問。
白龍 望向 郭叔,笑着說:「這老頭子把我救出來了。他知道我想令總統下台,就救了我出來。怎料我們倆都被抓了,就送了我們到這比起監獄還嚴密的精神病院。」
難怪 白龍 很尊重 敦叔,畢竟 敦叔 是他的恩人。
柏德 總是常常潑冷笑,他在三人談得正高興時宣布早餐時間完結。
所有人又整整齊齊回自己的籠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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