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是我,可以進來嗎?」深夜中,一名壯男站在一個書房門前,把頭靠近木門緊張地道。
門後隨即傳來一個中年男人不滿的聲音:「我不是告訴你我在跟表哥討論一些重要的事情嗎?如果不是什麼很緊急的事,那你明天再來找我吧。」
「對我來說這是一件很緊急的事,不好意思,打擾了。」壯男一說完就直接推開木門,踏進黑暗的房間中。
「柏德,你這樣子非常沒有禮貌!」剛剛說話的中年男子坐在椅子上操控著三部電腦,頭也不回地大聲道。
他旁邊站著一個身穿紅色背心的高大男子,揮揮手道:「沒關係啦。比爾,你要多點關心你弟,你看他現在驚徨的樣子,一定是發生了些大問題。」
「唉,怎麼了,柏德?」比爾連同椅子轉向柏德,拉鬆領呔,抬頭問。
「哥,你說過班恩總統叫我別去理會那些政治犯的生死,對吧?我殺了很多人,我殺了別人的愛人,我殺了別人的朋友,我殺了別人的兒子,可是我們不都是這個國家的市民,我們不都是人類嗎,為什麼要這樣無視他們的感受?!為什麼可以直接去叫他們去死?!」
比爾托着頭,思考著柏德剛剛那番話,皺了皺眉頭,便站了起來,抱著柏德,溫柔道:「他們犯了罪,便要承擔後果,這都是他們該受到的待遇,有罪就是該死。」
柏德咬著牙關,一把推開比爾,緊鎖眉頭,握著拳,激動地說:「別開玩笑了,有罪就是該死?!我們本身就有罪,不論是我、你或表哥都是個罪犯。我被命令去殺人,你和表哥為了錢和利益去殺人,我們做的這些都觸犯了法律,我們都是罪犯!我們都沒有理會過被我們殺的人的家人或愛人的感受!我們所做的正正是殺了我們父母的謀殺犯所做的!我們跟那些犯人根本是一模一樣!」
比爾瞄了瞄站在他旁的表哥,表哥目無表情,冷冷地搖搖頭,比爾便把一隻手放進褲袋裡,用另外一隻手抓著柏德不讓他逃,在他的耳邊輕聲說:「我親愛的弟弟,你一直以來都只是被我跟表哥利用的純真少年,現在,你已經被世界的黑暗弄得糊塗,你已經再也沒有利用價值了。」
比爾邊說邊把小刀慢慢刺進他的肚子,柏德感到痛楚不斷增加,血液在血管內快速地移動着,走遍他的全身,他躺在地上,瞪大眼睛,瞪著他一直認為是非常溫柔又非常體貼的哥哥。
比爾和表哥不理會柏德,直接跨過他在抽搐的身軀,走出房間,鎖上門。柏德獨自在冰冷的房間哭了起來,他總算知道被他自己無情殺掉的人的感覺。
現在,不僅是房間冰冷,他的身體也開始變得冰冷,忽然他的腦海出現了不少他小時候跟哥哥一起玩耍、聊天的畫面,涙水不自覺地流下。
他的視線開始變得模糊,他用最後一點點的力氣輕聲說:「哥。」
* * * * * *
向日一臉擔心地看著沒有人的475號房,看著可柔不在的475號房,不久,一陣痛苦的尖叫聲從四樓傳出,可柔正在四樓接受那個痛得要命的電療。
可柔的尖叫聲在大概十分鐘後落下,向日也鬆了一口氣,她的尖叫聲就是向日的陰影,每當他阻止不了可柔父親,她的尖叫聲便會夾雜著哭聲在可柔的房間傳出,她的尖叫聲和哭聲就代表向日的阻止計劃失敗了。
可柔被工作人員抓著手臂帶回五樓,她一到了五樓便好像很著急,連看到阿恭的屍體後也不太理會。
當她看到向日,她的嘴型先是變了一個半圓形,彷彿在說:「啊。」隨後便立刻揚起微笑,道:「好久不見了喔,向日。」
「你⋯⋯還記得我嗎?」向日驚訝地問。
可柔依然微笑著道:「當然,我可不是忘恩負義的人啊。」
「可是昨天⋯⋯」向日一頭霧水,樣子看起來有點可笑。
「啊⋯⋯因為患了腦震盪,所以幾乎忘了所有事,不過幸好剛剛的電療,我的記憶都記起來了。」可柔走回475號房,靠著牆壁坐,扮了個鬼臉說。
「腦震盪?!為什麼?!」
可柔的笑容帶了點悲傷解釋道:「沒有什麼大不了,只是上一個月逃跑後又被警察抓了回家,毆打一番⋯⋯剛好被警棍打到頭,結果被打到腦震盪。」
向日看著可柔的笑容,無言以對,心裡一直埋怨自己令她受了那麼多的苦,要她出賣自己的身體,要她被警察毆打。
「向日!」可柔直視著向日自責的眼神,大喊。
他呆了呆,抬起頭,看著可柔連續眨眼,問:「怎、怎麼了?」
「是我自己決定跟爸爸搬走的,這全都是我自己的決定,所以,別再自責了,是時後向前看了。」她溫柔地微笑著道。
「啊⋯⋯嗯,我知道了。」向日也回了她一個笑容。
忽然一名穿紅色背心的高大男子站在向日面前,揚起嘴角,低頭看著向日,用沙啞的聲音說:「咳咳,在這𥚃談情說愛不太好呢,何況對象是一個千金小姐。」
向日狠狠地瞪著那個男子,但他卻無視了向日,轉向長長的走廊,大聲自我介紹:「各位罪犯好,我是來代替柏德的,也是他的表哥,你們可以叫我安德魯,請問有什麼問題嗎?」
「柏德呢?他去哪呢?」白龍舉起手,大聲問。
安德魯再度奸笑,還要比上次的笑容更深:「哈哈哈,真的是個好問題呢,柏德現在在他自己的公寓的庭園泥土下,他會活的非常快樂的,請放心。」
白龍的臉開始發青,他用顫抖的聲音,試探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他已經死了啊,笨蛋!」安德魯蹲在白龍面前說,他取下白龍的眼鏡,丟在地上,一腳把眼鏡踏碎了。
「好了,你們準備好接受我嚴格的管制了嗎?給你們一個提示,別反抗我,不然你就等著接受酷刑吧!」他走到走廊的盡頭,快速地轉身,打開雙手,高興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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