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的那個誰 - 正文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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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素渣渣

Sep 1, 2018

483

7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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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是我們高中的同學會，在我們各自升上了不同的大學後就漸漸沒有太多的聯繫了，即使依然能在FB上看到彼此的動態但是除了偶爾習慣的按個讚以外就沒有其他的互動了，有時候甚至連貼文的內容是什麼都不知道，同學彼此都幾乎成為記憶中的塵埃。

就在前天，阿明，我高中時代的死黨，稍微活絡了一下快被遺忘的LINE群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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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大家再出來聚聚呢?

後天廣場前麥當勞

晚上7:00

真是好久不見了呢下午1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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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還發了投票。我看這天也挺閒的就按下了「去」，順便看看以前的留言緬懷過往。在這之後似乎又歸於沉寂再也沒有收到關於這個群組的通知了，我也沒有特別去看，直到剛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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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勒是不是發太早了啊?只有七個人要來嗎?不管喔要來的還是給我來喔! 下午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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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既然都說要去也不能突然反悔吧。只不過看著外面陰沉沉的天空我有些擔心。

我換了稍微體面一點的衣服，把皺皺的鈔票塞進口袋後便出門了，當然，也不忘帶把傘。

冬天的天色暗的特別快，已經分不清天空到底飄著的是白雲還是烏雲了。

不過，就如同我擔心的一樣，在一陣雷聲轟隆之後，豆點般的雨滴傾盆而下，雨聲讓街道變得吵雜起來。

不久後，到了集合地點，看騎樓下許多似乎沒帶傘的行人正躲雨，不僅濕漉漉的還有些擁擠。我撐著傘站在雨中並不想擠到人群中弄濕身體，也許正是因為這樣的個性，這樣的習慣才導致我在上了大學後沒什麼朋友，甚至，有些邊緣。

而且還是魯蛇一隻。

雨，開始喧嘩起來，打在駛過的車上；打在傘面上；打在建築的牆面上。從水管流出的水柱也跟著狂放；車輪濺起的水花順著這聲勢也翩翩起舞，然而跳的激烈些就出現了落湯雞⋯⋯

「靠！」

我就是其中之一。

幸好只有褲子下緣濕了一小片，即使鞋子已經全濕但由於我穿的是偏暗色的應該是不好看出來。

看看手錶，不知不覺已經六點五十分了，我環顧四周卻沒有看到任何熟悉的面孔，還是變化太大已經認不出來了？我不禁懷疑。

絕對是大家都變懶惰了。

正當我看著天空任雨水打在臉上並思索著有什麼詩詞能文青一下形容現在的自己時，有人輕輕拍了我的肩膀。

緩緩轉過頭，映入眼簾的...

是晴天。

陽光一般的微笑照進我的眼，她的眼睛裡閃著迷人的光芒，自然上鉤著的嘴角也許就是在這時，也勾走了我的心。

她把手放在唇上靦腆地問:「你是...梁允杰?」

她的聲音很輕柔卻又給人溫暖的感覺，可是...完全沒印象阿。

「那個...請問妳是?」我把傘微微向前傾為她遮蔽一些迎面的雨水。

「恩...」

可惡...尷尬了。

「不記得了嗎?」

是以前的同學嗎?我開始逼自己的腦細胞想起來。

「也是呢，以前我好像也不太講話也難怪你會忘...」

「夏織?」

「嗯!」她燦爛的笑著答道。

記得以前在班上很文靜也不太說話，總是一個人在位子上做著自己的事，偶爾會跟她的視線對上但彼此都只是把頭別開除此之外好像就沒甚麼交集了。

可能時間改變了她吧我想。

「有看到其他的人嗎?」我問。

她愣了一愣，才緩緩說道:「手機。」

手機?

「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及時發現這句話應該改成「交換手機號碼嗎?」之類的話的原因是因為我看著手機螢幕開始面部抽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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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呢，今天取消好了吧! 下午6: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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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

「抱歉!不是因為你的臉才笑的拉!只是剛剛看到訊息很驚訝覺得很有趣。」

絕對是因為臉吧!後面都不知道在講什麼了。

「那妳怎麼也會在這裡呢?」我示意進麥當當說。

「想說反正都要來了也就不想再回去了。」

我們不約而同的收起雨傘放進已經滿到幾乎快炸裂的傘架中。

「那我們一起吃嗎?」

「嗯!」

就這樣我們兩個人談了以前的事，現在的事還有未來的事，直到風停雨停，當然臨別時也交換了各自的手機號碼。

其實有手機號好像也沒什麼用，畢竟現在都用通訊軟體了。雖然一個禮拜過去了我們也沒甚麼聯繫就對了。

不過，我覺得我好像有點喜歡上她了。

一天半夜，手機突然響起，在我看到號碼前還想掛掉繼續睡的說。

幸好我沒這麼做。

「怎麼了?這麼晚還不睡喔?」

「喜歡你。」

「蛤?」

「允杰我喜歡你。」

「這是...」

「不要說話!」她突然大叫道。

我愣了一愣，這是怎麼了?

「對不起。請你聽我說就好。」

「恩。」

「以前我就喜歡你了，常常會偷看你，當你剛好對到我的眼睛的時候很害羞，但是也好開心!雖然我們從來沒有說過話。但是你的溫柔，你的好，你的一舉一動我都一直看著，一直關心著。還在聽嗎?」

「恩。」

我有點嚇到其實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那天我其實沒有打算要去的。看到你要去我才去的，想要再見你一面。取消的時候真的好失落喔!可是當看到你的時候，再次聽到你的聲音的時候真的好開心!咳咳!」

「怎麼了?」

「沒事。咳咳!完全沒事呢!」

絕對是有事!

「能再次遇見你真是太好了!咳咳!允杰，總之我喜歡你!好喜歡好喜歡你!咳!真的...咳咳咳!」

「妳現在在哪裡?發生什麼事了?」我對著手機叫道。

「愛你。」她用沙啞的聲音說道。

「等等這是怎麼回事，妳現在怎麼了?」

「喂喂!」

這是惡作劇嗎?但是完全不像阿。

不知不覺，在朦朧間我又睡著了。夢見了以前與她之間所發生的事。

也許在很久以前我就也喜歡上她了。

隔天，我又被一通來電吵醒。

「你好，我是夏織媽媽，可以來一趟嗎?」

隨後她給了我一個地址。

到底是怎麼了?我懷著半信半疑的心態騎車前往。一方面希望這是惡作劇，另一方面卻又希望這不是，心中忐忑著。

葬禮。

我佇在原地許久。

在一場火災中夏織去世了，伯母是透過夏織緊緊抱著的手機的最後一通電話找到我的。

為什麼沒事的是手機?為什麼我當時沒能在現場?

我緊緊抓著褲管就像夏織抓著我的心一樣。

為什麼覺得有事發生還能睡得著?為什麼沒能早點對他表白?為什麼沒能把她留在身邊?為什麼沒能保護好她?為什麼?為什麼?

好懊悔!

好自責!

好痛苦!

好想告訴你我喜歡你!

無法面對這個事實的我，選擇了...

「你是夏織的男朋友嗎?」女人問道。

看著眼前的葬禮，我是剛剛哭過嗎?

「她最後說了些什麼嗎?」

夏織?我腦海中閃過一抹微笑...在雨中...但是那是...那是...

誰?

「請問一下，這是誰的葬禮?」我問。48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J0LSZHXV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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